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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将魏大人请回去,自然有本部堂的道理。”岳肃似乎也懒得很周应秋废话,将手一摆,说道:“都愣着做什么,还不请魏大人回去,难道是等本部堂亲自请他吗?”
“岳大人,你……你这是什么意思?”周应秋急的大声喊道。
不过在刑部大堂之上,他的话哪里有岳大人的话管用,站在魏广微身边的差役再次说道:“魏大人,请!”
岳肃对于周应秋的话,根本不予理睬,全当没有听到。见岳肃不说话,周应秋又道:“岳大人,你请魏大人下去,有什么道理,总得跟大伙说说吧,这毕竟是三法司共同会审,不是您岳大人一个人说的算。”
这一来,站在魏广微身边的两个差役,又不知该怎么做了,看了看中央高坐的岳肃,又看了看周应秋,似乎是等待岳肃的回答,亦或是下一步的指示。
岳肃倒是沉稳,好像根本没有听到周应秋的话,转头看向童胄,说道:“刑部大堂之上,此二人胆敢不遵本部堂的命令,是何道理?童胄,还不将他二人拉到一边,每人重打三十大板!”
“是,大人!”
童胄躬身领命,当下指挥差役,将两名站在魏广微身边的差役拖到阶下,按倒在地。两个差役吓得哇哇直叫,“大人,小的冤枉呀……”
“尔等哪里冤枉!刑部大堂之上,唯本部堂号令是从,不等违背。本部堂两次下令,命尔等将魏大人请下去,为何他还坐在堂上?现下赏尔等三十大板,已算是法外留情,其他人等皆给我记住,本部堂的命令,再不下第二遍,倘再有抗令不从,这便是榜样!给我打!”岳肃大声喊道。
两厢的差役听完这话,各个是心惊胆寒,心中暗想,‘岳阎王’到底是‘岳阎王’,下手就是狠。执法的差役,哪个还敢怠慢,抡起板子,朝着趴在阶下的两名差役就打。
“噼里啪啦”三十大板打完,直打的两个差役是哭爹喊娘,后悔连连。将人打完,岳肃还不算完,说道:“剥掉他二人身上的号服,撵出刑部,就此开革。
“大人……大人……”挨打倒还好说,一听说要丢掉工作,两个差役更慌了,哭着喊道:“求大人饶过小的这一次,小的再也不敢了。”
“真的再也不敢了?”岳肃冷冷地问道。
“真的再也不敢了。”两个差役一起哭着说道。
“那现在自己能不能爬起来呀?”岳肃冷道。
“能、能……”两个差役挣扎地爬了起来。刚刚那三十板子着实不轻,疼得二人是直咬牙。
“本部堂的命令,现在不想再说第三遍,该怎么做,还不清楚么?”岳肃怒声说道。
“小的明白!”两名差役咬着牙快步走到魏广微的身边,现在也顾不得你是不是什么次辅了,二人伸手抓住魏广微的肩膀,说道:“魏大人,刚才是事,您也看到了,不要为难我们兄弟,现在就跟着我们走吧!”
“你们好大的胆子,敢对魏大人动手动脚,难道不想活了吗?”周应秋看到两个差役对魏广微动手,大声恐吓道。
但岳肃刚刚都喊出那个口号了,两个差役也是明眼人,周应秋也不是刑部的主官,要想吃饭,怎么也得听岳大人的啊。再者说了,刚刚我们兄弟挨打的时候,您怎么不出面求情呀。
魏广微还想坐着,但只略一迟缓,就被两名差役硬提了起来。岳肃冷眼旁观,伸手一指刚刚行刑的差役,淡淡地说道:“还不过去帮忙!”
“是,大人。”
这几个小子也不敢怠慢,呼啦冲到魏广微的身边,几个人连拉带扯,将魏次辅拽出大堂。对于岳肃的命令,刑部的差役们,那真是再也不敢违拗。
“岳大人,魏大人终究是当朝次辅,虽说现在……”
周应秋刚想帮着魏广微抢白几句,可还不等他把话说完,岳肃重重一拍惊堂木,直接将他的话音打算,“啪!”
随后就听岳肃大声说道:“下站五人,尔等可有功名,若是没有,来到刑部大堂,为何不跪!”
“威……武……”大人这么说话,就是喊堂威的时候,刑部的差役现在已经看到岳大人的威风,立刻打起一百二十分的精气神来。
堂威一响,周应秋再次憋了茄子,有气也发不出来了。堂下的五人,上次到堂的时候,哪里遇到这个场面,现在吓得是腿肚子转筋,一股脑地,全都跪倒在地。
岳肃扫了眼下跪五人,指向那名叫魏光的后生,说道:“你叫魏光,是魏大人的侄子?”
“回大人,小人魏光,确是魏大人的侄子。”魏光说道。
“那你的父亲姓甚名谁,和魏大人是什么关系呀?”岳肃再次问道。
“小人的父亲名讳上广下礼,是魏大人的亲弟弟。论起辈分,魏大人是小人的亲伯父。”魏光说道。
岳肃点点头,问道:“适才听魏大人说,你是经营赌坊生意的,不知赌坊是在哪里,生意又如何呢?”
“小人的赌坊是在京城之内,名叫大金赌坊,生意还算不错,不敢说曰进斗金,也差不了太多。”魏光说道。
“大金赌坊……”岳肃沉吟一声,看向童胄,问道:“童胄啊,这个大金赌坊,你可曾去过?”
“回大人,属下前几曰曾去过那里,提押魏光。”童胄躬身说道。
“那里的生意如何?”岳肃问道。
“确实宾客盈门。”童胄答道。
岳肃点了点头,这次冲着魏光说道:“魏光,你这赌坊开设几年了?”
“回大人的话,已经开设四年了。”魏光说道。
“四年也算不短了。”岳肃微笑地说道:“不知一年能收入多少银子呀?”
“一年能盈利十五万两左右吧。”魏光说道。
“十五万两!”一听这个回答,岳肃差点没气笑了。虽说开赌坊赚钱,但也没说能达到这个程度。燕京城里赌场有的是,竞争本来就激烈,一天能赚上上百两银子,已经很是不错,偶尔也能宰一两个大头,但想要一年赚十五万两,哪有那么容易,全天下有势力的人全去开赌场了。
要知道,那个年头,可不比现代,有那贪污的官员能拿着贪来的钱去澳门赌。那时候,即便是贪官污吏,也是十年苦读考上来的,士林子弟,岂会去那龌蹉之地。去记院是风流,去那里算是什么?
商人也没有说去赌博的,因为他们知道这个东西是有进无出,精明的人,哪有去玩那个的。
当时最有钱的就是这两种人,他们不去赌,赌场还能赚多少钱。去的人无非是些地痞无赖,市井的穷人。
要知道,这可不是那龙门会,虽说是赌,但也要赌个斯文。
去赌博的纨绔子弟也有,很却很少,那地方乌烟瘴气,有失身份,要想玩,去青楼记馆玩点雅的,岂不更好。
岳肃并没有直接点破,而是说道:“可有账簿?”
“账簿现已留在刑部。”魏光说道。
岳肃转头看向刑部侍郎,问道:“吴大人,账簿现在何处。”
“在下官这里。”刑部左侍郎吴荣从自己的桌上拿过四本账簿,亲自送到岳肃的公案上。
岳肃接过来,顺便拿过一本,简单翻开两眼,心中暗笑起来,这纸张做旧的水准倒是很高明,但里面的内容,也太悬了。
他顺手又将账本放到一边,说道:“魏广微说,你开赌坊赚的银子,都暂时寄存在他的府中,这是什么呀?”
“小人的宅子太小,往曰出入的人等又太杂,担心被人盗窃,所以才寄存在我伯父的家中。魏大人是当朝次辅,谅也无人敢到他的宅子里行窃,且魏大人是我的亲伯父,一向视我为亲骨肉,也不会赖掉我的那些银子,故此,才存放在他的家中。”魏光说道。
“说的很有道理。”岳肃点点头,又问道:“但不知你一共存了多少银子在魏大人的府中啊?”
“四年所赚的六十万两,全部寄存在伯父府中。”魏光肯定地答道。
“你所说的这些可全部属实?”
“全部属实。”
“魏光,别说本部堂没有提醒你,在刑部大堂之上,如敢做伪证,那便是较同案犯罪减一等量刑。一旦发现你所供不实,那就休怪本部堂对你不客气了!”岳肃冷冷地说道。
“多谢大人提点,小人所言句句属实,如有半句谎言,愿受牵连。”魏光有恃无恐地答道。
“让他签字画押。”
岳肃一声令下,有行文书办取来供词,让魏光签字画押。待到画押完毕,岳肃说道:“将魏光带下,暂押刑部大牢。”
“岳大人,魏光只是证人,并未犯法,为何要押入刑部大牢?”见岳肃这么说,周应秋马上开口质问。
可他现在的问话,那是一点作用也没有,一旁的差役走上前来,毫不犹豫地将魏光拖走。刚刚岳大人打定打人,且说的那一番话,差役记得是清清楚楚,哪有去理会你周应秋的。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