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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口。
顾玖看了一眼教堂第一排坐着的身影,气息冷意蔓延:“傅聆江联系了没有?”
洛伦低头:“我们的人到了木巴之后,就没有再接到电话了,之前打给您的电话,是木巴的公用电话,无法定位。”
“他傅聆江要玩是吗?”顾玖眸中满是阴狠的戾意,那他就陪他好好玩玩!
“看着她,有任何闪失,你拿命赎罪。”
顾玖不容置疑地放下一句命令,转而抬步离开了教堂。
洛伦低头应了一声,随即抬眸看着那迎着黑眸而去的修长身影,半空中,一根黑色的羽毛迎着风缓缓飘落,带着一丝黑暗诡异的气息。
……
葬礼上。
简单没有向任何人发出邀请,可这场葬礼却尤为盛大。
霍尔·罗斯巴什没有子嗣,可他一些简单从来没有见过的亲戚都来了,看简单的视线,饱含复杂和幽怨。
几乎所有人都知道,霍尔·罗斯巴什的所有遗产都给了一个A国女人,后面还因为涉嫌杀害霍尔教授进了警察局……
简单依旧一袭灰色的运动套装,没有着黑白敬色,脸上满是平静和冷漠地看着眼前陆续走进教堂的每一个人……
教堂的每一处都有红色玫瑰花瓣的身影,就连灵柩中,霍尔·罗斯巴什双手交叉,手里拿着的,都是一支娇艳的红玫瑰。
红玫瑰从来没有在葬礼中出现过,这样‘喜庆’的葬礼,自然引来了很多人的不满,其中不仅仅是医学界对霍尔教授敬重的同行,还有那些家人……
简单看着灵柩中安睡的老人,他说过,他希望他的葬礼上能出现红玫瑰。
因为,红玫瑰是他死去母亲最喜欢的花。
眼看中教堂就要坐满了,门口突然出现一抹轮椅,简单眸子轻动,看着门口出现的身影,泪光顿时打湿了眼眶。
简兮一身黑色裙装盖住了那轮椅上的双腿,由身后的陈清民推着她,朝简单缓缓走来——
灵柩前,她几个深鞠躬,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泪痕,偏头看向一旁站着的简单,厉声一喝:
“跪下。”
简单睫毛轻颤,乖乖听话,跪在了轮椅跟前。
简兮从口袋中拿出一根白色的棉麻长布条,伸手绑在了简单的头上,声线中满是一个母亲严厉的教导:
“霍尔教授对我们有知遇之恩,对你更是有授业之恩,如果他当初没有把你带去实验室,也就没有我们后来的种种……不说夸张,霍尔教授对你有养育教导之恩,现在又将全部财产转让给你,你披麻戴孝,跪地磕头,也是理所当然!”
话音一落,简单强忍着良久的眼泪,终究忍不住,掉落了下来。
随后,简单就这样跪在灵柩前,眼看着一个个宾客上前来朝着灵柩鞠躬,随后退下落坐——
一旁的顾玖看着那抹跪得笔直的身影,除了怜惜,毫无他法。
随后,三个黑色西装的身影踏了进来,停在灵柩前,一个深深鞠躬后,却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转身离去。
“简单。”
修·赛维海德出声叫道。
简单眸子轻动,抬眸看向眼前的修,只是一眼,便垂下眼眸来,没有去作理会。
修可能觉得现在也不是说话的时机,只能转身朝着空余的座位而去,等待葬礼结束。
随后,简单再次抬头的时候,只见修将刚到灵柩前的傅聆江打了一拳,威斯敏特公爵的儿子公然动手打人,引起了关注哗然。
今天来的都是一些名流上层人士,自然也就认出了傅聆江,同时对于傅聆江和修之间的关系议论纷纷……
“你来这干嘛?”修被阿方索拦了下来,脾气显然有些急躁。
傅聆江伸手轻触了一下被打疼的脸颊,硬是将嘴里的血水咽了下去,性子依旧不温不火:“霍尔·罗斯巴什教授的去世,我感到很痛心,参加一下葬礼,不行?”
修刚想要出声回应些什么,还没来得及,只听身后一道平静的声线抢先打断:
“如果想要闹事耽误葬礼,请马上离开。”
这话就像是灭火器,瞬间将修心头的怒意扑灭消散。
随后,只见简单缓缓站了起来,走上前来,不说分由的,直接一拳打在了傅聆江的另一边脸颊上——
一旁的阿方索和另外一个保镖见此十分惶恐,没想到接连俩下让傅爷挨了打,要他们干嘛?
简单这一出拳,让众人更是有些猜想不透。
人家修打那一拳,本来就听说他们兄弟不合,那简单这一拳,又是为了什么啊?
一旁轮椅上的简兮看着简单任性的举止,眉头顿时紧皱,但身边的陈清民压着她的肩膀,低声安抚道:
“孩子们的事,让他们自己去折腾吧!”
简兮犹豫着,终究还是没有作声。
傅聆江伸手扯开挡住他眼前的阿方索,垂眸看着眼前红着眼眶的简单,微微附身,随之而来的是那淡淡烟草的味道,他低声说道:
“这一拳,我认,当是一个道歉了。”
就是这道歉,不知是对早前绑架简单的行为,还是其他。
话音一落,简单的手臂被人拉扯一带,她向后退,跌入一个结实的怀抱中。
简单看都不用看便知道这宣告主权的行为只有谁才能做出来,她一双眼眸中带着极其的冷漠,深深地看着傅聆江,声线平静:
“这一拳用来道歉未免有点太轻了,你最好现在就开始祈祷你能置身事外。”
她的怀疑不是没有道理,毕竟,如果他一开始的针对对象是顾玖的话,那不排除他会对霍尔教授下手的可能性。
他们说的是中文,一旁的修包括在场的人几乎没什么人能听懂,修的脾气一向急躁,问简单:
“之前在订婚宴上,是不是他强行带走的你?”
如果是的话,只要简单承认并且指认,那他就报警,这件事就会上升为刑事案件……
简单楞了一下,感受着手腕上的力度,转而偏过头来,冷漠出声回应:
“之前只是跟傅先生一起喝杯茶而已,居然会被赛维海德先生认为是强行带走吗?”
简单的‘维护’让修很不悦,“喂,丑女人,我只是想帮你!”
她知不知道这俩天来,他有多担心……。
简单还未出声回应,一旁的顾玖冷声打断道:“我的未婚妻,不需要阁下的帮忙,如果只是来参加葬礼,请安分带着对死者的敬意,不然,请海维赛德先生现在就离开!”
修被简单夫妻两这么毫不留情的驱赶拂了面子,哪里还能继续待下去!
而且他就算能看简单和顾玖呆一块,也忍受不了对着傅聆江。
他怕忍不住,会再给这家伙来上一拳!
修愤愤离开后,傅聆江好似之前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黑如泼墨般的眸子一直在简单的身上从未移开。
他压低了声线,出声问道:“你身体还好吗?”
身体?
顾玖有些疑惑紧张,偏头看向身旁的简单,担忧出声问道:“你受伤了?”
简单对上那抹深棕的眼眸,原本冷漠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些,反握他的手,给他安心:
“没事,昨天来了大姨妈,骗他流产了,带我去的医院,所以才能逃出来……”
顾玖是舒了一口气安心了,可傅聆江脸色却有些复杂了。
所以,真的是骗他的!
他本来就没有让这件事情上升严重的意思,就怕会逼急了顾玖,到时候真的同归于尽,得不偿失。
所以从一开始,就没有认真地想要把这件事化为刑事案件的意思,以至于会对简单放松警惕,一直容忍……
没想到,居然真的有女人会拿自己的生理期开玩笑说成流产……
最可笑的是,他居然还信了。
甚至明知道眼前这个狡猾的女人无时无刻不在打着逃跑的算盘,可到底还是因为自信,小瞧低估了她——
傅聆江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他现在确实因为自己的过分自信和小瞧他人而得到了教训,走一步算百步,偏偏出现了意外棋子……。
“葬礼结束后,我们应该还有很多话要聊,不如,皇后会所,我做东,希望俩位能到。”
傅聆江不急不躁地扔下一句话后,手臂轻抬,拇指指腹轻轻按压了一下简单那一拳打的脸颊,嘴角一扯,发出一声意味的轻笑,随即转身,离开了礼堂——
简单和顾玖站在原地,目送着那三道背影消失在教堂门口,这才收回视线,呼吸有些紊乱。
……。
整个葬礼下来,简单有些心不在焉地样子,直到傍晚结束,宾客渐渐散去,简单这才得空坐了下来。
简兮坐着轮椅过来,温柔地将简单耳鬓旁的碎发撩到耳后,轻柔地出声问道:
“在订婚宴上不告而别,是因为霍尔教授的事吗?”
简单抬眸,对上了轮椅上一袭黑色礼裙的女人,细弱的应了一声。
简兮深吸了一口气,眸中满是怜惜和无奈,“顾玖好像并没有因此怪你,回国之后,我跟你一起好好跟顾先生他们请罪解释一下吧!”
“嗯。”简单依旧乖巧应了一声,没有任何力气反驳或者作出解释。
随后,顾玖走了过来,出声问道:“阿姨,您和陈校长是打算回国还是其他?”
“我们买了明天的机票,你们如果没什么事的话,也一起回家吧!”
顾玖点了点头,大掌搭在简单的头上,温柔了声线:“简单,你明天要不要跟阿姨一起先回去?我这边还有一点事要处理……”
简单眉头顿时一皱,直直地紧锁着顾玖那深棕的双眸,试图想要从中看出些什么来,却终究还是失败了。
良久,她淡淡应了一声,随即站起身来,推着轮椅上的简兮,离开了教堂。
留在原地的顾玖有些讶异,看着那身影的远去,有几分不知所措和茫然。
他以为,以简单那好奇执着的性子,会跟着他的。
可从警察局回来到现在,简单没有多问他任何一句,哪怕是秦凉,或者他身体的事。
她,是在等他坦白所有的一切吗?
……
晚上,皇后会所。
顾玖只带了洛伦,达到VIP包厢门口时,被拦了下来——
只见门口俩个保镖一人手里拿了一个金属探测器,一旁的阿方索出声说道:
“抱歉顾先生,请配合一下。”
顾玖眸色微深,只是看着阿方索,没有任何回应。
许是顾玖身上的气场禀冽,阿方索眸色有些躲闪,偏头看了一眼身边的俩个保镖,示意他们可以开始检查——
才刚放进一扫,探测器亮了红灯,顾玖将手腕轻抬,看着手上的腕表,声线冷如冰窖:
“怎么?一块手表能对傅聆江造成人身伤害?”
“抱歉先生,任何金属电子物件一律不能带进。”阿方索低着头,捍卫着自己的职守。
怕顾玖会危害到傅爷的人身伤害是一回事,主要是怕对方把监听录音器之类的带了进去,怕落下什么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