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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辰略一沉吟,便说道:“敬告诸位,石髓本属于我。一个月前,我和叶灵师姐前往君士坦丁堡,取得了贤者之石,从里面取出的这石髓。这事,叶灵可以为我作证。”
“叶灵在哪?”秦桂虎问道。
杜冰生站了起来:“回禀师尊,叶灵师妹并未回来,她人在君士坦丁堡。”
秦桂虎看向赵辰,道:“你的人证不在,你的说辞得不到有效的证人支持。你能找到别的证人吗?”
赵辰一呆,他哪里还认识别的人?
他倒不是没有证人,那便是秋子真前辈。可是秋子真前辈早就离开了,人海茫茫,却又到哪里找他?
一时间,赵辰怔在原地,他无话可说。
“我在这。”一个声音忽然响起,接着,叶灵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我能为赵辰作证,石髓的确是我们两人找到的。”
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叶灵不徐不缓地补充道:“石髓是从贤者之石中取出。我也是师尊的弟子,却从来没看到宝座之上有石髓,也从来没见师尊把玩过它。”
众人哗然。
许静也站了出来:“我也从来没有看到石髓。”
众人的起哄声音更大了。
事情忽然出现这样的转折,这是让很多人都没有想到的。
陈定玄脸上神色不改,仿佛当这一切都不存在。
赵辰心头一喜,他看到了希望。
秦桂虎高声道:“肃静。”
待得压下了众人的喧嚣后,秦桂虎淡淡道:“有请原告陈词。”
杜冰生应声站了起来,他淡淡地道:“两位师妹说出如此昧心之语,只怕是为赵辰蛊惑了。”
众人将目光移向赵辰,果然发现赵辰长得异常俊朗,他人虽然落魄,但是他轮廓优美,梳洗一番,绝对是个美男。叶灵和许静青春年少,正是容易为爱情迷失的年纪,被这样的男子吸引,也是人之常情。毕竟,对于一个少女来说,爱情就是她的全部。
杜冰生又道:“石髓一直放在宝座之上,桂虎师尊,您也去过玄武堂,应该不会陌生。”
秦桂虎点点头:“本座何止见过,这枚石髓,当年还是本座与定玄老弟共同在昆仑取得。”
赵辰如同遭了当头一棒,他的心沉了下去。
他现在才彻底看清楚,原本他们根本就是一伙的。
人心险恶,乃至于斯。
杜冰生道:“师尊的宝座上,还有石髓的印记,诸位长老可以派人取证。”
接着,杜冰生转过头,看向叶灵和许静:“叶灵师妹,静师妹,你们为了一个男子,连师尊也不顾了吗?赵辰除了一张脸蛋,他还有什么?你们这样护着他,实在是让师尊痛心,你们羞愧吗?”
许静脸白如纸,她实在是没料到,事情会有这么多变故。到了现在,真真假假,她早已经分不清。她也不屑争辩,因为杜冰生的话,好像也有几分是对的。
叶灵垂下了头,她一声不吭。
她不敢抬头,因为她害怕一抬头,她眼中的恨便再也掩饰不住了。
秦桂虎淡淡道:“有请被告陈词。”
赵辰目光淡漠,盯住了秦桂虎的眼睛:“你说谎。”
秦桂虎目光一凛,他沉声道:“本座身为白虎堂主,向无虚言。”接着,他抬高了声调,亢声道:“白虎堂内,是神谷最公平的地方,任何人都有申诉的权力。你申诉,本座会听。但是,你这样任意诋毁本座,本座保留追究你责任的权利。”
人群中响起稀稀落落的掌声。
秦桂虎又道:“如果被告没有其余的佐证,庭议到此结束,下面,便是审判环节。”
说到这里,他再也不看赵辰一眼,而是转向了执法长老:“有请各位长老,对此案提出判决意见。”
执法长老共有九名,他们虽然隶属白虎堂,却并不是秦桂虎的手下,他们隶属于神帝。要不然,秦桂虎哪里还用得着这么大费周章?他直接吩咐下去,也就是了。
之所以要公开审理,也是因为这层原因。
审理到了这里,真相几乎浮出水面了。
执法长老纷纷交头接耳,对案情发表各自的意见。
能够成为神谷的执法长老,不但要德高望重,忠诚是第一位的。再有,他们的修为也不低,最弱的都在化神巅峰。
人群格外地安静,他们在等着宣判。
大多数的人,已经认定了赵辰,他就是那个贼,即使是有两个女子为赵辰作证,在他们看来,那也是无知少女为爱痴狂罢了。
赵辰有些茫然地站在原地。
赵辰现在连站着都很吃力,神谷先前给他注射的不知是什么药,他一直都是提不起半分真气。
这些长老,他们是不是秦桂虎的人,真的能主持公道吗?
赵辰的心里没有底,因为他只是个新人,对于神谷的一切都不熟。
赵辰的目光游移,他的目光对上了叶灵。
仿佛是有感应,叶灵也看向了赵辰。
四目相对,赵辰对叶灵微微一笑。
叶灵的眼圈红了。
不管怎么样,赵辰对于她来说,是这世上最特殊的存在。
赵辰在暗叹一口气,他的目光游移间,又看到了许静。这个纯真的女孩子,先前主动站出来,为他作证。
他有些感激,他与许静只不过是初次碰到,可是许静却一直对他很好。在这样的审判大会上,她还站出来为他作证。
这是一个让人心疼的女孩。
赵辰却知道,自己只怕永远也没有报答她的机会了。
执法长老们终于停止了窃窃私语。
大长老贺望乡站了起来。
他的头发已经半白,一身宽大的白袍披在他身上,无风自动。
贺望乡扫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秦桂虎身上:“经过我们的讨论,外门弟子赵辰,偷窃石髓一事,属实。我们长老会的建议是:逐出门墙,执行死刑。”
说完这几句话,贺望乡坐了下去。
赵辰觉得脚下一软,他再也站不住了。
他身上所有的力气,都已经被抽干。
世上何来奇迹?人心是如此险恶。
赵辰只觉得跌进了一道深渊,他四处抓不到着力点,只有不断地沉下去,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