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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这院子也住人了?世人皆知无终宸王洁身自好,没传出王爷结亲的消息啊。倒是这两日,小王听说王爷将一位花魁接进了府中,就是当日在宫里见的那位苏姑娘,住在这院子么?”
房门外不请自来的客人声音颇大,苏小梧拧了拧眉,扭头看了眼睡得不安稳的苏离不禁有些火大,小豆子不知什么时候也爬到床尾睡着了,虽说房间里燃着火盆,睡醒了还是会冷,苏小梧起身拿起一边的被子盖在他身上。
月令已经开门走了出去,苏离蹙着眉吭哧吭哧地眼看就要醒。苏小梧忙走过去将他抱起来,轻轻拍着他的背,他蹭了蹭小被子,张着嘴打了个哈欠嘟嘟嘴又睡了过去。
“还真是住了人的!”燕云昊看着月令微微一笑,扭头对昀夕说,“金屋藏娇啊!”
“这位公子,我家小少爷刚睡下,请公子莫要喧哗。”月令盯着燕云昊高傲地抬起下巴。
“你……”身为燕国十四皇子,平日里有谁敢这么跟他说话,
他眼睛一瞪指着月令就要上前,昀夕拉住他的胳膊皱了皱眉,朝他使了个眼色,燕云昊这才反应过来这里是无终宸王府,不是他燕国。
苏小梧站在窗口看着昀夕挑了挑眉,这昀夕倒是个不简单的角色。
“这里面住的可不是一般人,若是你们惹恼了她……嘿嘿,可别怪本公子没有提醒你们哦!”慕容双手交叉横在胸前,他倚着门看了眼燕云昊,抿着嘴轻声一笑,缓缓道。
“慕容公子这话就不对了,我家姑娘何时得罪了你,让你这样诋毁她?”月令瞪了慕容辛白一眼,轻哼一声,毫不留情道。
“月令,不得无礼。”洛迦渊跨进门轻声斥道,“这两位都是皇上的贵客。”
“是。”月令抿着嘴唇看了洛迦渊一眼,低头道。
“两位公子好。”月令扭头瞥了一眼燕云昊哼了一声,深吸一口气微微躬身行了一礼,说完直起身又恢复了那样高傲的模样,“虽说两位是无终国的贵宾,可也不该不经主人允许闯到这里。两位请便吧!”
“姑娘误会了,我二人不过是想见见名驰天下的凤舞姑娘,无意冒犯主人。”燕云昊刚想说话,就被昀夕拉住,看着他摇了摇头,望了眼一边事不关己的洛迦渊,扭头看着月令,笑道。
“我不知道什么凤舞姑娘,我家姑娘姓苏,公子怕是找错地方了!”月令不耐烦地看着眼前的男子,转身往屋里走,“你们快走吧,打扰了小公子休息……姑娘。”月令低着头站在一边。
苏小梧站在廊下,打量着院中的四个男人,尤其是那名为昀夕的男子,嘴角一勾,慢慢走下台阶。
无终,燕,落霞城,晋,呵,真是有意思。
无终的小皇叔,燕国十四皇子,落霞城少主,还有这个不知道什么身份的晋国昀夕,这样四个人撞在一起,不知道要撞出点什么来。
彼时,苏小梧只穿了件家常的罩衣,刚出来的时候不觉得,此时站在风口,只觉得全身一凉,不禁打了个寒战。
洛迦渊望着她微微皱了皱眉。
“天寒地冻的,也不知道披件衣服,”慕容辛白快走两步,解下肩上的披风披在苏小梧身上。
苏小梧望着他的眼睛,看到瞳孔里映出自己的影子,恍惚了一瞬,抿唇一笑,难怪那些女孩子将他奉为天下第一公子,就说这温柔体贴的举动已经让人忍不住沉沦了。
“慕容少主果真如传言的那般温柔体贴。”燕云昊双眼微眯,眼底透着阴沉。
“晋国昀夕,苏姑娘有礼。”那昀夕公子盯着苏小梧看了一会儿,上前一步,拱手道。他微垂着双眸敛去了所有情绪,好像刚才的那些探究全然不存在。
苏小梧看着他点了点头。
“我说,咱们还是换个地方比较好,这天寒地冻的再冻出个好歹来!等会儿再吵醒了我们青青的宝贝儿子,本公子可不想吃不了兜着走。”慕容转着手里的玉笛瞅了洛迦渊一眼,笑道。
“告辞。”昀夕朝苏小梧拱拱手推了一把燕云昊,转身而去。
燕云昊看着苏小梧眯了眯眼睛,唇角一勾冷笑一声,转身跟着昀夕前后离开了院子。
慕容辛白扭头朝苏小梧轻轻一笑,拍了拍她的胳膊,往外走。苏小梧伸手拉住他的胳膊,解下披风给他披上。
“我不冷。”慕容看她帮他系好披风的带子,抿唇笑道。
“我走了,你进去吧,穿这么少!”说着转身走了出去。
月令忙走过去,关上了院门。
一行人转过两进院子到了一处临水的小榭,里面已经笼了火盆,水面已经结冰,岸上的红梅却开得正艳,像血。
“不好意思。”少时,韩子翎也赶了上去,。
“可惜了,小王若早两年遇见苏姑娘,定要娶她为妻。”燕云昊轻叹一口气,抬头看着洛迦渊问道,“不知苏姑娘可有姊妹?”
洛迦渊抿了口茶,抬手拢了拢火盆,季剪秋的父亲是燕国的丞相,燕云昊此时咬着苏小梧不放,怕是认出了她。
“哈哈……”慕容辛白灌了口茶,起身走到燕云昊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调笑道,“听说十四皇子早已妻妾成群,各个青春貌美,怎么……满足不了你啊!”
燕云昊尴尬地扯扯嘴角,“慕容少主哪里话,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
“那也要看对象!”慕容辛白拍拍他的肩提醒道。
“洛兄,我还有应酬,就先走了。”慕容辛白看了眼洛迦渊,扭头对昀夕和燕云昊招呼道,“你们好好玩儿!”说完也不管洛迦渊同意没同意,转身出了水榭,绕过雕花门,沿着长廊绕进苏小梧的院子。
“走,我带你去个地方!”慕容辛白进门拉住苏小梧的手腕,拎起一边的披风,拽着苏小梧出了门。
左拐右拐地以后门出了王府,一骑快马带苏小梧出了城。
苏小梧闭着眼睛搂着他的腰,听着风从两边灌进耳朵。马儿在城外绕了两圈钻进了一片林子,一股淡淡的梅香突然闯入鼻腔,苏小梧睁眼看着周围肆意绽放的红梅,不禁呆了呆。
慕容辛白翻身跳下马,将苏小梧抱下去,不顾她的挣扎牵起她的手往里面走。看他左拐两步,右走三步,才发现这地方竟然布有阵法。
她发觉自己好像已经触及了自己不该碰的领域。
“这是什么地方?”苏小梧紧跟着他,看着灼艳的梅花问。
慕容没有回答,又拐了几个弯,在梅花深处站定。他望着苏小梧,摩挲着笛子慢慢送到唇边,一曲凤求凰从笛管中倾泻而出,一阵风气,梅花飘飘洒洒飘落了一地,苏小梧忍不住闭上眼睛。
一阵恍惚,仿若听到了凤凰高亢的鸣叫。最后一个音落,余音仍在绕着梅枝久久不去,睁眼周围叽叽喳喳尽是鸟鸣之声,梅花在空中旋转飘落。
苏小梧深吸了一口气,望着梅树下的慕容辛白。
“当日你就为我舞了一曲凤求凰,就算定情,那一日我赠你玉笛也算下聘了吧,咱们……”慕容辛白上前一步,歪头笑看着她道。
没等他说完,苏小梧就抬手捂住他的嘴,深吸了一口气,“那是你未经允许偷看的!你的玉笛也不知道落在什么地方去了!”
“可偏偏是被我看到了,这就是缘分,你想躲也躲不掉!”慕容辛白不接受苏小梧的否认,握住她的手,望着她的眼睛。
苏小梧皱着眉避开他热烈的眼神,挣开他的手背过身去,她再不相信所谓的缘分了。
当初咸熙也说他们之间的相遇是一场无可不免的缘分,而缘分的最后是他杀了她,断了她所有的希望。
“小梧,我喜欢你!让我照顾你好不好?”慕容辛白扳过她的肩膀,诚恳道,“我可以发誓成亲后绝对不再接近别的女子,府里连只母猫都不会有!而且我娘为人和善,你进门后绝对不会产生婆媳问题。嫁给我,我会给你所希望的自由!”
“我……我已经有苏离了,你明白吗?我已经有孩子了!”苏小梧望着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轻轻摇了摇头。
“我不在乎,你嫁给我,苏离就是落霞城的长公子,我会把他当亲生儿子一样看待!”慕容说。
“我有苏离就够了。”苏小梧挣扎着摇了摇头,眼睛有些酸胀,“我不想跟任何人有牵扯,等治好了哑病,我会离开宸王府,离开无终国。”
“你能去哪里呢?回燕国?”
苏小梧身体一僵,停止挣扎,仰头看着他紧蹙着眉。
他知道。
“她是季剪秋。”慕容辛白看着她有些无奈,轻叹了一口气,从袖袋中取出一份绢帛递给她,“父亲季修痕曾是燕国丞相,却遭人陷害通敌卖国,她被充为军妓送到边界,香消玉殒。”
苏小梧将那画像递给他,转身往外走,“我不是她。”
“我知道!我不知道你曾经遭遇过什么,只想给你平静安稳的生活,我喜欢你,只是喜欢你,苏小梧。”慕容辛白拉住她的手腕,恳切地望着她道,“给我一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