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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要……啊啊啊~啊~”
这一刻,东方小雨如被千刀万剐,万虫蚀骨。
全身每一个毛孔都被裂纹中迸出的紫蛇侵入,娇小的身躯几乎快要被暴虐的紫蛇撑爆。
这个可怜的女子,表情崩坏,承受着她本不该承受的苦难和酷虐!
她身上的衣物也在瞬间被摧毁,洁玉娇躯一寸寸暴露在空气中,而后又被暗紫裂纹一寸寸吞噬,但很快,又从裂纹另一端显现出来,朦胧模糊,仿佛是被一层暗色紫玉包裹起来的玉雕。
不知过了多久,痛苦的挤轧、压榨、摧残、折磨,终于结束了!
紫玉外壳如干燥龟裂的泥土寸寸开裂,东方小雨的娇躯自紫玉中破壳而出,脱胎换骨一般,青丝飘扬,体态纤袅,肌肤比之之前更加细腻白皙,周身气息却格外肃杀冷冽,如笼罩着一层疾风冷雨。
她忽然睁开双眸,显得无比空洞,空洞之中又有两朵青色花影在幽幽转动。
闪瞬之间,东方小雨身上已着一身青袅袅的宫装,与之前一般无二。
她空洞冰冷的目光扫向依旧立在一旁,静静看着她的燕紫灵,遂举步走到燕紫灵身前,只不过,并无动手之意。
“你是谁?告诉我。”
燕紫灵轻抚发髻之上的精致发钗,唇角含笑,对东方小雨问道。
“东方小雨。”
“你是来做什么的?”
“不知道。”
看着东方小雨空空茫茫的双眸,如傀儡一般,燕紫灵很是满意,薄唇轻吐两个字:
“很好。”
随即,燕紫灵抬起左手小指,咯咯两声,接连扭动了指环之上的紫色晶石两下。
紫色晶石如羽毛般的尖端,赫然指向指环上一个古怪的符号,符文虚影瞬间凝实。
倏!
顷刻间,一道炽盛紫光释放而出,空际投射出了一道人影。
那个人影身着黑袍,看不出是男是女,始终背对燕紫灵和东方小雨,看不清面孔。
“事情办得如何?”
一道低沉略微沙哑的嗓音传出,虽轻柔,却带着危险的意味,正是那道人影在发问,但很显然,并不是对方的原声。
“回禀殿下,一切妥当,下一步该如何进行?”
燕紫灵忙揖礼躬身问道。
“你身边有人?是东方小雨那丫头吧?”
尽管并未回头,可,那人却如背后生了一只眼睛一般,立即察觉到了东方小雨的存在。
“是她。殿下放心,小雨已经被我控制,是自己人,兴许用得上。”
对待黑袍人影,燕紫灵语声无比恭敬,神色也是格外谨慎,不敢有丝毫疏漏。
“嗯。”
对方只是淡淡点头,认可了燕紫灵的做法。
下一刻,紫光顿消,那道人影也随之消失,不着一丝痕迹。
指环之上,紫色晶石幽光黯然,而空气之中,却瞬间凝现出一个血红大字:杀!
“杀?”
燕紫灵见状微微一愣,旋即领会其中含义,对空一抱拳,正色道:
“属下定不辱命!”
“小雨,我再问你,你是来做什么的?”
燕紫灵转眸看向东方小雨,旧问重提。
此时,东方小雨眸中的空洞木然之色已然淡去不少,只是微微泛起一层雾气,若不细看,根本无法发现她的不同寻常。
东方小雨立即回道,语气清冷:
“参加灵浴洗礼仪式。”
“不,我们是去杀人!”
这句令人闻之毛骨悚然的话,自燕紫灵口中说出,却是轻描淡写,如女人拉家常一般平淡无奇。
若是往常,听到此等虎狼之词,东方小雨必定厉声斥问,可此时,她却只是淡然点点头,很无所谓:
“哦。”
“小雨,我们去灵浴会场干什么?”燕紫灵复又问道。
东方小雨眸中毫无波澜,冷冰冰开口,寒澈澈吐出三个字:“去杀人!”
“乖孩子。”
燕紫灵一听,顿时眉开眼笑,如一位慈祥的长辈,轻轻抚摸了一下东方小雨柔顺清幽的发丝,此刻,她那微泛暗紫光芒的眸子中,闪出即将嗜血的兴奋和快意。
“……既然如此,你我同行可好?”
“幸甚至哉。”
沈小柒与周绿儿简单交谈之下方得知,周绿儿三年前入紫薇轩,这一届的灵浴洗礼,她也要参加。
于是,沈小柒和周绿儿一路同行,离开花影廊桥,奔赴灵湖深处。
“这灵湖还真是堪比大洋,浩瀚无垠啊!”
悬浮碧空之上,沈默不经意回眸一眼,只见雄伟大气的紫薇轩七座阁楼,已然被远远甩在身后,如沧海一粟,显得格外渺小。顿时间,她便感慨了这么一句。
“那是当然,灵湖本就是无天教秘境,紫薇轩能独霸这样一片浩渺水域,便足见东方紫薇长老在教中地位之高!”
身为紫薇轩的一员,并且有望在这次灵浴仪式之后,释放潜能,由真传升为嫡传弟子的周绿儿,自然是对紫薇轩格外推崇。
“嗯。”
沈小柒不知接什么话,只得淡淡点头。
谈话之间,二人已经行出很远,紫薇轩一轩一瓦已经完全看不见,若再回头看去,便只能看见一条直直的湖平线,以及淡淡的青山虚影。
湖面上水波如蛇游动,风声时缓时烈,时不时有水禽飞鱼环飞来返,青一行,白一双,墨笔点染也似。
在这片几乎望不见边的巨大灵湖之上,无论动静万物,都显得格外渺小。
“到了!”
周绿儿忽然停住身形,湖风烈烈,绿衫飘摇,少女明亮透碧的眸中,映出一片白云黑岛的奇异景象。
沈小柒顺着她所指看去,便见得一片漆黑山峰从云端里涌现出来。
那些云厚薄相宜,仿佛是漂浮在湖水之上,一朵一朵如雕镂着如意纹,厚的似面团,薄的如轻纱。
云中露出一些山峰,高峻无比,可见其下必定隐匿着一大片岛屿,透着神秘莫测的意味,待人探索。
灵浴洗礼仪式,作为紫薇轩三年一度的盛举,尤为隆重,紫薇轩的天之娇女们,会在灵湖深处一方宝地接受灵浴洗礼,释放天性,脱胎换骨,神女涅槃,惊艳绝世。
此刻,距离仪式举行已经有一段时间,可为何岛上如此冷清,一点动静都没有?
“事不寻常必有妖!”
周绿儿与沈小柒对视一眼,眸中皆都闪烁着疑惑的冷光,互相点点头,彼此会意。
嗖!嗖!
下一刻,一青一红,两道光束,齐头并进,划破浓云,向云雾笼罩包裹之下的神秘岛屿坠落而去。
一块青石,雄峙岸头,任由惊涛怒浪缓拍疾打,兀自巍然不动,静看四海生平。
青石近一人高,虽未经过雕琢,却天生成人形轮廓,如一位裙带飘卷的玉润仙女,虽无清楚面孔,亦不失风韵骨势。
人形青石上刻有“天玑岛”的古朴字样,经过长年累月的水浪冲刷、风吹雨打,青石上布满水渍,甚至挂着不少水藻,底端更是覆盖了绿油油的青苔,如同穿上了一层翠色青衣。
但那三个苍古天成、犹如神迹的字体却依旧清晰可见,以至于沈小柒一上岛,便扫见了它。
“那是天玑石,传说是由一位痴情天女幻化而成,那日,她遥望斩仙台上被神王斩杀的夫君,悲痛欲绝,泪满衣襟,于是化作青石,永久留守此地。不过也就是这么一说,别太当真!”
听了周绿儿此番话,沈小柒站上青石旁,穷尽目力望去,确实,是对着斩仙台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