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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握着戚华璋的小手,不住的打量着,越看越是喜欢,只恨不得这是自己亲生的孙子才好。
“像娘娘,殿下长得和娘娘似一个模子刻出来一般,都是俊的。”
戚华璋抿嘴一笑,说道:“老太太这话若是让母妃听见,指不定如何欢喜呢!”
“娘娘可还好?听魏侧妃说又怀了身子,本想着找个日子递了牌子进宫给娘娘请安,又怕扰了娘娘的清静。”太夫人轻声说道,拿帕子抹着眼泪,倒真动了几分感情,虽说比不得这些孙子是她的心头肉,可在一众孙女中,却也最疼娇娘不过了。
“母妃好的很,也时常惦记着您,老太太若是得空,就递了牌子进宫瞧瞧母妃,母妃定然欢喜。”戚华璋含笑说道,目光跃过太夫人身后,落到五姨娘的身上。
太夫人自是瞧出戚华璋想与五姨娘说话,忙让她上了前,笑道:“到底是嫡亲的外祖母,刚刚殿下没进门的时候,她就念叨着呢!”
“老太太说笑了,若说妾念叨着殿下,您这嫡亲的曾外祖母更是把殿下时时挂在嘴边念叨着。”五姨娘轻笑着,满眼掩不住的欢喜,若不是此处尚且有旁人在,真真是恨不得把戚华璋揉进骨头缝里疼着。
“今儿是外祖父的寿辰,可不敢让众位长辈在此相陪,外祖父自管自去了就是,昭儿去外祖母那坐一会便成了。”戚华璋也不愿众人再这陪着小心,微笑着道。
外面宾客众多,自也不好怠慢了去,见戚华璋如此说,魏国公便点了点头,指着魏六郎道:“如此,就让小六几个陪着两位殿下。”
“如此甚好,魏国公自去吧!”戚逊逸微微一笑道:“往日听珍母妃说起临水阁依山傍水而落,不知今儿方不方便一观?”
“自是方便,自娘娘出阁后,临水阁虽空了出来,却日日不忘让人轻扫,只盼着娘娘能有一日回来住上一日。”魏国公轻声道,忙吩咐人去开了临水阁,让原置办在缀锦居席面改为置办在临水阁。
戚华璋自也好奇母妃出阁前所住的院子,当下便道:“六舅舅若眼下得空,就陪着本宫和大哥走上一遭可好?”
“两位殿下请。”魏六郎微躬着身子,温声说道。
眼下这是六月,临水阁内正是花团锦簇,姹紫嫣红,牡丹盛放好不绚烂娇艳,饶是戚华璋与戚逊逸也不曾同时见到如此众多的名种牡丹,一时,不由有些惊讶。
魏六郎见状不由一笑,说道:“娘娘平生最爱牡丹,虽如今已身在宫中,看不见这临水阁的景致,家父却想着哪一日若是娘娘省亲回府,能瞧上一瞧也是好的,故而每每寻到名品,便让人移植到临水阁来。”
“外祖父费心了,若是母妃知晓不知如何欢喜,说不得真要闹着出宫了。”敛去眼底的惊讶之色,戚华璋含笑说道。
“若能得娘娘凤架亲临,倒也不妨这些花绽放一次了。”魏八郎笑盈盈的说道,言语间并未把这些价值□□的名种牡丹放在眼中,倒似真应了那么一句话,千金难买佳人笑。
凤眸轻挑,看了魏八郎一眼,戚华璋淡淡一笑道:“都道承恩国公府富贵逼人,原还当是旁人夸大了,今儿才算是真真见识到了,这说这满园的牡丹,竟比宫里的牡丹园种类来的还要多。”
戚华璋这话说的有些意味不明,让人一时捉摸不透这话中的含义,魏六郎等人自是不敢贸然接口,只是陪着笑。
“二殿下此话却是差矣,若是承恩国公府是个金银窝尚且敢一应,若说这‘贵’字却是万万担不得。”
一道含笑的话语自后响起,声音透着几许戏谑,戚华璋回头相看,眼睛不由一亮,心中喝彩,此人当真是好相貌,身段修长,白玉脸,一双桃花眼端得流光溢彩,且神采飞扬,薄唇偏又勾着几许笑意,风姿竟风流自此。
“魏三见过两位殿下。”魏三郎含笑而道,不卑不亢,姿态潇洒,目光却是紧紧的盯在戚华璋的身上,眼底带了几分欣慰之色,赞道:“二殿下好容貌,好风采。”
“三哥怎此时过来了。”魏六郎一愣,随后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竟一白。
淡淡的扫了魏六郎一眼,魏三郎笑道:“听闻两位殿下驾临,便过来请个安,怎么,六弟不欢迎三哥?”
“怎会,三哥来的正好,原在府中时,你与娘娘最是交好,如今两位殿下亲临,由你作陪更为适合。”魏八郎有些糊涂,不明所以的看了魏六郎一眼,又见三哥神色似笑非笑,忙说道。
轻笑一声,魏三郎说道:“两位殿下且随在下往前,这前院的牡丹算不得什么,真正的名品且在后院另辟了一处娇养着。”说完,便自径一笑,又道:“府里上下无用,帮不上娘娘什么忙,也只有这点闲钱,希望有朝一日能以这些牡丹博娘娘展颜一笑,倒是让殿下见笑了。”
戚华璋微微一笑,笑意见了三分真意,他却是不曾想到这府里还有如此的明白人,如此甚好,免得日后因外家之事牵连了母妃与他,到时候才真真叫人恼恨,骂也不是,打也不是。
“两位殿下且瞧,这雪映朝霞、玉玺映月、青山贯雪和天香湛露可还入得了眼?若是入得,便使移栽宫中与娘娘赏玩可好?”魏三郎指着那一簇簇盛放的牡丹花丛,含笑询问道。
因娇娘爱此花,戚华璋也不少耳须目染,知这四种牡丹皆为名品,且瞧着便是细心娇养着的,不由出言相赞一番。
魏三郎闻言朗声而笑:“原只以为殿下生的似娘娘,不想这兴趣竟也随了几分,如此甚好,甚好。”
戚华璋倒是对魏三郎颇有好感,只觉得这三舅舅与府里的其他人很是不同,对待自己没有那般的小心谨慎,甚至颇为几分宠溺之态,倒好似真只把自己当作外甥一般对待,想来原在府中时,母妃与他交好之言怕也不是假的。
“为何像母妃就甚好?”戚华璋来了几分兴致,便是笑嘻嘻的问道,一张粉白的小脸终见了几分孩子气,眉目之间甚至带了几分狡黠。
魏三郎勾起了薄唇,笑着反问道:“难不成殿下觉得像娘娘不好吗?”
戚华璋不曾想到竟会被反问回来,不由一愣,之后笑道:“倒也不是不好,只是若生的像父皇可不更威武一些。”此言,倒是戚华璋的真心话,他虽年纪小小,却也觉得儿郎合该是父亲那般模样,俊美不是英挺,举止从容但充满威仪,方才是男儿真本色。
魏三郎闻言,笑出声来,微倾身子,在魏六郎几人惊讶的神色中,把戚华璋高举了起来,说道:“殿下可知人的风采更胜容貌,所谓威武英姿,瞧的可不是一个人高大与否,皇上之所以是真男儿,是因为皇上曾置身于千军万马中亦能来去自如,若有朝一日殿下征战沙场,千军万马中从容来去,亦是真男儿本色。”
这番言论,戚华璋只在戚望之口中听过,而魏三郎却是第二人,不得不说,这话甚得他心,让他亦露出了笑脸,甚至主动勾住魏三郎的脖颈,颇为亲昵的说道:“三舅舅,带我去母妃的房间看看吧!”
“走。”魏三郎稳稳的抱住戚华璋,大步而去,他本无儿无女,心又牵挂于娇娘,又因戚华璋生的与娇娘幼时极为相像,不免生出疼惜之心,只恨不得此子是他亲子才好,只可惜,造化弄人,有些事终究强求不得,只能盼有来生。
“三舅舅,为何不曾听母妃提及过你?”戚华璋见魏三郎介绍起临水阁的一景一物竟无一不是了如指掌,想来定是常常到这临水阁来,可母妃却不曾提及过这个三舅舅,戚华璋不免好奇。
魏三郎神色黯然,不觉苦笑:“三舅舅以前做错过事,所以你母妃生气了。”
“母妃是有些记仇的,不过等我回宫与母妃给你说个情,到时母妃便不会再生你的气了。”戚华璋笑眯眯的说道,指了指不远处的八角凉亭,说道:“咱们去那坐回吧!三舅舅抱着我这么久也该累了。”
魏三郎掂了掂戚华璋肉乎乎的小身子,笑了起来:“这抱了这么一会怎会累,便是抱你在京都转上一圈都是使得的。”
提起上街,戚华璋这才记起今日出宫的目的,忙道:“那一会三舅舅随我上街转转可好?本来母妃说让我和大哥随五姨母回英王府,让皇伯陪我们上街,可瞧着五姨母指不定什么时候过来,没得耽搁到了下午,我们也玩不了个把时辰了。”
莫说只是上街转一转,便是把街上的东西都买下来与戚华璋,魏三郎亦会相应,当下便欣然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