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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勤车上,郝运显得若有所思。
吴爱爱关切地问,“想什么呢?”
郝运不假思索,脱口而出地答,“我在想杨立姗。”
“你——想——啥?”吴爱爱眼睛一瞪。
郝运连忙解释,“别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是在想,妖怪发狂了就真的六亲不认了么? 甚至连亲哥哥都能咬死吗?如果是我,就算狂化了,也肯定舍不得动你一根手指。”
吴爱爱这才满意,重新将注意力放在分析案情上,“这不是重点,最奇怪的是,还打着镇定剂呢怎么就狂化了,这不合常理…… ”
吴爱爱话说到一半,嗓子忽然变粗,成了男声。她的心重重往下一沉,忐忑不定地又想起万晓娟的警告。她说,“这个药物还没有通过临床的安全实验,副作用非常大,有百分之六十八点二的被试对象,服用了该药物之后,会产生严重的不良反应。有可能,两套性征同时表现在同一个个体上,通俗地说就是,你会不男不女。”
“咳咳咳!”吴爱爱越想越害怕,赶紧大声地咳嗽起来,掩饰自己的声音。
郝运担心地问,“又感冒了?是不是被小卞传染的?”
“没有!”吴爱爱努力压着声音回答,可是不管她怎么努力,声音完全还是粗壮的男声了,瓮声瓮气。
郝运诧异,“不是还有三个月才变吗?”
吴爱爱脸色难看,索性沉默。
郝运懊悔自己哪壶不开提哪壶,马上改口,“不过你现在这声音还挺有磁性的,听习惯了,也没有什么区别。”
吴爱爱撇开头,不看他,“郝运……你随时可以反悔的,我不怪你。”
郝运急了,“爱爱,你信不过我是吧?走,我们去找红姐登记,现在!立刻!马上! ”
吴爱爱满嘴苦涩,一股深深的疲惫涌上心头,有些害怕地说,“如果,如果比变男人还可怕, 如果我一直不男不女呢…… ”
郝运毫不犹豫地说,“我喜欢的是你,这和你什么性别没有关系。”
郝运说的认真,吴爱爱难过又感动,她赶忙转移话题,“到了!”
阳光刺眼,二人面前是一片偌大的废弃厂区,红漆墙上用白色的加粗字体写着,“明德市第二机械厂”。
吴爱爱粗声粗气分配,“你从东边开始,我从西边,我们中间会合。有什么事就呼叫我,我保护你。”
郝运呆呆地看着男声女相的吴爱爱,情不自禁地感慨,“爱爱,你好 MAN 啊。”
吴爱爱一脚踹过去,“你大爷的!找抽是吧!”
郝运忍不住笑起来,其实这样也挺好。只要和她在一起,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子,他都觉得安心开心。
过去他不懂得这种感情,现在拥有了,他觉得是世上最幸运的人。
空旷萧条的工厂厂房,人迹稀少,门窗破败。 除了一些落满了灰尘的废旧设备,并无异样。
“哐当”不知哪儿传来铁桶坠地的声音,郝运循声望去,又是一片寂静,隐约见得一个人影一晃而过。
郝运警惕地质问,“谁在哪里?”
四周寂静,无人应答。
“哐当、哐当”接二连三的铁桶坠地的声音,郝运不再迟疑,朝着声源走去。
声音来源于一处仓库里,房间的门紧闭着,却没有上锁。
郝运迟疑片刻,还是决定推门。
下一刻,他看到前方闪现一片微弱火光。
郝运鼓足勇气,悄悄地推门而入。
微弱的火光里,只见空旷的场地上,零零散散的倒着几个铁桶。旁边,有一个中年马尾男人手持一张燃烧的纸扔到地上,瞬间一片火焰燃起。
一股刺鼻的气息,瞬间充斥整个房间。
“桶里装的是什么?”郝运踢了踢地上的铁桶,忽然冷声质问。
男人听到郝运的话,迅速想跑,哐当一声撞倒铁桶,这个声音在空旷的厂房里显得格外刺耳。
郝运立刻拔出蜘蛛伞,大喝一声,“站住!不许动!”
郝运手持蜘蛛伞,向男人逼近。
中年马尾男忽然像是想通了什么,他站在了原地,放弃逃跑。
郝运觉得男人眼熟,他上上下下仔细地打量他,“你是谁?我……是不是见过你……”
中年马尾男眼神复杂,有种种情绪在眼底闪过,“郝运,别来无恙! ”
郝运大惊,“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你是谁?”
火苗越燃越烈,映照出地上散落的铁桶和零零散散的白色粉状晶体。
男人表情镇定,反向朝着郝运走来。
“站住!我让你站住!”郝运眼见男人逼近,有些惊慌。情急之下,他直接按下发射。
砰——
捕兽网弹射出,却不想男人灵巧躲过。
郝运惊疑不定,吓出一身冷汗。
马尾男步步逼近,“郝运,你很快就会见到他了。”
郝运心脏猛跳,觉得他说的一定是个非常重要的人,可是他什么也听不懂。
“你把话说清楚!他是谁?我要见谁?”
马尾男正要说什么,这时大门忽然被踢开,吴爱爱站在门口。
吴爱爱目瞪口呆地看着厂房里的熊熊火光,忍不住大喊道,“郝运!这里是什么情况?!怎么烧起来了?!”
厂房内一刹那明亮许多,火光中,可见地上四处散落着铁桶,白色晶体,还有几张破桌子上摆放着一些萃取用的玻璃器皿和化学装置。
马尾男对郝运意味深长地一笑,“再见了,郝运。”
吴爱爱这才发现厂房里还有一个陌生男人,她警惕地看过去,冷声质问,“什么人?!”
吴爱爱冲上来,一把抓住马尾男的衣领,马尾男脖子上一条链子被吴爱爱径直扯下。
马尾男身手极快,翻过身来,一把尖锐的匕首亮出,直冲吴爱爱的咽喉!吴爱爱迅速闪开,马尾男抓住这一瞬间,迅速破门而逃。
吴爱爱大吼道,“站住!”
下一刻,她怒气冲冲地追出门外,却见外面空空荡荡,已无马尾男的踪迹。 她低头看见扯下来的东西,神色一变。
郝运赶出来,跑到吴爱爱的身边,“爱爱,你没事吧?”
吴爱爱迅速把扯下来的链子放到身后,心不在焉地答,“没事。”
猛然扇动的门带起一阵气流,空中洋洋洒洒飞着什么,郝运一把 抓在手里——是白色的棉絮!
出勤车在大雾中向前飞奔。
吴爱爱心乱如麻,一个猜测在她心中越来越清晰。
她终于忍不住,开口问,“刚刚那人到底是谁?你……有印象吗? ”
郝运叹气,揉了揉太阳穴,无比烦恼地说,“我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我看他很眼熟,却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吴爱爱心里咯噔跳了一下,试探性地又问,“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
郝运摇头,眼底一片茫然。
吴爱爱看了郝运一眼,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