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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冰墙后面贴合这另外一层冰墙,而在两层冰墙的缝隙中,嵌着一具具幼婴的尸体。
“这是要做什么?”苏小梧呆愣地看着那面墙,那些孩子都像是睡着了一样,身体好保持着原有地粉润。
“吱吱!”小狐狸的一声尖叫让苏小梧心里咯噔一声,她快走两步扭头看到冰床上躺着的一具尸体。
不对,准确来说是一具活尸。这是元坤的身体。他双手交于腹部,静静地躺着,面色红润,皮肤光滑有弹性。
苏小梧看着他的脸紧蹙着眉头,月泠跟她说过这元坤是差季修痕四岁,那怎么会有如此年轻的容颜呢?
“七七。”月泠沿着苏小做的记号,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密室,看着呆站着的苏小梧,急急走过去,唤了她一声,扭头看到冰床上躺着地尸体身体猛地僵了一下。
小狐狸凑到元坤脸上嗅了嗅,眼睛一眯,亮出爪子,在他脸上狠狠地划了一下。
血冲破伤口流出来,却只是眨眼地功夫,那条伤口竟自己愈合,那张脸上只留下了一两点斑驳地血迹。
“怎么会这样!”苏小梧上前两步探身往前看了看,不禁瞪大了眼睛,怎么可能会瞬间愈合?
小狐狸也歪着头看着那张脸迷惑不解。
“我以前听爷说起过,传说,在异世有养魂之术。”月泠眉头紧拧,看着元坤的脸,表情凝重,“能让人返老还童,起死回生。”
“起死回生?”苏小梧回头看着他扯了扯嘴角,有些不信。但又想起洛迦渊对他母亲地执念,也开始有些怀疑,她托着下巴打量着冰床的元坤,“那我们方才明明清楚地听到了他与元家二少爷地对话,他此时为何会沉睡不醒,好像一点感觉都没有呢?”
“那是因为他此时正在接受养魂,魂魄被迫沉睡,如此能更好的吸收养分。”突然地声音让苏小梧和月泠都猛地一震,两人扭头戒备地看着踱步走过来的咸熙。
对于苏小梧的戒备,咸熙并不在意,脸上依旧挂着温和的笑意。
“看到冰墙上那些幼婴了吗?他们就是元坤所需要的养分。现在的他就像是一棵几近干枯的大树,饥渴地吸收着这些孩子的生机,将它转化成自己身体的一部分。”咸熙绕着冰床走了一圈,查看了一眼元坤的身体,“以他此时的状态,明日一早就会完全恢复到年轻时候的模样。”
“那这些孩子呢?”苏小梧瞪大了眼睛愤怒地看着咸熙。
“没有了生命之源,他们自然必死无疑。”咸熙耸了耸肩膀,理所当然道。
“不是说这养魂之术传于异世吗?你怎么会知道,他怎么会知道!”苏小梧看了一圈儿冰墙上的幼婴,不敢相信地看着咸熙。
“这样邪术,即便是在异世也是被明令禁止的!”咸熙说,“因为这样的术法一旦启动,就无法终结,就像是罂粟一样会让人上瘾,他们再也不能忍受自己身体有一丝一毫衰老的体现,所以杀戮会持续不短,会有更多的幼婴因为他的贪婪没命。”
“那现在怎么办?有什么办法救他们!”苏小梧上前一步,急切地看着咸熙,看着这些幼婴让她想到了苏离,他们的父母一定很着急!
“没有办法。”咸熙转身查看着冰墙里的幼婴,轻轻摇了摇头,“他们的生命之源已经干枯了。”
“什么?”苏小梧一个踉跄。月泠伸手扶住她的肩膀,看着咸熙质问道,“你怎么会知道这样的邪术?”
“在下也是在一册古籍上看到的,只是没想到,真的有人成功了。”咸熙打量着元坤光滑的脸,微眯着眼睛,唇角挂着浅笑。
“最好的办法,杀了他!”苏小梧眯了眯眼睛,抬手拔出腰间的匕首,握紧了朝着元坤一步步逼近。
“你杀不了他。”咸熙握住苏小梧的手腕儿,微拧着眉头看了眼元坤身下的冰床,“这冰床和那些养分会迅速愈合他的伤口。”
“即便是心脏吗?”苏小梧紧紧盯着元坤的心口。
“即便是心脏。”咸熙点了点头。
“不行!我必须杀了他!”苏小梧摇了摇头,挣开咸熙的手,“如果让他成功,就凭这一点就能让燕龙轩放过他!到时候不止是季家的冤屈无法平反,还会有更多的孩子死于这个魔鬼之手!”
“别急!我又办法!”咸熙说。
“什么办法?”苏小梧抓住他的胳膊,急切道。
“冰墙中的这些幼婴的排列有一定的规律,是按照八八六十四卦来排的,只要破了这个卦阵,就能打破养魂之术的回路,他自然也就无法得到养分,届时就是杀他的最好时机。”咸熙朝苏小梧笑了笑,指着冰墙中的幼婴解释说。
“卦阵?”苏小梧刚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她对卦阵是一窍不通。她期待地看着咸熙,却得到了令人失望的回答。
“我也不会。”他说。
“我来。”月泠深吸了一口气,上前一步,站在苏小梧身边。
“月泠,你会吗?”苏小梧惊喜地看着月泠,像是抓到了救命的稻草。
“阿月研究的时候,我看过一点儿。”月泠说着握住苏小梧的手,拿过她的匕首,“这个借我用一下。”
“嗯。”苏小梧点点头,将匕首递给月泠。
月泠仰头看着冰墙里的幼婴,眉头微拧,过了半刻钟,他眯眼紧握匕首,轻轻一跃,匕首穿透冰墙深深地刺进了一个孩子的胸口,鲜红的血噗地一下洒出来。
“月泠!”苏小梧一愣,瞪大了眼睛,上前两步,“你做什么!”
月泠却像是没有听见她的话一样,以同样的动作刺穿了另外四个孩子的心脏。
咔嚓,咔嚓……砰!
一声巨响,冰墙突然炸开,血花飞溅,冰墙中的幼婴被崩地七零八落。
“怎么会这样!你做了什么!”苏小梧惊恐地瞪大了眼睛看着地上被冰包裹的尸块,朝月泠吼道。
月泠看了她一眼,没有作声,静静站着。
咔嚓……
细细的炸裂声传来,元坤身下的冰床出现裂纹。而他也有恢复意识的模样。
月泠眼睛一眯,旋身将匕首搁在苏小梧手里,握着她的手,将匕首刺进了元坤的胸口。
“你!”元坤看着苏小梧瞪大了眼睛,张着嘴吐出一个字。
苏小梧微眯着眼睛,紧盯着元坤惊恐地瞳孔,咬着牙,握着匕首的手不用月泠扶,更深地刺了进去。
血汩汩地冒出来,漫过苏小梧的手,元坤望着苏小梧的瞳孔慢慢涣散,原本光滑的脸瞬间变得苍老,皱纹一层堆着一层。
“好了,他已经死了。”月泠握住她的手拔出匕首,从怀里摸出一方手帕给苏小梧擦了擦手,将匕首擦干净了放回到刀鞘里。
“走吧。”月泠看着苏小梧有些恍惚的意识,揽住她的肩膀,拧眉道。
咔嚓!
冰床轰然坍塌,咸熙皱眉看着元坤的尸体。
“主人。”青葵站在咸熙身边,轻轻唤了一声。
咸熙点了点头,盯着那具尸体没有说话。
青葵蹲下身在元坤身上翻找了一会儿,翻出一颗鹌鹑蛋大小的白色珠子,用帕子包好了递给咸熙。
“烧了吧。”咸熙看了一眼,将珠子收起来,转身离开。
“是。”
当日元府突然烧起大火,元坤畏罪自焚。辜执截获了元家二少与段家的密信,坐实了罪名。
“季家的事已经了结,明日我们就回山庄吧,我想离儿了。”苏小梧泡在浴桶里,微仰着头,闭着眼睛轻声道。
“好。”月泠背对着苏小梧坐在外面,听了她的话点了点头。
房间里静悄悄地,小狐狸抱着一块酥饼沙沙地啃着,窗外大雁南飞,叫声中透着寒冷。
“洛迦渊也是要用养魂之术救他母亲吗?”苏小梧问。
“没有。”月泠说,“养魂之术并不是什么都能治,他母亲只是沉睡,生命体征尚未消失。一直以来,他一直在寻找能够治愈他母亲的药引,但每次都是失望而归。”
“如果在约定之期没有找到药引,他会不会用这方法?”
“这……”月泠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
“你也不敢断定是不是?”苏小梧提在喉咙眼儿里的心突然放下了,凄凉一笑,“确实,人在绝望的时候,总会做出选择,甚至不辨对错。”
“其实……”月泠迟疑了一会儿,深吸了一口气,“你可以尝试多相信他一点,他为人处事虽然有些冷硬,但绝不会滥杀无辜,有自己的底线。”
“我看到的是他总是为了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苏小梧想起洛迦渊那张脸,眉头微蹙,慢慢将头埋进水里。
月泠愣了一下,暗暗叹了一口气,眸中氤氲着失落。过度苛刻的要求有时候只出现在最亲密的人之间,苏小梧虽然与自己亲近,但终究只当自己是朋友。
月泠坐了一会儿,起身走了出去。小狐狸抬起头看着月泠,小眼睛滴溜溜地转了转,又看了眼把自己埋在浴桶里的苏小梧,默默低下头继续吃。
在水里的时间过得很慢,但好像能够屏蔽周围的一切烦恼,只是空气越来越少,憋闷的窒息她承受不住,猛地抬头从水里钻了出来。
哗啦啦……
瓢泼的巨响下了小狐狸一跳,手里的酥饼骨碌碌滚到地上,沾上了苏小梧的洗澡水。
小狐狸哀怨地看着苏小梧,过了一会儿转身又衔了一块儿,跳到离苏小梧较远的位置继续吃。
苏小梧看了看自己胳膊上的伤口红滋滋的,火辣辣地疼,有发炎的前兆,苏小梧扯了扯嘴角,吸了一口凉气。小狐狸耳朵抖了抖,听到声音,转过身看着苏小梧歪了歪脑袋,跳到苏小梧身边,沿着苏小梧的左臂跳到苏小梧肩头,伸出粉嫩嫩的舌头舔了舔她的伤口。
苏小梧看着自己胳膊上的酥饼屑,嫌弃地瞪了它一眼,但确实感觉到一丝丝的清凉。
小狐狸纵身一跃头也不回地跳到桌子上,抱着酥饼继续啃。
苏小梧穿好了衣裳,走到桌边也拿了一块酥饼,在窗边坐下。秋风轻轻吹,苏小梧头倚着窗棂慢慢闭上眼睛,顿时觉得身体疲乏得很。
在苏小梧昏昏欲睡的时候,房门被推开,一个人影慢慢走近,在苏小梧还没有反应过来地时候点了她的睡穴。蜷在苏小梧脚边地小狐狸看到闯进来地燕龙宇,蹭的一下窜起来,被燕龙宇轻轻一挥拍到地上,抱起苏小梧离开了。
不久之后,月泠拎着一只食盒回来,站在楼梯上突然停下来,仰头看着楼上的房间,他抿了抿嘴唇,将食盒搁在地上,手握着剑,慢慢往上面走。
月泠轻轻推开房门,看到坐在厅中的燕龙宇眯了眯眼睛。
“七七在哪儿?”月泠抽出剑指着燕龙宇,紧紧盯着他的眼睛。
“她以后有本王保护,不劳阁下操心了。”燕龙宇摩挲着茶盏,偏头看了月泠一眼,挑衅道。
“把她交出来!”月泠的剑往前送了一分,声音冰冷。
“今日本王倒要讨教一下南月殿的人到底有多厉害。”燕龙宇看着月泠勾唇一笑,表情突然变得阴冷,手里的杯子瞬间化为齑粉,他抽了桌上的剑朝月泠攻去。
燕龙宇下手一点也不犹豫,招招攻人要害,月泠也不含糊,迎着他的攻击而上。
“你输了。”燕龙宇手握住月泠的剑,微微侧身,避开要害,自己手里的已经架在了月泠的脖子上。
血沿着燕龙宇的手往下滴,啪嗒,啪嗒,在地上溅出一朵血花。
“她不是你要找的人!”月泠紧紧盯着燕龙宇,咬牙道。
“那就不管你的事了。”燕龙宇轻笑一声,手里的剑一转,打在月泠的几处穴位上,“带走。”
“是。”
燕龙宇在桌边坐下,闭着眼睛缓了一会儿,他方才也不过是堪堪赢了月泠。若非月泠因为担心苏小梧,内心烦躁,也不会让他找到破绽。
“王爷。”白鸦走进门看了眼燕龙宇的手,微微蹙了蹙眉。
“通知唐高,是时候行动了。”燕龙宇拿出一瓶金疮药洒在伤口上,简单包扎了一下,对站在身边的人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