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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凌卫在云州城里丢了一个刀统,这个事说大就大说小也小。
如今在朝廷里都找不到御凌卫这个衙门,所以这件事如果御凌卫的人不出面那就没人会在意。
所以金鱼也没有想到,因为这件事第一个被找上的人会是他。
毕竟连他自己都认为他就是云州城的一个过客,哪怕他怀揣着云州御凌卫的副镇抚使腰牌也没关系,其实他坚持自己是任何人任何地方的过客,如果过于留恋或是认可某个地方某个人,那他就要出麻烦。
一家看起来寻常无奇的面馆里,刚刚才坐下来准备吃一碗肥肠面的金鱼就看到有人在自己面前坐下来。
这小店里原本只有他一个客人,所以空位不少,但第二个进门的客人径直坐在他对面,以至于连老板都认为他们就是朋友。
“没钱吃面?”
金鱼看了看那人问道。
这人带着个斗笠,帽檐压的极低,所以只能看到鼻尖以下的部位,有些胡渣。
那人问金鱼道:“昨天和前天两天,请问你在什么地方?”
金鱼看了看自己面前的肥肠面,往前推了推:“你先吃。”
那人像是有些疑惑金鱼的反应,但他还是又问了一遍。
“昨天和前天你在什么地方?”
金鱼回答:“昨天和你姐在一起,前天是和你妹。”
斗笠汉子猛的抬起头,金鱼看到了这个人眼神里的凶光,于是他确定,这个人应该是真的有个姐姐也有个妹妹。
“或许你已经忘了御凌卫曾经的权势,也忘了御凌卫曾经的手段。”
那人放在桌子上一块牌子,正面朝上。
金鱼一伸手就拿过来,仔仔细细看了看后点头道:“居然还真是御凌卫,对不起我说谎了。”
斗笠汉子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下后说道:“那请你告诉我,昨天和前天你在什么地方?”
金鱼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那请你告诉我,你找我问这个问题是为什么?”
斗笠汉子像是深呼吸了一次,不过还是解释了一句:“御凌卫有一位刀统不见了,在之前和你有过接触。”
金鱼:“好的,了解,那你之前问的问题是什么来着?”
斗笠汉子皱眉道:“你昨天和前天在什么地方?”
金鱼:“我刚才好像回答你了。”
斗笠汉子声音逐渐发寒的说道:“你刚才也说了,你说对不起,你说谎了。”
金鱼抬起手拍了一下脑门:“果然还是老了,过了十七之后这记忆真的是一天不如一天......是的,我说谎了,我昨天没有和你姐在一起,前天也没有和你妹在一起。”
斗笠汉子声音更加发寒的问道:“你到底是在什么地方!”
金鱼回答:“冒昧的提到你姐和你妹是我不对,我这两天其实都是和你娘在一起。”
斗笠汉子眼神里的杀意,好像一下子就宣泄出来。
“别急。”
金鱼把斜挎包打开,从里边翻找了好一会儿后取出来一摞牌子,有金的有银的有铜的还有铁的。
他在其中翻了翻,翻出来一块铁牌递给那个斗笠汉子:“你看,我这块是不是比你那块大?”
斗笠汉子看到金鱼那块铁牌的时候表情明显变了变,因为金鱼那块铁牌确实比他的铁牌大,不是个头大,而是官位大。
这人的铁牌显示的身份是刀统,而金鱼那块铁牌显示的身份是副镇抚使。
金鱼问:“看清楚了吗?”
斗笠汉子回答:“看清楚了......大人。”
金鱼嗯了一声:“所以你还怀疑是我偷走了一个刀统吗?”
斗笠汉子回答道:“大人,这其中可能有什么误会,但消失的刀统在消失之前见过的外人,只有大人您。”
金鱼道:“是你们镇抚使派你来的?”
斗笠汉子点头:“是。”
金鱼道:“你回去告诉你们镇抚使,虽然我这牌子上有个副字,但我也可以不用这牌子上的身份和他说话......”
他拿出一块银牌:“这是怯莽军将军身份的腰牌,按照品级来说,与你们镇抚使相同......”
他又拿起来一块金牌:“这是歌陵城禁军将军的腰牌,应该是比你家镇抚使的品级还要略高些。”
他看向那斗笠汉子问:“我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你明白吗?”
斗笠汉子压着脾气说道:“是说明......大人身份特殊,不必完全遵从镇抚使大人的命令。”
金鱼道:“不,我说这些话的意思是,我想要什么身份的牌子都可以自己刻,而且,你都看不出来是假的。”
斗笠汉子猛的起身,手已经摸向背后。
金鱼笑了笑:“看来这一代御凌卫里也是一个有趣儿的人都没有,果然开不起玩笑。”
他把几块牌子都收起来的时候说道:“你现在是不是想说,如果我不听话你就会对我出手?”
斗笠汉子道:“是。”
金鱼道:“等我吃完面你就可以带路了,我去见见你们镇抚使。”
斗笠汉子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坐了下来,他就那么看着金鱼一口一口的慢悠悠的把肥肠面吃完,看着金鱼还很仔细的剔牙漱口。
“可以走了吗?”
斗笠汉子问。
金鱼道:“可以,你去把账结一下。”
斗笠汉子眼睛里凶光再现。
金鱼道:“别的牌子你看不出真的还是假的,难道副镇抚使的牌子你也看不出是真的假的?”
斗笠汉子似乎被他拿捏的没有一点脾气了,稍作犹豫之后起身把这碗肥肠面的钱结了。
金鱼背好他的斜挎包,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看来副镇抚使的牌子还是好用,早知道就直接刻个镇抚使的了。”
斗笠汉子已经握住了刀柄。
金鱼却根本不理会,到了门口往四周看了看:“没车?你莫非是想让我自己走过去?”
斗笠汉子沉声道:“不远,不必乘车。”
金鱼却摇头:“按照品级来说,就算我只用副镇抚使的牌子,你们也该备车来接我,如果没有,那就是对我的轻慢。”
斗笠汉子往前边看了看,有几个人在路边站着也在看着这边。
片刻后,斗笠汉子道:“大人稍候,我这就去找一辆车来。”
金鱼道:“算了吧,走走也无妨。”
斗笠汉子在这一刻牙根都快被他咬碎了,金鱼的反应和表现让他恨不得把金鱼咬死。
顺着大街一直走了半刻左右,斗笠刀客带路转进了一条巷子,金鱼倒是没有怀疑什么,一路跟着走。
到了箱子尽头,斗笠汉子推开了院门:“镇抚使大人就在院子里等你,请进吧。”
金鱼见那斗笠汉子转身要走,他又把手伸进斜挎包里摸索起来:“你等下,赏你点好东西。”
斗笠汉子摇头道:“大人不必客气。”
说完就迈步出去,结果金鱼一跨步拦住他:“副镇抚使赏给你的东西你都敢不要,果然是没把我看在眼里。”
斗笠汉子咬着牙伸手:“谢大人赏。”
金鱼看着他伸出的手,不满意:“有点礼貌没有?有点规矩没有?上官给你东西你就单手接?没人教过你这些?”
斗笠汉子狠狠咬着牙伸出两只手,就见金鱼在他掌心上放了一块糖:“拿着吧。”
咯嘣一声,小金鱼都听到了,所以他怀疑,面前这个家伙是不是真的把牙咬碎了?
就在斗笠汉子接过那块糖不久,忽然间脸色大变,低头看时,却见掌心已经黑了一片。
“哈哈哈哈......就你这点戒备心,就你这样的反应,你也配得上做个刀统?”
小金鱼道:“牌子都是真的,都是太子殿下亲自送我的礼物,那颗糖也是......”
说完后金鱼推门而入。
在他前脚进门的那一瞬间,迎面而来的弩箭就已经到他面前了。
在这一刻,金鱼从背后抽出来一根相识铁棍似的东西,一扭,啪的一声张开后变成了一把大黑伞。
黑伞挡住所有弩箭,金鱼笑道:“走太子殿下走过的路,自然也少不了太子殿下用过的东西。”
他撑着伞进门,身后传来吱呀一声,有人把院门关闭,就好像关了门他就跑不掉了一样。
金鱼看着正对面那个像是个教书先生一样的中年汉子问:“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你就是假扮成云州御凌卫镇抚使的人?”
看起来像是教书先生的就是教书先生,在云州城里有很大名气的教书先生。
“我就是御凌卫镇抚使。”
教书先生道:“倒是你,浑身上下好像没有什么是真的。”
金鱼认真的说道:“那就是你胡说八道了,我身上除了这把黑伞是假的之外其他都是真的。”
教书先生道:“我警告你,不要在我面前耍小聪明,御凌卫丢失的刀统必然和你有关,你若不本分些我就先把四肢断了,那样你就不得不本分些。”
金鱼听到这转身,教书先生明显戒备了一下。
结果金鱼硬挤出来一个屁。
他说:“听出来了吗?和你口音一样。”
教书先生深吸一口气后说道:“看来真的是不管教就不懂规矩了......废了他的四肢!”
话音一落,旁边有一把刀出现,刀明明还在三丈之外,可是出刀的时候刀芒已经在金鱼面前了。
金鱼皱眉。
他把大黑伞横过来挡在刀芒之前,那一刀炽烈的刀芒竟然没有把大黑伞直接劈开。
可是下一息,从另外一个方向过来个差不多九尺高的巨汉,手里握着一把极为沉重的铁棒,狠狠的砸在大黑伞上。
砰!
黑伞没能坚持住直接碎裂,可黑伞下边却根本没有金鱼的影子。
金鱼已经在一丈之外了,他看着那碎开的黑伞若有所思。
教书先生在他对面,巨汉在他左边,右边有一个能劈出炽烈刀芒的家伙。
身后不只是有一个人,那条巷子应该都已经满是人了才对。
“你在想怎么逃走?”
巨汉瓮声瓮气的问他。
金鱼摇头叹息道:“没有......我在想,冒牌货终究是冒牌货,假的就是假的,哪怕这假的也是上阳宫的手艺......”
说到这他看向那个巨汉:“所以你特么知道我为了打造这把伞花了多少钱吗?”
说话的时候,金鱼已经到了巨汉的身前,他身形拔地而起,一拳直冲巨汉的下巴。
跳起来打你下巴,画面就是这样。
巨汉后撤一步,伸出蒲扇一样大的左手去抓金鱼的脖子,可是手伸出去的时候,金鱼竟然已经绕在他手臂上了。
顺势往上一爬,金鱼骑-坐在那巨汉脖子上,他手里有一根伞骨,对准了巨汉的太阳穴。
“所以......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金鱼问这句话的时候手微微发力,那根伞骨就刺进去了一些,巨汉疼的咧嘴,可不敢有丝毫举动。
教书先生冷声道:“我是什么身份?我是御凌卫镇抚使,这里的人都是御凌卫,而你......”
金鱼啐了一口:“放......你姐你妹你娘以及你部分女家人亲眷的狗臭屁。”
他声音变得森寒起来:“你真当我那块副镇抚使的牌子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