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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人认为一架迫降受损的飞机无法正常起飞开走,而当他们意识到B-25277极有可能依然具备正常的飞行能力后,才意识到自己陷入了思维惯性陷阱。
经过严密的分析。军地联合调查组认为方案三极具可操作性。他们很快运来新的发动机把受损的两台发动机换下来,使用了多台起重机把飞机扶起来后检查了起落架系统,发现由于机腹的保护前后起落架都没有严重损伤。
出于万无一失的考虑,他们依然更换掉了整个起落架系统。这和损失一架飞机相比实在是不算什么,保险公司尤其对此持欢迎态度,他们会因此节省数以百万元的赔偿款。
对于航司来说,尽快的让飞机恢复正常的运营远比重新采购一架飞机更具经济效益,因此他们也并不十分的希望得到整机赔偿款,反而是希望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将B-25277号运-8F-400修好重新投入运营。
对部队来说,把飞机直接开走是最快的完成跑道清理的方式。
因此,方案三无疑是各方都接受的三赢方案。
民航业修理机构根据航司、保险公司双方的要求在民航总局的指导要求下迅速展开了发动机的更换工作。完成之后在部队机务的协助下进行了地面试车,确保整个动力系统完全正常。期间部队机务人员还协助维修了机腹和轻微受损的机翼,确保飞机在滑跑的时候能够正常获取足够的升力。
所有这些准备工作完成之后已经是2011年的最后一天,就是在这一天,邮航派遣在联合调查组里的代表正式向部队提出希望由部队经验丰富的飞行员驾驶B-25277号飞机直接飞回厂家。
这项任务落到了李战和还在西县场站驻训的刘长喜的头上。
西太远航训练结束后,刘长喜和他的机组从东方市回到了西县场站继续执行驻训任务。这个时候李战才知道刘长喜曾有三千多个小时的运-8系列飞机的飞行经验。
厂家派过来的两位机械工程师随机。
尽管如此,李战和刘长喜面临的依然是一项极具挑战性的任务。在尽可能的减轻了重量之后,B-25277号飞机装载了足够直接飞抵位于中汉的012飞机厂的燃油,起飞重量依然达到了四十吨。
经过反复计算之后,结果是飞机无论如何也无法利用中南场站的一千二百米长跑道顺利起飞,至少还需要三百米的滑跑距离,而飞机已经没有办法减重了。
在不得不考虑减少载油在经停时再加注燃油的时候,李战和刘长喜经过谨慎分析之后认为,一次起飞直接飞抵012飞机厂能够避免其他意外情况,比如在经停站起降会出现的一些难以预测的机械故障,这对一架迫降之后尚未完全修复的飞机来说尤为重要,而他们有把握在一千二百米的跑道上让这架重达四十吨的飞机顺利升空。
但是有一个前提条件——旅游机场必须因此停止运转两个小时,这会造成五到七个航班严重延误。
李战和刘长喜的把握来源于元旦当天的天气预报,有非常良好而且稳定的东南风,由北向南起飞能够获得比以往更多一些的升力,但是飞机要持续爬升横穿旅游机场的一边航路,并且在旅游机场上空进行一百八十度的转弯向位于北边两千公里外的012飞机厂飞去。
部队批准了他们的计划,民航总局负责协调旅游机场腾出窗口时间,旅游机场将再一次因为“一边有空军活动”而暂停运转两个小时。
2012年的第一天,全国人民都在欢度,上午8时整,李战和刘长喜以及两名厂家的机械工程师组成的临时机组登机,李战坐到了机长的位置上。空司批准他们这个临时机组的飞行计划,其中一个重要的原因是因为李战对这个飞机有着无以伦比的了解和超乎想象的熟悉,首长们非常的放心。
李战娴熟地进行着起飞前检查,严格的按照要求和副驾驶刘长喜确认着每一项检查项目的进行情况和结果。
“液压正常。”
“襟翼正常。”
“方向舵,正常。”
“动力系统正常。”
“离场无线电频率173.9,确认。”
一系列的起飞前检查完成,已经在跑道最北端待命的B-25277号运-8F-400蓄势待发,为了获得最多的滑跑距离,后起落架的轮胎几乎贴到了跑道北端的边缘。有时候也许几十厘米的滑跑距离都能影响到全局。
李战呼叫塔台,“塔台,两五两拐拐起飞前准备完毕,随时可以起飞,完毕。”
呼叫方式与民航系统所采用的有很大区别,表述方式和内容都有所差异。
“两五两拐拐待命,等候天气许可,完毕。”塔台里指挥的是唐国正,他的大半注意力在气象员那边。
飞机要等候最大迎风力出现进行起飞,这么做才更加有把握从不太够长的跑道上顺利起飞。
今天的天气很好,万里晴空是中南地区冬季又一个明显的特征,与一个月前的那个雨雪相交的事故日截然不同。但是地面温度却不高,始终维持在两摄氏度到五摄氏度之间,到了中午会上升一些,不过依然寒冷。
这样的情况不需要启动除冰系统,因此四台发动机的功率都能过全部用于制造推力。而此时的天气也不会在短时间内出现很骤然的变化,这是能过痛过目视观察就能轻易作出判断的。
气象员大声报告同时竖起大拇指之后,唐国正迅速给B-25277号运-8F-400下达了起飞指令。
“两五两拐拐可以起飞,重复,你们可以起飞了,完毕!”
李战和刘长喜同时踩死了刹车,随即把油门杆推到底,“两五两拐拐收到,起飞!”
发动机产生的推力超过了制动力之后,李战和刘长喜同时松开了刹车,飞机开始向前滑跑。
“五十!”
“八十!”
刘长喜按照规定报出最新的滑跑速度。
“一百一!”
“一百三!”
马上就到所谓的V1速度。
一连串的操作下来流畅无比酣畅淋漓,很快就能到达起飞速度。
然而,就在这关键时刻的开端,李战突然大喊:“取消起飞!重复,取消起飞!”
他在叫喊的同时就采取了相应的紧急取消起飞动作,油门杆迅速回拉襟翼减速位置踩下了起落架轮胎刹车,就在到达不可逆起飞节点的前三秒钟,李战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了紧急取消起飞操作。
飞机“吱吱吱”的在跑道尽头缓缓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刘长喜一颗心落下,问。
李战下巴抬了抬,“你看。”
刘长喜抬头顺着机头方向看过去,不看不打紧一看吓出一身冷汗来,因为他看到的是一连串的鸟正在从前方飞过,一群又一群,恰好的从飞机的起飞航线那里横穿而过。
“怎么会有鸟?它们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刘长喜恨不得抹冷汗了。
如果没有紧急中止起飞程序,飞机离地爬升后肯定就和鸟群亲密接触了,而下方是千丈深的谷底,真会死无葬身之地。
李战说,“周遭都是原始森林野生鸟类很多,而且基本都是国家级的保护动物。前段时间我不就是撞鸟才备降这里的吗,这可是一点也开不得玩笑。”
他马上向塔台报告了情况,唐国正和民航总局、航司、保险公司的几位领导也都吓出一身冷汗来。如果不是机长眼尖看到了突防过来的大群鸟类,一起撞鸟事故恐怕就无法避免了。塔台这边根本发现不了隐藏在绿色山林背景里的鸟类,而本场的驱鸟设施是无法绝对保证这个位于森林深处的场站绝对不受鸟类威胁的。
牵引车把飞机拖回了起飞位置,驱鸟队紧急出动,场务连的官兵也全部出动进行紧急的驱鸟作业。
航司的领导是飞行员出身,他看到飞机在距离跑道尽头不到一百米的地方稳稳停下之后,一颗心放下去的同时情不自禁地对唐国正说,“唐参谋长,得亏是部队的飞行员来驾驶,换我们航司的人飞机不一定能安全停住。李机长的动作非常果断迅速。”
内行看出了门道,况且还是一位开过运-8的军转民老飞行员。
唐国正心里一阵后怕,表面上却风淡云轻,道,“李战同志的水平代表了我们部队的水平,当然,还是存在进步空间的。不过李战同志对运八飞机的确是十分的熟悉。”
“刚才应该是差不多到V1了。”民航总局的一位处长说。
唐国正说,“差三秒钟。”
晚三秒钟飞机就会冲出跑道一头扎到山下去。
众人纷纷倒抽凉气后怕不已,对鸟群问题顿时引起了重视。这个问题在此之前显然并没有得到应有的关注,大家的关注点都集中在了跑道长度和飞机起飞最短滑跑距离之间的关系问题上。
显而易见鸟群是飞行安全的巨大威胁。
“唐参谋长,部队应该有办法短时间内清理掉跑道周遭的鸟类吧?”民航总局的处长问道。
唐国正信心满满的说,“可以有。”
他马上给身边的参谋下达了命令,“派个班带枪带实弹过去!”
民航总局和保险公司的人面面相觑,这是要打鸟?空军运输机飞行员出身的航司领导却是若有所思明白了唐国正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