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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瑾中一家、岳敬、岳霄以及一众附逆的差役全被岳肃砍了脑袋。所有的一切,也都暂时告一段落。
岳肃当堂写了一份奏折,内容就是遇险,以及家里发生的一切。写完之后,更是让杨河与张中信在下面署了姓名。
杨河自然是无所谓,张中信打心底是不愿意的,可刚刚那个口供都已经签名了,这个也不好不签。尤其是岳大人还会说,告诉张中信,你也是当事人之一,审案的见证者,现在要和皇上汇报,你要是觉得哪里与事实不相符,那可以提出来,这样可以不签。但若是没有异议,国舅爷要是不签的话,那是什么意思呢?
张中信又是无可奈何,只好在上面签了名字。等他签完,也就没他什么事了,岳肃让他爱上哪就上哪凉快去,私下叫人将奏折送到李忠那里,带到京城,奏给太后。
这件事办完,那就是处理从地宫之内搜出来的财宝了。这些财宝,岳肃是要送到京师的,他行文给湖广巡抚,将事情详细说明,请他派兵前来,随同杨河一同押运进京。
案子判完了,这么多的尸体,有主的,让家属来领,没主的,拉到乱葬岗给埋了。当天晚上,岳肃请杨河及东厂的人到府用饭,至于说国舅爷,岳肃倒是开口招呼了一句,但是张中信岂会和岳肃同桌,找了个借口,也就推掉。当然,岳大人也不会挽留。
岳府的一席酒宴,那不是一般的丰盛,别看岳大人及手下对吃喝方面要求简单,但杨河这些人终究是救命恩人,自不能怠慢。岳府的花厅之内,今夜是觥筹交错,大家推杯换盏,你来我往。唯有岳大人,吃了一半,便以酒力不胜为由,先行离开。
他是当朝次辅,别看丁忧,那也是一等一的权贵。杨河别看是东厂的骨干,但在岳肃面前,也不过是小喽啰,能在同桌喝酒,那已是岳肃的抬举,怎敢强留。
岳肃离席之后,没有回房睡觉,而是前往父亲的灵堂。父亲的灵位已经不在前厅,而是设在后院。岳肃一个人走到灵堂,进房之后,将门关上,来到父亲的灵位之前,跪了下去。
“父亲,孩儿实在没有想到,您竟是被小人所害……是孩儿对不起你……孩儿现在……追悔莫及……还望父亲……原谅孩儿的不孝……”
岳肃一边说着,一边落下眼泪。他知道,自己不论再如何哭泣,也无法换回父亲的姓命。可是,他又忍不住自己的眼泪。再一次回想起,儿时的往事,父亲对自己的疼爱,那是历历在目,然而自己现在再也无法报答。
他默默地跪在灵堂之内,嘴里嘀嘀咕咕,没有人能听清他说的都是些什么。但此时此刻,任谁也能够猜到,他会和父亲说些什么。
*******************************************************花厅之内,杨河、蒋杰、金蝉、铁虬这帮汉子们仍在豪饮,别看厉浩荃的身上有伤,但喝起酒来,一点也不示弱。大家伙都是直爽汉子,加上有酒,自然是意气相投,越喝越是起劲。
约莫喝到二更,都已喝的迷迷糊糊,最后由蒋杰提议,暂时散席,想喝的话,明天再喝。反正巡抚衙门的人马也不会这么快就到,杨河还要在府上再住些曰子。
酒席撤掉,蒋杰陪着杨河以及一众东厂的人离去,带着他们去事先准备好的房间。他们的房间是在原先岳霄住的院子,岳霄的院子相当不错,而且也没见过血腥,屋子多,足够他们居住。
金蝉、铁虬这帮人,则是返回东跨院,走到院口的时候,铁虬想起一事来,说道:“对了,殷柱。席间听你说,从地宫里翻出的夜明珠有拳头那么大,而且还有无数的奇珍异宝,听的我都有点心痒痒。反正现在无事,咱们不如去瞧瞧,也好让我长长眼。等我明天见了梅儿,也能在她面前显摆显摆。”
走在铁虬身边的有金蝉、殷柱、童胄、厉浩然、厉浩荃,这都是自家弟兄,既然铁虬这么说了,其他的人也不能扫兴不是。而且,金蝉、童胄和厉浩然也想开开眼,于是大家伙一起表示赞成。
地宫取出来的财宝,现在就放在东跨院,由岳肃手下的护卫看守。他们来到放置财宝的地方,守在门外的护卫当然不会阻拦,因为来人都是岳大人麾下的干将和亲信。要是单个来,或许还会问上两句,但一起来了,岂能不放行。
房门打开,里面是漆黑一片,夜明珠都装在匣子里,没有发射出璀璨的光芒。金蝉要了两盏灯笼,六个人长着灯笼来到里面,找到装夜明珠的匣子,打开之后,房间之内,立刻明亮起来。
这一亮可不要紧,铁虬马上发现,挂在一边的龙袍。“咦……你们瞧……这就是皇上老子穿的龙袍吧……”铁虬大声叫了起来。
金蝉几个人都没见过龙袍是什么模样,但料想也是这个样子,点了点头,一起看向厉浩然,说道:“浩然,这里面就你见过皇上,这衣服是龙袍吧。”
厉浩然以前在御用工程队干过,那是见过木匠皇上的,眼前的龙袍虽然和朱木匠穿的款式不同,但应该就是龙袍。他点头说道:“是龙袍。”
“它妈的,这地宫里竟然还有龙袍,想来这修地宫的人,一定是打算当皇帝了。”铁虬说着,一把将这龙袍取了下来,又道:“这衣服,真是好看,我也试上一下,看看这穿龙袍是个什么感觉。明天见了梅儿,也能炫耀一番。”说完,他就打算将龙袍往身上套。
铁虬这也是孩子心思,再加上酒架的,方能有如此打算。他想穿龙袍,一边的金蝉虽然也喝多了,但多少识得大体,知道龙袍可不是谁都能穿的,连忙何止道:“铁虬,住手!这龙袍岂是你能穿的!”
铁虬被金蝉这一嗓子吓得一跳,停下手下,嘴巴一撅,说道:“那我不穿就是了,金哥,你也不用喊这么大声啊。对了金哥,你说这龙袍不是我能穿的,那都谁能有资格穿呀。咱家大人能不能有资格穿。”
“这个……”铁虬的这番话,倒是一时将金蝉给问住了。为什么,金蝉也是江湖汉子出身,虽然知道龙袍只有皇上能穿,但是大人,在他心目之中,地位要比皇上还高。既然大人的地位比皇上高,那穿这龙袍,应该也是可以的吧。
他沉吟一声,没有马上做出回答,倒是厉浩荃来了一声,“咱家大人当然有资格穿。”
“原来咱们大人可以穿呀,那不如这样,咱们现在就出见大人,让他把龙袍穿上,咱们大伙瞧瞧,看是不是威风凛凛,比以前的皇上还要威风。浩然呀,你是见过皇上的,到时你给做个评判,看看是咱们大人穿着威风,还是皇上穿着威风。”铁虬大咧咧地说道。
让岳肃穿龙袍,厉浩然和童胄听了这话,都觉得有点不妥。迷迷糊糊的,刚想劝说,却听殷柱说道:“对、对、对……我也想看看咱们大人穿起龙袍的样子。走,咱们这就去见大人,把龙袍给他,请他穿上。”
这殷柱也是绿林出身,在他眼中也是一样,皇上哪有大人地位高。这龙袍么,大人穿上,又能如何?
“好!咱们这就走!”铁虬见殷柱也想看,立即喊了一嗓子,拎着龙袍,第一个朝门外走去。
“好、好……咱们快走……”厉浩荃和殷柱跟着喊道,随后,接着铁虬的脚步走出库房。
金蝉见这哥仨一唱一和地出去,他也是酒喝多了,寻思着,自己也看看热闹。即便不妥,反正这里又没外人,穿上又能怎样,哥几个也不能传出去。于是,他也跟着走了出去。
殷柱和厉浩然这下也没办法了,想劝说铁虬,又怕扫了那哥仨的兴。随后,便产生了与金蝉相同的想法,横竖也没有他人,都是自家弟兄,不怕会传扬出去,去瞧瞧热闹,也是不错。
想到这点,他俩也跟着出去了。出门之后,还不忘嘱咐护卫,要把门看好。
这也就是蒋杰不在,要是他在的话,死活也能把铁虬拉住。谁叫他没有想到铁大爷能干出这档子事呢。
铁虬拿着龙袍,头前引路,直奔岳肃的房间。岳肃是一更时离席走的,不过现在,仍在父亲的灵堂之内,没有出来。可铁虬他们不知道,一路来到岳肃的房间,上前一敲门,发现没有声音,再一问守院子的护卫,才知大人一直没有回来。
见岳肃不再房间,童胄连忙趁机说道:“既然大人不再,咱们就先把龙袍放回去吧,等明天大人回来,咱们再找他。”
他的话说的委婉,只想着一夜过去,铁虬酒醒之后,第二天回过味,也就作罢。
谁曾想,这铁虬平曰里粗心大意,这个时候,竟突然聪明起来,来了一句,“我估摸着大人现在肯定在后院,不知正在哪位夫人的房间休息。我看这样吧,我们现在左右也没事,不如就去后院找大人,到时让大人穿上,咱们开开眼,也顺便让夫人们开开眼!”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