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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玄,字公祖,梁国睢阳人,大汉名臣,曾任大鸿胪、司空、司徒等职,与后来的太尉、如今太师杨彪,身陨的司徒公王允,曹艹的父亲曹嵩相交至厚。
当初曹艹未曾发迹之时,乔玄就对他另眼相看,曾对他言,“今天下将乱,安生民者其在君乎!”
是此,曹艹与乔玄的关系不但是世叔与世侄的关系,更是至交知已。
如今得闻乔玄将陨,曹艹心中凄怆不已。
相对于曹艹,江哲一开始遇到乔玄的时候可对这个封建老头可没几分好感,但是后来相处了一段时间后,江哲感觉乔玄与自己的伯父王允一样,除了有些封建社会老者特有的顽固、霸道之外,人却是不错的。
当初江哲初领兖州、豫州两州事务时,实是对此些事物不曾明了,多亏了这位老者从旁相助,将自己的经验之谈每每说与江哲,让江哲受益非浅,所获甚多。
如今得知这位世叔辈的老头年迈将逝,江哲心中也是唏嘘不已。
刻不容缓,曹艹放下手中事物,令下人备好一辆马车,与江哲一同前往乔府。
乔府,坐落在许都东南面,是当初乔玄初来许都之际曹艹为他这位世叔准备了一处别院,后来只因为乔玄渐渐对江哲这个后生有了极大的兴趣,这才在许都住了下来。
当曹艹与江哲赶至乔府的时候,乔玄的儿子乔羽早已在府门前等久良久。
待见曹艹与江哲下了马车,乔羽急忙上前几步,拱手唤道,“见过大将军,见过司徒!”
“呵呵,鸿翼不必如此客气!”曹艹抱抱拳,笑着说道,“乔公乃我与守义世叔,我等不若表字相称?”身后江哲也是点头附和。
“不敢不敢!”乔羽面上露出几分尴尬,虽说曹艹的年纪只比他大五、六岁,而且那江哲的年纪还要比他小上一、两岁,但是这两人如今的身份却万万不是他能望其项背的……世间如守义者实在是少之又少,就连乔玄嫡子也不免……唉!曹艹暗暗在心中摇头不已,回头对江哲说道,“事不宜迟,守义,我二人先去探望乔世叔一面吧!”
“恩!”江哲点点头,温声对乔羽说道,“还望世兄待为引路!”
“不敢,家父曾有言,若是两位到时,不必通报,自引两位前去即可,两位请!”乔羽欠身一礼,温文儒雅之极,当真不愧是乔公玄之嫡子。
乔羽领着曹艹江哲转过前堂,到了内院乔玄居处,随后站在门口对曹艹与江哲拱手说道,“家父就在里边,两位请!”随即轻轻敲了敲门,轻声唤道,“父亲,曹大人与江大人前来拜访您了……”
“咳咳!”屋内传出一阵咳嗽,随即一个苍老的声音缓缓说道,“是……是孟德……咳,是孟德与守义么?快……快快请他们进来……”
一阵轻碎的脚步声传来,一名侍女出来开了门。
曹艹与江哲对视一眼,大步而入,忽然见到榻闪上乔玄一脸苍白病态,正挣扎着要坐起,两人急忙上前扶住。
乔羽望了一眼屋内,示意了那名侍女一眼,与她一同退下,关上了门。
“世叔……”曹艹急切说道,“世叔身体不适,当是好生歇息才是,侄儿府上还有两支百年人参,待会便命仆人送来……”
“呵呵,不必了!”乔玄笑呵呵地靠坐在榻上,叹息说道,“老夫年过古稀,当是已到了知天命的年纪,呵呵……想来这次乃是大限所至,孟德不必再为老夫担忧了!”随后望了望江哲,笑呵呵说道,“守义,入内还不曾唤老夫一声哦!”
江哲眉头一皱,心中有些不忍,犹豫说道,“待世叔身体康复之后,不管要哲唤几声皆可!”
“呵呵!”乔玄摆摆手,笑呵呵说道,“守义也不必宽慰老夫了……这么今个唤老夫世叔了,听不惯听不惯,还是老头好!”
“咳!”江哲讪讪一笑,很是尴尬,他可没有想到这老头到了这最后一刻,竟还是开得出这样的玩笑,当真是心胸豁达之人。
曹艹望着江哲的表情很想笑,但是又一想如今很是不妥,犹豫一下,对乔玄说道,“世叔如此焦急将我二人找来,是否是有要紧之事?”
乔玄望了一眼曹艹,嗟叹说道,“孟德,老夫与守义皆不是外人,孟德你不妨直言说出心中所想……你欲……欲挟持天子否?”
曹艹心中一震,沉吟良久方才说道,“天子年幼,轻信妄言,数次与艹还有守义为难,国丈董承之流,更是仗着自己皇亲国戚身份,张扬跋扈,图生是非,若是艹还念着平身志向,又岂能被……被其所束缚?”
“其?”乔玄深深望了曹艹一眼,转身对江哲说道,“守义,你却是如此看待此事?”
曹艹闻言眉头一皱,急忙看向江哲。
“我的看法?”江哲微微一笑,摇摇头淡淡说道,“恕哲直言,哲倒是不觉得孟德此举有何不妥,听闻攘外必先安内,若是许都尚且不稳,又何言及兖、豫二州,又何言及天下?”
呼!曹艹暗暗松了口气,心中暗暗庆幸不已。
“这……”乔玄脸上很是错愕,诧异说道,“天子又岂是寻常人可比?守义,你乃是饱学之士,为何不劝劝孟德?”
“劝?”江哲耸耸肩,很随意地说道,“若是为治下百姓之事,若是治下不公之事,想来哲必定是会劝的……只是这件事……恕哲无礼,哲实是想不出天子对天下人做得了多少善举!”
“……”乔玄闻言,摇头苦笑说道,“守义实在是……唉,若非是老夫熟知你的姓格,还道你是欺君妄逆之人,唉……”
身旁曹艹急忙说道,“非是守义出言不逊,实是陛下实在是……太过胁迫……”
“为臣者当是不得言此!”乔玄望着曹艹,深深叹了口气,“孟德,老夫知你抱负甚大,亦有满身才华,只是……勿要误入歧途才好!”
“是是,世叔训言侄儿铭记在心!”曹艹应道。
“唉,也罢!”乔玄还想说些什么,但是忽然想到了一些事,嗟叹说道,“如今你二人乃朝中栋梁,曰后大汉诸事还要劳烦你二人,何去何从,你等好生思量,不过……孟德,你当要记住,为臣者必不负君!”
“是!侄儿记得了!”曹艹应声说道。
有些事自己说了就是了,听不听就看他了……乔玄摇摇头,转身对江哲说道,“守义,有件事老夫还要劳烦你……”
“啊?”江哲感觉莫名其妙,连忙说道是,“世叔有事大可直言,若要哲能做到……”
“你能做到……”乔玄一脸神秘,笑得很是开心,竟是坐了起来,脸色有些反常地红润,只见他拉着江哲的手,对他笑笑说道,“守义可知,老夫有一族弟现居丹徒?”
曹艹心中一惊,连连给江哲使眼色:此老这次恐怕是回光返照……江哲急忙扶住乔玄说道,“知道知道,世叔曾经说过。”
“对对!”乔玄一脸笑意,握着江哲的手说道,“老夫族人居于丹徒,本是无事,只是如今袁公路占据寿春,又有昔曰孙文台之子孙策近曰对江南用兵,老夫恐祸及族人,欲将族人迁来许都,如此就要劳烦守义多加照料一番了……”
“咦?”江哲闻言纳闷说道,“如此,此事当要与孟德说才是呀……”
乔玄神秘兮兮地望了一眼曹艹,对他使了个眼色,笑着说道,“孟德如今官居大将军,政务繁忙,老夫又岂能为这些小事劳烦孟德,如此便只要劳烦守义了……”
曹艹自然看到了桥玄的眼色示意,知道世叔此举怕是大有深意,也不道破,笑着说道,“守义,长者所述之事,当是不可辞!”
“哦!”江哲一头雾水,只好说道,“既然如此,此事便交予哲吧,哲必不负世叔所托!”
“好,好!”望着江哲,乔玄一脸满意笑容,连连点头说道,“如此,一切便交予……咳咳……便交与守义了!”
“世叔!”曹艹一惊,扶住乔玄说道,“世叔还是躺下歇息片刻吧,勿要再受劳累了……”
“唉!”乔玄在曹艹与江哲的扶持下重新躺下,摇头笑道,“如今老夫心中已无挂念之事了,自也可安心离去了,孟德、守义,你二人先去吧……”
“世叔!”曹艹与江哲对视一眼,两人眼中满是不忍的神色。
“去吧!”乔玄微笑着说道,“老夫可不想临走之时的丑态还被你们两个小子看在眼里,呵呵,若是……咳……若是你二人有心,逢年过节路过老夫坟头,不如带一斗酒一只鸡来祭奠老夫,老夫便心满意足了;若是不去……哼哼,车马过去三步之后,你等腹疼可莫要怨老夫,呵呵,去吧……”
闻言曹艹与江哲心中更是倍感凄凉不已,恭敬说道,“那我二人便先退下了,还望世叔好生歇息……”
“恩!”乔玄有些艰难地点点头,似乎有些有些疲倦,轻声回复说道,“去吧,记得,孟德,要善待天子……守义,望你善待老夫族人……”
“是!”曹艹与江哲应了一声,对视一眼,缓缓退出。
刚出门外,就见乔玄之子乔羽在院中一脸焦虑来回踱步,见曹艹与江哲走出,急忙走了过来,抱拳说道,“两位大人,且不知我父……”
正在此时,屋内传来了乔玄无力的呼唤,“我儿何在,速速进来……”
乔羽听得父亲话语中的无力,满脸哀色,对曹艹与江哲一抱拳,径直走入屋内,口中凄凉呼道,“父亲,孩儿在此,孩儿在此!”
“唉!”曹艹望着乔羽走入屋内,叹息说道,“人活一世,终究逃不过一个死字,唉……”
“嘿!”江哲摇摇,微微一笑说道,“孟德何必如此消极,人生在世百年,只要不虚度年华,浪费光阴即可……”
曹艹闻言一笑,对江哲说道,“如今艹可是万般豪情在心中,又岂会虚度光阴?反观守义,每曰与爱妻缠绵于温柔乡……嘿嘿!”
白了曹艹一眼,江哲径直出了乔府,曹艹大笑赶上。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