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帝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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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契兵营。

    林叶在天亮之前回到这,还有时间呼吸吐纳,恢复精神。

    当天亮之后,林叶也出现在校场上的那一刻,看得出来,封秀是真的失望了。

    林叶当然也是真的看出来封秀是真的失望了,毕竟那个家伙一点掩饰都没做。

    “又活着回来了。”

    封秀走到林叶身边:“难道我想做这契兵营主将,真得等到熬死你才行?”

    林叶:“你多大。”

    封秀:“三十二岁,正当壮年。”

    林叶:“我十五。”

    他看了封秀一眼:“要不然你动动邪念吧,正经耗,我可能会耗死两个你。”

    封秀:“下毒我倒也曾经想过。”

    林叶:“再换一个。”

    就在这时候,大营外边有一队骑兵过来,为首的是一名北野军校尉。

    他来传令,请林叶速到北野王府。

    封秀听到了,所以又燃起了希望,他问:“又要出门了吧。”

    林叶道:“你暂代主将练兵,等我回来。”

    封秀:“遵命。”

    顿时开心起来。

    他朝着林叶挥手:“这次走的时间要长一些噢,最好别回来了。”

    不多时,林叶到了北野王府,一进客厅就看到冬泊国亲王玉羽成匆在,这位看起来瘦弱且显得格外孤寂的亲王,在看到林叶进门的那一刻马上就站了起来。

    “林将军。”

    玉羽成匆快步过来:“孤还没有好好谢过林将军的救命之恩。”

    林叶看了一眼,云州城主谢夜阑也在,而且还是一脸笑意的看着他。

    于是,林叶对玉羽成匆说道:“殿下更该感谢城主大人,他对殿下的生死,格外在意。”

    正在喝茶的拓跋烈听到这话,嘴角往上一扬。

    他放下酒杯后,对林叶说道:“殿下一再要求,由你护送他到歌陵,你可愿意?”

    林叶道:“我听军令调遣。”

    拓跋烈看向谢夜阑:“世子?他说他听候调遣。”

    谢夜阑笑道:“唔,我竟是差一点忘了,原来林将军是我手下人,是在等我下令?”

    不等林叶说话,玉羽成匆已经朝着谢夜阑抱拳道:“请世子成全。”

    谢夜阑客气道:“殿下既然开口,哪有不答应的道理,林叶,你就护送殿下往歌陵走一趟吧。”

    林叶问:“大人,可还需调派别人,与我一同往歌陵去吗?”

    谢夜阑道:“此去歌陵虽然路途遥远,可天下升平,大道坦途,倒也无需再多调派人手。”

    他说到这看向玉羽成匆道:“我看殿下的随从也都到了,冬泊应该也是派遣了不少高手护送,贴身护卫之事,还是用冬泊人,殿下更放心些,再加上林将军,人手应该够了吧。”

    玉羽成匆能说什么,只能是点头道:“够了的,够了的。”

    拓跋烈道:“既然如此,林叶你一会儿就回去准备一下,事不宜迟,明天一早就启程吧。”

    他问林叶:“你还需要什么,此时大家都在,你可以提一提。”

    林叶摇头:“回大将军,不用。”

    拓跋烈笑道:“那就去准备吧,你身有军职,若无调令,去一趟歌陵也不容易,反正一路上也不会有什么事,我做个主,你可带家眷。”

    林叶抱拳:“多谢大将军。”

    可带家眷?

    既然提到了,林叶那就不得不多问一句。

    “可带家眷的话,食宿路费,可有报销?”  拓跋烈看向谢夜阑,谢夜阑心说你定下这事都没问我,要钱了,你看我?

    他笑了笑道:“沿途花费你记下来,回云州后,可到城主府来领。”

    林叶道:“不如先给。”

    谢夜阑:“?????”

    拓跋烈在旁边说道:“先给倒也合理,林将军虽然是契兵营主将,可不是朝廷发放俸禄,是地方上来出,当时定的也不高,估摸着他也没什么余钱。”

    谢夜阑叹道:“我竟是忽略了,林将军日子过的清苦,该早些和我说才对。”

    他从袖口里取出来一张银票,走到林叶面前递过去:“这一千两银票,算我资助,无需上报。”

    林叶:“多谢大人。”

    谢夜阑:“不客气。”

    林叶道:“这是大人私人资助给卑职的,卑职还是要谢谢大人,不过,既然是公差,除了大人私人资助之外,公款是大人现在给我,还是我一会儿去城主府领?”

    他话少的时候能气死人,想要话多的时候,是真多。

    拓跋烈坐在旁边点了点头:“公是公,私是私,公私分明,在理。”

    谢夜阑回头看了拓跋烈一眼,拓跋烈朝着他点头示意,眼神里的意思是......世子,你看我说的是不是在理?

    谢夜阑道:“你可去城主府里取些银子,让帐库那边写好凭证。”

    林叶抱拳:“多谢大人。”

    这才转身。

    这一幕,着实是把那群冬泊人给搞蒙了,他们都忍不住去想,传闻大玉繁华锦绣富甲天下,怎么连将军都这么穷的?

    玉羽成匆此时连忙说道:“孤虽已到云州两日,可尚未看过城中景色,此时可否与林将军同行?有些事与林将军商议,顺便看看这云州繁华。”

    谢夜阑刚要说还是不必了,拓跋烈先一步开口道:“殿下只管去,这云州城里太平无事,可随意走动。”

    玉羽成匆道了声谢,跟着林叶就出门了。

    他身穿冬泊的亲王五爪蟒袍,却像个小跟班似的跟着林叶往外走。

    “林将军。”

    “嗯?”

    “此去歌陵,一路上有劳林将军了,如此劳烦将军,孤心里过意不去。”

    林叶:“若心里过意不去,为何还不提钱?”

    玉羽成匆:“?????”

    见他一脸懵,林叶问道:“殿下日子过的也拮据?”

    玉羽成匆连忙道:“没有没有,不会不会,只是我出门急,平日里也无需我身上带着银两,所以......”

    他把腰带上挂着的一块玉佩摘下来:“若林将军不嫌弃......”

    林叶伸手拿过来:“不嫌弃。”

    玉羽成匆:“?????”

    他哪里知道林叶在想什么。

    林叶只是觉得,他护送玉羽成匆往歌陵城这一路,怕是有九九八十一难。

    不要点什么,很亏。

    玉羽成匆问林叶:“林将军,现在咱们先去哪儿?”

    林叶:“去城主府要钱。”

    玉羽成匆都惊着了:“还真去?”

    林叶:“假去他们不给。”

    玉羽成匆道:“若林将军真的需要钱,我回去之后,可让人给林将军送上一些,只要林将军点头......”

    林叶点头。

    见玉羽成匆竟是又懵了一下,林叶又看着他点了一次。

    去了城主府要钱,那城主府的帐库主簿虽然不知道该给多少,可他也没敢不给。

    林叶说,你看着给,给的少我不埋怨,给的多我不贪图。

    帐库主簿想了想,好歹是一位将军,好歹是去歌陵公干,护送的还是一位别国亲王。

    给少了,着实丢了大玉的脸面,于是试探着问:“五百两可够?”

    刚才林叶说了,给少了不埋怨,给多了不贪图。

    他算过,从这到歌陵这一路,吃住都在官驿,沿途都有官府接待。

    五百两就是个零花钱,怎么都够了。

    他看着林叶问五百两够不够,林叶要是懂事,肯定说够了。

    林叶不懂事。

    “不够。”

    他是真的不埋怨,给少了他直接要。

    于是,林叶又从城主府帐库里要了一千两银子出来,这操作把玉羽成匆看的格外迷茫。

    然后林叶又去了武馆,找到雷红柳,给雷红柳放下一千两银子,说他要离开一阵子,这些银子让师娘和师父零花。

    他回家,老陈恰好也在,倒也省得多跑一趟,他把另外一千两给了老陈。

    老陈听说林叶要去歌陵,明显激动了一下。

    “微儿昨日还说,他也要去歌陵。”

    林叶听到这话,心里莫名一紧。

    他从冬泊回到云州城后这两天,他都没有在契兵营里见过陈微微。

    此时老陈说陈微微也要去歌陵,除了这冬泊使团的事,还能有什么事。

    看来,天水崖那边也在盯着呢,所以这一路上可能就不止九九八十一难了。

    老陈道:“我和子奈两个人,花不了这么多钱,你去歌陵花销处自然更多,你带上。”

    林叶摇头:“一千两是你自己花,子奈与我同去。”

    本来坐在那有些失落的子奈猛的跳起来,朝着天空:“嗷呜!”

    小寒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咱家子奈嗷呜,它也嗷呜。

    其实,小寒现在已经不算是小寒了,算大寒。

    一年,这家伙吃的好,睡的香,无忧无虑,个头窜的很猛。

    此时站在林叶身边,已大概到林叶腰那么高,这种体型,比起草原上的狼要大一圈。

    林叶和子奈交代好,又去见了高恭,和他交代了一些事。

    听闻小爷要去歌陵,高恭用处了连续谄媚技能,成功说服林叶,把他也带上。

    然后林叶又去见庄君稽,这下可好,庄君稽不想去歌陵,可楚家兄弟想。

    第二天一早,林叶的队伍集结完毕,往北野王府接玉羽成匆。

    这支队伍,由两百名契兵营精锐组成,这两百人,是林叶仔仔细细挑出来的。

    林叶还挑了两个帮手带着,一个是契兵营校尉焦天宝,林叶的超级小迷弟,绰号契兵营第二虎-逼。

    一个是契兵营校尉赵虎鞭,仅次于焦天宝的林叶追随者,绰号契兵营第一虎-逼。

    哪怕他名字里有个鞭字,都不行。

    随行人还有子奈,高恭,楚淡容和楚定从,以及小寒。

    本来子奈还想带上驴,可林叶说去歌陵太远了,驴会很累就不带了,子奈觉得有道理。

    毕竟她觉得带上驴,是为了驴帮她带着子奈特别棒,挺沉的呢。

    接上冬泊使团,这支队伍就浩浩荡荡的离开云州,往歌陵出发。

    路上,玉羽成匆有些感慨。

    他对林叶说,上一次有冬泊皇族的人往歌陵求见玉天子,算算看已经整十年。

    上次,是他哥。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神里有一种很复杂的东西。

    不都是悲伤。

    大多是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