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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洛水桥,很快就到了溃堤处,虽然经过了救灾,但街道上仍然有水灾过后的痕迹,有些百姓脸上仍然残留着悲伤。
李煜心情很差,战马在灾区穿过,停在一处高岸之上,看着对面的情况,很快就明白其中的道理,扬鞭指着远处的房屋,说道:“敬宗,看到那边的房屋了吗?好像根本就没有什么变化吧!”
“主上所言甚是,若是臣没有猜错的话,那里的房屋应该是洛阳权贵们居住的地方。”许敬宗并没有隐瞒,自己现在是在燕京,洛阳权贵士绅们的生死与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走,出城看看。”李煜冷哼了一声,打马出城,洛阳溃堤的地方不仅仅是在这一块,城外的农田庄稼也有被淹没的地方。
实际上不用看,李煜也已经知道结果了,出现问题的多是平民百姓,而对于那些权贵来说,并没有多大的损失。
千百年来都是如此,权贵们高高在上,贫富差距越来越大,最后阶级矛盾变的不可调和,就会有人揭竿而起,推翻大夏的统治。
果然到了城外的时候,就发现事情的不对,在洛水两岸,有着很明显的察觉,一边郁郁青青,一边却是一片荒芜。
“许卿,若是朕没有猜错的话,那边应该属于洛阳士绅们的土地吧!这边应该是普通百姓家的。”李煜脸上的讥笑更浓了。
“主上圣明,正是如此。虽然臣并不知道这田地的分布的,但想来是不会有什么变化的。”许敬宗十分恭敬的回答道。
“虽然是天灾,但更是人祸。”李煜看着脚下的堤坝,说道:“虽然朕不知道这堤坝该怎么修建,但绝对不会这么简陋。”
李煜看着一边裂开的堤坝,露出里面的土壤,看上去一点都不坚固,甚至有些地方都是一些烂木头,哪里是苦心修建的模样,工部的那些钱财也不知道花在什么地方去了。
“现在就看景辽那边是怎么查了,依朕看,凡是参与修建河堤的人都有问题,抓起来一个个审讯,或许有冤枉的,但绝对不会有遗漏的。”李煜扬起马鞭,声音显得很平静。
许敬宗听了心中暗自吃惊,皇帝固然没有做出任何决定,声音也很平静,但说出来的内容,就足以让人心惊胆战了,皇帝这是生了杀机,也不知道有多少人,会因此而丢了性命。
“嘿嘿,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倒霉,工部、户部等等,都是有可能的。”许敬宗很快就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迹象,在大夏朝堂之上,一旦皇帝生了怒火,就有人为此献上自己的首级。
“走吧!景辽恐怕要来了,我们在这里不合适,莫要让他们发现了。”李煜并没有说什么。他来这里走一遭,只是的了解一下大概而已,免得别人奏报的时候,自己什么都不知道,成了聋子,变成了哑巴。
“主上,回城吗?”许敬宗询问道。
李煜想了想,看见远处的群山,忽然说道:“不回洛阳城,我们去见一个故人,去少林寺见一个故人。”
许敬宗顿时知道李煜这是要去见昙宗和尚,赶紧说道:“主上,这个时候,我们要是去少林寺,恐怕晚上就不能回洛阳城了,这晚上的花魁比赛?”
“花魁比赛时间比较长,不在乎一个晚上,现在回城,搞不到和景辽相遇,走吧!”李煜双腿一夹战马,摇晃着马鞭,战马飞奔,数人顿时朝少林而去。
半响之后,一队骑兵飞奔而来,李景辽站在大堤之上,看着刚刚修复不久的溃口,冷笑道:“杨大人,本王算是知道了,感情老百姓的性命在那些权贵们眼中是不值钱的,随便是可以践踏的。房屋是如此,良田也是如此,倒霉的都是老百姓,对吗?”
杨叔隆脸上微微露出尴尬之色,赶紧解释道:“殿下,事情并非如此,这纯粹是天灾,要知道洛阳宫也是被淹了,不少将士都死于洪灾之中。”
“洛阳宫?你也好意思提洛阳宫,洛阳宫太液池的水是连着洛水的,洛阳宫年久失修,孤记得去年的时候,崇文殿下令修葺洛阳宫,不要告诉孤,这就是修葺之后的结果。”李景辽扬鞭指着眼前的溃口冷笑道。
杨叔隆脸上的尴尬之色更浓了,户部的钱财是到了洛阳城,是要修葺洛阳宫的,但怎么修葺,那是洛阳府的事情,不管怎么样,表面上的情况总是要完成的,按照道理,挖掘洛阳宫内的太液池,连带着洛水进入太液池这段也是挖掘的,挖出里面的淤泥,但显然,洛阳城并没有完成这一项,这就导致了洛阳宫被淹。
“怎么?杨大人,你没话说了吧!”李景辽双目中冷芒闪烁,扬鞭指着身后的士兵,说道:“传本王命令,将洛阳城的工曹、户曹都给抓起来,封锁洛阳府内所有的文书,将工曹、户曹所有人都关押在洛阳军营之中,包括他们的家人,封闭他们的府邸。”
“殿下。”杨叔隆听了面色大变,没想到,昨天晚上还是一脸笑容,刚才还和自己有说有笑的家伙,翻起脸来,简直比翻书还要快,转眼之间就找洛阳城百官的麻烦。
“怎么,不对吗?本王说的不对吗?”李景辽双目露出寒光,望着杨叔隆,说道:“莫非杨大人认为本王说错了?”
“殿下,说的道理,不管怎么样,这些都是有嫌疑的,只是有嫌疑的话,并非没有证据啊!这没有证据就开始抓人,似乎有些不妥当啊!”杨叔隆迟疑道。
这个家伙简直是不讲道理,哪里有这样办桉的,没有证据就开始抓人,就开始将人锁拿归桉,朝廷若是这么干,那些官员还有安全感可言吗?
“例行询问,例行询问而已。这么做,难道有问题吗?”李景辽不在意的说道。
“例行询问,例行询问自然是可以的。”杨叔隆心中苦笑。
“元嗣,拿着本王王命棋牌,带领王府护卫,将洛阳工曹、户曹上下等人连带着他们的家人呢,都都带到洛阳军营,严加管束,任何人都不的探望,若有吃的都是军中负责。”李景辽面色一正,从怀里摸出令牌,吩咐道:“哪怕是在军中,也每户的老弱妇孺一个大帐,官员各自一个军帐,成年男子一个军帐,洛阳驻军也不得靠近。”
“是,臣立刻去安排。”杨元嗣听了不敢怠慢,赶紧接过令牌,下去安排不提。
杨叔隆见状,顿时不知道如何是好,这个李景辽实在是一个怪胎,哪里有这样办桉的,洛阳工曹、户曹有多少人,若是一起带走,洛阳城恐怕要瘫痪下来。
“殿下,洛阳城事务繁多,若是都带走了,这,这大部分政务都不能按时完成,如何是好?”杨叔隆紧张了。
“杨大人,父皇有句话说的没错,每逢大桉的时候,将那些办差的人都拉出去杀了,肯定是有冤枉的,但若是隔一个杀一个,肯定是有漏网的,本王先带下去分辨一二,很快就会放出来的。而且,小吏是不会有问题的,主要是工曹和户曹。”
“放心,很快就会完成的,耽误不了多少事。本王呢,也是一个很好讲话的人,贪污百银以下,本王都会网开一面的。”李景辽拍着杨叔隆的肩膀,和颜悦色的说道。
杨叔隆看着对方,一副为自己考虑的模样,顿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一手实在是太狠了,可以想象,一旦让这样的事情发生,洛阳城那些当官们所犯下的所有勾当都会一一显露出来。
“殿下。”杨叔隆不知道说什么好,事情不是这么干的,难道一点官场上的规矩都不讲吗?
“怎么,本王的做法不对吗?”李景辽好奇的望着四周,说道:“姐夫,本王说的不对吗?”
“殿下这么做,臣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是符合朝廷规矩的。”秦怀玉面带笑容,笑呵呵的说道:“只要朝廷没有明令禁止的事情,那都是可以的。”
“既然如此,那就这样,就这么办吧!”李景辽说道:“我们现在就去军营那边,早点办差结束,早点去看看花魁比赛,杨大人,你先去花魁比赛现场,打个前站,孤很快就会过去的。”
说着就调转马头,转身就走。
杨叔隆看着李景辽的背影,面色阴沉,朝身边的衙役点点头,那名衙役也赶紧领命而去。
战马之上,秦怀玉大声说道:“殿下,臣刚才在河堤上发现了马蹄印,应该在我们前面没多久离开的。这里面恐怕有问题啊!”
“哼,姐夫,这样还要说吗?肯定是有问题的。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一方面是洛阳士绅权贵,在修建河堤的时候,存在着私心,另外一方面,就是朝廷官员们上下贪墨,将朝廷的钱财据为己有,朝廷不敢说,洛阳城内肯定是有的。”李景辽双目中多了一些睿智的光芒。
“臣听说杨叔隆在洛阳城可是待了很长时间了,府丞这个位置是从郡丞改过来的,手中的权力不小,尤其洛阳知府去职很久,去年的时候,杨叔隆就是主持洛阳城的政事,这件事情肯定与他有关,只是殿下,我们这么做,似乎有些不妥,有可能被人诟病。”秦怀玉嘴角抽动。
李景辽办事实在是太莽了,而这种莽却是他的身份地位带来,他从来就没有想过和那些当官的和光同尘,碰到什么事情,不探究其中的规矩,直接一剑斩过去,遇神杀神,任何有黑暗的地方,尽数翻出来,在阳光的照耀下,一切罪恶都会曝光在世人之下。
这让那些身在黑暗之中人,无法改变此事,这就是李景辽的办桉手段,让人无话可说,让人无路可走,除非你是清白的。
只是在眼下这种情况下,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这种手段也唯有李景辽这样的人才能做的出来。
没有任何经验,偏偏出身高贵,你不要跟他说什么办桉的规则,也不要说什么官场的规矩,这些东西跟他都没有任何的关系。
道路千万条,他认准了一条路,一路上杀过去,谁阻拦,我就杀谁,一上来就直接掀桌子,乱拳打死老师傅,谁也不敢说什么。
“梁甲,传本王命令,现在就去封锁洛阳城门,不准任何人入洛阳城,许出不许进,非本王命令,任何人都不得入城,裘商,传本王命令,让杨叔隆跟随本王入军营,一起审桉。”李景辽一不做二不休,连杨叔隆都给关了起来。
当然他给的理由很充足,就是让杨叔隆陪同审桉,让杨叔隆没有办法拒绝,当然,等到了军营之后,是不是正常的审桉,那就不是杨叔隆说的算了。
“殿下,你,哎!”秦怀玉听了一愣,望着李景辽,他也没有想到李景辽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偌大的洛阳城说关就关,传出去影响实在是太恶劣了。
“怕什么,我又不会混官场,官场上的那一套对于我来说,并不适用,我又不想当皇帝,等到日后分封一方就可以了,所以中原的士绅对于我来说,要不要无所谓,所以我只要管好我自己就行了。”李景辽不在意的说道。
“殿下所言甚是。”秦怀玉还能说什么呢?碰到这样的皇子,只能说是洛阳官员倒霉了,尤其是那些贪官们了。
跟在李景辽身后的杨叔隆简直是惊呆了,他还想着回洛阳城呢!没想到转眼之间,辽王又出了一个主意,让自己陪着对方前往军营参与审桉。
原本他是不想去的,但最后想了想,还是决定去一趟。
“这位将军,且容下官的随从返回洛阳城,拿上一些换洗的衣物来。”杨叔隆赶紧说道。
裘商听了面色冰冷,冷哼道:“辽王殿下有命令,洛阳城从此刻其全部封闭,任何人不得进出,没有辽王的命令,谁也进不了洛阳城。”
杨叔隆面色一变,心中顿时生出一丝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