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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此,公主只能用一场场宴会、舞会、沙龙和歌剧专场来表示自己的轻蔑了,在她看来,这种土鸡瓦狗的队伍拉出来,除了消耗粮食物资以外别无作用,更别说打仗了。
此刻,她便在欣赏专业的丑角模仿弗朗索瓦一世巡视领地的样子表现此人热衷于公开露面,并频频朝那些欢迎人群装腔作势地嚷嚷道:“我的朋友们,我忠实的朋友们……”舞台下面便顿时哄然大笑!
布乌雷耶城堡中临时搭建的剧院,只是一处巨大帐篷罢了,不过这处帐篷里,还是在“舞台”正对面的高处,搭建了个专属包厢。此时公主殿下的身边倒并非全是狐朋狗友一群,反倒有不少让人眼前一亮的角色。例如陛下派来主持北方集团军顾问工作的王国老主教里瓦尔多,殿下的心腹秘书、副官阿芙拉中校及她的丈夫,大名鼎鼎的维坎那将军,还有在尼德兰立下功劳的第一情报处欧洲司少校库特?瓦尔肯,公主座舰“荆州”号船长,白胡白须的唐纳少将等等。
北海舰队司令及第5舰队司令两人,则因故缺席,显然是不想搅和到宫廷政治这趟浑水里去。
虽然国王、王后还没有生育,但谁都保不准下一刻会不会突然冒出个嫡亲王子、公主。再说,卡蜜拉从根底上说仍然是*人,她学习拉丁文都学习了好久,不像陛下天生就是个欧洲通更别说还有直接证据表明陛下至少有1/2的白人血统,他一只眼睛的颜色就是明证!
里瓦尔多主教年岁可以做卡蜜拉的曾祖父了,他被派来之前,陛下写了一篇长长的书信说明原委。卡蜜拉曾经和莉拉闹得很不愉快,更早时和雅克船长也合不来,虽然塞拉弗已经注意到这一点,且让她独自掌政,培养她的政治能力,但是在当前哈军三面“围剿”法兰西的重要关口,却不能让她随心所欲、胡乱发挥了。
里瓦尔多主教因此担负了顾问重任,所谓顾问,只是要他在卡蜜拉犯浑的时候点拨一二,其他诸务都不必烦扰,以免有碍老主教的养生大计。
卡蜜拉也接到了父亲口气严厉的信件,一开始依她飞扬跳脱的性子,觉得里瓦尔多主教真是个讨厌的家伙,完全没有情调,还碍手碍脚;但是,不多日的接触下来,才发现这位老主教不但学识渊博、堪称泰斗,还极擅语言艺术,往往口若悬河、妙语连珠,公主殿下在不知不觉当中就会为他的讲话所折服。
“当年《马德里条约》签署,各方都以为弗朗索瓦一世会就此沉沦,没想到他早就打定主意,根本不愿意履行条约。父王也说过,这家伙的确下贱。”
卡蜜拉讽刺了一句之后,众人都大点其头,里瓦尔多呵呵一笑,说道:“弗朗索瓦一世继位之后,人称‘骑士国王’,可是现在还有谁去提它?我觉得这同样是做人的问题。作为国王言而无信,那国家便没有信用,谁又会真正去尊敬它、畏惧它呢?”
“是啊,父王总是让我看马基雅维里的著作,但我却觉得那种格局太小,要想完善统治基础,建立超级帝国,则必须立威著信、以德服人,纠缠于蝇头小利的国王,不是一个好国王,同样也很难创建一个盛世王朝。”
“我听说在弗朗索瓦一世撕毁合约后,查理一世暴跳如雷,他甚至发出了挑战,但‘骑士国王’却丝毫不敢应战,脸面完全丢尽了。此后,他多了一连串的绰号,什么阴谋家、沽名钓誉之徒、登徒子、野心家等等不一而足。”
卡蜜拉露出了会意的微笑,点了点头。她刚要说点什么,希达却突然地插话进来,“这不也正好说明弗朗索瓦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吗?我们必须小心法军的阴谋诡计!情报处正好送来了最新的战况,吉斯与旺多姆-波旁两军已经回来了,他们随时会出现在任何一个战场上。”
“吉斯家族的部队被打残了一半,他们恐怕组织不起更多的防御力量吧。”卡蜜拉淡淡说道,她对自己的指挥还是很有信心的,法兰西王国东部防线正是由吉斯公爵克洛德负责的,而他的部队无论是在加来,或是洛林,都首当其冲,正是卡蜜拉这种有针对性的部署,才使得法兰西北方贵族震怖之下,不得不选择集体投降。否则,5天时间攻克鲁昂,即使手握一支强军,也是很难想像的。
“可不能轻敌啊,殿下。”里瓦尔多正色说道,“如果他们合成一股力量,又挟哀兵之势,必然会对我军造成极大的麻烦。陛下多次说,要在战术上重视对手。”
听老主教这么一说,卡蜜拉反倒显出一些烦躁的模样,她咬着下唇,踌躇片刻,说道:“我就是不明白,为什么父王几次三番派人来否定我即刻攻打巴黎的决定呢?难道是怕我盖过查理?波旁的风头吗?”
众人都面面相觑,不敢轻易作声。
阿芙拉中校这段时间沐浴在爱情的暖洋中,精神面貌与往日完全不同,显得极为亢奋,她忍不住回道:“陛下对波旁亲王钟爱有加,我看即使是法兰西的王座,也未必不能有此人的一份。”
卡蜜拉的话题被叉开,却是生气不得。她知道自己的秘书是个敢于直言不讳的人,瞥了一眼,微蹙着眉,她缓缓点头,“公爵会议没有查理先生的加入,我看其中是传递了某些强烈信号的。弗朗索瓦一世屡次触犯我主、倒行逆施,其实得位不正!查理?波旁恢复名誉,统治法兰西,也许是一件更为妥当的事情吧!那样一来,几乎半个欧洲,都会笼罩于我主的荣光之下了。”
希达?维坎那却是苦笑着摇头,当卡蜜拉问他为何一副可笑的样子时,他回答道:“我无法相信查理会当上法兰西王,这跟昂古莱姆的弗朗索瓦完全是两回事。前者始终是外戚,亲王想当上国王,除非瓦卢瓦王朝完全绝嗣,就现在看,弗朗索瓦一世及其直系亲属统统死光,也未必能轮到他来坐这个王位。”
“战争,就是用来改变王位的工具。”卡蜜拉盯着他,目光中流露出凝重的神色,缓缓说道,“如果不是那样,我们何必发动如此规模的反击呢?要知道尼德兰战争还没结束时,父王就已经密令我们做好充分的准备,等到他的命令下达,就要立刻发起进攻,即使刮起风暴也要照常启航!这是何等的决心?由此推断,一旦父王真的决意将这个国度彻底降伏,他必不会在意新王的所谓血统问题。”
阿芙拉忽然咯咯笑了起来,掩嘴道:“我倒是认为,如果要换人来统治法兰西,陛下身边还有个更为恰当的人选。”
所有的目光都投向她,阿芙拉精致的小脸微微一红,笑道:“那位亨斯科特伯爵夫人不是还有另外一个身份吗,法兰西的德?莫勒乌雷耶女伯爵?”
众人恍然。
卡蜜拉心里不禁又升起一丝醋意,她搞不清究竟是为她的索尼娅母亲不值呢,还是因为那个红发女人抢了原本应属她的宠爱而愤怒。
她忽然陷入沉思,不发一言。
希达尴尬地咳嗽了一声,摸了摸鼻子,“阿芙拉,你不要乱说!”声音却一点不像责备,倒柔和得很,像是在为她开脱。
里瓦尔多呵呵一笑,“这也不能算是胡思乱想吧,我们的陛下足智多谋,可不会被规矩或惯例缚住手脚的,亨斯科特伯爵夫人深受宠信,也难免不会在日后发挥出更大的作用。就像当年她在法兰西,在我们眼下呆的这座城堡里,何尝不是位发号施令的角色?”
包括卡蜜拉在内,大家都突然醒觉,原来鲁昂的布乌雷耶城堡,正是诺曼底地区的政治中枢所在,当年老路易?布雷泽就是在此理政的,他的位置相当于“诺曼底公爵”吧,这就是他为何属于御前会议上重量级人物的主要原因了!
而当初年轻的狄安娜,不也是以司法总督妻子的身份在王国上层叱咤风云过吗?难怪鲁昂的贵族们对于抵抗哈军的侵略是如此无力,也许他们还对昔日那个窈窕婉约、楚楚动人,个性却刚强坚贞的总督夫人留存着一份不可言述的期待呢。
“我听说,百年战争时期,在这座城堡,曾经烧死过那个小姑娘,贞德。”卡蜜拉忽然不想再提起那个名字,淡淡地转开了话题。
里瓦尔多感慨了起来,“教会的确以异端的名义,烧死过一个叫贞德的女人。就我所知,她不过是为了拯救法兰西而涌现出来的一位女性英雄罢了,无论如何也构不成亵渎教会的罪责。估计是贵族们恐惧其巨大的声望,担心国家的未来落入她的掌握,才会做出如此极端的事情吧?”
“我对此无法表态。”卡蜜拉说道,“当初的法兰西和今天的没什么不同,一个外强中干的国家,竟然需要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来拯救,那么对于我们来说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我不是贞德,我也不会把希望寄托在无知贵族们的身上。当然,谁灭亡了法兰西,谁就对策立之事最有发言权!维坎那将军,您认为呢?”
大家都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这是对陛下所制订战略的不满,希望由自己率军攻克巴黎,结束法哈战争。
希达皱眉沉吟了一会儿,十分为难地说道:“望您三思,殿下!陛下的圣谕是不容忤违的,否则他的惩罚将令人无法承受!”
“我正希望他给予一个让我可以安守于此的理由。”卡蜜拉激起了逆反心理,冷笑道。
希达无可奈何,他想像不出该怎么去说服小公主,而只能以目示意老主教。
里瓦尔多轻轻挥了挥手,使人出去将舞台上的剧情暂停,那些演员便保持着各自的造型,呆立不动,像一座座真人雕像,而舞台下观影的人群,多数都是军人,自然也很遵守纪律,他们不再拍手欢笑,不再窃窃私语,只是保持着端坐的姿态,整个“剧场”霎时间安静下来。
“公主殿下容禀。”老主教低声说道,“我此行之前,陛下曾有信来,说到对法之战,他认为很重要的一点,就是我方占据着道义。现在的攻击不是侵略,而是反击!但若攻下巴黎,问题却来了,那里是法兰西政治中心,王室所在地。我们的反击超过了某种限度,则必然引起反弹,更何况我们还对法兰西今后王位的归属问题有所企图。那么,到了那时,我们就没有办法再自圆其说了,也没有办法宣称这不是侵略行为了。那时,我们就会遭到来自四面八方的压力!而巴黎失守,并不代表着法兰西的灭亡,同样,昂古莱姆的弗朗索瓦的死亡,也不代表着此后登基的国王就会甘心被我方*纵!他们一定会在其他地方称帝建都,随后积极团结起来对抗我军的。这一幕,我想殿下肯定是不愿意看到的。”
卡蜜拉被他的一番话,说得脸色阴晴不定。没错,里瓦尔多转达的恐怕就是塞拉弗一世的意思,而陛下也说得够坦白了,巴黎不是予取予求的地方,而是敌国首都,具有重大政治意义的所在!一旦哈军开进巴黎,想再轻松地离开可就难了。现在卡蜜拉驻兵鲁昂,反倒是占据了所有的主动权,君不见弗朗索瓦一世还忙着组织国民卫队北上**的大业吗?
希达听了老主教的一番话,突然大悟,他笑道:“正是如此!陛下的意思我明白了,他是希望我们能引诱出法军的主力,弗朗索瓦一世现在正积极筹划着这一切!他想将我们驱逐出去,我们何尝不想痛痛快快地消灭对方呢?只有一场不亚于尼德兰战役的辉煌胜利,才能彻底打消法兰西王室的侥幸心理,也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毕其功于一役,通过消灭法军有生力量,来取代我们占领巴黎的种种政治不利。消灭这些抵抗力量,再围住巴黎,一样能实现我们改朝换代的目标。陛下英明!”
“父王真是谋深似海,女儿弗如!”卡蜜拉低低呢喃道,她想通了这个要点,顿时豁然开朗,精神大振。她起身拍了拍手,随即舞台上的表演者们立刻恢复了动作,又开始按部就班地演出了起来……
“陛下,梅里卡伯爵来了。”
“哦,又来?让他到阿维农等我吧,我很快就过去跟他会合。”
塞拉弗刚刚说完这句无比敷衍的话,便见黑影一闪,一个狼狈的家伙连滚带爬地跌进来,噗地跪倒,膝行至前,两手不由分说地抱住了他的腿,哀嚎起来!
塞拉弗喝到嘴里的茶水禁不住尽数喷在对方的脸上!
还真是梅里卡伯爵奥利尔?德?阿尔萨斯先生,此时他犹自瞪着一双死鱼般的眼睛,抹了把脸,忽然叫道:“陛下,你可不能这样啊!”
塞拉弗讪讪的,憨憨一笑,“伯,伯爵先生,请起请起,我可当不起你这样的大礼啊!”
“陛下您不答应我的条件,我就长跪不起了!”奥利尔义正辞严地说道。
这些日子,梅里卡伯爵简直是愁白了头发,愁弯了腰,他没想到此次哈军的进攻如此犀利、凶狠,他们在开始吃了点小亏后迅速调整了用兵的方向,结果造成现在法兰西国境处处告急,尤其北方要塞鲁昂在百年战争以后再次失陷,大批贵族投降,巴黎北方的门户洞开,国家处在了极为危急的状态下。
对于弗朗索瓦一世有着深仇大恨、罄竹难书的查理?德?波旁公爵此时却在指挥兵马,猛攻普罗旺斯的港口城市马赛;有着无敌之名的哈国舰队的协助,失陷也只在旬日之间吧!梅里卡伯爵因此不能不急红眼睛了,而今天,当他的请求再次遭拒,而塞拉弗竟然说出要挥军前往阿维农的话,他哪还顾得上自己所代表国家的脸面呢?立马做出如此不堪的行为,以做最后的挣扎。
“要我答应你什么条件呢,我还什么都不知道啊!”
奥利尔紧紧抱住对方的腿,眼中含泪,“陛下,你可不能忘啊!贵我两国是有盟约的,是有协议的,是有金质玉册的婚书的!我们的亨利王子殿下可是要迎娶凯瑟琳?美第奇小姐的,您可不能悔约啊!”
这一阵的痛哭,就像婊子遇到拒付嫖资的客人般,哭声震天,宛如杜鹃啼血,真是闻者动容、见者落泪,惊天地、泣鬼神,直把塞拉弗的魂魄都震出半边了。
他连忙叫道:“梅里卡伯爵,梅里卡伯爵!风度,保持风度知道吗?”
奥利尔抬起头眼泪汪汪地看了他一眼,双手抱得更紧,又复嚎啕,“我宁愿不要风度,也要您践诺啊陛下!”
“好了好了,赶快起来,给别人看到像什么样子。”
“随便别人怎么想吧,我烦不了了!我现在就要您答复我,不准再敷衍我!”
塞拉弗浑身起满了鸡皮疙瘩,滴滴答答地往下掉:这副标准怨妇口吻,究竟是他从哪儿学来的?真不能再这么下去了,否则别人还不定怎么想呢,老子可跟他没有基情。
“好,好,你先起来,我答复你。”
“我不起来,我就不起来!”
塞拉弗还没见过如此粘乎的家伙,不禁怒从心头起,恨向胆边生,抬脚一踢,那奥利尔便如腾云驾雾一般,*一轻,飞了起来,随后准确地落到十几英尺外的沙发上!
那沙发是*“苏州恭和记”出品的,以柔软著称,倒是丝毫没伤到伯爵大人的尊臀。只是“砰”地一声,着实将这位梅里卡伯爵吓坏了,他双手保持着搂抱的姿势,一双眼睛惊恐地瞪得大大,仿佛遭到强暴的小处女般尖叫了起来!
塞拉弗很满意自己的控制力。他收了腿,一声不吭地转过身,在小茶几处搁下手里的杯子,随即转到屋角吧台,翻开了一只直筒杯,抽取酒架上一只粗矮的瓶子,熟练地启开塞,随后倒了杯高纯度的朗姆酒。
他探手下去,从吧台底部拿出一只沉甸甸的密封双层橡胶冰筒,再用一只细长的竹夹,在其中夹出几块碎破的冰晶那来自于不远处的阿尔卑斯山丢进杯子,摇晃了两下,一饮而尽。
“现在我们可以好好地说话了,梅里卡伯爵。我不知道贵国对于我方在尼德兰的作战如何评价,不过在盟友最需要的时候,不派兵帮助也就罢了,还在背后捅上一刀,这是不是一种极端卑鄙无耻兼下作的行为呢?”
奥利尔?德?阿尔萨斯忽然停住了尖叫,他再度跪倒,只不过这次他无论如何不敢再上前抱某人的腿了!“我尊贵的陛下”他大叫道,“这完完全全是一场误会,误会啊!”
他觍着脸,堆着花一般的笑容,“我们的王什么都不知道,他怎么可能去资敌呢?查理一世是他永远的对头,不让此人死掉我王都寝食难安了,无论如何,我们也不会在那种情况下,做出不利于盟友的事情……”
“加来是怎么回事?”
“那是吉斯公爵针对英格兰人的行动,加来是百年战争时期英军在大陆最后的堡垒,他们企图用海盗行为来限制鄙国发展海军的行动,这是强盗行径!我们对加来拥有无可非议的主权!”
“哦,是这样,那么旺多姆和吉斯两个家伙针对伦巴第的军事行动该怎么解释?”
“这毋须解释,陛下,众所周知,伦巴第和尼德兰没有丝毫关系,我军在伦巴第的任何行动,都不会有悖法哈两国的传统友谊。”
塞拉弗冷笑起来,“是吗?如果是这样,倒是解释得清为什么法军会和反哈联盟的头子,热那亚的罗纳?奇斯勾结在一起了。你倒是说说看,为什么那位伯爵会逃往贵国?难道弗朗索瓦一世的宫廷还是个藏污纳垢的所在?”
“这……”梅里卡伯爵一时哑口无言;塞拉弗作势要走,他急忙跃起,扑到陛下的面前,“陛下,陛下!听我一句,冤家宜解不宜结啊!法兰西王国一直以来都是哈布拉德王国的忠实盟友,两国间的友谊源远流长,我们在意大利共同作战,击垮了万恶的西班牙人,实现了那不勒斯的独立;我们还在帕维亚并肩作战,虽然最后仍然失利,但那种精神,那种牢不可破的同盟友情,我方始终牢牢地谨记。法兰西一向珍视……”
塞拉弗猛一挥手,“好了,不用再多说了!我给弗朗索瓦付了30万赎身钱,你们交还这笔钱,我们两清,此后概不相欠!如果不交钱,可以,但我们只好自己到巴黎去取了!”
“陛下,陛下,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
“我不想低估贵主上的智商,也请你不要随便侮辱我的智商,如果说开了,解决的办法多种多样,但是想文过饰非,矫词曲义,那就请恕我不能奉陪了!我现在才知道,贵主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履行盟友的义务,他也根本没想过要还钱!他当我是冤大头,这很好,我也觉得最近脑袋是有点大了,正好看看有没有可以缩小的余地……贵方过河拆桥,还企图在我们忙于于尼德兰战争之际攻打波旁公爵的领地,刻意挑起摩擦,这是玩火的行为!现在,不论你梅里卡伯爵如何粉饰,都改变不了法哈两国战争对立的局面,我们不如心平气和地坐下来谈谈,怎样在战后实现真正睦邻友好的双边关系吧。”
奥利尔心事重重地爬了起来,无意识地掸了掸裤子,“好吧,我承认我有所妄言,但从现实来讲,贵国插手意大利事务,不觉得已经违反《茹林西纳协定》和《康布雷条约》了吗?”
“哈国是独立而自由的国家,意大利同样如此,请记住,梅里卡伯爵,意大利不是贵国的领土,也不是贵国的附庸。说我方插手意大利事务,这种论调让我惊诧和愤怒!难道就只能允许贵国对意大利连续的侵略?”
“我要提出严正**,陛下!我军从不曾侵略意大利,我们是应意大利一些诸侯国的邀请,进入,对,进入伦巴第等地区的!”
塞拉弗摸了摸脸颊上被喷的口水,无悲无喜,“你可以尽管**,阿尔萨斯先生。据说您的领地正好处于吉斯家族的地盘内,是不是我可以这么说,您是代表克洛德?洛林来的,而不是代表弗朗索瓦一世?”
“您,您这是对我贵族荣誉的诬蔑!”奥利尔脸涨得通红,跳着脚叫道。
“我很讨厌洛林家族,或者吉斯家族,我的妻子曾经有过一位守护骑士,就是洛林家的小子。虽然没见过,但我早就闻到过他们身上特有的臭味,这是个除了想捞便宜从未干过好事的无耻家族,我甚至听说那个当父亲的,居然把遗产留给大儿子,同时还把二儿子送到法兰西宫廷里面,真是两方都不耽误!克洛德?洛林进攻加来,估计就是码准了我无法在当时就给予回击,而他一计不成、又生一计,竟然跟萨沃纳伯爵这等败类混在了一起。好吧,我不介意多一个仇家,真的!阿尔萨斯先生,我想您可以回去复命了,等我们在巴黎城下的时候再作深谈。”
片刻后,两名膀大腰圆的卫兵架着大喊大叫明显处于失控中的梅里卡伯爵离开了陛下的房间……
对于法兰西人来说,他们实在是太需要充裕的斡旋时间了,就眼下的情形看,无论其有怎样的反应都不为过,弗朗索瓦一世也绝不会再表现得跟一位彬彬有礼的绅士一样,相反,他随时都会化身为泼妇。
塞拉弗还是跟自己的卫队长抱怨了一番,以免他再度把那位不受欢迎、又同时克制不住情绪的家伙放进来虽然这次意外完全是陛下咎由自取的结果……
“陛下,莉拉司令官的使者到了。”
“让他进来。”
塞拉弗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以致于稍稍有些怠慢了前来报信的人,也许是刚刚瓦恩莫里卫队长暂时离开了一阵子,也许是侍卫换班,也许是内卫的新人眼生,总之那位大气不敢出的家伙讷讷了好一阵子,陛下才恍然惊觉,“哦”了一声。
“怎么是你?”
来人竟然是亚洲军外籍军团的首任军团长,江彬!
他在乌德勒支战役中顶在一线,硬抗包括佛兰德军团在内的德意志精锐部队,完全打出了自己的威名,有了个新绰号“狂狼”。由于他脸上的旧日刀伤,兼其顽强的战斗意志和亲自赤膊上阵的勇气,全部达到了人们心目中“勇将”的标准,使之毫无意外地登上欧洲名将榜的榜单中。
短短几个月,他的一身重伤便痊癒了,这简直令人不敢相信,当然对于他的到来,塞拉弗都颇感意外了,径自问了出来。
江彬完全没了在战场上凶悍狠厉的嚣张气焰,在陛下面前却是乖巧得像只小猫咪,他期期艾艾、结结巴巴地说了自己的事,居然还脸红了红,反观塞拉弗,倒是眉头挑得老高,嘴角抽搐,差点就大笑了起来。
原来江彬这小子升了军团长,赶上了一场硬仗,却意外总结出自身很多的不足,比起希达,他便差距甚远,更别说莉拉、俞大猷之流了。
总之,现在的他想趁着尼德兰战事消停的当儿,赶紧补补课,最好进入阿瓦哈军官学校好好回炉改造下,也免得今后带兵作战还要自己赤膊上阵。猛将,毕竟不如名将叫得响、听得满足啊!
他汇报上去后,莉拉也很是赞同。乌德勒支战役结束后,查理一世及其军队完全退出了勃艮第地区,甚至连布鲁塞尔、列日这等不可轻弃的城池都不管了,以致于哈军追击部队一直南下,攻入了卢森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