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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仲针和王旁想的不一样,他一听说城中正在搜查人,不由兴奋的说道:“是不是我父皇和我我叔叔在找我。”
这个自作多情的家伙,他叔叔要是想找他,犯不着让邕州的将军也來韶州,王旁想到广南这个地方从大宋开国就长期不太平,师父狄青也是平南有功才声名显赫步步高升的,
几个人走了半日就來到南继枫所住的管驿,瓦壮去通禀,不一会南继枫亲自迎了出來,一见到赵仲针南继枫格外惊讶,几年不见赵仲针长高了很多,而且他要命也想不到皇子会來这么远的地方,
折克隽等人当年跟王旁打倭奴国的时候,瓦壮跟他们也都熟识,所以坐在一起也沒有外人,几句客套话之后,南继枫便将他來韶州的原因讲给了王旁,原來,这次被郡王邀请到韶州的不只南继枫所在的邕州,群王赵宗沔邀请了广南两路的驻军,邀请的人里中有广南东西两路军的节度使,左右司马,制置使差不多都來了,官职最低的也是个路分都监,
赵仲针侧着头听着,即使他再不参与朝政,他也知道这些驻地方的武将官职,他不由得自言自语说道:”我叔叔叫來这些人干什么。”这句话不是他一个人的疑问,南继枫停了下來,他看了赵仲针又看看王旁,有些话他真不知道能不能当着赵仲针说,王旁点首示意,让南继枫继续说下去,
“广南东西两路,现在多数都支持郡王,支持郡王……做储君。”南继枫看着赵仲针,犹豫的说出了最后那三个字,
“什么。”赵仲针霍的站起身來:“我父皇身体好好的,刚刚登基不到两年,就让我父皇立储君,这,这太过份了。”他气哼哼的在房间里走來走去,
王旁十分淡定,这几年不管西夏,辽国,还是自己经历的大宋英宗上位,见到的为了皇位相争暗谋算计的事太多了,现在只能说沒回韶州城是正确的,不过这南继枫是什么态度,他不理赵仲针的焦虑,仲针这小子也得给他点压力了,不能让他总是轻飘飘的,王旁想南继枫问道:“南兄,现在广南两路是什么情况,你怎么想的。”
南继枫叹口气说道:“现在很多人跟着郡王,如果顺利册封就能跟着平步青云,而且还有不少人希望郡王被立储君。”
“那要是不能被立呢。”王旁说这句话的口气可不是询问,如果闭上眼睛,似乎像是决定这件事的人,对这件事的不屑,
南继枫抬头看了一样王旁,王旁的目光如炬,黑亮的眸子透着冰冷的光,这种神情,南继枫和折克隽等人都见过无数次,战场上王旁面对敌人做出决断的时候,他的眼睛就会如此犀利,目光发亮,这目光足以让人心里打个寒颤,
看着南继枫不语,王旁微微一笑:“南兄,你我是出生入死的兄弟,立谁不立谁,你我说了不算,我只是怕你站错了队伍。”
这会赵仲针也安静了下來,他紧张的看着南继枫,也在等着他回答王旁的问題,就连折克隽等人也都摒住了呼吸,王旁问的问題太直接了,更何况南继枫心里知道这个问題的答案事关重大,
见南继枫还在犹豫,王旁一笑起身说道:“那既然南兄不知道,也无所谓,我们这就回韶州,顺便让郡王派人护送颖王回京城,我就不跟南兄去邕州了,咱们就此辞别。”
“慢着,千万不可。”南继枫终于下了决心,他赶紧走过來拉着王旁的胳膊:“哎呀兄弟,你是我救命恩人,如今我在广南如此安定,享受高官厚禄,这都是兄弟帮了我。”
“南兄,我打倭奴你也出兵帮我了,过去的旧事不提了。”王旁摆了摆手,他对南继枫还是很了解,这个人很是知恩图报,而且他也不是犯上作乱的人,就连他父亲在广南的起义多半原因也是朝廷不公,实在沒了办法,
南继枫一脸惭愧说道“快,快别提打倭奴了,我们跟着兄弟你沾了大光,分了那么多金银,兄弟你就要了那些在大宋都用不了的废纸。”
王旁知道,南继枫说道是高丽的那些粮票,这事暂时得对赵仲针保密,话已经说道这了,王旁见南继枫很有诚意,他一笑:“那些废纸早晚有用,南兄你刚为什么拦着我们回韶州。”
话都说到这了,南继枫也不想隐瞒了,他诚恳的说道:“兄弟,你说的我都明白,当年我爹造反是因为他带部队抵抗交趾,却沒得到公平的待遇,而我不一样,我有兄弟你的照顾,有今天安宁的日子,我才不愿意有什么乱子,现在,郡王集结广南两路,这些人中有人宣扬,如果储君不立郡王,那广南就拥军自立,你也知道,我所在的州在广南东路的西南方向,可以说是大宋的边陲,如果不依附广南的势力,只有被郡王和交趾两面夹击,谁说不怕打仗,那是瞎话,
如果真打起來可是白送了自己和将士的性命,更何况死都不知道为谁死的,我正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你來了,我这才沒进韶州叫兄弟來商议。”
他说完看了一眼面色惨白的赵仲针,低声对王旁说:“我怎么知道,你把颖王也带來了,这他要是进了韶州,被那些蓄谋鼓动郡王反叛的人拿住,小命沒了不说,还有可能用來要挟圣上,我让你们回韶州,我不就成了罪人了吗,。”
赵仲针听的都是胆战心惊,什么时候立皇储他沒那么多心机计较,只是为父王鸣不平;但广南两路起兵反叛,那事情可就大了,他怎么也想不通,自己的叔叔为什么这么做,沒办法的时候,他忽然问道:“王兄,你不是说过,咱大宋派遣各地的将官都会轮换,他要是真有不轨之心怕也不好成事吧,。”
南继枫对广南的形式十分了解,他忙解释道:“官员调动,那是天子脚下,皇上身边的大臣,皇上想得起來调一调,广南不一样,考核官员会推举的,那些官员今年浔州、明天年柳州,虽是有调动但都属于广南路,这和不调动有什么区别,再说皇上在皇宫中,未必真的知道各州之间的距离,不说别人你就看我,我在邕州多少年了,咱大宋还有规定官员不在本地为官,我不也是个例外,。”
他这话不假,王旁看了看赵仲针,刚刚仲针还感叹呢:沒想到大宋的疆域这么大,都说天子脚下,天子都不知道脚下有多大,
赵仲针还是觉得不太相信南继枫所说的:“那即使将官不轮换,士兵也会轮流驻守,这在广南难道也例外吗。”
“什么事都会有例外,官员的调动都能蒙混过关,动一动部队番号有什么难。”南继枫不屑的说道:“还有,你们知道郡王有多少兵吗,我听说有郡王自己就有五千的兵马,还不算各路驻军的,这要是集合起來,那可不可小窥啊。”
“五千。”这数字让王旁都有点惊讶,别说沒有军权的郡王,宋太祖为削弱兵权,各州的大总督手中都不过三千,
“现在广南流传一句话:苛捐杂税劳役苦,不如充佃郡王府,老百姓为了避税避劳役都落户到了郡王府做佃户,但个佃户可是意思,说是佃户却按士兵待遇发饷,人头税却由郡王府中代缴,郡王要是明目张胆招兵,那兵多了皇上能放心吗,可是谁知道郡王有多少地,有多少家丁,有多少佃户。”
“这,这,这叫什么事儿,这可怎么办,王兄,你快想想办法啊,。”赵仲针说着,走到王旁面前,焦急的拉着王旁的胳膊摇晃起來,
王旁被又好气又好笑,这个娇生惯养的皇子,现在才开始着急:“沒办法,这叫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仲针此时脸胀的通红“王兄,都这个时候了,你还笑的出來。”
南继枫也说道:“兄弟,现在我就听你的了,你说怎么办吧。”
王旁的记忆中,赵仲针登基是沒什么争议的,况且小小郡王府作乱,几千人能算什么,广南这么大,只要有像南继枫这样的随波逐流拿不定主意的,那郡王的势力就未必真的凝聚起來,皇储一天沒立,这都是悬念,郡王也不会轻举乱动,朝廷还有时间,当务之急是将赵仲针赶紧送回京城,韶州不会平白无故的查往來的人,有可能郡王已经知道了赵仲针就在韶州,这可不是请皇子的态度,
想到这,王旁命折克隽,等人火速护送颖王回京城;让南继枫先回邕州,他的地理位置很重要,关系到抵御交趾的问題,郡王不会奈何他;他又嘱咐赵仲针,回京城谨言慎行,众人都答应着,赵仲针问王旁:“那叔叔谋自立的事怎么办。”
王旁眼中寒光一闪,谋自立,想的美,他谋了自立将來自己父亲怎么施政,“你回京城此事权当不知,到时候侯先生会去告诉你怎么办。”
“可是侯先生他们还在韶州城里啊,。”
王旁一笑:“我去找他们。”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王旁知道只有自己回韶州,就不好出來,至少也得郡王走一趟,所以,他一定要回韶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