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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7章 不学好!欠揍!
安嘉轩招架不住,收回银针,又在黎艮脑门上弹了个爆栗子。
“跟谁学的不良作风,以后不要这样,否则有你受的。”
黎艮面上一副认错的样子,心里不觉长舒一口气,这茬总算过了。
回去要把郑乾好好审问一番,这个狗男人,竟敢出卖她!
可惜她的气舒的太早了,刚喘到一半,又被人捏住了下巴。
“前日我来府中的时候,刚好遇到贾夫人。
她哭成个泪人,求我帮忙救她的儿子,沈怀谷的毒是不是你下的?”
黎艮真要疯了,怎么什么破事都能被他赶上,每次干点坏事,都被他抓个正着。
这就是冤家路窄吗?
“我没有,不是我干的,你不要冤枉好人。”
黎艮摆出一副打死不承认的模样,反正她处理的很干净,确定没留下把柄。
话说那个沈怀谷整天在神机营惹是生非,还不长记性,害的小姐忙着收拾烂摊子。
正好那天来给安姨娘看腿,在院子的一条小道上遇到,就随手下了点药。
就是想让他吃点苦头,死,肯定是死不了的。
只是没想到,这都能被他碰上,流年不利啊。
安嘉轩薄唇勾着,一双狭长的眸子锁住她的视线。
“在我跟前还敢撒谎?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你可能不知道,你每次说谎的时候,耳朵都会变红便烫,很容易就被拆穿。”
黎艮瞪圆了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下意识地伸手摸耳朵。
红了吗?不烫啊。
抬起头,就对上他抓包的眼神,带着一丝戏谑。
这是被套路了吗?
黎艮放下手,瞪他一眼。
“就是我干的,谁叫他不思进取,还总是给小姐惹是生非!
小姐每天忙得脚不沾地,觉都睡不好,还要为他擦屁股。
我就是想给他点教训,怎么了?你还要去告发我么?你去啊。”
安嘉轩见她一副炸毛样儿,忍不住抬手刮了一下小巧的鼻子。
“什么时候学的歪门邪道,不好好研究如何救人,竟整些害人的法子。”
黎艮脖子一梗,理直气壮的很。
“安太医这么清正,我自知配不上你,那就不要待在我身边啊,省的近墨者黑。”
安嘉轩眼眸含情,唇角微扬,不自觉地流泄出宠溺。
“嗯,下的好,就是还有改进空间,我可以教你,下次争取做到不留一点痕迹。”
黎艮:……
两人正靠着墙,亲密贴面“谈心”,脚步声传来。
黎艮反应极快,抬手将安嘉轩推到一边,直挺挺地站着,看向漫步走过来的独孤雪娇。
“小姐,你跟安姨娘说完话了?”
独孤雪娇定定看她一眼,又扫了边上的男人一眼,心里了然。
虽然不知道这两人是怎么在一起的,但好像以前就认识。
她也没有质问的意思,等黎艮想告诉她了,会自己开口的。
“嗯,你们也劳累一天了,回去吧,安姨娘已经睡下了。”
黎艮闻言,就要跟上来。
独孤雪娇朝她摆手,已抬脚走了。
“你不用跟着我,直接回去吧,我还有些事要办。”
“可是……”
“没有可是,去吧。”
独孤雪娇脚步飞快,心里腹诽。
我要是真把你带走,估计会被小表弟的眼神杀死。
记得以前她还是沈卿依的时候,小表弟挺软萌害羞的一个少年。
这才几年不见,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思及此,又不可避免地想到另一个少年,好像也长歪了。
独孤雪娇幽幽叹息一声,还是朝着沈筠陌的院子行去,故意避开了下人。
可她在院子里转了一圈,也没见到人影。
还没回府吗?
念头一闪而逝,忽而又想到什么,转身朝暗牢行去。
独孤雪娇又一次来到暗牢入口处,原本盛放的迎春花早就败了,如今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条。
她在那里站了会儿,确定周围没人,才悄摸摸地掀开暗门,钻了进去。
却不知她刚进去,便有几条黑影闪过来,围着暗牢入口。
“就这样放她进去吗?主子会不会……”
“怕什么,这是主子授意的,咱们照办就是。”
“我很好奇,明明是最机密的地方,主子为何会让独孤小姐进去?
若是其他人,别说进去,光是发现这里,脑袋都要保不住了。”
“你懂什么,主子若是想杀她,早在第一次的时候就动手了,也不会等到现在,她自然是不一般的。”
“难道主子跟独孤小姐……”
“别废话!各司其职,守好了!”
黑影如流云,倏然聚集,又分散各处。
独孤雪娇顺着暗黑潮湿的走道行到尽头,鼻尖钻入一股血腥气。
真是熟悉的味道。
她嘴角抽了抽,似乎每次见到沈筠陌,他不是在杀人,就是在准备杀人。
这个弟弟比嘉轩表弟歪的还厉害。
头疼。
独孤雪娇也知道,凭沈筠陌现在的身份和本事,不可能察觉不到她。
若不是他暗中允许,估计她刚走到暗牢入口处,就有人出来杀人灭口。
不管沈筠陌对别人如何,最起码对她还是有点情谊的,应该不会杀她的。
靠着仅存的这么点自信,独孤雪娇抬手推开石室的门。
几乎在门打开的同时,好几道炙热的视线投过来,浑身上下好似被一层寒气笼罩。
独孤雪娇淡定地踏进一步,眼角余光飞速地将石室扫了一圈。
没有看到万有财和他那三个儿子,看来沈筠陌并没有把人带到私牢,还关在诏狱里。
她刚要松口气,却看到地上跪着个人,浑身是血。
因为背对着她,也看不清容貌。
独孤雪娇心里忍不住骂了一句,这个死孩子,折磨人的花样还真是层出不穷。
沈筠陌穿着绯色飞鱼服,热烈的颜色,像是泼溅了满地的血。
此时正坐在椅子上,对着门,在她进来的第一时间就看了过去。
眼底流光一闪,薄唇勾起不易察觉的浅笑。
“外甥女,你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外甥女?
我怀疑他在占我便宜,但我没有立场去暴揍他!
以她现在的身份,确实要喊沈筠陌一声表舅!
独孤雪娇差点被口水噎到,强行忍住,皮笑肉不笑。
“没有走错,就是来找你的,小表舅!”
最后三个字,几乎是咬牙喊出来的。
沈筠陌一手撩开下袍,翘起二郎腿,言笑晏晏地看着她,化开了眉眼间的凌厉。
“哦,是吗?”
独孤雪娇很想在他脸上抓几下,尤其是那虚伪的假笑,实在碍眼。
“是啊,能不能让无关人等暂且回避,有些话想跟你单独说。”
沈筠陌只犹豫了一下,便朝两个手下摆手。
“带下去。”
话音落,手下还没动,原本跪在那里的人突然嘶吼一声。
“我自己会走!”
独孤雪娇看着那人瘦削的背影,眉头微皱,十分好奇他的身份。
可听着声音,却十分陌生,应当没见过。
沈筠陌原本淡然的眉目,倏然飞雪含冰,薄唇一勾,杀气浑然天成。
“我有说让你走着出去?”
浑身是血的脏污男人身板一颤,差点摔到地上去。
“你这朝廷的鹰犬!你不得好死!”
沈筠陌手臂一伸,手下递过一把匕首,放在他掌心。
他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男人身前,慢慢蹲下身。
“想骂就尽情的骂吧,再不骂,今日之后就没机会了。”
男人身体不受控制地颤动,像是砧板上的鱼,垂死挣扎。
不等他再次开口,沈筠陌手上的匕首已经挑断了他的手筋。
啊——
杀猪般的哀嚎声响起,在石室内回响,格外瘆人。
沈筠陌却没有就此停下,匕首又来到男人的脚踝,如法炮制,划了两刀。
啊——
男人低哑的痛呼声响彻石室,不过是眨眼的功夫,手筋脚筋全部被挑断了,死狗一样瘫在那里。
这下别说是自己走出去,爬出去都困难。
沈筠陌将匕首一丢,站起身,接过手下递来的帕子,漫不经心地擦着手。
依然是那四个字,声音却没有一丝温度。
“带下去吧。”
两个手下点头应是,一左一右架着浑身血污痛晕过去的男人出去了。
从独孤雪娇身边走过的时候,浓重的血腥味刺鼻,令人作呕。
她心口一窒,看向沈筠陌的目光复杂。
这样的弟弟还有救吗?
“不是有话要说?”
独孤雪娇被他的声音打断,回过神来,再次看向他冷厉的眸子。
“我每次见到你,似乎你都在处置人,手段还真是层出不穷。”
明明是嘲讽的话,沈筠陌却好似没听懂,看向她的时候,薄唇还勾了一下。
“谢谢夸奖。”
独孤雪娇一噎,憋在胸口的闷气如火山喷发。
“你这些血腥的法子都是跟谁学的?到底还有多少?”
以前她还在的时候,明明是个明艳的少年,跟她说话的时候,还会脸红害羞。
现在别说害羞了,连杀人都不眨眼。
沈筠陌忽然走到她面前,四目相对,眸如寒星,气势逼人。
“怎么?你想亲自尝试一下吗?”
挑衅意味十足。
独孤雪娇的理智告诉自己,要忍,毕竟今日来找他,是有求于他。
但情感上却压抑不住,那是她好不容易才带大的温暖少年。
就像是栽种的小树苗,细心呵护,看着他茁壮成长。
可因为她短暂的离开,突然就成了歪脖子树,怎么忍得了!
“臭小子!你欠揍!”
话音落,独孤雪娇已经动手了,身随影动,拳拳到肉,脚脚生威。
沈筠陌应该没想到她会突然动手,怔楞地瞬间,被她狠揍了一拳。
随后反应过来,跟她过起招来。
两人你来我往,各不相让,却又没有拿出狠厉的招式。
窄小幽闭的石室内混成一团,夹杂着血腥气,越发显得窒闷。
“臭小子,你不学好!欠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