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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李文瑾以一己之力,担下所有责任,沈如绝处逢生。
虽说“罪魁祸首”找到了,但事情还没完。
明达的处境依然不容乐观。
声誉这种东西,平日无人问津,可一旦爆出丑闻,有了污点,就很难再洗干净。
即便明达与恒生之间不存在私下交易,但终归是明达内部生了蛀虫,进而影响股价,坑害股民。
锅是甩不掉了,也不能甩,否则留给大众的就是一个不负责任、没有担当的企业形象,得不偿失。
下午,明达公关部组织记者招待会,由沈谦亲自出面,主持大局。
受邀者多为财经媒体,问题犀利,针针见血。
A记者:“请问沈先生,你今天是以什么身份主持这场招待会?”
沈谦:“明达未来继承人,够分量吗?”
记者闻言,讪讪一笑,“当然。”
B记者:“沈总,请问明达在这件事中扮演什么角色?”
沈谦:“受害者。”
“仅仅是这样?”
“不然呢?”
B记者一顿,也不怯场:“虽说收取恒生珠宝两百万贿款的人是项目部经理秘书,但古语有云,养不教,父之过,出现了这样的纰漏,明达集团难道一点责任也没有吗?”
沈谦:“我从未否认过明达在其中应当肩负的责任,但有一点请你弄清楚,这和明达‘受害者’的身份并不冲突。受恒生珠宝之害,也受内部管理不善之害。”
B记者无话可说。
C记者站出来:“明达集团将主要责任归咎于一个员工身上,是否太过草率?”
沈谦:“请问,你口中的‘草率’具体指什么?”
“企业的罪过,让员工来扛,无论事情真相如何,都容易让人联想到‘替罪羊’和‘背锅侠’这类词,从而引来更大非议。”
沈谦:“首先,要感谢你对明达的关心与忧虑;其次,真相不随人的意志为转移,我说了不算,你说了也不算,证据才是王道。至于外界非议,我始终坚信,清者自清,时间会证明一切,公道自在人心。”
一场记者招待会,从下午两点到四点,整整持续两个钟头,沈谦从容不迫,对答如流。
即便有些问题几乎可以算得上刁钻,他也能游刃有余地处理。
最后轻描淡写丢下一记重磅惊雷——
“如有必要,明达将不排除用法律手段将此次事件的责任追究到底。”
这年头,舆论声明都可能是虚,沾到“司法”二字才有可信度。
原本沈谦的回答已经是教科书级别,眼下又多了这么一层加持,效果可想而知。
反正到下班的时候,闹事股民已全部撤退,也不再狂打电话,集团上下基本恢复正常运营。
这件事最终能否彻底平息,还要看明天开盘明达的股价走势。
回升,这局彻底稳了。
续跌,很可能再起波澜。
这晚除了明达上下无法成眠外,无数股民也陷入忐忑之中。
沈婠却睡得香甜,一夜无梦。
第二天,上午九点半,股市开盘。
半小时后,明达股价仍无回升趋势。
沈谦心头猛然一沉,董事脸色一个赛一个难看。
沈春江脸皮止不住抽搐,盯着屏幕上的股价走势,像要灼出个洞来。
十点半,下跌至25。92,开盘短短一小时内,明达股价再次跌停。
第三天,依旧如此。
第四天,再创新低。
……
“沈总,查到了!”谭耀把手中资料递过去,“您猜得不错,恒生辐射珠宝丑闻和明达项目部涉嫌受贿,都是由同一个IP曝出来的。”
沈谦眉心一紧。
谭耀不淡定了:“这明显是个连环套!以曝光恒生为幌子,实则盯上了明达。”
“IP地址查到没有?”
“是郊外的一个网吧,没有装摄像头。周围路段,正在施工,监控录像都撤了。所以,没能查到……”
“正常。”沈谦双眸半眯,危险之色一掠而过:“对方明显有备而来。”
“那我们现在……”谭耀目露询问。
“线索已经断了,暂停追查。”
“还有明达股价……”谭耀一顿,略显犹豫。
沈谦看了他一眼:“有话直说。”
“目前调查结果显示,股价走向正常,并无故意做低的痕迹。”
沈谦眼神倏地转暗。
说实话,这个结果谭耀也不相信,明明已经及时公关,该解释的也解释清楚了,该安抚的也都安抚到位,股价一时波动还可以理解,但连续四天跌停,这就有点过了。
偏偏调查结果还显示,一切正常?!
沈谦:“复核过吗?”
谭耀:“这是第四次复核得出的结果。”
沈谦:“……”
而股民已经从最初的暴躁,逐渐平静,伴随而来的却是对明达的彻底失望。
散户因恐慌选择及时止损,纷纷抛售手中股份,从而导致股价进一步下跌;股价下跌,恐慌更甚,抛售增多。
由此,形成一个解不开的死循环。
沈婠已经明显感觉到家里的气氛一天比一天紧张。
沈如已经多日不曾露面,沈春江和沈谦早出晚归,就连杨岚出门玩牌的次数也大大减少。
沈嫣远在学校,也不知道听到什么风声,打电话来说这个周末不回家,要和同学去沪州大学听讲座。
只有沈婠,一如既往过着规律的生活。
六点半准时醒,起床洗漱。
七点到八点在房间练瑜伽。
八点十分出门晨跑。
九点吃早餐。
九点半准时出门,驱车至东篱山庄,和权捍霆练两个钟头拳击,或是其他搏斗类项目。
十二点,可爱的Lolita准时放饭。
吃完,午休,下午继续练枪法。
陆深坐在沙发上,嘴里叼了根牙签,两条长臂张开,后仰,一脸惬意,像个刚调戏完良家妇女的街头小混混。
“Lolita的厨艺又长进了,你们发现没有?”
邵安珩饮茶的动作不停,轻呷一口才缓缓点头:“嗯,是不错。”
胡志北也点头附和。
长没长进他不知道,好吃是真的。
陆深又转眼看凌云和楚遇江。
前者拒绝回答这种没有营养的问题,陆深也不在意,破小孩儿正在叛逆期,他怀着一颗慈父般宽容的心决定不跟他一般见识。
楚遇江:“是吗?我吃什么都一样,没感觉出来。”
陆深:“哦,茅坑了解一下。”
楚遇江:“?”
邵安珩:“他的意思是,让你去吃屎。”反正吃什么都一样。
楚遇江:“!”
陆深:“嘿嘿嘿……开个玩笑。”
凌云没有开口,却忍不住目露鄙夷。
陆深深呼吸,告诉自己要忍!(其实是打不过这小破孩儿……)
沈婠例行逗了逗小可爱Lolita,嘴上调戏加上手乱摸,做完全套才从饭厅出来。
权捍霆揽着她的腰,余光从未离开过女人的脸。
他媳妇儿越看越好看,怎么看都看不够……
沈婠和权捍霆正准备下去靶场,凌云突然站起来:“带上我。”
权捍霆询问的目光投向沈婠,见后者微微点头,他才朝凌云道:“跟上。”
“爷,我想试试‘赤炎’。”
沈婠挑眉:“赤炎?”什么东西?
权捍霆:“老五昨天刚捣鼓出来的狙击枪,威力惊人。”
沈婠眼前一亮:“我能试吗?”
凌云略带防备的眼神飘过来,赤炎是他先定下的!
权捍霆板着脸,“不行!”
那一刻,凌云虽然顶着万年不变的正太式麻木脸,但内心却涌上一股感动。
嘤嘤……
爷还是想着他的,没有“见色忘下属”,好开心!
可下一秒——
“那枪后座力太大,我怕你控不住把自己弄伤,先让凌云试吧。”
沈婠点头,男朋友真体贴。
凌云呵呵,爷太太太偏心了!
呜呜……难道他就不会因为后座力太大受伤吗?!哼!
虽然他确实没那么容易受伤,但也不想当小白鼠啊……
陆深看着三人离开的方向,意味不明地啧了声,“六哥是打算把媳妇儿当下属训?”
邵安珩放下茶杯:“下属有媳妇儿软?有媳妇儿香?有媳妇儿好看?”
陆深:“……”他竟无言以对。
胡志北似有所悟地点了点头,眼底一片欣慰,“你俩懂什么?老六这是开窍了!”
“开窍?”陆深蹭过去,大眼好奇巴巴地眨了两下,别说,还挺萌,“三哥,啥意思?”
胡志北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故作高深:“这个嘛……只能意会,不可言传。像你和老五这种单身狗是不会明白的。”说着,还颇具优越感地摇了摇头。
陆深的好奇心被彻底勾起来。
邵安珩却被对方那句“单身狗”一刺,顿时不爽,冷着脸回敬:“说得好像你自结了婚似的,如果我跟小七是单身狗,那算算年纪,你应该是条‘老狗’吧?”
胡志北匪气横生:“老子有女人!”
“你没老婆。”
“有女人!”
“有也不是你老婆。”
胡志北:“……”你丫才是老狗!不,老处狗!
邵安珩:“我知道你在骂我,悄悄骂。但事实就是事实,随你怎么骂,反正老狗就是老狗。”面无表情,一本正经。
胡志北脸色一黑。
不等他发怒回怼,邵安珩便仰头喝完杯中剩下的茶水,起身撤退,没留给对方任何反败为胜的机会。
陆深还惦记着胡志北口中“只能意会,不可言传”的内容,讨好道:“三哥,三哥,你不老一点都不老,真的!玉树临风,潇洒英俊,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载车爆胎!”
“哼!算你识相,老五那臭小子,迟早有一天得被我狠狠收拾。”
陆深忙不迭点头:“是是是,你最厉害。”拳头硬得过火药吗?不等出手,恐怕就被五哥一杆激光眩晕枪打倒。
胡志北听得舒坦,浑身顺畅,这才给了他一个好脸色:“想知道啊?”
陆深两眼放光,闪啊闪:“嗯嗯!”
“过来……”
他凑近,“三哥你说。”
胡志北:“我问你,锻炼增强什么?”
“体质?体能?耐力?”
“全中!你小子还挺聪明嘛!”
“嘿嘿。”陆深挺了挺胸膛,小模样儿还挺嘚瑟。
受表扬了呢!
胡志北邪笑一声:“这女人啊,体能强,耐力好,在床上不就能……”
陆深恍然大悟,“三哥,没想到你这么懂行。”
“那是!你三哥我身经百战,经验丰富。”
陆深点头,“我现在觉得五哥实在大错特错,怎么能叫你老狗呢?!”
胡志北冷哼,旋即目露欣慰:“还是你小子明辨是非。”
“应该再加一个字。”
“?”
“老狗——逼!”
说完,爆出一阵惊天狂笑,随即脚底抹油,火速开溜。
边跑还边笑。
胡志北反应过来,气歪了嘴,立马上去,却还是被他跑掉,“臭小子!皮痒了是吧?!”
目睹所有经过的楚遇江:“……”
最近好像所有人都不正常。
地下靶场。
凌云试完“赤炎”,目光就黏在上面,撕都撕不下来。
无论手感,还是杀伤力,都深得朕心。
权捍霆递给沈婠的时候,他那小眼神儿就跟自己清纯美丽的女朋友被恶霸玷污似的。
“呃……”沈婠没接,“要不还是算了?”
她被凌云那控诉的目光看得头皮发麻,感觉自己像个千古罪人……
权捍霆一记冷眼飘过去,凌云心下打了个突,不情不愿地移开视线。
唔!那是他的枪枪……
搞定小破孩儿,权捍霆转眼看沈婠,眸中冷色尽褪,只剩一片柔情,“好了。”
沈婠:“……”你这样真的能当老大吗?不怕手下反水?
凌云:“……”蓝瘦,香菇,爷不宠我了。
接下来,权捍霆手把手教沈婠使用,从定点,到瞄准,再到扣动扳机,整个过程男人的胸膛紧贴着女人后背。
沈婠也没在意这么多,反正两人已经确定了男女朋友关系,又那什么深入交流过,亲密一点也顺理成章。
反正,从她到东篱山庄进行体能训练到现在,就已经慢慢习惯了权捍霆的触碰。
“……这样,再扣下去,懂了吗?”
沈婠点头,“我试试。”
“注意,下压的力道要控制好。”
“这样?”沈婠试了一下。
权捍霆点头,下巴抵在女人肩窝,鼻端是她身上传来的淡淡体香,顿时心猿意马。
沈婠却只顾着研究手里的大家伙,并未注意到男人的情绪变化。
殊不知,她这般认真专注的模样,愈发有种不可抗拒的魅力。
权捍霆蹭蹭,凑近,再蹭……
直至过分灼热的呼吸喷洒在耳后,沈婠才察觉不对:“你……”
“婠婠,咱们换个地方练吧?”
“什么地方?”
“楼上。”他看了看天花板。
沈婠皱眉:“你说客厅?”那地儿施展不开吧?
男人摇头,“我说的是二楼。”
“然后?”
“嘿嘿……主卧。”
沈婠眼神一暗,漂亮的小山眉轻轻上挑,带着几分戏谑:“哦,那你想练什么?”
“妖精打架。”
“权捍霆,大白天的,你害不害臊?”
“不害。”
“……”
“婠婠~”
“不行!我拒绝。”
“为什么啊?”这时的权捍霆不复六爷的威严赫赫,像只可怜巴巴的小狗,想吃肉没吃上,又不敢发脾气,只能撒娇卖萌。
沈婠差点笑出声,不过到底绷住了。
“没有为什么,你只需要接受。”
“……哦。”对手指,小委屈。
站在一旁,看完全程的凌云早已目瞪口呆,这这这……还是他家的爷吗?
太恐怖了!
还有,那什么妖精打架,呜呜……他还是个孩子呀,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他?
凌云悲愤离场。
可惜,权捍霆和沈婠都没注意到,兀自沉浸在“一个教一个学”的模式里,继续你侬我侬,你撩我撩,没羞没臊。
中途,撞上楚遇江。
凌云绕开,闷头往前,像只鼓囊囊的皮球。
“欸——你走这么快干嘛?后面有鬼在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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