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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淑妃听完青霞这番话,心情已冷静一半,道:“你既为他们讨保,便且照这么做,若是再办不好,再两罪并罚!”
青霞领命,立刻退出了门。
安淑妃深吐一口气,整个人萎顿下来:“早知道还有这出,我便不该歇这两日了!”
……
晋王去汉王宫中,也是为打听内情,出来后见陆瞻并没有跟出来,他也没说什么,直接回了房。
晋王妃在窗下抄佛经,他走过去坐在对面,轻轻把她的笔给抽了,说道:“老五这事,瞻儿是不是知情?我听说出事的时候,是瞻儿派人回来请的太医,也是他陪在老五身边直到包扎好伤口才离去。”
晋王妃看着落空的右手,说道:“他知的情,也只不过是事情经过,背后还有什么,他哪里知道?”
“这么说来,你也是觉得这事不简单。”
晋王妃低头整理纸张:“我没这么说。只是在宫闱呆久了,习惯凡事多绕几个弯想想罢了。”
“我也是。”晋王望着她,“你不是很牵挂女儿的幸福么?好歹我是她父亲,你有什么事,也及时告诉告诉我。”
晋王妃望着他,拿纸的手缓了下来。
宋濂打听道皇帝正闲着,便撂下敏善她们去了仁寿宫。
宋湘到底怕他造次,便立在宫门外观望等候,谁知竟先等回来了陆瞻。
还没等她开口,陆瞻已先拉着她回了房。
“五叔那边已经把目标锁定在秦王府那十二名侍卫上,看模样,接下来他们会对这些侍卫来一番摸底。”
“这是应该的。”既然不是秦王,那肯定就是能接触到秦王,且又能在那个当口出手的人干的,符合这两点的只能是秦王当时身边的人,这跟宋湘的想法一样。不过她还说道:“他没有怀疑别的人?”
陆瞻瞅了眼她:“没有怀疑。由此看来,他应该还不知道有人在暗中兴风作浪。先前在围场我虽然提醒过他这点,但很显然他也被眼前这盛世太平给蒙蔽了,没太放在心上。”
说完他默凝片刻,又接着道:“虽然他的想法也没有做,不过我总觉得在覃家这事暴露了的当口,凶手还能腾出手来立刻耍这些挑拨离间的伎俩,实属有些胆大。按照他们蛰伏多年也未露马脚的习性来看,这不应该啊。”
宋湘想了下,也点点头。“如果只是为挑拨离间的话,这么急着动手确实反常。”
“有没有可能是别的人?”陆瞻试着道。
宋湘顿了下:“还能有谁?”
陆瞻抻了抻身子,没吭声。
宋湘便当他瞎说了,道:“俞妃那边怎么样?”
她先前才猜测过俞妃也有可能是幕后凶手,如今想来,哪怕她不是宁王案的凶手,按照如今这局势,她也有可能是政敌。那么万一俞妃这是要使苦肉计呢?
“还没有消息。”陆瞻顿了下,“安淑妃佯病,这几日都是她在仁寿宫侍驾,不过听说得知汉王受伤后,她去仁寿宫都有些心不焉。”说到这儿他顿了下,又道:“盯梢的人说,似乎她宫里的大宫女与安淑妃身边的人有接触。”
宋湘闻眼眯眼:“细作?”
“是不是,继续盯下去就知道了。”陆瞻道,“她身边的大宫女名叫紫嫣。”
宋湘笑起来:“俞妃果然不是善类,安淑妃竟全在人家掌握里,而她自己还不知道!”
……
皇帝由杨郢等四人伴着下山遛了遛,又前往围场四处巡察了一遍,回宫时日光已斜。
传茶时是俞妃沏茶进来的,打发了紫嫣出去她就进了仁寿宫。
见她神色寞然,便问起来由。俞妃便把汉王受伤的事情告诉了。皇帝在帘栊下站了站,道:“刀剑无眼,围场里本就有凶险,既只是些许小伤,也无须担心。”
俞妃垂首道:“若是无意,倒是不怕。臣妾却担心是有人故意为之。”
“谁有这么大胆子?他可是朕的皇子。”皇帝望着她,“莫非你有什么证据?”
俞妃默立了会儿,说道:“臣妾没有证据,只是担心罢了。”
皇帝坐下来:“不用担心,这不是有朕在么。”
说完他便拿起了旁边奏折看起来。
俞妃站了站,便就告退了。
皇帝目光自奏折上抬起来,追随着她背影直到消失,随后把奏折放下,目光也深沉起来。
宋濂寻过来的时候已是晚上,皇帝一个人在捉棋。听到宋濂到来,摆摆手让传,随后便看到了那个大大方方跨进门来的娃。
“你怎么进来的?侍卫没拦着你?”皇帝捏着棋子,饶有兴味地望着他。
宋濂先行了跪拜礼,然后道:“回皇上,拦着呢,那些侍卫大哥还很凶,小民好说歹说,他们都认为我是来捣乱的,小民没办法,只好狐假虎威一回,搬出了姐夫的名头,把他们给压下去了。小民为了践诺,任性了一回,还请皇上恕罪。”
他仰起的圆嘟嘟的小脸看着像个白玉盘,一双明亮大眼睛便活似镶在上面的玛瑙。皇帝望着,不禁笑了下:“你这小鬼,倒是很会随机应变。”
说完他笑容渐敛,再道:“只要不是为着牟利使坏,偶尔狐假虎威也不是什么坏事。”
宋濂道:“皇上您不怪小民了?”
“起来吧。”皇帝说着,又问他:“会下棋吗?”
“会一点。”
“那坐上来陪朕下两局吧。”
宋濂谢恩起来,挨着炕沿坐下。顺眼扫视了一下炕上散落的物事,他忍不住看了眼皇帝。
……
宋濂在仁寿宫,俞妃到宫门下便由王池传话不必进宫侍驾了。
她正好也没有心思过去,汉王给她看的秦王的那支箭,令她心气没有办法平下来。
这股躁动连身边的紫嫣都看出来了,关上宫门后便劝起她来:“娘娘还当沉住气才是。”
“我沉不住气,我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她抚着额角摇头,“我以为我所作所为已经够明哲保身,没想到我还是想岔了。只要人在这漩涡里,根本就不能独善其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