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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绕在苏小梧身边没完没了地解释,说保护苏小梧是他的职责所在,如果就这么走了,咸熙一定会收拾他的。
苏小梧说那种事跟她没有关系,你说你是职责所在,我也没非要你的必要,说雾绕成天看戏一样在她眼前晃悠实在是惹人烦。
再后来,苏小梧干脆让月泠把他丢了出去,眼不见为净。
雾绕看着紧闭的房门,无奈地垂下头,转身倚着门,路过的伙计和客人看着雾绕奇怪的装束不禁侧目,他却全然不在意,只是垂头站着,思索解决的办法。
这件事确实是他的不对,因为他不敢说是咸熙的错……他深吸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人要懂得变通,再者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既然已经上了殿下的船,就根本不能袖手旁观,该出手的时候就要出手,不然像现在这样……像个被人遗弃的小狗。”
房间里,慕容辛白挨着苏小梧坐下,朝她竖起大拇指。
“青青,你早该这么做了!我支持你!我们这儿又不是收容所,不干事的人留他干嘛!”慕容辛白一身女装,翘着一条腿,偏头盯着房门阴测测地笑着,像是故事里的妖妇,“一路上就知道招蜂引蝶,记得那次吧,害得我们差点儿被那土匪扣在哪儿!”
“少主,土匪看见你都要绕道另开山头,武林第一的名号可不是说着玩儿的。”云归看着慕容辛白夸张的解说忍不住为雾绕说话,却又不敢太过直白,怕苏小梧把她也为扔出去。
“嘿……”慕容辛白扭头看着她挑眉轻笑,“真会说话。”
“小姐,”云归舔了舔嘴唇,上前一步看着苏小梧,打算帮雾绕说说情,毕竟他们两个都是奉命做事的,如果没有完成任务,肯定是要受罚的。虽然自己做得也不多,但身为女子的身份毕竟让人宽待三分。
苏小梧转身走到窗前,拉开窗子看着外面来来往往的人群,瞥见楼下芮罗安排的护卫忍不住皱眉。远远望去,正对上朝这边走过来的芮罗的眼睛,她看起来有些激动,表情很生动。
“雪鬼大人让你即刻进城。”芮罗踩着台阶咚咚咚上楼,推开门握住苏小梧的肩膀激动道,她从窄窄的袖口里摸出一片翡翠叶子,在她眼前晃了晃,“这是令牌,有了它,你可以随意出入飞雪堡的任何地方,畅通无阻。”
苏小梧伸手去拿,被她轻松躲开,芮罗看着她轻轻笑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不行。”
“让他们替你去,有了这个令牌,完全可以将他带出来,”芮罗将令牌扔给洛迦渊,对苏小梧说,“相应的,你要跟我去见雪鬼大人。”
“不行!”洛迦渊握着那令牌,表情严肃地看着芮罗,不能让苏小梧一个人跟她走,若是陷阱……“她要跟我们一起去。”
“这件事没商量。”芮罗回头看着他挑眉道,原先看他不怎么说话,没想到一开口也一样不怎么讨喜。
“栖栖,你知道雪鬼大人好男色吧,”芮罗拉着苏小梧的手,“如果他们跟你一起谒见雪鬼大人,就没有出来的可能了。”
“青青见不到淳璟,心中有事,舞也跳不好,不妨让她跟我们一起接那孩子出来,再说去见雪鬼的事。”慕容辛白提议道,他也觉得让苏小梧单独赴约有些不妥。
芮罗面无表情不去答话,这件事她说得很清楚了,没得商量。过了一会儿,她深吸了一口气,看着苏小梧,最后摊牌,“如果你执意如此,谁都救不了。”
“找到淳璟,在外面等我。”苏小梧抿着嘴唇想了一会儿,轻轻点了点头,看着房间里的其他人,慢慢道,扭头对芮罗说,“前面带路。”
“你的小狐狸不可以带。”芮罗伸手将窝在苏小梧头上的小狐狸拽下来丢到桌子上,“青丘的狐狸在飞雪堡不怎么受欢迎。”她抬手指了指站在一边的月泠,“如果真那么不放心,破例让你跟着同去,前提是一句话不可以说,不许带你的武器。”
“多谢。”月泠点了点头,原本就有此打算,如果真的一个人也不让人跟,他就暗中跟去,现在倒是省事了。
几个人目送着苏小梧跟芮罗走下楼,上了马车,也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去找淳璟。
“少主,外面那个雾绕怎么办?”云归抱着小狐狸和云归留下来的剑,压低声音道。
“什么怎么办!青青说了,他跟我们没关系,不管他。”慕容辛白瞥了眼还站在门口的雾绕,轻哼了一声,一开口更像个女人了。
“您知道淳璟小公子在哪儿吗?”云归抿了抿嘴唇,怯怯地看着慕容辛白试探道,芮罗刚才可是没有说淳璟被关的地址。
“想清楚了?”洛迦渊径直走出房门,微皱着眉头看着雾绕。
“是。”雾绕点点头,所谓在其位谋其政,他既然跟他们同行,就要出力,遇见问题尽力去解决,“我知道淳璟公子所在位置。”
“带路。”洛迦渊点了点头,抬步往前走,被慕容辛白伸手拉住胳膊。
“你怎么回事啊?干嘛带他一起,青青看见他该生气了!”慕容辛白瞪着洛迦渊严肃道。
“慕容,你嫉妒也要有个限度。”洛迦渊看着慕容辛白女孩子一样白净的脸,微微挑眉,“小肚鸡肠不是大丈夫所为。”说完跟上前面的两个人下楼。
慕容辛白看着洛迦渊的背影咬了咬牙,都是身上的这身儿衣服,让他显得娘气了,出了飞雪堡他非把它们烧干净了不可!
“等你跳完舞,雪鬼大人一定会让你近前说话,到时候你只需要他一杯酒,之后退下告辞,殿外会有人带你出来,你的朋友会在外面等你,拿着那块令牌,可以直接离开飞雪堡。”
芮罗嘱咐苏小梧说。
“那杯酒有什么问题?”苏小梧听着芮罗的话,心中有些打鼓,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可能会出大问题。
“普通的雪花酿。”芮罗说,“雪山融水酿成的酒,清甜可口。”
苏小梧心中还是有些打鼓,想起芮罗对雪鬼的怨言,猜想雪鬼大人是不是对酒精过敏,接着又问,“你到底想做什么?”
“不管我做什么,都不会牵连到你,你是安全的。”芮罗却并不打算告诉苏小梧,“你只要做完我交代的这些,就可以跟你的朋友远走高飞了。”
苏小梧抿着嘴唇看了芮罗一会儿深吸了一口气,轻轻点了点头,其实不管她的事,她只是怕惹祸上身,现在芮罗也保证了,只是一支舞,一杯酒罢了,没什么好怕的。
马车在一座拱形的大门前停下,月泠抚着苏小梧下了马车,芮罗紧随其后。她走上前跟着候在门口的侍者说了一句,朝苏小梧招招手,单个人一同走进去,沿着彩色的砖石铺就的路往前面走。前面的殿宇装饰地富丽堂皇,整个确实空空荡荡的,一路上鲜少遇见什么人,即便遇见两个人,也是静悄悄的,不敢多说话,发出一点儿声响,总地来说,是一片死寂。
苏小梧只是皱了皱眉,却不打算询问其中的原因,与她无关,不是吗?
前面一个侍者迎了上来,朝芮罗福了福身,“芮罗大人,雪鬼大人让栖栖大人一人过去。”
芮罗看着那侍者皱了皱眉,那侍者低着头不敢说话,头越发地低了,全身微微颤抖。
过了一会儿,芮罗才深吸了一口气,扭头看着苏小梧,将她落在胸前的碎发别到耳后,压低叮嘱她,“我交代地都记住了?”
“嗯。”苏小梧点了点头。
“让他跟着一起去吧,”芮罗转身看着那边的侍者,“我跟雪鬼大人说过的。”
“是。”那侍者低垂着头应道,转身前面带路。
月泠方才听那侍者说只让苏小梧一个人去,心中咯噔了一下,觉得被芮罗耍了,如今听她这般说,也放下心来,跟着苏小梧往前面的大殿走。
苏小梧走了几步,回头看了一眼跟着另一个侍者往另一边走的芮罗,抿了抿嘴唇。
侍者在大殿门口停下,低垂着头让苏小梧跟月泠进去。
苏小梧深吸了一口气,抬步走了进去。殿内燃着浓郁的熏香,琴师跪坐在纱帘之后,舞姬也垂手站在一边恭候苏小梧大驾。主位上斜歪着一个穿着白衣的带着翡翠雕镂的雪花面具的男人。
“参见雪鬼大人。”苏小梧往前走了几步,在圆形的舞台前停下,微微躬身朝上面的男人行了一礼。
月泠跟在苏小梧身后,抬头看了雪鬼一眼,也低下头去,他感觉不出他的实力。
“开始吧。”雪鬼瞥了她一眼,不打算多说,抬手示意她下去,“去换衣服。”
苏小梧跟着侍者沿着一边的小门走出去,沐浴更衣,月泠跟在后面,守在门口,等苏小梧出来。
苏小梧轻轻嗅了嗅自己身上的衣服,并没有什么味道,芮罗应该不会将药藏在她穿的衣服上,她应该早就料到自己到了这里是要换衣服的。
所有人都像是没有舌头一样,没有一句话,就连沐浴的时候也是小心地将水浇在苏小梧身上,尽量不发出哗啦啦的声音,这个雪鬼这么可怕吗?
“月泠。”苏小梧换好了衣服,扬声让月泠进去。
月泠推门走进去,看着一身红色长裙的苏小梧愣了一下,朝她点了点头,“这里守备很简单,人数不多,雪鬼的实力探查不出来。”
苏小梧点了点头,料定芮罗是要做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