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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涨了涨了!快看——”
一声惊呼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巨石,瞬间惊起万丈狂浪!
已经走出一段距离的沈春航脚下猛地一顿,而后迅速折返,整个人扒在大盘前,双手撑住桌延,身体微微前倾,仿佛离得近点,再近一点,就能看得清楚。
董事会那群老家伙也傻了。
一个颤抖着嘴唇,声音不敢太大:“真……涨了啊?”
一个激动得两股战战:“涨了涨了!”
“这……究竟怎么回事?”
众人面面相觑,最后不知默契使然,还是其他什么原因,都不约而同望向沈春航。
只可惜,后者鸟都不鸟他们,只一个劲儿盯着盘面,恨不得看出一朵花儿来。
其实之前并未跌停,但离跌停也不远了,谁都没抱希望,就连沈春航也不由灰心,才会转身便走,却不料突然之间起死回生……
明达股价在连续四天跌停之后,终于在第五天迎来上涨。
大家都以为是沈春航积极回应的效果,连董事会那群老家伙也这么想,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不是。
即便那一系列应对措施有效,也不可能在一夜之间力挽狂澜,必定还有其他原因。
而沈春航能想到的只有一个——
沈婠!
所以,他离开现场的第一件事就是拨通沈婠的手机号。
“小叔。”清清淡淡的嗓音在耳边响起,沈春航愣住,恍然之间竟忘了要说什么。
半晌,他沉声:“是不是你做的?”
“是。”干脆得不可思议。
他连具体情况都没说,脱口而出一句质问,她却问也不问就承认了。
沈春航发现,时至今日,他仍然不了解这个“半路出家”的侄女。
“你是怎么做到的?”
沈婠:“我自然有我的办法。”
“你能有什么办法?!无非就是砸钱!”
那头不说话,默认了。
沈春航忍住倒抽凉气的冲动,压低嗓子,腮帮却咬得很紧:“沈婠,你是不是疯了?!”
在股价连续跌停的前提下,要想改变颓势,逆风翻盘,得砸多少钱——他连想都不敢想,可偏偏就有人这么做了。
还做得轻描淡写、不痛不痒,就像……挥一挥手那么简单。
“你需要时间冷静。”丢下这么一句,沈婠毫不犹豫结束通话。
沈春航:“?”气得肝疼。
半小时后,当沈婠重新接到他打来的电话时,男人已经平复下来。
这回,沈春航不敢骂她“疯了”。
主要是怕沈婠又挂电话。
“我们好好谈一谈。”他如是说。
沈婠语调不变:“想谈什么?”
“你……砸了多少钱进去?”
“……”
“不方便说?”
“不是。”
沈春航:“?”
沈婠:“金额太大,记不清了。”
“你都不记个大概数目?”男人表示震惊。
沈春航从来没缺过钱,名下动产不动产一大堆,但价值多少,总资产几何,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个数。
像沈婠这样漫不经心,连花出去多少都不知道的,啧……
活久见!
沈婠轻笑:“每一秒都有大笔资金砸进去,你让我怎么记?”
沈春航哑然。
一己之力对抗大局,杠杆几乎不起作用,在这样的前提下,沈婠竟然将股价成功拉回,即便是沈春航当学者搞研究的时候,也不敢做出如此大胆的假设。
连想都不敢想!
“……再多的钱,也有耗尽的时候,这么下去终归不是办法。”
沈婠:“放心,永不了多久。”
没等他细问,那头已经挂了。
沈春航:“?”又来?
第三天,明达股价继续上涨,虽然涨幅不大,但这个势头已经足够让人惊喜。
第四天,稳中求进。
第五天,同样如此。
沈春航到公司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电脑盯大盘。
看着明达股价一天天稳定下来,形势一片大好,他却心惊肉跳,忍不住想沈婠又砸了多少钱进去……
期间他明确表示自己也可以拿出资金,承担一部分。
可沈婠怎么说的?
“杯水车薪,你还是省省吧。”
听听!这叫什么话?说他的钱就像一杯水,根本救不了明达这把火。
“呵……就你沈婠能,你沈婠行,别最后赔了夫人又折兵!”
话一出口,沈春航自己都愣了。
酸!
真他妈酸!
当初想要沈婠参与进来,拉明达一把的是他,如今人家不遗余力、不计代价地去做了,愤愤不平的还是他。
简直疯球了!
可令人惊奇的是,沈婠听罢,并未像之前那样回怼,而是沉默许久。
半晌,轻轻开口:“……你有心了,我都懂。”
沈春航狠狠一震,嘴硬;“你别多想……就字面儿上的意思……总之不是为了你……”
越解释,越说不清楚,他人也越烦躁。
最后干脆闭嘴,不说了。
反正,沈春航绝对不承认自己是担心沈婠,他不过是心疼那些钱而已。
对!就是心疼钱……
沈婠也不戳破,她和沈春航之间还隔着“夺权之仇”,如今不过是因为目标刚好一致,全靠共同利益在维系,永远不可能像普通叔叔和侄女那样,相敬相亲。
能够这样心平气和地通电话,就已经很好。
“我也没说你是为了我。”
沈春航:“……”得!他自作多情。
“沈婠,”他语露郑重,“你到底怎么打算的?”
“说了你也帮不上忙。”
沈春航:“……”妈了个巴子。
深呼吸,重新开口:“那你给我个准话,到底有几分把握?”
那头,语气依旧凉淡:“上了赌桌的人,你说有几分?”
开大开小,赢和输,几率各占一半。
“你!”
沈婠似乎没有多余的耐心再浪费口舌:“你按我说的做,该知道的,我会告诉你,不该知道的,也不用问,因为——”
她沉声:“问也问不出结果。没有其他事,我先挂了。”
沈春航:“……草!”
秘书刚推门进来,就听见一声中气十足的粗口,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又悄咪咪退了出去。
他还是过会儿再来吧……
东篱山庄,主卧。
沈婠坐在化妆台前,还有心情捣鼓香水。
权捍霆这几天客房睡得几近崩溃,想尽各种办法哄她开心,就是为了能够尽早结束当和尚的日子。
这不,眼巴巴地送了瓶不知道什么牌子的香水过来。
用一个玫瑰造型的玻璃瓶装着,上面也没有标签。
阳光下,液体呈现出淡淡的紫色。
沈婠拔掉瓶塞,没错,不是盖子,也不是喷嘴,而是一个密封红酒的木塞。
许是因为型号要小一些,看上去格外秀气,有种酒香味浓的暗示。
有人看着觉得“四不像”,有人却会因为“四不像”而产生好奇,忍不住闻一闻究竟什么味道。
沈婠就是后者。
瓶身稍倾,倒了一点在腕口的位置,左右相合,轻轻晕开。
一股玫瑰夹杂红酒的味道扑鼻而来。
嘶……
沈婠第一反应是冲!
再多闻几下又觉得别样勾人,因为,足够新奇。
她之前用过的香水,没有哪一款是这种味道,就连相似的都没有。
“闻出点什么了?”
不知何时,权捍霆已经站到她身后,透过面前的镜子,含笑打量着她。
沈婠挑眉,不急着回答:“你怎么进来了?”
“我怎么不能进来?”嘴角一勾,邪气四溢,再配上他那张精致完美的脸,活脱脱一只男妖精。
沈婠被惊艳到,很快又克制下来:“因为我没让你进。”
“这是你的房间,难道不也是我的房间?”
沈婠:“你是你,我是我。”
男人捂住胸口,表情夸张:“宝贝,你这么说,爷心都痛了。”
“噗——”沈婠忍不住,笑出声。
这是近一个星期,她第一次露出真心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