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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飞凤舞的字迹，苏瑜一直都知道他的字写得很好，刚劲有力，风格自成一派，飘逸优雅，一如他整个人看起来一样。
但是，大多都是那些公式，还有数据，苏瑜看着，也有些觉得自己看得很是吃力，瞥了他一眼，这才发现他手上用的笔，正是她送他的那支……
这会儿，他似乎也差不多忙完了，正默默的收起文件。
“你打算一直都在G大任教了吗？我不久前听说，研究所那边，想让你过去……”
想了想，苏瑜便开口问了。
“那边还是留给年轻人吧，这批年轻人的资质很不错，我老了。”
风凌澈收起文件，一边淡淡的回道。
此话一出，苏瑜顿时也笑了笑，美眸微微眯起，看着他——
“难得，你也有服老的时候。”
“有什么不服的？等个半年的，我也是高一辈份的人，在G大教教书挺好的，多些时间陪孩子。”
风凌澈看得很开。
闻言，苏瑜想了想，“那，你说我要不要也早点退下来？”
“为什么要早退下来？”
风凌澈看了她一眼，淡然道，“你这不是做得好好的吗？”
苏瑜听着，又微微低下了眼帘，迟疑了一下，才说道，“你不知道……风教授……其实，这些年……我也觉得挺累的，心累……”
这话落下，风凌澈顿了一下，微皱着眉，冷不防道，“你倒是变得娇气起来了，以前多忙活多操心，也没见你说累。心有什么累的？装的东西太多？还是想你和某个人的事情太多？”
这话，苏瑜当然就是不爱听了，冷冷的斜了他一眼，冷声道，“说着说着，你别扯到别人身上，我现在，就想说说我们自己，无关别人。”
苏瑜说着，这会儿服务员也端了酒水跟一些菜上来了。
苏瑜伸手想拿过果汁，但风凌澈倒是快了她一步，修长的大手伸了过去，拿了起来，给她倒上了一杯，那动作看起来，很是斯文绅士。
苏瑜此刻也是默默的看着他，刘义帆的话忽然又骤然回荡在脑海之中——
他到底有什么好？
她又看上他什么了？
……
“我们自己，也不单单我们自己。这么多年了，其实你也没有变。变的，是环境，可能，也还有我吧。”
风凌澈沉声回道，语气也还算平和。
而，这么一听，苏瑜才有些讶异的看向他，“难得啊，风教授，你竟然会承认这个？”
风凌澈不冷不热的斜了她一眼。
苏瑜笑着，端起果汁，简单的抿了一口，看着对面动作优雅的老男人，忽然轻笑道，“确实……大概也如你所说的吧……你看，想此时此刻的情况，我以前就从来没敢奢望过，你这个人是非常不浪漫的，我们当年结婚那么久，即便女儿也好几岁才离婚，但我回想起我们那段时光……你好像也不太愿意像现在这样，带我出去，你的朋友，我也没认识几个……你还不喜欢我去单位或者去学校找你……”
“我怎么不浪漫了？哪次你回家我没好好伺候你？非要跟刘义帆那样，隔三差五送东西，道早安晚安？苏瑜，你都多少岁的人了？女儿都那么大了，我们都注意一下形象。”
风凌澈觉得自己需要为自己反驳一下。
闻言，苏瑜心底又有些难受起来，最近两人相处也还算和谐，他是改变了不少，但是，那都是她主动的前提下。
‘风教授，起来吃早餐了！’
‘风教授，你做饭吧，回头我刷碗就行了！’
‘这橙子挺甜的，你吃点？’
‘出去看电影呗？’
……
唉……
她还真就想道早晚安，但，这对他来说，绝对不可能的，做梦吧！
十次消息，都有八次是她发给他的。
“没什么想要的东西，就是……觉得，你要是能把你工作上的一些热情，分给我一丁点，我会很高兴的。”
苏瑜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好一会儿，才继续道，“我知道，这些原因，也有些是在我……”
“好了，好端端的，你说这些做什么？吃吧，吃完送你回军区。没什么好说的，生活也还是要过下去，你总是纠结那些过去做什么？”
风凌澈见她这个样子，心里忽然有些不忍心，知道自己这些年其实也做得不好。
“你是个优秀的军人，意志和承受能力，应该强些……”
“谁想要什么坚强的意志力和承受力了？你和我爸爸总是这样，觉得我就是应该像铁娘子一样，你们都不会在乎我的感受……谁说我这样的，就不能像个小女人一样活着？你看你……那么冷漠，毫无温柔可言……生气起来，门都摔了多少次了？我有时候真宁愿你跟我吵，而不是冷暴力……”
风凌澈看着一脸恼怒而无奈的苏瑜，想了想，才低低的说道——
“我不会……”
“你会……你看，你对女儿就不一样……”
“那你又不是女儿，她还小，你都多大了……”
苏瑜瞧着他这个样子，忽然眯着眼睛望着他，问道，“你是不是从来没谈过恋爱，也没有暗恋过的女人？”
风凌澈一听，当下就皱起了眉头，当然想拒绝回答这种没营养又煞笔的问题，但是见苏瑜那目光里充满的认真，静默了一下，才微微低下目光，苏瑜注意到他那俊脸上，竟然染上了一些微红，然后他的声音也传了过来——
“哪有那闲工夫，不就娶了你吗？”
苏瑜一看到他这个样子，顿时又有些贱贱的贼稀罕了，当下心底忽然亮了起来，于是就说道，“那，你觉得，你更适合我，还是……刘义帆？或者，钟青瑶适合你？”
“我看你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净扯这些乱七八糟的，我们不适合会有阿柠？”
苏瑜：……
“行了，闭嘴吧，吃点，这个好吃，这个也不错，你多吃点，等下再去逛逛超市，顺便带点吃的回去，半个月呢！”
风凌澈说着，也一边给苏瑜跟前的盘子里，叉这个，叉那个让她吃……
苏瑜瞧着，听着，心底微微揪紧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