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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兄们,做好准备,等敌人溃散,或者等我们的白袍兵砍倒敌人帅旗,就给我冲上去,拣他娘的便宜!”
见过猪跑的刘大将军这么喊不是没原因的,现在的报国军确实是在高歌猛进,轻松冲溃了兵力相差不大的叛军五个团,又把杨积善再次派出的六七个团压着打,可是叛军队伍毕竟有上万之众,两翼的叛军队伍正在向报国军包抄合围,杨积善的帅旗也在主动向后退却,以空间换时间,给之前向两翼延伸出去的叛军队伍回援中军本阵争取时间,这场仗的胜负还没有定论,报国军未必就是稳操胜券,而且还存在被包围全歼的可能。
刘大将军的这个担心很有道理,合乎正常人的思维,但刘大将军很快就发现,自己的担心完全就是多余,也根本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去衡量报****,衡量陈应良一手调教出来的这群牲口兼疯子!
厮杀战场上,报国军都已经不能只说是压着叛军打了,而是在象砍瓜切菜割麦子一样的屠杀叛军了,冲在最前面的几个校尉都已经杀得个个满身是血了,可还是在砍杀不休,冲锋不止。
身材高大的郭峰始终冲在最前面,鲜血溅满他的满身满脸,血水和汗水顺着他的脸庞和盔甲流淌,几乎将他全身染成一片通红,手里的厚背砍刀都已经砍卷了刃,砍出了好几个缺口,可是他仍然还是始终冲在最前面,把任何敢于阻拦报****队伍前进脚步的叛军士兵砍成碎片,劈出脑浆,甚至还在一声狂吼过后,将一名叛军伙长从头到胯生生劈成两片!直接就吓瘫了旁边的几名叛军士兵,让后面的叛军士兵杀猪一样的惨叫着撒腿就跑,郭峰却一言不发的用刀背把一名吓瘫的叛军士兵砸得脑浆迸裂。
郭峰还不是报国军四校尉中最狠的,最狠的是有着一个未来高僧弟弟的临时校尉陈祠,得到了陈应良的允许后,陈祠这次上阵用是一根鹅蛋粗五尺五寸长的熟铁棍,原因嘛,则是陈祠自己曾经在家乡邻近的一座小有名气的和尚庙里学过一套棍法,少林棍法!结果换上了这根并非军内制式武器的熟铁棍后,陈祠在战场上的表现也就更加光彩耀目了,熟铁棍在他手中被舞得有如暴风骤雨,把一个接一个的叛军士兵砸得筋断骨折,脑浆崩溅,口吐鲜血的死得凄惨无比,而且每碎一个叛军士兵的脑袋,陈祠总还要细心的大喊一声,“十三!十四……!”
不断高喊着凤姐等我的陈志宏和赵昱,在身手方面与郭峰、陈祠相比确实有着明显差距,但他们二三流的武艺在战场上也足够了,战场是比试的不是武艺的高低和招式的精妙,比拼的是谁更狠和谁更快,在这一点上,陈志宏和赵昱做得相当棒,各执刀枪身先士卒,敌人常常是连他们的模样都没有看清楚,就已经被陈志宏象入洞房一样的狠狠一枪扎透心窝,或是被赵昱一刀子抹断脖子,削去半边脑袋。
有了这四个疯子一样的校尉带动,其他报国军将士眼睛的颜色也就和他们身上的鲜血一样红了,顶天算是二流的单兵战斗力楞是提升到了准一流,跟在四个校尉的后面猛砍猛杀,刀砍枪戳斧子剁,疯狂得有如一群从地狱里派出来的杀神厉鬼,要拼命收割人命鬼魂去填充阴曹空缺,直把叛军队伍杀得是人仰马翻,尸横遍地。
在如此恐怖的冲击面前,叛军队伍看似密集的阻拦队伍完全就变成了一张张窗户纸,被报国军的冲锋轻轻一戳就破,这次连一柱香时间都没到,杨积善新派出的六七个团就已经被报国军砍得粉碎,叛军士兵大呼小叫的抱头逃命,丢盔卸甲狼狈不堪,还出现了十分可怕的自相践踏情况,前面的叛军士兵为了逃命,推翻搡倒后面的同伴,践踏着同伴的身体向后逃命,不仅造成队形大乱,还让许多叛军士兵惨死在了同伴的草鞋脚下。
冷兵器战场上最可怕还不是自相践踏,而是败兵人流和心理影响,兵败如山倒之下,惊慌失措的败兵第一反应当然是那里人多往那里去,专挑自家士兵最多的地方逃命寻求保护,冲乱严整的队形阵式,也破坏和干扰自家队伍的反击防守,而看到自家士兵狼狈不堪的迎面逃来,士兵在心理上又会无法避免的受到影响,未及交战就先胆怯,士气斗志大打折扣,所以报****还没有冲到面前,杨积善身边的最后几个团队就已经开始不战自乱,甚至开始出现了逃兵现象。
与之相反的是,叛军队伍越是慌乱胆怯,报****就越是信心倍增,士气斗志越是高昂,冲杀起来也越是勇猛迅捷,从两翼回收的叛军队伍还没来得及包夹住报国军两翼,报****的队伍就已经杀到了杨积善的本队阵前,距离杨积善的帅旗已经不到五十步。
“冲!给我冲上去!拦住他们!拦住他们!”杨积善魂飞胆裂的大吼起来,可是让杨积善怒不可遏同时又绝望到极点的是,他身边的最后几个团队不仅再没有依令冲锋,相反还在各团校尉的率领下,争先恐后的掉头撒腿逃命,生怕跑得稍微慢点,就被疯子一般的报国军追上砍死,同时就是杨积善的本队亲兵之中,也开始出现了逃命情况。
“将军,挡不住了,我们快逃吧!”
副手拉住杨积善的马缰,带着哭腔大喊,哀求杨积善赶紧逃命,杨积善大怒,挥鞭刚要抽打,眼角却瞟见报国军队伍已经冲到三十步内,自己面前的士兵则向潮水一般向后退却,不仅没有半点死战阻拦的斗志,相反还给报****打了免费前锋,冲乱了自己身边最核心的亲兵队伍,杨积善无奈,也只得收回了已经扬起的鞭子,狂吼道:“撤!他娘的,这帮穿孝袍子的疯子,到底是从那里冒出来的?!”
、当杨积善的帅旗开始向着金墉城的方向败逃时,这场大战的胜负就已经彻底失去悬念,战场上的叛军队伍本就已经被报国军的疯狂攻击冲杀得心惊胆裂,毫无战心,再看到自家主帅带头败退,顿时也就彻底的土崩瓦解了,乌合之众的本质也在这一刻彻底暴露无疑,包括没有与报国军队伍交手的两翼队伍,都是争先恐后的撒腿就跑,跟着杨积善的帅旗拼命逃往金墉城,寻求那里的驻军保护。
“哈哈!赢了!真的又赢了!”见此情景,在后面高处观战的刘长恭刘大将军乐得一蹦三尺高,想都不想就拔出了腰间挎刀,指着正前方疯狂大吼,“弟兄们,冲啊!杀贼!精忠报国!杀贼拣便宜啊!”
语无伦次的大喊着,刘大将军一夹战马,第二次身先士卒的冲向敌人,四千隋军个个兴高采烈,个个争先恐后,发挥出了远超过了平时的奔跑速度,屁股后面带着翻腾的滚滚黄砂,飞一般的冲向已经彻底大乱的叛军队伍,乱七八糟的嚎叫欢呼在队伍中此起彼伏,“追!杀!杀光这帮狗娘养的乱贼!跟着白袍兵打仗,真他娘的爽啊!”
始终与敌人短兵相接的报国军当然还是追杀最前面,也是到了这个时候,始终被报****将士簇拥在军旗之下的陈应良才无比郁闷的发现,自己这一次竟然比上一次还惨,上次自己好歹还砍伤了一个敌人,可是这次自己竟然连横刀上都没有沾到半点血迹,实在太过有愧自己追求的大隋第一名将目标,所以陈应良这次也没做太多考虑,仗着无数已经心惊胆裂的败兵队伍在前面开路,领着报国军只是穷追猛打,说什么都要亲手宰一个敌人,为自己的不朽威名开个张,祭个旗。
让陈应良万分郁闷的是,他手底下的帮凶走狗们实在太过不够意思了,尽管陈应良都已经一再要求士兵部下离开自己,让自己有机会和敌人短兵相接,可是平时里无比听话的报****将士却在关键时刻掉链子,一边锲而不舍的把陈应良始终簇拥在中间严密保护,一边拼命的抢功劳,把那些都已经放弃了武器跪地投降的叛军士兵砍成碎片,把每一个能够追上的敌人砍死砍伤砍残废,让陈应良不要说是杀敌斩将了,就是想让手上横刀沾到鲜血都难。
体力充足的隋军队伍迅速追上了报国军队伍,汲取了上次追击战的教训,刘大将军这一次说什么都不敢再越过报国军单独追击了,很聪明的领着队伍与报国军齐头并进,宁可少要点阵斩首级的功劳,也不愿再拿自己的宝贵小命冒险。不过这也差不多够了,有了刘大将军的生力军帮忙,撒腿逃命的叛军队伍不仅更加没有胆量回头作战,同时刘大将军的队伍在打顺风仗时,表现得相当不错,很是杀了不少已经毫无斗志的叛军士兵,还替报国军收缴了许多来不及拣拾的叛军武器辎重,替报国军分担不少烦琐小事。
这时候,数以千计的叛军士兵已经逃得是漫山遍野都是了,不少的聪明叛军是四散逃命,尽可能的远离追兵,也不愿意跟随大队行动成为重点追杀目标,但更多的叛军士兵则是傻乎乎的跟着杨积善的帅旗逃命,发现了这一危险,颇有沙场经验的杨积善赶紧命令亲兵四下传令,让叛军士兵尽可能的散开逃命,然后再迂回返回金墉城大营,不能聚成一堆一起逃,可是已经被杀破了胆的叛军士兵这会正处于极度混乱的状态,杨积善的命令不要说得到执行了,就是想传达到位都是难上加难,杨积善急得满头大汗,可是又无可奈何。
正如杨积善所担心的一样,得到交战不利的消息后,留守金墉城的杨万硕果然率领一支军队出城过来接应,可是看到了杨万硕排列整齐的接应队伍后,惊慌失措的叛军队伍马上就象看到了救星了一般,二话不说就撒腿冲了过去,潮水一般涌向都已经列好了队形的杨万硕队伍,眨眼之间就把杨万硕的队伍彻底淹没,杨万硕咬牙拿出的弓弩队也被冲得七零八落,根本没有什么拉弓放箭射击报****的机会,杨积善和杨万硕一起气得哇哇大叫,也一起欲哭无泪,束手无策。
有了敌人败兵打免费前锋,根本就没装备远程武器的报国军再也不用担心来自天空的危险了,同时混乱的战场也让容易辨别敌我的报国军如鱼得水,跟随着高高飘荡的精忠报国大旗,八百报****在乱军中横冲直撞,所向无敌,杀得处于混乱状态的叛军队伍是哭喊惨叫震天,横尸遍野,打下手的刘长恭队伍也跟着大捞战功,以整击乱势如破竹,千刀齐落,长矛乱桶,顺风仗打得有声有色,不到半刻钟时间,就把根本无数约束组织队伍的杨积善和杨万硕杀得再次抱头鼠窜,狼狈不堪的逃向金墉城,再也无力做到御敌以野外。
气势如虹的杀到了金墉城城下,杀进连栅栏和壕沟都没有的叛军营地里,一场更加血腥残酷的屠杀开始了,看到叛军营地里哭喊奔走的老弱妇孺,刘长恭麾下的隋军队伍就象是吃了***一样的疯狂了,争先恐后的冲上去挥刀砍杀,不管是白发苍苍的老人还是咿呀学语的婴童都不放过,一边杀人一边抢夺民财,杀人放火无恶不作,甚至还有一些士兵已经迫不及待的开始了抓捕妇女,手无寸铁的叛军家眷哭喊震天,毫无反抗之力,只能是哭着喊着向远处逃命,可是体弱的他们连跑都跑不过身强体壮的隋军士兵,转眼间就被杀得血流成河,尸横遍野。
做为一个被现代教育洗脑的穿越者,尽管陈应良也干过一些行贿受贿包小三的缺德事,可是向刘长恭队伍这样的事,陈应良还真干不出来,也真狠不下这个心去干,所以陈应良虽然也率领报国军杀进了叛军营地,却只是率领着报国军一路砍杀叛军败兵队伍,赶着杨积善和杨万硕率领的败军大队一路追杀到金墉城下,直到金墉城上的叛军弓手大量放箭阻拦,陈应良才下令停止进攻,率领报国军退到叛军射程之外休息,乘机重整队伍和清点伤亡。叛军队伍则在匆忙进城时自相践踏,死者无数。
无数的火头在叛军营地中升起,刘长恭麾下的隋军士兵不仅杀人,还乘机放火,纵火点燃了一个接一个的破烂帐篷,点燃了一间又一间临时搭建的简陋草房,隋军士兵在火海中欢呼大笑,毫无反抗之力的叛军家眷在火海中嚎哭奔走,被杀临死时的惨叫声此起彼伏,期间不断搀杂响起妇女衣服被撕烂的声音和尖叫声,完全一副地狱景象。
囤积了大批粮草军械的金墉城城门已经迫不及待的关闭了,杨积善和杨万硕一身汗一身泥的连滚带爬冲上城墙布置防御,提防隋军乘机发起攻城,全无半点再次率军出城决战的勇气,看着一百多步外的报国军队伍,杨积善和杨万硕的心中尽是恐惧,打破脑袋都想不出,精锐主力早就被隋炀帝败光在辽东战场的东都右武卫军队中,怎么能突然冒出这么一支恐怖的军队?
上次连叛军营地边缘都没有摸到就已经被杀得丢盔卸甲的刘长恭将军扬眉吐气,笑得十分开心,不断大吼下令军队尽情纵火,尽情屠杀手无寸铁的叛军家眷,那怕是策马走到了陈应良身边的时候,刘长恭也还在对着亲兵大吼,“传令下去,烧光所有的逆贼军帐房屋,杀光所有逆贼家眷,一个不许留!杀杀!烧烧!”
亲兵连不迭的答应,策马飞奔下去传令,根本就不愿多看这种画面的陈应良则抬起头来,犹豫着说道:“刘将军,他们都是一些老弱妇孺,杀得再多,又有什么用?”
“怎么没用?”刘长恭反问,大咧咧的说道:“应良贤弟,说到打仗大哥或许不如你,可是说到治这些刁民乱民,你就不如哥哥了!不把他们杀怕杀服,他们就只会死心塌地的跟着逆贼谋反作乱,还会有更多的乱民刁民投奔杨玄感逆贼,哥哥我今天杀这些老弱妇孺,或许是狠了点,可吓得更多的刁民乱民不敢从逆,大哥我等于是救了更多的人啊!”
听了刘长恭的歪理,陈应良心头微微一动,突然发现刘长恭这话其实也有几分道理,杨玄感叛变是注定要失败的,覆灭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既然如此,与其让更多的百姓跟着杨玄感造反受到连累,倒不如象刘长恭说的一样,恐吓一下那些心存侥幸的无辜百姓,压制一下的叛军扩张势头,变相救下了更多无辜百姓。
这个歪理是否正确,陈应良现在还不知道,但是想让陈应良率领报国军参与这样的事,陈应良却是万万做不到。但还好,刘长恭很快又主动说道:“应良兄弟,这种事你的队伍用不着动手,在这里防着乱贼出城就行了,杀人放火的事大哥来干。放心,大哥我不会让你白白辛苦,抢到的东西,三成……,不,四成归你们!”
“多谢刘将军。”为了鼓舞报****的士气斗志,陈应良欣然接受了刘长恭的好意,而刘长恭走后,陈应良又转向了旁边的校尉陈祠,问道:“陈祠,既然你的四弟是沙弥,你本人又在少林寺学过武艺,那你会念超度的经文么?”
“会一点,不多。”陈祠答道。
“会一点就行了。”陈应良点头,说道:“那你就为这些叛军的家眷念一念吧,有疏漏和错误不要紧,只要心意到就行了。”
陈祠楞了一楞,看到陈应良脸上的郑重神色,陈祠突然明白了什么,也不说话,将熟铁棍插到了地上,双手合十,对着血肉飞溅的叛军营地,闭目大声念诵,“南无大慈大悲救苦救难广大灵感观世音菩萨摩诃萨。南无佛,南无法,南无僧,南无救苦救难观世音菩萨。怛垤哆,唵。伽啰伐哆,伽啰伐哆……。”
“伽诃伐哆;啰伽伐哆,啰伽伐哆,娑婆诃。天罗神,地罗神,人离难,难离身,一切灾殃化为尘。南无摩诃般若波罗蜜……。”
烈火翻腾,精忠报国的军旗迎风飘展,哭喊震天,陈祠大声念诵的经文在报国军阵前回荡,火越烧越大,烈火浓烟笼罩下的叛军营地尸积如山,叛军士兵家眷在火海中奔走逃命,隋军士兵在火海中挥刀屠杀,叛军队伍在城墙上瑟瑟发抖,与他们对峙的八百多报****将士则在火海中屹立不动,队伍中只有军旗招展,血迹斑斑的白袍飘飘,发自肺腑的怜悯诵经声音回荡。
陈应良提刀站在陈祠的旁边,凝神细听陈祠一遍又一遍反复念诵的超度经文,面色平静,不动如山。许久后,陈应良才对着已经是血流成河的叛军营地,嘴唇微动,轻声喃喃,“给我一点时间,我会让你们不用造反,也能过上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