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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立诚一愣,想不到对方一大早特意敲开他的车门,居然是为昨天的事情道歉来了。
这样一来,朱立诚可不敢托大了,连忙推开车门跳下车来,恭敬地递上一支烟,说道:“唐校长,你这么说,可就是在批评我了,我当时也是心急,再加上说实话,我只知道您的大名,和人对不上号,所以……”
朱立诚也对昨天的事情做了一个解释。他所说的基本是实情,当时他确实不知道冲着他吆喝的人就是唐浩成,不过依着他的性格,就是知道,估计也是会照做不误的。说白了,你只是一个党校的常务副校长,并不能决定我什么,尊重你,那是给你面子,不尊重你,又能奈我何?
“哈哈哈,我们这也算不打不相识了,以后在这儿期间,要是有什么问题的话,直接来找我,只要是我能帮上忙的,一定没有问题。”唐浩成爽快地说。
他昨天也很郁闷,先是在开班仪式前,吃了朱立诚的一个闷,正考虑等开完会以后,寻个机会把面子找回来呢。
想不到开会的时候,省委副书记、党校校长韩继尧竟然把朱立诚拿出来举例子,当时,他还觉得这可能就是一个巧合而已。
试想一下,高高在上的省委副书记,怎么会认识泯州下辖的一个县级市的副市长呢,说他们中间隔着千山万水也不为过。
到吃饭的时候,唐浩成就发现他刚才的那个想法真是太天真了。人家韩书记分明是有意为之,要不然在敬酒的时候,就不会特意把他点出来了,是呀,堂堂的省委副书记会随便拿个人出来举例子嘛?
想到这以后,他都恨不得给自己一个耳光,作为老官油子居然有这么幼稚的想法,真是可笑。另外,他还发现不光韩继尧认识朱立诚,组织部的正、副部长崔楷文、卢魁好像都对他都很熟悉。
这样的异常表现让唐浩成觉得很不淡定了,莫不是这个叫朱立诚的学员真的有什么来头。为此,他在下午的时候,特意把朱立诚的材料调出来查看了一番,最终,他是一无所获。
朱立诚的这个材料上面太正常不过了,他的父母都是农民,有一个哥哥,一个妹妹,甚至他本人还没有结婚。这材料是之前填写的,那个时候,朱立诚还未和郑诗珞完婚,所以上面仍是未婚。
尽管什么也没有发现,唐浩成仍然不敢掉以轻心,在体制内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了,他很清楚,有些东西是根本不可能在纸面上反应出来的。今天一早,见到朱立诚的车以后,他才特意上来打个招呼,想把昨天的那个结给解开。
朱立诚当然也不愿意和唐浩成之间有什么不快,虽说他并不惧怕对方,但他是来参加培训班的,得罪了校长,总归不是一件什么好事。
两人之间也算是心有灵犀了,抽了一支烟,又聊了几句闲话以后,唐浩成就告辞了,转身往中间那幢小楼走去。朱立诚直到此时才知道党校校长室的具体方位,他猛地想起了林之泉,不知那家伙是什么知道的。
人就是这么奇怪,思维的跳跃性有时候甚至能出乎自身的意料之外,往往容易有眼前的人或事,联想到其他与之毫不相关的人或事。这些被联想到的人或事,往往是你一直以来非常关注的,也算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
朱立诚进教室以后,等了一会以后,曹仁、齐云、管方晋、蒋长河先后进了教室,五人互相招呼着坐在一起,聊了起来。
一会功夫,就有老师过来上课了,由于是第一节课,大家都很认真,恭恭敬敬地坐在那儿,至于说,是不是认真听讲的,这就无从知晓了。
唐浩成回到办公室以后,心里很是不爽,当然这和刚才遇到朱立诚并没有什么关系,甚至今早的这次偶遇,还让他的心里觉得稍稍舒服了一点。当他发现朱立诚身后有可能隐藏这巨大的靠山时,他就有点后悔昨天在大庭广众之下,找他麻烦的事情了。今早和对方化解了以后,他心头的那块石头终于落地了。
唐浩成心情郁闷的原因主要因为昨晚的事情,都是谈昕那小少妇给他惹下的。想到这的时候,他恨不得立即把谈昕叫到办公室来圈圈叉叉一番,才能解恨。
昨晚,他吃完晚饭再回到久江大酒地下停车场以后,立即拨打了谈昕的电话,想不到耳边竟然传来了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的提示音。
唐浩成的脸色立马沉了下来,后来转念一下,说不定她的电话没电了,或是怎么着了,那样的话,可就不能怪她了。
想到这以后,唐浩成立即从车里下来,直接乘电梯上到了八楼,在803的门前一个敲,可愣是没人给他开门。
他又不敢大声敲门,怕引来服务员或是其他房间里面的人,那是他不希望看到的结果。就这样,足足敲了将近五分钟以后,他才放弃了这个举动,转身往回走,乘电梯直接来到了一楼的服务台。
“小姐,我想麻烦你一件事情,请问,你们803房间的电话是多少,我的朋友住在里面,她的手机可能没电了,我有点事情,想要和她联系一下。”唐浩成看着服务台里面的女孩,微笑着说。
女孩听他这么一说,立即抬起头来,看着唐浩成,嘴角露出一丝让人不易察觉的笑意,回答道:“先生,你来迟了一步,你的朋友已经退房走了。”
“哦,退房了?”唐浩成吃惊地说道,然后认真看了那女孩两眼,好像要把她的样子记住一般。
他甚至怀疑是不是女孩故意在刁难他,转念一想,似乎不太可能。这种级别的酒店里面的服务员一般都是经过严格培训的,绝对不敢这么忽悠顾客的。那这是怎么回事呢?唐浩成疑惑地自问道。
那女孩也意识到了,眼前的这人似乎有点不太相信她说的话,她猛地记起刚才那女人临走的时候,让她把一张纸条交给找她的人的。她拿出纸条对唐浩成说道:“先生,这是你的朋友临走时,让我交给你的。”
唐浩成结果纸条以后,知道这女孩并没有说谎,于是转身离开了大厅。他虽然很想知道谈昕这个纸条上究竟留了什么,但还是压制住了这份好奇心,上了电梯以后,直接摁下了负一层。
到了车上以后,唐浩成连忙打开车顶的小灯,把那折叠得严丝合缝的纸条慢慢地拆了开来,好不容易把它展开来以后,发现上面竟然一个字迹也没有。唐浩成不死心,把它翻过来再看,还是一片空白。
这就是一张白纸,连一个墨点都没有,哪儿会有字迹呢?
怎么会这样呢?唐浩成的大脑立即快速运转起来。难道是那个服务台里面的女孩弄错了,不过似乎不太可能,这纸条的折法很奇特,和以前经常写的信笺的折法一样。
那个女孩手头,绝对不可能有两个折叠得一模一样的纸条,那她自然就不可能弄错了。既然那女孩没有弄错,那谈昕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难道是谈昕弄错了?这似乎也不太可能,那个纸条显然是精心折叠起来的,按说应该不可能弄错呀。
唐浩成思虑许久,也没有想明白其中的关节,于是他又拿起了手机,再次拨打了谈昕的号码。手机来传来的依然是“您拨打的号码已关机”,此时唐浩成有点明白过来,他似乎被谈昕那小娘们给耍了。
想到这以后,他有点不淡定,于是从包里拿出党校的通讯薄来,准备找谈昕家里的电话号码。
刚翻到谈昕家的固定电话号码,手机突然传来了动听的音乐声,唐浩成连忙摁下接听键,大声质问道:“你在哪儿呢?我刚才去服务台问,人家怎么说你已经退了房了?”
唐浩成简直是怒不可遏,他本来想把那小少妇晾一晾,现在反过头来,对方居然把他给耍了,他的心情可想而知。
“唐浩成,你这条老狗,这么晚了不回家,居然和别的女人去开房,你不得好死,老娘明天一早就去纪委举报你去。”电话里传来了一个中年女子气急败坏的声音,并且说完这一句以后,立即挂断了电话。
唐浩成只觉得头皮一麻,这个电话不是谈昕打的,竟然是她家的黄脸婆打的,这还真是出乎唐浩成的意料之外。他赴谈昕的约之前,特意打了一个电话回家,说今晚要陪省里的领导,晚上就不回来了。
唐浩成很了解他的女人,虽然她只是一个农村妇女,没什么文化,但还是知道好歹的。省领导这顶大帽子压下去,她绝对不会再有任何怀疑的,所以在刚才接电话的时候,他一点也没有想到会是她打来的电话。
她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呢?唐浩成觉得很是郁闷。
唐浩成倚在车座上,长出了一口气,今天晚上这是怎么了,本来挺好的一件事情——和漂亮的女下属幽会,怎么会变成这样的呢?他合上了刚刚打开的电话薄,然后把它扔进包里,直接启动了红旗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