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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阳县令最后一句话,看似是在求饶,实际上是在威胁徐知府,让徐知府记着,他的堂叔,乃是京中二品大员,位列内阁希望徐知府能看在他堂叔的份上,帮他把这件事
掩盖下去,责任都推到小冯氏身上。
尚修文一听,咬牙切齿,恨不得上去挠他。徐知府亦是勃然大怒:“到了现在,你还死不悔改,竟还想要本官看在你堂叔的面子上,帮你不成?我倒要问问,你堂叔是否真的会知法犯法,对你假传圣旨这极大的罪名
,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云阳县令瞪大了眼睛,“徐知府,你这话是何意?”“本官说得还不明白吗?”徐知府喝道:“当初你不是说,是京中来的旨意,要拿尚家老爷下狱吗?你把旨意拿出来给本官看看!若是有旨意,本官便算你是执行京中的意思
,若无旨意,本官便先治你一个假传圣旨,大逆不道之罪!”
云阳县令一屁股跌坐在地,他哪有什么旨意,这从头到尾,就是他和小冯氏的陷害。
他们俩起初倒是想过,真的陷害尚家,出一批不成型的瓷器,到时候就能名正言顺的,除了尚家。
可是尚家看管的严厉,每一批瓷器,来来回回要检查无数遍,在运送的路上,日日还要检查,就怕有问题。
想要掉包或是陷害瓷器真的有问题,不太可能,加上云阳县令和小冯氏也觉得,如果让京中为瓷器有问题而惩罚尚家,到时候,只怕京中会再派人来接手官窑。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们就是白忙活一场,竹篮打水一场空。为了把官窑和尚家那私下的铺子,全部收入囊中,他们俩就决定铤而走险,假传圣旨,再火速把尚修文的爹给抓了,安排他一个畏罪自杀,让尚家变卖田宅铺面,填补所
谓的窟窿。
最后再由小冯氏,骗取另外一块令符出来,这官窑和尚家的产业,就全部落在了他们两个人手里。
他们还仔细盘算过,觉得这法子可行,但需要速战速决,不能拖,不能让尚家有反应过来的机会,要不然,就要出大事。
并且,云阳县令觉得,自己这距离京城远,只要他把消息封死了,这件事传不出云阳县城去,就不会有危险。
所以他就放心大胆的干了。
心里甚至还想着,反正有堂叔在,真要出什么事,他也能把责任全部推给小冯氏。
谁知道,这件事还是传了出去。
并且传去了一向铁面无私,软硬不吃的徐知府耳朵里。
徐知府也就是这么不通情面,完全不给他堂叔面子。
徐知府要是真的递了折子去京中,说他假传圣旨,别说他堂叔只是个二品大员,就算是皇亲贵胄,也不敢在这么大的事上维护他。
一想到这儿,云阳县令就冷汗涔涔,他死死盯着徐知府,倒是想过,一不做二不休,把徐知府杀了算了,反正是在他云阳的地盘上。
可是,看到徐知府带着一小队亲兵,这要是真的起了冲突,不可能在短时间内,直接拿下徐知府。
万一打闹之下,引得云阳城百姓注意,他也瞒不住。
云阳县令发觉,他的路是真的都被堵死了,眼下招供,请求从宽处理,说他自己只是被小冯氏的话挑唆,一时猪油蒙了心,或者还能有活路。
思及此,他就跪在了徐知府面前,认了罪,一心希望徐知府看在他认罪的情况下,不要告到京中说他假传圣旨。
只要假传圣旨这四个字压下来,他就还能活命。
可惜,徐知府完全不给他情面,“这案子的来龙去脉,本官已经清晰,到时候自会传给圣上,由圣上裁定,该如何惩治你。”
云阳县令顿时面如死灰。
徐知府雷厉风行,迅速接手了云阳县衙事务以及人手调配,卸了云阳县令所有权利,把他关押起来。
秦瑟和谢桁得到消息的时候,冯氏已经喝了一遍,秦瑟开出来的药方抓来的药。
得知徐知府很快就还给了尚家清白,并且把尚家被封禁的宅子还给了他们,包括那另外一半的令符,冯氏和尚修文抱在一块,抱头痛哭,一边是高兴,一边却更是难过。
高兴的是,沉冤得雪,难过的是,尚修文的爹还是被人害死了。
而且是被冯氏自己的妹妹。
一想到这一点,冯氏心里就钝痛的难受。
好在尚修文和尚庆建两口子,一直安慰她,她情绪才好了一点。
没想到事情解决的这么顺利,秦瑟和谢桁也就没久留,得知徐知府要押解云阳县令先回浔阳城,他们也就跟着回去了。
临走前,尚修文和冯氏,对着秦瑟千恩万谢,把家里之前被云阳县令拿走的银票,拿出来了三分之一,硬是塞给了秦瑟。
那可是好几千两,还有几个田庄地契。秦瑟觉得烫手,不想接的,但尚修文和冯氏非要塞给她,她都逃到了马车上,尚修文还通过车帘,把银票塞了进来,然后指挥着车夫赶紧驾车离开,不给秦瑟扔回来的机
会。
秦瑟看着那好几千两的银票,嘴角抽了抽,第一次有点拿钱拿到手软,哭笑不得地道:“我怎么觉得,我突然变成富豪了?”
徐知府看到她那受宠若惊的样子,哈哈大笑,“可不是富豪吗?我这官也做了十年,这一下子我都拿不出来这好几千两的银票,可见姑娘是真的富了。”
秦瑟嘿嘿一笑,有了点真切的激动之情,“是啊,好几千两呢,这么多钱……我觉得,我可以混吃等死的过一辈子了。”
只要不是铺张浪费,几千两足够普通四口之家,过好几辈子了。
想到这儿,秦瑟数了数自己手里的银票,最后有点爱不释手的塞给了谢桁,“这钱还是你拿着吧。”
见她一副不忍心的样子,还是把钱塞给了自己,谢桁有点不解,“你怎么不自己拿着?”
“我这整天在外面跑来跑去的,这万一弄丢了,我岂不是得难过一辈子?不行不行,还是你拿着吧,万一你给弄丢了,我还能骂你出气。”秦瑟故意的夸张揶揄道。谢桁失笑:“如此说来,我只是给你担骂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