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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帅今天气色很好啊!”几名随行官员毕恭毕敬地祝贺道。
“嗯嗯嗯!”骆秉章确实很高兴,因为,他最担心的事情终于没有发生,天堑大渡河,恰好因为连降大雨,河水大涨,死死地阻拦住了石达开军的去路,而三天后,石达开军开始大造竹木船筏北渡大河时,清军重庆镇总兵,骁勇善战的川将唐友耕军五千余人,已经抵达了大河的北岸,进行堵截,大渡河河水沸腾翻滚,船筏难以前进,又兼唐友耕军的枪炮轰击,石达开军撤退。清军已经完全实现了以河为界,包围石达开军的战略部署。
唐友耕是世家军人出身,早年虽然参加过云南李永和,蓝朝鼎农民起义军,但是,自反正以里,忠心耿耿,舍生忘死,已经建立了赫赫战功,被誉为“西南虎痴”,以示他的个人强悍身手,媲美于三国许杵。
不仅如此,他派遣的,千辛万苦打入太平军内部的间谍虽然没有实现直接刺杀石达开的斩首计划,却成功地将太平军中最能干的将领罗阳分化,调遣开来。南下到了冕宁和西昌。
骆秉章灼热的目光凝视着远处,轻轻冷笑:太平军中最能干的大将?哼,连本总督的一名红粉谍人都敌不过,成了裙下之臣!
越西县城,清军参将杨应刚也得到了韩艳儿散播出去的消息,也是通过极为隐蔽的渠道,韩艳儿向他表示,罗阳部队已经完全无害,只须派遣少数士兵监视,其余清军主力,尽可北上包围石达开军。
杨应刚本来尚有怀疑,可是,看着信封上那只滴血的飞燕儿图形,顿时眉飞色舞。如果不是在骆大帅的幕下担任过贴身军官,他是不能知道这一秘密的。
西昌城,原知府衙门,罗阳正带了一些军官在收拾着清军败退以后留下的文件,韩艳儿进来,向他点点手,于是,罗阳吩咐一声,跟随她出来了。
“罗大哥,既然联系,就应该那个呀!”
“嗯?”
韩艳儿比划着印章盖在手掌上的动作:“您是主将,只有您的信物,人家才肯相信啊。”
“你不是有内线熟人吗?”
“是啊,可是,人家不肯相信吧?”
两人都说得很含蓄,就是身边跟随着的太平军士兵,都毫无觉察,两人正进行着秘密交易。
“你看,我有什么和别人不同的?”罗阳摊开双手,苦笑着。
他绝对不肯提供任何属于自己的特殊的物件,否则,一旦将来成功营救了石达开军,和韩艳儿,清妖方面反目,对方拿出这些东西,会危及自己的政治生命!
“一定有吧?”韩艳儿不甘心。
罗阳凑近她的耳边,小声地嘀咕了几句,她摇摇头笑了------“你是我的女人,你就是我的信物!哦,这个,我把根裤腰带给你如何?”
一面和韩艳儿周旋,要利用她和清军联系,麻痹清军方面,一面,罗阳也得为将来作最坏的打算,所以,他秘密地写了两张贴子,虽然使用的是现代简化字,基本的意思却不差:韩艳儿是清妖的密探,本指挥暂时利用她麻痹清妖。
将这两个贴子,折叠起来,封好,分别交给姜志一个,炮兵营的旅帅欧阳炯一个,意思是将来万一石达开责备起来,自己可以有两个人证。
两千多兵马驻扎在西昌城中,紧锣密鼓地收集火药等原料,征集购买粮食物资等。
火药的制作,需要硫磺,木炭硝石等,粮食征集需要到乡村中,都费了很多周折,越是困难,罗阳越是高兴,这样,正可以拖延时间,他自己,则加紧向各军官询问战略战术方面的知识,请老兵讲述战场上的故事,以开阔眼界。还反复观摩部队操练,以掌握第一手的资料,熟悉未来的统帅环境。
缴获清军丢弃的一些简略地图,让他爱不释手,反复地研究,对于全国地图和形势,有了一个真切地了解。
“如果我的部队全部换上新式武器装备,该有多大战斗力!”
可惜,根本就没有现代机械来制造新式武器,也没有足够的知识精英来研制,最佳的结果就是从西洋各国进口吧?要能和西洋各国打交道,最需要的就是东下,进入长江三角洲地带,然后,有条件地和列强进行周旋……
在西昌的五天多时间里,罗阳已经更多地尝试着,作为一名独立统帅,如何去着眼思考问题,把握大局,同时,他更多地将侦察骑兵旅帅孔方舟留在身边请教,知道了现在中国大地上,正活跃着多少支太平军的部队,又有多少清军精锐,两两捉对撕杀。
清军主力湘勇在曾国荃的带领下,已经占领雨花台多时,逼近了天京,天国大将李秀成反击无果,战事在太平天国的国都边缘熊熊燃烧,李鸿章和左宗棠等人,也在浙江和江苏一带,节节胜利,逐渐蚕食压抑着太平天国的势力范围,但是,淮河上下,张乐行虽然败死,其残余部队捻军,依然有数十万众,纵横驰骋,同时,又有一个酸秀才苗沛霖,纠集了三十余万团练,反叛无常。太平军各部闯荡西北,陕西回民起义,迅速演变为残暴的民族仇杀,西北赤地千里,白骨累累。列强基本满足了满清签定的卖国条约《天津条约》、《北京条约》等利益,公开和私下里都支持清政府,常胜军和常捷军造成了太平军的巨大损失……
这五天时间里,罗阳了解了足够多的时代知识,才有种焕然一新,恍然大悟的洞察感,觉得自己真正地融入了这个纷争的社会。
还有一条秘密战线在进行着,罗阳叮嘱赵宇,带领一个小组的士兵,戒备森严,密切注视着韩艳儿的行踪,当然,在韩艳儿这面儿的解释则是,保护她的安全,保护自己的心肝宝贝。
韩艳儿虽然表示了不满,也没有过分表示,因为,她正想方设法在拉拢罗阳,必须学习适应他。
罗阳也不知道石达开在大渡河遭遇了什么困难,能有多大的损失,自己什么时候去救援最为合适,但是,他牢牢地抓住了一条。只要韩艳儿露出了喜悦之色,情绪高涨,那就是石达开的倒霉之时,反正,他坚信,她一定有秘密的渠道可以了解二百余里外的两军形势。
农历五月二十八日的中午,韩艳儿眉飞色舞的样子,引起了赵宇的怀疑,当罗阳亲自去见她的时候,也能明显感觉到她的极高兴致。
其实,只要给清军造成合围的形势以后,就应该返回作战了,现在,半个月过去,如果石达开还没有抢过大渡河,一定遭遇了极大困难,惨重危机,是该回去的时候了。
“艳儿妹妹?”
“嗯?”韩艳儿严厉地瞪了罗阳一眼,因为,两人有过默契,现在,绝对不能公开叫出她的名字。
“快逃吧,石达开秘密安插在这儿的探子,已经知道你的身份了!”罗阳痛心疾首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