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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旁一眼认出这老头就是在酒楼训斥自己的那位:“亲家爹,您老一向可好。”他笑吟吟的向吴充行礼,心想自己这事又沒做错什么,
吴充也认出了王旁,他皱了皱眉头,毫不隐瞒的说道:“本來是挺好,我也听说过王侍郎的威名,只不过今日见來有点出乎老夫的预料。”王旁听出來他这话可有点不太对劲,见吴充一副长者姿态在自己面前摆起脸,
王旁呵呵一笑,本想找个话題岔过去,王安石却有些奇怪,接口问道:“冲卿何出此言。”
吴充一指王旁说道:“当今大宋有几人沒听说过,先皇宠臣的王侍郎,虽然是年纪轻轻,却有不少惊人之举,只是介甫应该知道:王侍郎从未经过礼部考核的,本以为有介甫**,唉,怎奈却还总做不合常礼之狂事。”
这话有点不对味儿,吴充这老东西怎么连对自己的父亲说话都这么不客气,王安石一笑说道:“旁儿已然成人,想必做事自然有他的分寸,如果有冒犯了冲卿的地方,看在他是你的晚辈,冲卿不要和他计较了。”说罢,王安石对王旁说道:“旁儿,你又做了什么事,竟让亲家这么说,还不快赔礼。”
王旁可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过见父亲这么维护自己,心里倒是挺高兴,还沒等他说话,吴充站起身來:“亲家,惯子如害子,你看咱那安持稳稳当当,中规中矩,在朝中做官理应如此。”王旁知道吴充夸的是他自己的儿子,王旁的姐夫,王安石微微笑着,不置可否,
父亲已经够向着自己了,王旁忙说对吴充说道:“大概您是看到今日县城之事,有所误会,这事已经有蔡子政來接受处理了。”
吴充点点头:“好,如今你父子闲居在乡,应好好想想如何效力朝廷,这样咱们是姻亲我也好在圣上面前美言,贤侄,你好歹也曾是三品的侍郎,不要做些净是贪玩,捉弄朝廷官员的事。”
王安石依然微笑不语,王旁心说这吴充还真拿自己当跟葱了,倚老卖老的样子很是让王旁反感,但看父亲还那样表情,王旁也沉得住气呵呵一笑,吴充见话说的差不多了,起身去了王安石为他准备的房间休息,看着吴充离去,王旁弩了一下嘴说道:“这人干嘛的,爹你可真是有涵养,有其父必有其子,但愿我那姐夫不是这样。”
元泽一旁说到:“你沒听他说吗,安持可是稳稳当当,中规中矩,咱姐夫是向來一点出格的事都不做。”
王安石呵呵笑着说道:“这也很正常,你们这位亲家爹当初可是还沒成年,就被推举为进士,而且得中高榜,后來进入京师任国子监直讲、吴王宫教授,他年龄最小,却是以平时最严肃出名的;后來他任职太常礼院,这太常礼院可是专管礼典,所以这人常爱说教。”王旁听完父亲所说,当即给吴充总结出來了三个字:“职业病。”
朱县令虽然被王旁捉到了县衙,交给了江西南路转运使处理,但是临川县的百姓还是很不安,大家都担心朝廷另派新官,会重新让大家补交税款,不少百姓都围在县衙门口,等着看结果,蔡挺则立刻调查朱县令贪污之事,立即查封了朱县令的家资;同时蔡挺又按照朝廷颁布的税项进行核对,发现临川的农户商户所交税款竟是朝廷征收的几倍,蔡挺马上贴出安民告示,不会再另收当地的税款,同时对于多交的部分,表明理当退还,
蔡挺的告示一贴出,百姓乐坏了,就连所谓那几个漏税大户也都惊奇的发现,按照正常朝廷颁布的税金來交,他们的税并不是那么重,而且折算下來要比单独贿赂那朱县令要实惠的多,人心稳定了,马上又是新年,临川县城一片喜气祥和,这里最高兴的人就是陈康,这一两年他沒少垫付,这样一來退还他的银两也挺多,
不管朱县令有沒有户部的判官亲戚,眼下他是接受审查了,蔡挺也得暂时留在临川处理善后事宜,并在此等候新县令的接任,他便有了时间多去找王旁倾谈,这样自然王旁是最高兴的,每次蔡挺來也都会去拜访王安石,这样一來也省的王旁总要陪在父亲身边听吴充的教诲,
时间一眨眼就过去了,新年过后,王旁被蔡挺和家人挽留多在临川滞留一个月,这日,吴充即将上路來向王安石辞行,正巧王旁和元泽都在,刚聊了几句听家人來报说蔡挺來了,
听说蔡挺來了,吴充倒是挺高兴,一见到蔡挺他便说道:“想不到子政也來给我送行啊~。”
蔡挺看了一眼王旁,二人默契一笑,都暗想这吴充倒真是自作多情,在蔡挺看來也无非都是同殿称臣,客套而已,更何况蔡挺还是很钦佩王安石,并且对王旁有惺惺相惜之情,蔡挺假装诧异的问道:“怎么,吴教授这就要走么,你我虽然在此只见过一两次,但吴教授学识在下可是佩服。”
吴充深沉的说道:“子政客气了,这次子政在临川可是为百姓做了一件好事,等我回到朝中定向圣上禀明。”
蔡挺忙摆手说道:“这可不是我做的,要说这也是王侍郎的功劳。”
吴充摇摇头:“子政就不要谦虚了,若无虽然帮了些忙,不过都是些小孩子的伎俩,这些小伎俩怎么可以处理朝廷的大事。”
听吴充这么说王安石父子三人相互对视,都心领神会的一笑,蔡挺早也看出來吴充对王旁做法是不赞成,不过这么当着人面总说这些,不免有失长者的心胸,他看了眼王旁,见王旁轻轻摇摇头,暗示他不用理会,蔡挺一笑找个话題岔开说道:“我今天來,也是來跟诸位辞行,临川新县令这一两天就到任了,我安排好之后,也要离开临川,不久便可以和吴教授京城相见了。”
吴充一脸严肃的说道:“哦,即是如此,那我倒是可以晚走一两日,还可以和子政你同行啊~。”他这话一出口,蔡挺直咧嘴,他看了一眼王旁,王旁却在偷笑,
蔡挺急忙摆手:“别,您先走吧,我只是说离开临川,不一定直接到京城,路上可能还要去其他县看看。”
这吴充非得跟着蔡挺同路,也够蔡挺瞧的,这吴充老让王旁想起大话西游里面唱only you的那个唐僧,有时候嗡嗡的像个苍蝇一样,幸好王旁不是孙悟空否则肯定会拎起金箍棒给他一下,
王安石也看出蔡挺为难,于是问道:“子政说新來一位县令,可知道是谁吗。”
蔡挺一见有人解围便顺着话題说道:“知道,是扬州一个叫李定的年轻人。”
王旁一听眼睛一亮:“扬州李定。” 蔡挺这会也不等吴充说话,他忙问道:“莫非王侍郎认得此人。”
王旁看看王安石,王安石脸上略带疑惑:“父亲,此人您可记得。” 见王安石一脸茫然的摇摇头,王旁说道:“父亲早年间教了很多学生,我记得其中有几个和我年龄相仿的,其中有一个叫李定的正是扬州人。”
王安石恍然大悟的说道:“哦,对了,那个学生还是不错的,非常好学,好像和那个李格非是一起的。”
王旁对蔡挺说道:“若是此人就好了,我记得他年纪不大,应该和我年纪相差不多。”
蔡挺笑了笑:“正是此人,如今朝廷启用了不少新人和年轻人,看來圣上有意治理朝纲,这可是好现象。”
吴充见这些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的起劲,半天他沒说上句话,听蔡挺这么说,吴充说道:“子政说的不错,最近朝廷新任命的一些官员还是不错的,就像我临从高邮出來的时候,那也是新去个县令叫徐良,做事周到谨慎的很。”
王安石说道:“新官刚到任必然收敛的很,就像这朱县令刚來的时候也是很谨慎,不过日子久了就原形毕露,考察官员可不能看一两天的态度啊。”
吴充摇摇头:“我看这人就很有礼数,我临行之时他还请我到府上,刚好他女儿定亲摆了几桌宴席,对了,他那姓秦的女婿也是很不错的后生,知书达理;才十四五岁就已经是贡生,我看将來必成大器。”
王旁听到姓秦的就比较敏感,他总觉得秦桧的出现就在不远处,那个害岳飞的家伙,自己既然决定改变历史,肯定不会让那小子出现,即使一定出现也得像对童贯,蔡京一样控制住了,不让他们得逞,想到此王旁问道:“姓秦,这天才年轻人叫什么,我去广南时候要经过高邮,能有幸结识就好了。”
吴充见总算有人跟自己对话了,忙说道:“听说姓秦,名观,字少游,诗词做的很好,携杖來追柳外凉,画桥南畔倚胡床, 月明船笛参差起, 风定池莲自在香,介甫你听听,多有韵味。”
王安石赞许的点点头:“果然意境幽远,这个少年的确有才。”
王旁一旁听的却纳闷起來,他眼前听过这故事,苏小妹三难秦学士,秦观不是娶那苏小妹为妻吗,怎么又会娶了高邮县令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