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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卷 第十三章 城破时分
“咚！”
巨大的攻城锤狠狠撞在了残破不全的城墙之上。
“哗！”
城墙整整摇晃了几下，随后十多米长的一段轰一下塌垮了，形成了一个很大的缺口。
“杀啊！”
数百名东丽官兵像蚁群争食一样狂潮般冒着满天扬起的灰尘，冲进了缺口之中。
“弟兄们，冲进城去！阮长官说了，夺下了兵城，十日不封刀！”东丽军官们声嘶力竭吼着，大声激励士兵们的战意和斗志，要求他们冲上去和帝国守城官兵肉搏。
攻的狠，守得也硬！
城墙塌垮部分边缘，数以百计的帝国官兵和民壮手执着武器，冒着东丽雨点般的压制火力，纷纷跳下来，对冲进来的东丽官兵进行封堵作战。
缺口处正面，由官兵、世家武装、民壮等组成的预备队力量，立刻对突进来的东丽官兵进行反突击。
附近几百米内，所有火力能够得着的大型守城器械，全部掉转攻击方向，不顾是否会发生误伤，一个劲发扬火力，朝涌进来的东丽官兵群中射击。
攻击与反突击的人流，倾刻间撞在了一块。
兵器砍在人体的声音，人类临死的哀鸣声，兵器相互碰撞声，飞石砸中人体的声音，爆裂弹爆炸的声音，以及双方官兵作战时歇斯底里的各种喊叫声，一时挤爆了小小战场区域。
作战区域太狭窄了。 双方一次性投入地兵力太多，挤在一齐，根本无法展开，只能进行最原始的本能性搏杀。
往往前列的人，只有探舞兵器砍杀一次的机会，后面的同伴和冲来的敌人会将他压缩到连挥刀空间也没有的地步。
如此恶劣地作战环境，纵使孟海一类高阶武士来。 也没有施展武功的可能。
剑刀砍入人体拔不出来，立刻拔匕首来捅。 捅出去地匕首收不回来，就用拳打脚踢，拳脚施展不开，就用牙咬。
总而言之一句话，只要一口气在，就战斗不休。
双方交战区域内，一眼望去。 人员像割稻子一样，成片成片倒下。
然而，新的作战人员连思考的瞬间也没有，转而又扑上了，进行新一轮搏杀。
残酷的战斗，有如转动的磨盘，不断将双方的血肉和生命碾磨掉。
这种消耗中，尽管由于冲入的东丽军队官兵较守卫地帝国作战人员精锐。 因而取得伤亡是一比二比三的代价，但进入缺口狭窄受限的关系，东丽人远没有帝国人补充作战人员快捷。
也就是，总的趋势，是兵城帝国作战人员一点点在封堵缺口，而且。 随着各种作战器械步步推进，封堵的速度在加快。
“轰！”
突然，离被攻开缺口处不到二百米的一个旧堵好的缺口，毫无迹象发生了塌垮，两个连队的东丽禁卫军一涌而入。
从这两个连队东丽禁卫军人员群中不时浮现地魔法元素光茫可以看出，对于这次精心准备的连环攻击作战行动，阮致玉中将是志在必得了。
只是阮致玉中将攻破兵城的梦想，首先得过驻扎在兵城内的隶属恶魔军团的星晨骑兵师关。
“跟我上！”
挥舞着一根沾满鲜血、人肉、衣服碎片的狼牙棒，艾法波中校咆哮声如雷般吼着，带着两个连地星晨骑兵师官兵大无畏迎上了突进来的东丽禁卫军官兵。
横扫大草原的甘泉之地战役中。 艾法波中校身负了极重的内外伤。 伤愈之后，腿脚便稍有些不灵活。
这点腿脚上的小毛病。 对于一名指挥官或陆军作战人员来说，那是不值一提的小毛病。 可对于空骑士来说，便一定程度影响作战能力了。 更何况，艾法波在西北蓝城十年中，远离了空骑一线作战部队，各项身体素质下降厉害，空战能力亦减弱很多。
艾法波中校身上，空骑士价值最低，空骑部队指挥官次之，最有价值的是空骑部队作战参谋！杨虎少将这个评价不管带不带人个感情，却是给艾法波中校盖棺定论。
因为元弃苦事件有愧，艾法波中校连徒劳的抗议，亦懒得去做，自动接受作战工作再分配。
洪靖看得不过意，安排了几个职位来供艾法波选择，例如横行身边作战参谋，彩凤空骑大队作战指挥，军团空骑教官，主力作战师地空联络指挥官等。
出人意料的是，艾法波中校选择了来兵城，当星晨骑兵师地空联络指挥官。
莫凉深入了解后，才知道，原来星晨骑兵师罗场上校居然是艾法波中校八秆子能打得着的亲戚，以往多多少少有些交情。
很好，我们可以少向兵城派一个军法官！周若上校如此评价。
不过，我听说艾法波有五个儿子，养育压力大啊！我们得将军法官俸禄给他！杨虎少将一本正经说。
星晨骑兵师之所以进驻距纵横关最近地兵城，并不是心甘情愿，而是对恶魔军团忠诚地表示。
故而，艾法波以地空联络指挥官名义去，并事实兼任军法官，是一个可以尽量减少星晨骑兵师抵触心理的措施。
可惜，艾法波中校显然是没有领会到洪靖和杨虎等人地良苦用心，在兵城依旧本色行事。
自然，罗场上校碍于亲戚情面上，不好多说，广大星晨骑兵师的官兵对作威作福四处挑毛病地艾法波中校怨恨极大。
很多星晨骑兵指挥官和军官暗中串联，给罗场上校施加压力。 希望他将艾法波中校赶走。
你们这些目光短浅的蠢货！舒广同元帅曾说过，和平时期，艾法波是颗毒果；战争时期，艾法波是个价值万金的宝贝！罗场上校怒斥说，除非换洛青州来，否则，我们赶走艾法波。 是一个自杀性举动！
事实果然证明了罗场上校的远见。
兵城被东丽军队重重围困之后，无论是东丽人精心策划的夜袭行动。 还是城内投靠东丽的帝国世家叛变举动，或是东丽密探的破坏，再者是城防工事地薄弱处，无一不在艾法波中校先知先觉下，一一被排除险情。
近十日来，东丽军队不顾一切大举攻城作战中，艾法波更是表现了他昔日帝国空骑军团启明星的美誉得来不假。
凡是战场上出现危险地地方。 艾法波中校总会神奇出现，并亲自冲杀一线，像灭火队长一样指挥作战人员灭火。
不止是三五次，东丽军队在精心策划和奋勇作战情况下，已经看到了兵城城破，全军突入的美妙前景。
往往在此关键时刻，艾法波中校总会恶魔般降临，粗鲁中止东丽人以鲜血和生命编织的梦想。
久而久之。 艾法波中校成了兵城帝国人的信心标志。 有他在，兵城永远不会沦落到东丽人手中。
这一次，艾法波中校同样大显神威，冲进了东丽禁卫军作战人员中，抡起了狼牙棒猛砸，将一个个训练有素作战勇敢的禁卫军官兵毙杀和击倒。
受到艾法波英勇行为激励的星晨骑兵师作战人员。 奋勇上前，努力围歼突进来的东丽人。
恰时，一个中队地恶魔军团迅疾龙空骑飞来，开始对聚集于两个缺口处的东丽后续作战部队人员轰击，阻止其增援行动。
趁此大好时机，兵城南城墙的帝国防御人员全力发动反击，将突进来的东丽部队再次歼灭，又一次封堵住了缺口。
只是，承负了东丽军队近十天猛攻之后，兵城城防业已是千创百孔难以修补。
艾法波挽救南城墙危局之时。 东面和北面城墙形势到了崩溃的边缘。
尤其是北面城墙。 因为地势较低的缘故，根基扎得不是很扎实。 在东丽投入了大队魔法师采取连续土系魔法攻击情况下，发生了严重的整体塌垮。
尽管守卫在北城墙上的兵城几个大世家武装和民壮们拼死血战，不惜用血肉之躯来堵塞缺口，但仍无法阻挡从各个缺口处潮水般杀入地东丽军队。
幸亏艾法波早知北城墙难以长久坚守，在其后修建了一条很坚固的墙垒，布置了相当强的防御器械和兵力，及时拦住了东丽人的攻击狂潮。
天空中的迅疾龙空骑部队支援下，罗场上校亲率二千星晨骑兵师骑兵发起反击，大大杀伤了东丽军队，有效压制住了他们作战气势。
然而，北城墙丢失已成定局，兵城破城了。
形势到了千钧一发的时刻！
一身染满血迹地罗场上校站在墙垒遥望北城墙，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
占据北城墙的东丽军队明显由攻转为防，大概是想拖过不多的白天时间，等待反续兵力上来，再组织进攻。
今夜将阵地夺回来！兵城守备长官凡信少将恶狠狠说，我亲自带队突袭！
没有用！别说我们兵力已经消耗殆尽了，拼凑不出部队，就是勉强能夺回阵地，也无法再守住。 东南第二十六军团副军团长宋鉴少将冷冷说，各位，准备为帝国杀身成仁吧！
糊涂兄和真言兄刚刚在东城墙上殉国，我也是家族安排在兵城内殉国人选！兵州州长周义苦笑说，时到如此，没好说的了。
你们认命，我可不甘心！凡信少将大叫说，横行上将的恶魔军团部队离我们不到五十里，我们若能再坚持二天，就能获得支持，也能保住兵城内十万妇孺。
老凡，你醒醒吧！横行上将的军队离我们越近。 东丽攻得越疯！你没有看见，东丽人这两天连禁卫军和山地军团都调上来了？我们撑不住了！宋鉴少将摇头说，能将小小兵城守到目前地步，我们对得起帝国，对得起家族，对得起东南百姓，也对得起自己！
停顿了一下。 宋鉴少将接着说，各位弟兄。 人生有此一段守城辉煌，算没白来人世一回！我得按东南军团城破地危急部署行事了，各位弟兄，也请各自给自己早做安排！
说完，宋鉴少将大踏步走开了。
众人不由默然。
兵城被困的二个多月和激战的八日里，让几十名负责兵城作战的指挥官间，相互结下了深厚地情谊。 离别之际，未免有些情伤黯然。
进不了凌霄堂，忠良祠应有我一个席位！人活一世，能得此殊荣，够了！周义哈哈大笑说，各位兄弟，十万妇孺地安排，不是件一时半会能解决的事情。 尚请各位给我多争取些时间。
说完，周义义无反顾走了。
罗场上校重重叹息了一声。
战争向来非常残酷地，屠戮是战争中最司空见惯的事情。
为了不让恶魔军团将来在纵横关下就近获得帝国军民地物资补给和人力支援，东丽军队疯狂对纵横关二百里内帝国百姓展开了屠杀，数十万帝国百姓沦为了亡魂。
可想而知，坚决抵抗了东丽大军八天进攻。 毙杀其官兵过五万的兵城，城破失陷之后会面临样的命运。
攻城之时，东丽指挥官军官们大叫城破之后，十日不封刀剑的口号，已然说明了兵城十万妇孺所要面对的命运。
仗打到现在，已没有人能改变十万兵城内妇孺的命运。
这一点，连不到五十里外的横行亦无能为力。
恶魔军团一路攻击而来，遭遇到了东丽军队极为顽强地阻击，平均每日伤亡皆在二万人以上，几乎是在用帝国军人的血肉铺成一条通向兵城的道路。
就是这样巨大的伤亡代价。 在很多帝国和东丽将领看来。 还不是恶魔军团能一路步步杀来的主要原因。
短促突击击、地空联合突击战、骑兵夜袭战、大规模空降袭击作战、远距离骑兵迂回战等等，横行尽情表演着帝国名将的军事指挥天才。 将各种战术的精髓，一一用实例验证，供丰谷穗大陆世人观赏。
只是，随着战场渐渐接近兵城，东丽军队越聚越多，阻击力度越来越大；恶魔军团精锐部队作战人员损失越来越大，越来越难维持战力；恶魔军团作战物资补给越来越少越来越困难，不可避免影响战力。
凡信、宋鉴、罗场等人非常清楚，恶魔军团如何不惜代价攻击前进，至少也得二天才能杀到兵城。 而且，兵城极有可能是恶魔军团作战极限。 既是，若恶魔军团不能在兵城获得物资补给和休整的话，将无法再维系战力。
可惜地是，兵城不能再坚持二天，等到横行的到来了。
远道而来后路被断的恶魔军团后勤补困难不错，聚集于兵城一带作战的东丽几十万作战部队后勤补给同样困难。
兵城为接应恶魔军团所屯集的后勤补给，要是不能提供给帝国军队，亦绝不能留给东丽人。
宋鉴少将是专门负责这一项任务的。
同样，周义州长觉悟认为自己应向那些父兄弟子等亲人在保卫兵城英雄作战牺牲地十万妇孺提供帮助，帮助她们保全忠义贞节。
对于罗场等人来说，身为军人，战死沙场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但战事不利时需要将刀口转向本国百姓，实在是件令灵魂不安的事情。
幸好，周义州长主动接受了这一挑战性任务，让众人获得了解脱。
众人相互看看，皆没有话好说，各自散去，准备应对最后时刻。
我预料错了，横行真打算将星晨骑兵师葬送到兵城内？罗场上校万分疑惑，情不自禁将话说出了口。
你没有错，一个声音接口说，是你的耐性差了一点点。
法波，你？罗场上校惊讶对冒出来的艾法波中校说。
给你，横上将给星晨骑兵师的最新作战命令！艾法波说。
撕开绝密文件的封漆口，罗场上校急切取出作战命令来看。
看完后，罗场上校一脸惊愕。
我刚刚清点了一下，星晨骑兵师尚有三千五百九十六匹战马，作战人员较这个数目略多一些……艾法波中校说。
且慢！法波，你早知道这个作战计划？罗场上校问。
废话，我怎么可能知道！艾法波中校说，不过，我可是在横上将身边干过参谋的人，难道会相信他会就这样率恶魔军团直扑纵横关？
我们走了，兵城一点希望没有了！罗场上校捂住双眼说，十万妇孺啊！身为帝国军人……
这个不用你担心，横上将有交代。 艾法波中校说。
？
罗场上校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艾法波取出几个条幅，递给罗场上校看。
号称精通丰谷穗大陆所有国家文字的罗场上校，自然一眼看懂了条幅上地东丽文字地意思。
今日兵城，既明日之远日城！军山横行
凡参与兵城杀戮无辜百姓者之东丽官兵，帝国概不受降，并将于占领东丽时，追株其全家！恶魔军团
天涯海角追杀下令兵城屠杀之东丽将校！军山血魂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