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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按下上数左边第二格,下数右边第五格。”梨妆走到地宫的门口,看着洛迦渊身边暗自庆幸的人,微微笑道。
月令和月泠上前一步,一左一右,对视一眼,按了下去。
机关齿轮的转动咔嚓嚓地响,震得整个地宫都微微有些摇晃,一尺厚的石门笨重而迟缓地打开。
趴在石壁上的冥蝶感受到震动有一两只飞了起来。
“开了开了!”站在门口心急的楚虎已经挤过狭窄的缝隙,钻了进去。
月泠伸手去拽他,里面什么情况,他们还不知道,这样贸然进去只会折损,可那人却像是一只灵活的老鼠,瞬间消逝在石门后。
“你们该跟他说再见。”梨妆指着被留在原地的人,提醒道。
站在对面,被留下的那个人听见梨妆的话突然有些慌,瞳孔微微收缩,慌张地看着那些得救的人。
“你什么意思!”月泠上前两步居高临下地瞪着梨妆。
“人都要为自己的决定负责。”梨妆微眯着眼睛迎上月泠的目光,一歪头,指着大开的石门,“门开了,进去吧。”
说着率先走了进去。
“楚虎呢?”有人点亮了石室里的油灯,噗地一下,整个石室的油灯都被照亮,这里极尽奢华,石壁上贴着金箔,挂着明黄的帷帐,却除了正中央的棺椁,没有一个人影。
呼啦啦嘈杂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所有人都慌张地转过身,看到石门外趴在石壁上的冥蝶突然飞起来,留在外面的人被淹没在黑风里,化成了一具枯骨。
“石室里的油灯的灯油是人鱼膏,是冥蝶的克星。”梨妆走到一盏油灯前,用指甲挑了一点白色的人鱼膏。
“那楚虎呢!”有人上前一步,对梨妆很是不满,恨道。
“你脚下。”梨妆说,“早已化为齑粉。”
那人眼睛猛地瞪大,后退一步,看到地上的粉末。
“洛公子,你确定要与我在这里讨论你两个手下的死亡过程?”梨妆站在原地,双手交叠自然地垂在小腹前,唇角挂着清浅的笑。
洛迦渊瞟了她一眼,撩开帷幕看着放置在正中的一件棺材,他紧紧盯着明圣帝的棺椁,拳头握紧,牙关紧咬。
“这里只有这么一个棺椁啊。”月令找了一圈儿,质问梨妆说,“夫人呢!”
梨妆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洛迦渊,洛迦渊握剑运气,劈开了外面的石棺。他将剑球给月泠,深吸了一口气,推开了棺木的盖子,看着棺椁里睡着一样的洛南霜眸中满是眷恋。
“烧了它。”洛迦渊弯腰将洛南霜抱起来,对身后的月泠说,声音冰冷,是彻骨的恨意。
洛迦渊刚走下台阶,那石门突然砰地一声关上,断了他们来时的路。
“爷!”月令小跑过去看了看那杯关上,一点缝隙不留的石门,扭头朝洛迦渊喊。
洛迦渊抱着洛南霜,扭头瞧了一眼梨妆。
梨妆看了那洛南霜一眼,这人真的死了吗?竟然没有尸僵。
“去。”梨妆抿了抿嘴唇,朝身后的女孩子示意一下。
一个女孩儿点了点头,挽起袖子在石壁上摩挲了一会儿,在一处随意点了几下,轰隆一声,那整面墙往后移去,露出一条不宽不窄的通道。
梨妆身后捧着夜明珠的女孩子紧跟着走了进去,将通道照亮。
“请吧。”梨妆说。
洛迦渊二话没说,径直跟了进去,洛迦渊身边的人也紧跟着走了进去。
“哥,走了!”月令走到门口看月泠还站在原地,扬声喊他。
月泠握剑横扫,高高举起的油灯哐当一声倒下去,腾地一下烧了起来。月泠收了剑,绕过石门拉住月令的手追了上去。
远处一点亮光让处于黑暗中的人看到了希望,破晓的时候,洛迦渊终于将洛南霜带出了明圣帝的陵寝。
“公子。”伊彦正守在外面不远处的树林,见洛迦渊出来,忙快走两步迎了上去,“少主让属下过来接您和夫人,请上车。”
洛迦渊点头踩着脚凳上了马车。
“哥,走了。”月令紧跟着洛迦渊要上车,走了两步剑月泠依旧站在原地没有动,微微皱了皱眉。
“你去吧。”月泠上前走了两步,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照顾好爷。”
“你呢?”月令仰头看着他,突然晃过神儿来,压低声音凑到月泠耳边,“你要去找苏姑娘!代我跟苏姑娘问好!”
“好。”月泠将月令凌乱的发抹了抹,“快去吧,时间紧迫!”
“那我走了!”月令朝他做了个加油的动作,登上了马车。
“告辞了。”伊彦朝月泠拱拱手,上了马车,驾车扬长而去。
“出来!”月令偏头眼睛微眯,冷声道。
“我只是想要提醒你,在迷楼,若未得命令,私自行动,要受鞭笞之刑,随后会有人为你用秘制的疗伤药疗伤,挂在太阳下暴晒三日,能活下来就饶恕你的罪过。但至今,迷楼也没有人尝试过。”梨妆慢慢从树后走出来,轻声道。
月令没有理会,跨马离去。
梨妆看着月泠的背影紧抿着嘴唇,有些失落。
“慕容在哪儿?”洛迦渊让洛南霜靠在他身上,扬声问外面的伊彦。
“燕国,传闻说城主在那儿。”伊彦舔了舔有些干的嘴唇,“有根有据的,传到夫人耳中,她非要亲自去看,少主体恤母亲,就代劳了。”
“嗯。”洛迦渊微皱着眉头应了一声。
伊彦听到洛迦渊的声音暗叹了一口气,抬手抹了把汗,他可真不会说谎!还好他没有再追问,不过自己说得确实也是实情!
“苏姑娘也是燕国?”
“嗯。”伊彦突然反应过来,“啊,苏姑娘人在落霞城陪夫人呢。”
“爷。”月令扭头看着洛迦渊张嘴要说什么。
洛迦渊已经点了点头示意他知道了,让月令不必多言。
伊彦偏头往后面看了一眼,提醒自己不能掉以轻心,一定要提高警惕,不定一会儿又挖什么坑等着他呢!
谁知道洛迦渊一路上都没有再说话,进了落霞城直接赶往置有冰棺的地方。
“娘。”洛迦渊帮洛南霜垂落的一缕发丝别到耳后,“我不会再让人打扰你了。”
“爷。”月令绕过假山,在离洛迦渊很远的地方站定,轻声唤了他一声。
“如何?”洛迦渊从袖口里摸出一只瓷瓶,倒出一些药膏擦在洛南霜脸上。
“虽然很像,不管是脸还是举止动作都找不出一点破绽,但那个确实不是苏姑娘。”月令回想起自己看到的,对洛迦渊说。
“月泠一直跟着小梧,没有跟你说什么吗?”
“他什么也没说。”月令摇摇头说,庆幸月泠什么都没告诉她,不然她一定会控制不住告诉爷的。
“去查慕容的行踪。”洛迦渊轻轻地帮母亲擦润肤霜,“还有,寻找药引的工作不能再耽搁,半个月内,一定要找到。”
“是!”月令应声转身去办事。
“我会尽快回来的!”洛迦渊弯腰轻轻抱了抱洛南霜,起身离开了。
另一边,月泠跨马加鞭第三日一大早就赶回了乐游山庄,一进大门就撞上摇着扇子慢悠悠散步的红月。
“哟,回来了。”红月看着他,扇子掩着唇吃吃笑道,“还以为你终于放弃了呢,毕竟跟他们比,你不占优势!”
月泠面无表情瞥了她一眼,继续往里面走,他不在乎自己到底能不能得到苏小梧,但只要她幸福,他自己怎么样都行。
月泠远远看了一眼苏小梧院外隐藏的人影,微微皱了皱眉,转到另一边,翻身上了楼,坐在屋檐儿上。
苏小梧坐在窗前梳发,听到窗棂上突然响起的风铃,微微挑眉,窗外无风,树叶恹恹地挂在树枝上,她抬头往上看了一眼,听到细小的瓦片摩擦的声音。
是月泠回来了!苏小梧抿着嘴唇想,握着梳子的手紧了紧,梳齿刺在手心,有些疼。
“嗯……嗯……亲亲。”苏离趴在床上看着坐在窗前的苏小梧皱巴着笑脸,嘤嘤叫道。
“小猫儿醒了!”苏小梧回过神儿来,将梳子随手搁在窗台上,走过去将苏离抱起来,宠溺地看着他笑道,“有没有尿床啊今天?”一面揭开被子,看着床上的云图,撇撇嘴,叹了一口气。
小狐狸噌地一下从被子里钻出来,跳到窗前,抖了抖毛。
侯在外面的小丫鬟听到里面起床的声音,端着洗具上了楼,让一大一小两个主子打理干净之后,将早饭送了进来。
“加副碗筷。”苏小梧叫住往外走的小丫鬟,开口道。
“是。”
外面屋檐儿上的人听见里面的声音,抿了抿嘴唇翻身从上面下来,从窗口进来,垂首站着。
“坐下吃饭。”苏小梧抱着苏离为了他一口粥,懒懒道。
“七七。”月泠看苏小梧脸色如常,反而更加担心,轻声唤了一声。。
“吃饭。”苏小梧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目光清冷,不容拒绝。
月泠迟疑一会儿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苏小梧夹了青菜放到他碗里,“吃吧。”
月泠打量着苏小梧的神色,端起碗一起用早膳。
“七七,对不起。”看苏小梧吃完了,月泠抿着嘴唇咽了一口吐沫。
“你不是我的手下,你有自己的行动自由。”苏小梧抱着苏离在一边坐下,冷冷看着月泠,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