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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他们的劝慰,王冬冬马上清醒过来,暗自后悔,既然结果早已经注定了,生什么气呀?大白塔下喇嘛说自己命中有一劫,马上就被非典击中了,好在有梁惠凯在,目前看来应该问题不大。俗话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应该高兴才对!王冬冬马上换做一副笑脸说道:“也是哈!我咋这么傻呢?”可她这一闹,气氛又冷却下来。大家哈哈一乐,香香说道:“我还有事,你们玩吧。”
走到门口,时湘君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进屋这一会儿王冬冬她俩几乎没怎么咳嗽,相比早上像变了一个人一般。和她们前后脚儿病倒的几个人,有的病情甚至越来越重,即便是她俩年轻,好的也太快了吧?这个屋里唯一的变化就是多了一个梁惠凯而已,虽然他曾经在医院露过一手,也不至于这么厉害吧?
时湘君走了,三人又开始大眼瞪小眼。梁惠凯心想,三个女人一台戏,女人要是多了,今天这个哭,明天那个闹,还不烦死?看来这一夫一妻是有道理的。闲着无聊,拿起王冬冬的胳膊,随着她的一呼一吸沿着少商、鱼际、太渊用振颤法梳理肺经。每点一次,王冬冬就感到一股*沿着手臂,穿过胸腔直达中府。等两条经脉梳理完毕,王冬冬的身上渗出一层细汗,舒坦!
莎莎却无聊极了,说道:“白天睡多了,想睡又睡不着,没意思。”梁惠凯想想说:“要不我教你们练一套呼吸吐纳之法?”莎莎眼睛一亮,问道:“能治病吗?”
梁惠凯说:“你说的也太神奇了!不过,强身健体还是可以的,要不我教你们干嘛?道家医术以气血为核心,特别是以气为根本,通过吐浊纳新可以打通经络,调理脏腑气血、恢复代谢功能。你们现在就是经脉不通,气血不足,呼吸吐纳肯定有益无害。”
只要不看着他俩卿卿我我就好,莎莎噌地坐了起来说道:“冬冬,咱们一起来?”王冬冬正享受呢,不情不愿的说道:“那好吧,怎么学?”梁惠凯说:“你们都站在地上,就当做广播体操。”
等两人站好,梁惠凯说道:“第一、二式叫‘双手托天理三焦,左右开弓似射雕’。你们先跟着我学会动作,然后再配合呼吸一起做。来,先做‘双手托天’,双腿伸直,两掌五指交叉于腹前,两掌上托于胸前,内旋掌心向上托起,眼睛盯着手掌。然后目视前方,膝关节微屈,两臂下落,两掌心向上捧于腹前。简单吧?”莎莎笑道:“这也行?”
梁惠凯说:“不准嬉笑,聚精会神。接着做,双手上行时吸气,憋气,然后两臂下落,呼气。对,先做十遍。”男女搭配干活不累是有科学道理的。无论男女,在异性面前的表演欲望要比同性在面前的表演欲望强烈得多,而表演欲望和表演行为会刺激人体产生更多的神经传导物质多巴胺,从而使得人感到活力无限,兴奋不已。王冬冬对梁惠凯深信不疑,莎莎也不甘落后,两人做的像模像样,一丝不苟。
等两人做了十遍,梁惠凯又说道:“第一个动作熟练了,接着做第二个动作,‘左右开弓似射雕’。重心右移,右手划弧,左脚回收,两掌捧于腹前并步站立。然后反方向来一次……,聪明!”
这套呼吸吐纳之法一共八个动作,有歌决:双手托天理三焦;左右开弓似射雕;调理脾胃须单举;五劳七伤往后瞧;摇头摆尾去心火;背后七颠百病消;攒拳怒目增气力;两手攀足固肾腰。梁惠凯从认识张老道以来,张老道每天早上都要做一遍,现在快五十来岁了,差不多是百病不生。
这几个动作简单易学,只要一呼一吸配合好就行。三人玩的有来道趣,忽然,黎主任推门进来了,训斥道:“生病了也不消停?要静养知道不?”
王冬冬和莎莎刺溜坐到了床上,莎莎嘿嘿一乐:“黎主任,我们在练功呢。”黎主任生气的说道:“这不是瞎胡闹吗?梁老板,杨局长让你进来可是担着很大的风险,你不能闯祸呀。”梁惠凯讪讪一笑说:“不会的,动作幅度很小,比做操还轻松。”
莎莎见梁惠凯挨训,顿时不好意思起来,说道:“黎主任,您放心好了,看我们是不是比先前精神多了?这都是梁老板的功劳,他给我调理了一天,效果很显著的。”黎主任正是听时湘君说后感到疑惑才来的,拿出听诊器说道:“你俩坐好,我听听。”
挨个听了一会儿,好像炎症没有太大的变化。黎主任心道,吓我一跳,我以为好了呢!说道:“湿性啰音还很重,没多少变化,不要疏忽大意。”莎莎说道:“可我明显感到肺部的疼痛变得微乎其微,呼吸顺畅,咳嗽也少多了呢。”
黎主任问道:“你们没有吃什么其他的药吧?”莎莎说:“没有,只是针灸,拔罐,按摩,绝对没有随便吃药。”黎主任想想说道:“病灶明显还在,只能说你们表现的症状减轻了。中医有自己的特点,但是去除炎症还是西医效果好。不过,能减轻疼痛更好,但是不要大意,一定要注意休息,不要再瞎胡闹了!”
梁惠凯连忙说道:“不好意思,一定注意!”黎主任语气缓和下来,说道:“梁老板,你别在意,我也是为她俩好。都是医院的同事,我们比谁都盼着她俩健健康康,也是对她们的家属负责呀。同时呢,她们俩是病人,你要和她们保持距离,要为自己负责!”梁惠凯说:“好,我一定照做。”
黎主任训完话转身出去了。莎莎的心情又低落下来,蔫蔫的躺在床上,好像病情又重了一般,不由自主的干咳几声。王冬冬却心静如水,只要梁惠凯在身边就感到幸福,安心,握着他的手说道:“黎主任也是为了我们好,你不要在意。”
梁惠凯一乐说道:“放心好了,我没有那么小心眼。你们也放心,病去如抽丝,只要往好的放向发展说明就有效果。咱们共同加油,保持好的心情,争取早日康复!”
莎莎眼睛一亮,说道:“对呀!最起码不难受了。明天咱们抽空去做个胸透,看看到底有没有变化。”王冬冬说:“猴急猴急的!现在住院的都是感染非典的,咱们就不要去浪费资源了。”莎莎不满的说道:“行,你最伟大,听你的。哎,黎主任管的也太宽了,长夜漫漫怎么度过?”
梁惠凯说:“我给你扎几针,一会儿就睡着。”莎莎勉为其难的说道:“谢谢!”梁惠凯拿出毫针,扎在她的神门、印堂、百会上,然后坐下来抓着王冬冬的手腕,按揉神门、内关。莎莎说道:“俺和冬冬的待遇天差地别,人家在享受,我却挨针扎,命苦呀!”王冬冬笑道:“你的事儿真多!”
等王冬冬睡着后,梁惠凯出了病房,打算找地方眯一晚上。穿了一天防护服,太难受了,只想脱下来痛痛快快的呼吸呼吸。王冬冬的病房在三楼,四楼是重症区,五楼原本是病房,临时改成了医护人员的休息区,梁惠凯便冒充医护人员去五楼凑热闹。
楼道里灯火通明,时不时的有医生护士走来走去,忙个不停。顺着楼梯爬上四楼,一间病房的门忽然打开,两个人闷头推着一个担架床出来了。梁惠凯停下脚步让车子过去,见病人被捂得严严实实,心里咯噔一下,是不是又走了一个?
在突如其来的灾难面前,人是多么的无助,临死之前甚至看不到亲人一眼,太凄凉了!梁惠凯心有戚戚,心想,明天也把重症区的卫生做做,帮助医护人员减轻点劳动。看着他们消失在电梯里,去五楼找了一个没人的房间,脱下防护服躺在了床上。然而,亲眼看到鲜活的生命离开了,梁惠凯翻来覆去难以入睡。
迷迷瞪瞪的睡到五点钟,梁惠凯被手机铃声吵醒了。洗把脸,换了一身防护服,先去给王冬冬她们治疗一番,见病情没有恶化,开始从重症区做卫生。原本担心吵醒病人,可进到病房发现病人几乎没有睡着的,咳嗽声,呻吟声此起彼伏。每个病房都有一到两名医护人员在看护着,可看到突然来了一个做卫生的,谁也不在意,好像对来来往往的人已经麻木了。
进到一间病房,一个病人正急促的咳嗽着,喘息着,仿佛一口气出不来就要断气一般。一位医护人员站在她的床边,从身后看像是一位女医生。看病人被病痛折磨,梁惠凯心里发酸,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走过去伸手点在她的天突上。
那大夫一愣,以为梁惠凯是医生,可看了几眼,很面生。不过,每个医生都有自己的区域,即便是医生也不会随便到别的病房呀?正犹豫间,那病人的喘息、咳嗽声渐渐的变缓了,这才注意到梁惠凯像是在点穴治疗,惊奇的问道:“你是?”
“我是帮忙的。”梁惠凯抬起头来,透过防护镜见他双鬓发白,原来是位男大夫!估计已经到了退休的年龄,身材又这么弱小,本该享受天伦之乐,却也奔赴一线和大家一起战斗,梁惠凯心里充满了敬意。
突然,那病人弱弱的问道:“是小梁吗?”梁惠凯一惊,仔细一看,不是宋金花是谁!她也中招了?说道:“宋姐,是我。”宋金花咳嗽两声说道:“姐本来以为见不到亲人了,没想到临死之前还能见到你!”说完忍不住抽泣起来。梁惠凯安慰道:“放心姐,你会好起来的。”
“好不了了,你看我旁边的那个床位,昨天晚上刚推走,这个病房就剩我一个人了!”宋金花的语气里满是凄凉,绝望,落寞,说道:“感谢刘大夫一直陪着我。”刘大夫说:“这是我的本职工作。”
宋金花又说道:“小梁,刘大夫是市里来的专家,这几天对我照顾的无微不至。我无以为报,送一首诗,表达我的敬意吧:铁马金戈梦里鸣,春风甲子绿山城。但悬肝胆云和月,何问英雄身与名。病骨岂能拘老骥,壮怀犹可掣长鲸。汤汤酉水经行处,笑看千山夕照明。”
刘大夫说:“不敢当!不过,你没觉得稍好点了吗?”宋金花苦涩一笑说:“一阵一阵的,能好到哪儿去?”刘大夫问道:“小梁,你这是?”梁惠凯说:“我用的是点穴疗法。姐,你感觉怎么样?”
宋金花说:“一咳嗽就疼的要死要活……,咦!好像舒服了不少!哦,姐忘了你会针灸正骨了!也好啊,能让姐舒服点,少受点儿罪,开开心心的死也行。”
梁惠凯说:“姐,你要有信心!我昨天进来的,给冬冬调理了一天,感觉有点收获。刘大夫,要不我给我姐扎几针试试?”刘大夫说:“可以呀,你能缓解她的疼痛也是好事!”
梁惠凯想了想,宋金花的经脉都已经不通了,扎针的作用估计还没有点穴来的明显,像她这样的人,首先要给她信心才好。于是坐到床边,开始一边一边的梳理她的肺经、大肠经。点按了半个多小时,宋金花有了感觉,从一开始只是点按处有点的酸痛,渐渐的开始扩散。
刘大夫说道:“别说,还真有效,这半天咳嗽明显减弱。”宋金花的心里燃起了一丝希望,说道:“小梁啊,咱姐俩真有缘分,没想到在这儿又遇到你!”梁惠凯说:“是呢!可你怎么也被感染了?”
宋金花沮丧的说道:“一提起这事我就生气。政法系统不是组织家属去旅游吗?老崔非要让我去。本来我教课呢,哪有时间?谁知他给我报名了,不去也得去呀。古人云:‘非分之福,无故之获,非造物之钓饵,即人世之机阱。此处着眼不高,鲜不堕彼术中矣。’这可好,占小便宜吃大亏,这是要我的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