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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永远是行动的催化剂,当心不再迷茫,确定了方向,一切就都会水到渠成。
一路七日,苏小梧他们地到了天府的界碑前,慕容辛白的伤也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天府气候温和,绿意盎然,他们从落霞城一路走来,景色从白到黄,由黄变绿,是极为神奇的视觉享受。
“姐姐,我们找个客栈歇歇吧,一路都在马车上,我都忘了脚踏实地的感觉了。”淳璟凑到苏小梧身边,瞪着一双滴溜溜的眼睛眨巴眨巴,挽着她的胳膊笑道,说着低头凑到她肩上嗅了嗅,捏着鼻子撇撇嘴,“姐姐你身上都有味道了。”
苏小梧愣了一下,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抬起手嗅了嗅,有味儿吗?虽然一路风尘,但还不至于馊了吧。
“反正也是到了,不急于一时,不妨暂作休整,也好打探消息。”慕容辛白看着淳璟算计的眼睛微微笑了笑,向苏小梧提议说。
“好。”苏小梧点了点头,瞥到淳璟兴奋的表情突然意识到什么,伸手搂住他的脖子,眯眼笑道,“你是嘴馋了吧!”或许是因为先前辟谷只被允许喝水的缘故,他对美食越发没有抵御能力,经过一处村庄小镇,都要搜罗一些当地的小吃美食,喂一喂肚子里的馋虫。
淳璟被说中心事,扯着嘴角缩了缩脖子,嘻嘻辩驳道,“客站迎来送往,消息灵通。”
“没想到你考虑地这么周全!”慕容辛白笑着揉了揉淳璟的头,笑道。
“小看我!”淳璟挥开他的手,皱着脖子哼了一声,“我可是看过兵法传奇,五经四书的!”
慕容辛白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唇角一勾,接着笑问,“那你知不知道,有个比客栈还要消息灵通的地方?”
淳璟愣了一下,手抵在唇边若有所思。
“秦楼楚馆。”洛迦渊扭头看了慕容辛白一眼,淡淡道,“你对这地方很熟。”
“龌龊。”淳璟撇嘴哼了一声,看着慕容辛白说。
“洛兄,五十步笑百步。我早年虽也曾浪迹花间,却向来只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不像洛兄你,谁不知道九州最大的青楼——倾城居里的花魁沈绫罗对你恋念不忘。哦,我忘了,她本来就是你安插在君天临身边的双面间谍。”慕容辛白勾了勾嘴唇笑看着洛迦渊说,“听说无终亡国之后,有人曾在天府见过天殊和沈绫罗,说不定这次洛兄跟沈小姐会再续前缘哦。”
洛迦渊眼睛微眯,茶盏脱手朝慕容辛白飞了过去,慕容辛白看着瞬间移到眼前的杯子,微拧着眉,手里的紫竹笛轻轻一扬,茶碗稳稳地落在笛子一端,平稳打转。
他抬头朝洛迦渊扬了扬下巴,却发现对方根本没有在看他,到头来竟是他自己在唱独角戏。
淳璟看了他一眼,别开脸扯了扯嘴角,一副我不认识你的模样,抓住蜷在苏小梧腿上的小狐狸抱在怀里,身子一歪,枕在苏小梧腿上。
慕容辛白有些尴尬地抿了抿嘴唇,好像他说多了。言多必失,言多必失!他张嘴打了一个哈欠,往后一躺,还是好好睡一会儿好了。
绫罗人在天府的事情,苏小梧听阙棠说起过,只是没想到君天临会做到那一步,可能真的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其行也善。苏小梧低低叹了一口气,望着窗外,不知道阙棠跟君天临现在怎么样,在什么地方。若君天临尚在人世的事情给洛迦渊知道了,他会怎么样呢?苏小梧回头静静看着洛迦渊。
察觉到苏小梧的目光,洛迦渊抬头看过去,苏小梧却避开了他的眼神,又望向窗外。洛迦渊的执念太深,即便知道洛南霜依旧爱着明圣帝,却不肯让他们合葬,执意将她的骨灰葬在河洛山谷。苏小梧轻轻叹了一口气,人真的就是一个矛盾的综合体,有时候他温情起来让人沉迷,固执起来十头牛也拉不会来,心狠手辣的时候绝对不会给对方翻身的机会。
一行人在进入天府遇见的第一家客栈歇脚,淳璟一溜烟儿跑开,过了一会儿笑盈盈地回来,对苏小梧说,“姐姐,这儿最豪华的客栈是积云客栈,迎来送往客流量最多。”
“最重要的一点呢?”苏小梧点了点头笑看着他,问。
“最重要的是,积云客栈集聚了天府最好的做菜师傅,我们能一饱口福。”淳璟嘻嘻一笑,对苏小梧说,“姐姐,我们去吧。”
“我听说,当初在琉璃馆,你是学了辟谷的。”苏小梧笑道,“怎么还对吃的这么执着?”
“辟谷?”慕容辛白看着淳璟挑了挑眉,“一定没成功吧!还这么馋!”
“嗤,要你管!”淳璟扭头看着他哼了一声,他怎么会了解自己的感觉,就知道说风凉话。
淳璟又瞪了一眼雾绕,自己辟谷的事一定是这家伙告诉姐姐的,不过他也奇怪,为什么偏偏就他需要辟谷?慕容也并非纯血的狐族,怎么就不用呢?他扯了扯嘴角,扭头看着苏小梧,揽住她的胳膊笑道,“所以才不满足于饥饱,而是求精啊!”
苏小梧抬手戳了他的眉心一下,宠溺道,“你怎么都有理。远吗?”
“不远不远!”淳璟忙摆手笑道,“我刚才已经了解清楚了。”
“积云客栈在天府中心区。”月泠说,“这还只是边缘。”
“至少要小半日的车程。”慕容辛白紧接着解释说,“如今天色已晚,还是暂且在此将就一晚,明日一早上路。”
“用不了那么久!”淳璟站起来撑着桌子瞪着慕容辛白,扭头可怜兮兮地央求苏小梧说,“天黑之前,一定能到的!”
慕容辛白伸手将淳璟按在凳子上,扭头看着云归和雾绕,“云归,雾绕,你们两个去趁这个时间去打探一下。”
“是,少主。”云归点了点头,转身走了出去,雾绕也朝苏小梧点了点头,跟了出去。
“你还真是一点儿也忍不了啊!”慕容辛白揽着淳璟的肩膀打趣道,接着煞有其事地说道,“所谓当地美食,当然还是路边小摊更为地道,那些客栈酒馆里被装饰地精致的食物,早已失去了原本的味道。吃路边摊才是品味美食的最高境界!”
“胡说!”淳璟推开他,怒瞪着他,当他是小孩子好糊弄是吧!他才不吃他这一套!绝对不!他腾地一下站起来,怒气冲冲地离开了客栈。
“小豆子!”苏小梧扬声唤了一句,淳璟却已经转身走开了,她抿着嘴唇瞪了一眼慕容辛白,“慕容,你有不是小孩子,何必总跟淳璟呛声呢?顺着他说不就好了?”抬手轻轻拍了拍小狐狸的头,“去吧,跟他一起。”
“那样一路上多无聊!”慕容辛白耸肩笑道,“你不觉得这样很好玩儿吗?”
“第一印象还真是不可靠!”苏小梧看着慕容辛白摇头叹了口气,“你怎么是这么一个人?”
洛迦渊斟了一杯酒抿了一口,唇角挂着一抹浅笑,就是一向不苟言笑的月泠嘴角也弯了弯。慕容这个人就是这样,给人的第一印象永远是儒雅公子,长久相处之后就会发现,绝非如此,他完完全全是个纨绔子弟,自由散漫的公子哥。
苏小梧抿着嘴唇深吸了一口气,起身往楼上走,既然要在此留宿,她就考虑去好好洗个澡,虽然身上不像淳璟说得那么夸张,但毕竟几天没有好好打理,身上很不舒服。
“也不知道离儿在青丘怎么样了。”苏小梧靠在浴桶里,长长叹了一口气,总觉得这一路上的安宁很不正常,或许是她多想了,毕竟还没有到青丘呢,水温正好,她又全身疲惫,这样一泡倒是一身轻松,让人昏昏欲睡。
“咚咚咚。”房门被敲了两下,苏小梧一个激灵清醒过来,眉心微蹙,这个时候,什么人?没有听到回应,外面又敲了两声,显然不是洛迦渊他们。
浴桶里的水已经凉了,苏小梧披上衣裳走了出去,拉开了房门。
“真的是你!”绫罗看着苏小梧因为沐浴而晕起粉色红晕的脸,眯着眼睛轻哼一声。她的那些旧部早就密信给她说苏小梧和洛迦渊一行要来天府,没想到这么快就见面了。
苏小梧看着她挑了挑眉,如今的绫罗还跟在倾城居时候一样光艳照人,绾着流仙髻,身着浅紫色长裙,目光不似以前的盛气凌人,透着温润的光。苏小梧深吸了一口气转身在一边坐下,擦了擦湿漉漉的头发,越是不想发生的事情,发生的机率反而会升高。
绫罗走进屋,在苏小梧身边坐下,翘着二郎腿,手托着下巴打量着她,“看来你过得不错。”
“你过得也不错。”苏小梧抬眸看了她一眼,“六爷没跟你在一起吗?”这么一个美人,出门是要引起轰动的吧,君天殊怎么舍得呢?
“哼,你儿子呢?”绫罗答非所问,扫了一眼屋里,听说她来此地就是为了寻找丢失的孩子的。
苏小梧擦拭头发的手一僵,攥着毛巾的手紧了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