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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德三年四月,宋金刚被孟逸飞击溃,从柏壁向北落荒而逃。而李世民趁此机会,全军追击。
宋金刚逃跑的本事一流,撤退速度极快。可是李世民追击也不遗余力,一昼夜行二百余里,那是很惊人的强行军了。由于行军过快,辎重甚至都无法跟上,在追击中,李世民竟然竟断了粮。
长孙无忌苦劝李世民停止追击,认为击溃了刘武周主力,已经足够,刘武周跟宋金刚不过是囊中之物,再追击下去只怕反而因缺粮而败。
但是李世民严词拒绝,声称这是难得的彻底击溃刘武周的机会,如果放过了,等刘武周、宋金刚恢复过来就悔之已晚。最后还慷慨激昂地说,“吾竭忠报国,岂顾身乎!”他都这么说了,谁再敢说停止追击就不免有怕死不爱国的嫌疑,结果大家都不敢再说肚饿,拼命紧追宋金刚。
实则他是气不过这次攻打柏壁的功劳。万万没想到,给了孟逸飞一个机会,竟然让他在军中树立了比之于自己的威严。这算是他最大的失误,果然只能将孟逸飞放在后面当军师,等他出了主意,让自己来做定夺,而不是让他指挥全军,指挥出那么一场旷世绝唱的战斗。如今只有将叛军之首刘武周亲自抓住,他才不会威严扫地。所以他才会这么拼命,将孟逸飞安排在柏壁,他追击宋金刚的逃兵。
由于宋金刚部更加肚饿,终于被李世民在雀鼠谷追到,一日八战,宋八战八败,损兵数万,逃往介休去了。
当夜,李世民部就在雀鼠谷宿营,此时李世民也已经两天没吃饭,三天没解甲,相信他的部下只有比他更惨。
当晚军中无粮,总算不知从哪里找到了一只羊,那只羊应该是最惨的了,因为它是被几万人分吃掉的。
随后唐军继续进攻介休,宋部此时只余二万人,刘武周为击败李世民,将全部主力都派到了宋金刚军中,宋部覆灭,刘武周的军事力量也就不复存在。
这便是在十来天内所发生的事情。他李世民为了挽回他的威严,可算是拼了老命的急行军,终于追上了宋金刚与尉迟敬德。
而此刻,介休城内,刘武周,宋金刚,尉迟敬德,三人都在。只要拿下介休,那么太原战事就此告捷。
到时候他李世民依然是三军心中最神圣的指挥官,而孟逸飞,就准备作为他的小军师,跟着他夺取天下。
当然,这一切都是他李世民心中的美好计划罢了。介休的地势,让他崩溃,介休城外,只有一条一车道宽的跑马大道,而两边皆是高山。他李世民的兵再多,也不可能像柏壁城的大平原那样一股脑儿的冲进去。
对于这种向来都是易守难攻的绝地。想要攻下来,那可不是兵多说了算。更何况,他李世民的大军已经疲惫不堪,而刘武周虽然只有区区两万,但是介休城内物质丰富,一旦他们吃饱喝足,冲出城来,那么他李世民的十几万大军将会被轻松击破。
介休城与柏壁城相比,除了没有护城河之外,它的攻打难度更甚。李世民已经尝试过三次攻城,但是每次都无功而返。这样的地势自容他一次派兵不超过三万,可是刘武周每次只用了几千人便将自己的军队赶了回来。
长时间饥饿加上久攻不下的恼火让李军士气大降,一些将士们已经没有了打仗的心思,反倒是为了粮食开始争抢起来。更多的将士们祈求孟逸飞的到来,他们相信,以孟逸飞的能力,一定能够攻打下介休。
这种言论他们不敢盛传,但是依然传到了李世民的耳中。孟逸飞,终究不是他能驾驭的人,即便孟逸飞有投属之心按时他李世民却还是不敢接受。
“已经过了几日?”大帐内,李世民已经快有三日没吃过饭,他单手撑着头,闭目冥思。不只是他饿,将士们更饿,一些将士甚至在开始挖草根来止饿。
而一向风度翩翩的长孙无忌,此刻也是面如土色,微闭双眼,艰难的拿起羽扇,有气无力说道:“已经十日,他孟逸飞,该启程来此处了。”
“那好,明日让投奔于我麾下的程知节与秦琼二人带队,尝试最后一次攻城。要是这次再攻不下,那就看看他孟逸飞有何妙计吧!”
李世民已经是没了计策,这十日追击以来,他与逃亡的宋金刚喝尉迟敬德交战八次,虽八战八胜,更是歼敌一万有余,然而最终还是让他们逃进了介休。
如今,他只能看着介休心叹,手下智囊团已经是绞尽脑汁,再无妙计。而自己也是攻城三次,无功而返。
负责总攻的严盛将军也受了箭伤,加上饥饿加身,现在是昏迷不醒。而屈突通的军队被自己安排在了镇守柏壁城,如今他只能再将希望放在去年在洛阳的时候,投奔于他麾下的秦琼跟程咬金二人。这两人自从跟随自己征讨刘武周以来,一直没有过出头的机会,想必他两早就磨刀霍霍,跃跃欲试。那么,将眼前的介休交给他们,也算是考验他们是否有传说中的本事。
“也只能如此,不能再让将士们冒着风险攻城了。本来我们完全可以等候后勤辎重,等有了精神再……”
“难道我不知道吗?”长孙无忌还没说完,就只听到李世民猛地拍了响了书案,也不知他是从那儿来的力气,让人心惊。
“那你认为我为何会这么拼命的追杀他宋金刚,难道真的是怕他跑掉?”李世民是第一次冲着长孙无忌发火,结果长孙无忌哑口无言,被吓得愣了半天。
“他孟逸飞在军中的威信比我更甚,真是荒唐。我才是总元帅,他不过是一个江湖郎中。凭什么?”李世民道出了他心中真正的忧虑。
长孙无忌听后,也提了口力气,他有些明白李世民的顾虑,理解之后,他低声告退:“那我这就去安排,明日我随秦、程两人,亲自带兵攻城。”
孟逸飞果然是个火炭,不好拿捏,一不小心,就会烧起来。即便孟逸飞会因为还生丹的恩情而投身于李世民麾下,但是他的锋芒,却远不是一颗还生丹能够盖住的。
李世民在后悔,同时也在害怕。早知如此,他宁愿牺牲更多的人来拿下柏壁,而不是让孟逸飞那般出尽风头。
明日,他长孙无忌将会亲自带兵,攻打介休,这一次的成败与否,将会是导致李世民跟孟逸飞到底是成为朋友,还是成为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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