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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后的一个星期,终于迎来了开学典礼,广播通知下午三点举行。
不管开学典礼有多么的无聊,只要不上课,同学们就很高兴,铃声打响,大家就兴冲冲地走出教室。
举办开学典礼的地方是大操场,全校师生都要出席,大家搬着各自的凳子,跟着大部队往大操场走去。
宋颂和路棉慢悠悠走在后面,路棉见她没精打采的,问道:“你昨晚没休息好?”
提起这个,宋颂就忍不住吐槽:“还说呢,昨天晚自习老张不是布置了一套数学卷子吗?今天上午要检查和评讲,我晚自习没写完,带回寝室写了,写到凌晨一点才睡。午休我没睡着,现在困死我了。”
数学虽然是宋颂的头号敌人,但她也是有原则的,尽管做题速度慢,有时候还不会做,但她绝对不抄作业,她要坚持自己完成,所以就熬到了凌晨。
那套卷子是张永超自己出的题,全是难度系数较高的题目,大题她差不多都得思考半个小时,有的题目好不容易有点思路还算错了,简直劳心劳力。
“原来是这样啊,我昨晚睡太早了,不知道你熬夜了。”路棉在晚自习期间就做完了卷子,回到寝室后洗漱完就躺在床上睡着了,不知道宋颂开着小台灯夜战。
宋颂单手拎着凳子腿,整个人没骨头似的靠着路棉的肩膀:“我太羡慕你了,做题那么快,我什么时候能向你那样。我太难了,玩了一个暑假,以前的知识都忘光了,数学让我头秃。”
路棉温柔地摸摸她的脑袋:“以后有不会的就问我,我帮你。”
“呜呜呜,棉棉,你真是我的大恩人。”宋颂在她肩窝蹭了蹭。
“好了,下楼梯呢,注意安全。”路棉提醒。
宋颂刚站直身子,就不知被身后的谁推挤了一下,脚下一个趔趄,差点就要摔倒了,好在路棉眼疾手快地扶住她的胳膊。宋颂身子往前倾了倾,及时稳住了身形。不幸的是,她的凳子戳到了前面人的后背,她听到了一声明显的“嘶”。
大概是撞痛了。
宋颂把凳子收了收,迭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前面的男生回过头来看着她,宋颂道歉的话说了一半忽然顿住,而后自来熟地拍了拍他的肩:“原来是自己班的人啊!山哥,你没事吧?”
她刚才没仔细看前面男生的背影,以为是别的班的男生,自己班的就好办了。
林书山淡淡地回:“没事。”
宋颂跟路棉说的话他都听见了,没想到宋颂虽然数学不好,却十分有上进心,从她挑灯夜战刷题就可以看出来。不像他,英语不好就是不好,已经到了懒得抢救的地步,完全是破罐子破摔。听她一席话,他忍不住思考,是不是要努力一把?
奈何他一想到那些犹如天书般的英语阅读,就一阵头晕眼黑。
林书山一手拿着凳子,一手插进校服裤口袋里,不紧不慢地走在前面,背后忽然又被人撞了一下。
他再次回头,对上的仍然是宋颂那张永远挂着灿烂笑容的脸,他迟疑两秒,问:“干什么?”
“山哥,我有问题请教你。”宋颂咧着嘴巴笑眯眯,带着点讨好的意思,脑袋往前伸了一点,跟上他的步伐。
林书山表情一顿,似乎对她的热情不习惯,明明她昨天还拍着课桌大喊着不要和他组cp。他甚至自我反思,是不是开学那天的回击得罪她了。
宋颂歪了歪头,虚心求教:“你的数学为什么这么好?有什么特别的学习方法吗?能不能给我传授一下?”
林书山瞬间明白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看来她把开学那天的事忘了,一点都不在意。
于是,他认真地思考该怎么回答她,其实这种问题曾经有很多同学问过他,他都不耐烦回答,主要是他觉得每个人思考问题的方式不一样,他没办法准确得教一个人怎么学数学。如果拿一道题来问他,他倒是可以讲得明明白白,如果问学习方法,这种问题太抽象了,他讲不明白。
林书山思考片刻,发现自己一如既往回答不上来:“勤动脑勤做题,多思考多努力?”
“……”
宋颂撇了一下嘴角:“我就知道,你们这种学霸的脑子就是天生聪明,脑回路跟别人不一样,思考问题的方式也跟别人不一样。”
就像她平时问路棉学习方法,她也大大方方地分享了,但是她照着她的方法去做,却达不到跟她一样的效果。
到了大操场,每个班前面都竖了一张写着班级号码的牌子,学生们各自找到自己的班级所在处,依次排列坐下来。
几人找到高三(一)班,宋颂和林书山一路上都离得比较近,找到班级位置后,便顺着前面的同学列好队。路棉和宋颂坐在前面,林书山和他的同桌方弋坐在后面。
今天的天气格外好,万里无云,天空呈现纯粹的湛蓝,如果头顶没有毒辣的太阳,那就完美了。
宋颂坐下后就汗如雨下,抬手在脸侧扇了扇:“早知道就带一本书出来扇风了。”
她看到前面的女生把校服外套脱下来,顶在头顶遮太阳,正准备效仿,转念一想,一会儿要全体起立唱国歌,衣冠必须整齐,外套脱下还得穿上,太麻烦了。
路棉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折叠的小方块递给她:“这个要么?”
宋颂接过来,把小方块展开,原来是一套理综卷子,折成小小一块是为了方便携带。她露出一个“服了你”的表情:“你还打算在开大会的时候做理综卷子?”她什么时候这么刻苦了?这不符合天才少女的作风啊。
路棉:“我没打算做题,临走时随手装进口袋里,准备无聊的时候看看题。”
宋颂了然,开大会确实挺无聊:“那我用来当扇子了?”
路棉“嗯”了一声。
宋颂把几张卷子重新折叠好,折成本子大小,不停地在脸旁扇风,顺带着给路棉也扇了扇。
路棉从另一边口袋里又拿出一个折叠小方块,是手写的发言稿,一会儿她要作为高三的学生代表上台发言。她已经提前背熟稿子,现在巩固一下,免得忘词。
典礼还未开始,主席台两侧的音响里播放着高昂的歌曲,响彻整个操场上空,震得人耳朵疼,本来就没休息好的宋颂此刻只想躺在草坪上睡觉。
后面两个男生在讨论篮球赛,宋颂听了一耳朵,没想到看起来跟个老干部似的林书山还是个篮球迷,讨论起篮球来头头是道。她以为像他这种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学霸,脑子里除了数学就是数学,装不下其他的。
“明天下午有一节体育课,要不我把篮球带过来,咱们跟二班那帮男生来一场篮球赛?”方弋提议道。
二班的体育课和火箭班是同一节,上周两个班的男生在体育老师的安排下,进行了一场非正式的排球比赛,两个班的女生就在旁边围观加油。因为比赛是娱乐性质的,大家都玩得很起劲。
不过很可惜,火箭班的学习成绩可以碾压其他班,却在排球比赛上输得惨不忍睹。火箭班的男生当时没说什么,还笑着跟二班男生握手撞肩,嘴里嚷嚷着“友谊第一、比赛第二”,都是年轻气盛的大男生,其实大家心里都有些不甘心,想找机会扳回一局。
方弋的话说完,林书山没有立刻回答,后面的冯子洋就把脑袋凑到前面来:“行啊,我要加入!上周的排球比赛太丢人了,简直被二班按在地上摩擦,我上厕所都不好意思经过二班。”
方弋与他击了个掌,两人一拍即合:“那就这么说定了,你、我、山哥,再把班长和体育委员加上,我们组个队,明天碾压二班!”
他们两个决定好了,林书山就没发表意见,像是默认了。
宋颂听了一会儿,忍不住回头加入他们的讨论:“你们还真跟二班较上劲儿了?不是我说,你们也不看看人家班里的男生的平均身高,他们班成绩最好的那个,吴旭康,个子得有一米八五以上吧。你们扣篮的时候,他一个跳跃就给你压下去。”那天打排球的时候,她就注意到那个男生了,个子是真的高。
方弋一听这话就不满了,男人的自尊心作祟,想都没想就反驳:“宋同学你这是什么意思?”
宋颂咧嘴:“实话实说的意思。”
“……”方弋噎了噎,“你这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这种行为要不得!我们火箭班就该团结一致对外!”
宋颂“哦”了一声,提议:“要不要我们班的女生组一个拉拉队,比赛间隙在旁边给你们加油打气,再跳一段加油操?”
方弋乐了,摆摆手:“那倒不用,你们女生就在旁边看着我们是怎么碾压二班就行了。”
宋颂做作地鼓了鼓掌:“那我就拭目以待哦。”
她说话时眨巴了两下眼睛,配合狡黠的表情,似乎有些期待又有些不相信他们。有风吹来,她的刘海被吹起,露出汗津津的额头,居然有点可爱。
林书山不经意间瞥了一眼,很快垂下了视线。
方弋推了林书山一下,林书山抬眸看向他,他却看着宋颂微抬下巴示意:“我差点忘了纠正你,谁说二班男生的平均身高比我们班男生高?那个吴旭康是挺高的,我们山哥也很高好不好?还有班长江夜行,还有……我。”
最后一句话说得不是那么有底气,宋颂一下就笑了。
“你笑什么?”方弋拍了拍林书山的胸膛,“哥们儿,告诉她,你多高?”
林书山觉得无聊,像是没听见他的话一般,将沉默进行到底,然而宋颂充满打量的目光扫过来时,他不自觉挺直了脊背,方便她目测自己有多高,免得出现误差。
果然,宋颂打量完,摸了摸下巴,得出结论:“山哥有一米八吧?”而后,她的目光转向方弋,“至于你?你有一米七吗?”
方弋气得跳脚:“靠,老子一米七六好不好!”
林书山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宋颂不过是随口诈一下他,他就自揭老底了,脑子进水了吗?
方弋在林书山的眼神下渐渐反应过来,瞪了宋颂一眼:“宋同学你太奸诈了。”
校领导到齐了,音响里的音乐停了下来,全场陷入寂静。宋颂知道开学典礼要正式开始了,连忙正襟危坐,身后却传来一道低低的男生:“一米八三。”
什么?
宋颂正要问林书山是什么意思,就看到班主任手里拿着杯子姗姗来迟,站在班级队伍最前面,随时准备维持纪律,于是宋颂闭紧嘴巴。
思索了一会儿,她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林书山说的应该是自己的身高,可他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宋颂暗道了一句莫名其妙。
宋颂当然不会懂林书山的心思,刚才目测他的身高时,她说的是一米八,少算了三公分……
开学典礼的前几项流程大家都熟悉了,先是全体起立对着国旗敬礼、唱国歌,然后听校长、副校长以及各年级主任讲话。
宋颂听得昏昏欲睡,路棉却时刻保持精神,准备上台讲话。
终于,话筒里传来“接下来,有请高三年级学生代表路棉同学为大家演讲,大家掌声欢迎”。
操场响起一片掌声,路棉站起身一步步走向主席台,开始自己的演讲:“大家好,我是高三一班的学生路棉……”
宋颂掀了掀眼皮,对不住了路棉,你清甜的嗓音也阻止不了我睡觉的欲望。
她小心翼翼寻找张永超的身影,发现他不知何时踱步到班级队伍最后面,手背在身后跟二班的班主任讲话。
于是,宋颂放心大胆地垂下头,用两边的头发遮住大半张脸,闭上眼睛打瞌睡。如果没猜错的话,等路棉发言完毕,后面校领导还要针对高三生做出强调。那也就是说,典礼一时半会儿不会结束。
她放松下来,睡得心安理得。
林书山注意到了,坐在他前面的女孩像钉住了,一动不动,手里用来扇风的卷子忽然掉到了草坪上。
他踢了一下她的凳子,想要借此提醒她,谁知道她身子一顿,软软地往后倒,倒进了他怀里。
女孩的头发擦出林书山的下颌,像羽毛扫过,轻轻的,有点痒,被太阳烤得灼热的后背贴在他胸膛上,仿佛要把他烧着了。
这一刻,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方弋瞪大了眼睛,嘴巴也张开了,能塞下一颗鸡蛋。
卧槽,这是什么情况?“偏科cp”是真的?
宋颂本就睡得浅,这么一闹早就醒了,只是脑子有点蒙,不清楚是什么状况,而路棉也发言完毕,台下一片掌声,她在掌声中走下来,愣愣地看着宋颂。
林书山咳嗽了一声:“你还要躺多久?班主任就在后面看着。”
宋颂如惊弓之鸟,一下坐直了,揉了揉眼睛才想起来,自己好像真的睡着了,然后不小心倒在了林书山的身上。
“不好意思,我打瞌睡了。”宋颂摸了摸额头,小声说。
宋颂啊宋颂,你在搞什么,怎么就睡着了,还……还“碰瓷”了呢!
林书山没说什么,抬手挠了一下下巴,那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然而他什么都没摸到。
开学典礼结束,学生们搬起凳子,乌泱泱的人群朝教学楼涌去,方弋用手肘撞了撞林书山:“被女生投怀送抱的感觉怎么样?”
林书山看着他:“你再多说一个字,以后别想抄我作业。”
方弋一秒安静下来,不说就不说,你这么激动干什么?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