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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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不畏惧任何人,但眼下真不是打仗的时候,陆地上我们面临着两线作战的问题,海上恐怕也会如此。”塞拉弗叹息着道,“苏莱曼一世决心打造500艘战舰,将我们一举打垮,动员整个国家机器对他来说易如反掌,我们很快就会在海上相逢;而届时,那位红胡子也会从的黎波里出发,侧应苏丹的行动。我们必须找到其他的盟友,来共同对付土耳其人。光凭我一个不行,而且那样也太不实惠了。”

    “红胡子?那个海盗值得陛下您重视吗?”

    “当然,我见过他,他的危险程度远在苏莱曼之上,我是说海上作战方面。如果他有着我们一样的船舰,一样的大炮,我倒是要考虑用别的方法把他消灭掉或者收入帐下了。这是个熟悉大海、熟悉海军事务的将才,要比安德烈亚有价值得多。”

    查理?波旁默默地点着头。他不熟悉海军和舰队,同时他也不关心这方面的事情。在他看来,任何战争的目的都与土地有关,大海里却什么都没有。因此,不但海战是陆战的延续,而且海战或许还是赔钱赚吆喝的做法,如果不是卡塔尼亚大捷后波旁公爵稍稍改变了一点态度,他现在可能会更加不屑。

    他决定不再提这方面的事,以免徒令陛下烦恼,“我前天向瓦氏军团发去紧急情报,据我的密探收到的消息,安德烈亚?多利亚派遣奥欧列将军率领3支雇佣兵团离开热那亚,我想他们已经正式加入了反哈联盟。”

    “他们的舰队呢?”塞拉弗想了想道。

    “龟缩在港口里,很久没有看到了。”查理询问了一下自己的随侍,信口道,“具体的情况陛下您要问问霍亨索伦伯爵。”

    塞拉弗有些无奈地耸耸肩,查理虽然曾贵为王室大总管,但他对于海军舰队建设却没什么兴趣,英法两巨头金帐营会面时,弗朗索瓦一世也被亨利八世的舰队羞辱得无话可说。但不管怎样,瑕不掩瑜,这位将军仍是个出类拔萃的人物,他在大陆风云一时,足可占据一席之地。

    况且塞拉弗敏锐地发现,不知何时起这位公爵对自己的尊敬或者说崇拜,已经达到了渗入骨髓的地步。早请示晚报告犹嫌不足,他甚至每每与陛下见面,都会单膝跪倒,施以大礼……

    不管是如何造成的,如此忠勇之士不能大用,连陛下也会觉得不忍的!

    他大方地划拨给查理军团许多库存的武器、装备,并将几支陆战队指挥权一并移交,就是此种心态下的积极表现。

    这时,公爵卫队的指挥官瓦恩莫里男爵出现在塞拉弗的身后,他脸上不带表情地淡然向波旁公爵点点头,以示问好。

    近日他被统帅部正式晋升为**上将,级别终于与卡奥、路易?马勒等相同了。这是他自身价值的体现,也是塞拉弗一世青睐的结果。

    “陛下,特蕾西公主殿下洗梳已毕,她正等候您的召见。”

    “唔,让她到布莱尔将军的‘圣若望’号上吧。”

    “是,陛下!”

    布莱尔原本是哈军第一艘飞剪船“好望风”号船长,后来升任海军特别情报部队“飞鱼”的司令官。但是他本人志不在此,而一心想做战舰指挥官,由于他工作卓有成效,被感动的陛下最终答应了他的请求。

    “圣若望”号排水量超过2100吨,是条大型**舰,也是1530年特立尼达船厂新下水的主力舰之一。布莱尔少将经过4个月辛苦的磨合,终于升任舰长,此前他作为实习舰长在“国王舰队”中有一年的服役经历,考绩全优,这才有了今天的独领新式战舰的荣耀。

    他看起来也胖了不少,不再像个空荡荡的衣架子。也许是心情好,也许是伙食佳,总之不需要昼夜驾驶快速帆船横穿大洋了,轻省得多,才会心宽体胖。

    塞拉弗向停泊中的大战舰走去,这艘船长69.3米,宽18.7米,全舰设五根桅杆,其中一根是斜艏桅,另四根在甲板上做Z字形排列;有三层炮甲板,大小火炮77门。这里要说明一下,该舰的火炮数量大幅减少,并没有因此影响战斗力,现在特立尼达研究院新型火炮的面世,不但补益了陆军的**部队,同样也给海军带来了有力的革新。

    尤其值得一提的是身管长度超过3米的“吉丰炮”,这恐怕已是真正意义上的后膛定装火炮了!研究院的最初参照范本,是大明国安民厂督、大太监延吉丰在正德末年发明的“神威大将军”及“武威大将军”两种大炮,该炮都属佛郎机炮(葡萄牙火炮)的仿制品,使用提前准备好的药包及炮弹,前三炮速度约为20秒,乃是真正意义上的速射炮。

    吉丰炮的一个重大改进就是炮膛的气密性及身管长度。

    后膛炮的气闭性问题,哈国一直在不断研究、改进,随着车床精度的不断增加,加工技术的日趋完善,相当于原始炮弹雏形的“定装药子铳”与母体膛壁间的缝隙越来越小,气密性大增,但这样仍不足以支持远距离的射击。

    直到有人突发奇想,发明了炮栓,说白了就是像*一样的气密系统。子铳从膛后方推进发射位置,炮栓拉下,横置,一块加工紧致的气门便牢牢封住了后槽。外面再用橡胶封圈及闭合炮箍进行加固这里要用到锤子,敲紧随后就可以发**。在有气密装置和没有气密装置的火炮射击对比时,专家们惊讶地发现,后者无论在膛压、炮弹初速和有效距离上都大大超过前者,在增加了一定的身管长度后,这种炮优异程度甚至能超过前膛炮!

    延吉丰改进的佛郎机炮已经有很高的水准了,射速快、散热快、子炮容量确定,不易炸膛,同时子炮也有一定厚度的管壁,可以分担火炮身管的压力,也使炮腹寿命增长。子炮损坏,还不影响火炮本身的射击性能,总而言之,这已是一种极为优异的近程速射武器。

    但是新型“吉丰炮”则更胜一筹。它遗传了母体的优良基因,并在性能上又有了巨大提高。其身管较前膛铸铁炮薄,散热快;管径长,膛口薄而至炮尾渐厚,符合炮膛压力分配,气密性好,发射距离远,有效打击面大;射速快,在考虑必要的散热及延长寿命的情况下,一般每小时120发可以轻松达到。极端条件下,每分钟平均3-4发(持续装药影响射速最多),任何一种现存已知的战舰炮都不能达到这样的程度。

    并且,它的有效射距轻松超过了2000米!

    像“圣若望”号最下层的32磅主炮,一共14门,但其质量只相当于同类前膛炮的1/2,相当于36磅前膛炮的1/3!

    不用说,王**方不再将36磅、45磅及60磅等火炮纳入海军常规编制目录,也是有此种原因的。木结构战舰的寿命,一半是被大型火炮磨掉的,重量及后座力都是极为可怕的东西,那种齐射尤为如是。

    在塞拉弗远征东方时期,曾下达过命令,要求主力战舰后装子母炮(佛郎机炮)至少达到1/4的规模,有必要的可以达到1/2之多。而“圣若望”号,则整艘船只有区区几门前膛炮了,而且多数是16磅以下的中型火炮,用来在激烈战斗中瞄准重要目标进行定点清理。

    布莱尔在舷梯旁向陛下敬礼,塞拉弗淡淡点头,一边问道:“威尼斯那边有最新的消息了吗?”

    “还没有,陛下。”

    塞拉弗有点失望地颔首,随即登舰。他此次能够突然杀个回马枪,主要得益于第一情报处的信鸽,那种红血蓝眼鸽真是厉害,在大洋上穿梭来去犹有余力,塞拉弗还没到休达停船补给,海军信使便送来了不利于哈军的最新战报。

    在思考良久后,陛下下令其他随员部分回国,像王后及内务总督等人,她们将去参加彼得公子及狄安娜女儿的婚礼;另部分人继续前往尼德兰,支援前线;而他则带着一支快速舰队,凑齐几支海军陆战队的士兵,急赴意大利,他的眼光放在了反哈同盟的弱项那不勒斯上面。既然法军已经背弃了两国间的传统友谊,那么也别怪哈国无情了!

    并且,塞拉弗在回返之时,都已经想好了,那不勒斯这块地方,已经在阿拉贡王朝旗帜下臣服很久了,法军不得人心的统治只能一味激化起社会矛盾,毫无益处。因此,抬出一个让民众信服的上位者就非常必要了,塞拉弗想来想去,此时蜗居于西西里的“公主殿下”就是一个最好的选择!

    反正在尼德兰已经跟查理一世彻底翻脸,那么西西里也该“回到人民的怀抱”了……

    在尼德兰战争之前,塞拉弗与西班牙特使,拿骚-迪伦堡伯爵亨利克谈判期间,曾提到西西里归属问题,塞拉弗认为查理一世应该给予西西里相对独立的地位,并将特蕾西加冕为王,但对方拒绝了这一提议。

    即然如此,现在毋须帝国授权,一个新建的、摒绝哈布斯堡家族反动统治的那不勒斯及西西里王国,就可以骄傲地重登意大利政治舞台了!

    哈方且还毋须担负任何恶名,也不会被批评企图染指更多领土,就能大增国家信誉,让人刮目。另外,塞拉弗私人也可以收获到特蕾西公主的友谊,当然也可以是超友谊……同时,他还能对意大利南部施加影响,尤其是亚德里亚海的西岸要地,如在此建立起有效的堡垒及岸防要塞,建成防卫式深港,布上一支分舰队,就能有效地切断奥斯曼土耳其人的海上补给线,而且能与驻守克基拉岛的威尼斯人形成守望互助之势,好处不言而喻。

    而得到那不勒斯和西西里的帮助,哈军在意的无后勤军事行动完全可以升升级了。依靠如此广阔的大后方,加上土豆、玉米这些高产作物,一两年内,哈国在意的实力足可有一个质的飞跃。

    一手导演了威尼斯政变的塞拉弗,似乎尝到了甜头,又想在那不勒斯复制一场革命了。可问题是,那位已拟定好的国家元首特蕾西公主殿下本人又是怎么想的呢?

    “格拉蒂丝,你看看我这朵宝石头针,是不是往上插点会比较好?”

    “我的殿下,您已经换了好几回了,就这个吧,挺漂亮的!”

    “不行,我总觉得蓝宝石与我的发色不太合恰,而且我的发式也太老气了,不是吗?”

    “您让我无话可说了,我的殿下,我帮您再换一根钻石头针好吗?”

    “哦,那种看上去有点透明的东西,根本没法衬托出我古典的发式……”

    那位很受宠的女仆一脸撇嘴的样子,手上还拿着一件不合时宜的水貂毛小披巾,正用象牙梳子轻轻地打理着。

    特蕾西公主殿下已经在舱室里呆了整整一个中午了,她午饭兼早饭只喝了碗豌豆蔬菜汤,吃了半片面包。

    9月的地中海畔,正是美丽的时节,炎热干燥的夏季,在海边却是另一种味道,由于洋流温度较低,这里最热时月平均也不会超过摄氏22度,空气潮湿多雾,是真正的凉夏。

    呆在战舰的头等舱里,享受着窗外习习轻风,还带着淡雅迷人的花香和舒爽咸腥的海风,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一想到即将见到那位陛下,特蕾西便觉得心如鹿撞。

    13年前,仍是豆蔻年华的她相会了那位看上去有点土里土气的平民他甚至不留胡子,只有两只颜色不同的眼睛,一副很了不起的样子。

    当时的公主殿下恨不得让自己的骑士把他分成一小块一小块的,好让她解恨,但自那以后,她发觉自己已然无法实现当初的誓言:将受俘于他的耻辱加诸其身,并狠狠地回报他!

    而了解得他越多,她就越发相信,这个世界上是有天生王者存在的。

    当然,随着更深入的了解,尤其是在西班牙人向他提出联姻之后(虽然他没同意),特蕾西已经完全陷入了单相思之中。他的一举一动都比故作成熟的查理以及做作的弗朗索瓦更令人迷醉,他拥有这个世界上最磁性的声音,最体贴入微的关怀,最温柔的笑容以及最俊朗多情的面颊。他刮光胡子的行为,渐渐也变得是那么可爱!特蕾西相信只要他张开双臂,甚至只是一个暗示,自己就能毫不犹豫地投入他的怀抱!

    这么多年来公主殿下拒绝了一个又一个联姻的安排,无疑也有着此种因素的干扰。查理一世无法阻止她,因为她的手上有无比可怕的东西皇帝母亲胡安娜的诏书。与其说那是一份圣旨,不如说那是一封渴望自由的书信,或许这才是胡安娜的心声。

    特蕾西亲眼目睹了那场世纪婚礼,但她发现自己并不能从脑海里将那个无情的男人搬走。她今年28岁了,已经是老女人的年纪,再怎么装扮也回不到无忧无虑、天真烂漫的少女时代了。特蕾西现在已别无所求,她心里只想着和塞拉弗见面,然后,郑重地向他提出那个埋藏在心里多年的请求。

    终于打扮好的特蕾西出现在甲板上,随后便惊呆了一众骑士们。

    只见这位女神穿着素色的百褶纱裙,直落地面的长摆绣着红色花边,腰部是一块丝绸衬裙,飘飘欲起,红色腰带的侧方悬挂着一块玉佩,听说是多年前索尼娅王后赠送的;她盘着发,露出的小巧双耳戴着两只金叶珍珠耳环;精致迷人的粉颈,有一条漂亮的镂金镶钻项链,服帖地佩戴着,更突出她白皙鼓涨的*脯。明眸善睐,眼波流转,神采飞扬,楚楚动人,仿佛画中身姿绝妙的女人走出来了一般!

    杰瑞?布兰特不禁咽了咽唾沫。

    如今特蕾西公主的首席骑士已经不再是当年的“小侯爵”迦吉斯先生了,那位在被查理一世册封后,彻底脱离了殿下的视线。而特蕾西最近几年的军事行动不在少数,热那亚的黑骑士皮埃蒙特在某次战斗中不幸牺牲了,和他下场差不多的还有萨克森的道格拉斯男爵,提罗尔的施泰德骑士等等。

    故而,首席骑士的位置只能是这位跟随殿下最久,也最为忠诚不贰的杰瑞了。

    米兰人在欧洲小有名气,虽然不能跟查杰?马特鲁、费钦察?玛瑞、托雷塔等这些久负盛名的大骑士相比,但至少也是“卡斯提七杰”之类的人物。特蕾西在政治斗争中完败给查理一世,因此她的骑士也无法挑肥拣瘦,只能尽量使用那些口碑不错的了。

    “公主,塞拉弗一世陛下正在舰艏。”

    “知道了,我这就过去。”

    特蕾西踩着轻快的步伐,在女仆和骑士们的簇拥下,向船头方向行进,沿路公爵卫队的成员,都向她投以注目礼,并将火枪竖直,用力靠在肩头,以示敬意。

    当年,第一代公爵卫队长官希达等人,就曾与特蕾西卫队交过手,其后这位公主一段时间的监禁,也是由公爵卫队直接负责管理的,可谓老相识了。而不管是老兵,还是听过传闻的新兵,战士们对特蕾西的态度总有些亲切,毕竟没有她,就没有西班牙政府的赔款,就没有此后扩大化的军事行动,就没有哈布拉德王国的今天……

    第一代特蕾西卫队的长官罗梅洛骑士,已经在1529年与那不勒斯总督佩德罗?阿尔瓦雷斯?德?托莱多秘密组织的,旨在反对公主“亲政”的军队(打着匪帮旗号)战斗中牺牲了。当时卫队遭受重创,损失超过7成。

    现在,特蕾西卫队的规模大大减小了,数量在百人以下,顾不得排场和脸面的问题了,而真是实实在在缺少资金来源,哪怕再讲究的人也不能不考虑节俭一些。

    相反,便宜而实用的雇佣军团却是永远也不嫌少的。自从黑人兵团在蜜特拉首倡之后,特蕾西便作为首个用户抢先体验了一把。2000名纯粹黑人组成的军团,在战斗中发挥的力量竟然不比白人或阿拉伯人弱太多,他们的纪律是不太好,不过在勇敢程度和战斗技巧方面却无可挑剔。

    据说公爵卫队已经有专门的“黑色外勤军团”,其佼佼者可以参与王室成员的保卫工作,很受优待。而其普通战士都须经过长期的学习、训练,几乎是把一个目不识丁的文盲变成初通文字,并有理论军事基础的高等级战士,很不容易。

    但再难也得做,按照法律规定,黑人并不具有奴隶的身份,他们都是王国潜在的公民。既然身为奴隶的扶桑人、朝鲜人都能作为战士使用,黑人为什么不行呢?

    “圣若望”号舰艏,此时布置得非常宜人;一张不大不小的圆桌,几张靠椅,都漆成白色,旁边放着数支搁架,摆满了各式鲜花。

    已经有三个人坐在那里,还有一个背对着他们,正将一条腿搁在*的斜艏桅上,手端着酒杯,入神地远眺维苏威火山。

    这座火山远远看去,既安静又从容,有点阴沉的天,丝毫没有损害她的曲线。云朵遮住太阳,洒下的光线颇为黯淡,整座山就像笼罩在阴影中单膝跪地的模糊巨人。

    历史上,罗马的庞贝城曾被这座火山爆发的灰烬完全掩埋。那座仍然尘封的商业城市就在山的对面,而令人胆寒的是,两座城市到达火山的距离竟然差不了很多万一再爆发的话,天知道会刮起哪方的风!

    塞拉弗听到瓦恩莫里的报告,回过头来时,也不禁微微一怔。

    真是个不一样的特蕾西呢!她正处在女人最美丽的一段时间,宛如花朵绽放,色香沁人。尤其是一番盛装之后,更是容颜丽质,光彩夺目,就算塞拉弗这样屡见尤物的男人都不免暗暗夸奖,她真是个妙人儿!

    特蕾西脸一红,倒是因为还有旁人在,顾不得深深看塞拉弗一眼,便轻盈地提了提裙子,“向您致意,陛下!”

    塞拉弗赶紧放下脚,拍了拍衣服,抚*作礼,动作看起来那么不自然,显然是很少这么干的,“您太客气了,公主殿下,来,请请请……哦,我都忘了跟你介绍,这位是查理?德?波旁公爵阁下。”

    一位带着刚毅气息的铠甲男子站起身,轻轻一笑,“我们是老相识了,特蕾西公主您好!”

    “波旁公爵午安!”特蕾西笑吟吟地回礼,“上次在沃尔姆斯国会厅和阁下相谈,这一别都已经2年了吧?”

    “哈哈,殿下果然手腕了得,已经控制住了西西里的局势,这太了不起了!没有这颗地中海明珠,我想查理一世在意大利战场的形势就会更加恶化了!”

    特蕾西连忙谦词了一番。

    另外两个男人也站了起来,他们分别是清理战场回来的埃特弗里茨?冯?霍亨索伦老伯爵,以及“圣若望”号的船长布莱尔将军。塞拉弗为公主一一介绍了,她言谈得体、气质雍容,很快跟几人谈笑风生起来。

    “公主殿下,我们已经在城中抓到了昂?德?蒙莫朗西等人,还有一干帝国方面的将军、臣子们,在牢房里呆得够久了,但还没来得及放出来,因为我们还不知道他们究竟是不是敌人……”老将军呵呵笑着,意味深长地道。

    特蕾西向前来斟茶的女仆道了谢,熟稔地拈起杯子,轻轻抿了下,“这个问题您不该问我,将军,我想帝国皇帝会乐意向您解答的。”

    众人一阵大笑,埃特弗里茨是故意那么问的,仿佛要以此解开自己的疑惑:按理这位公主应当跟自己“最亲爱的”兄长呆在同一条战壕里并肩作战的,哪知道她跟他竟然是道不同不相为谋的两人呢!

    “霍亨索伦伯爵是开玩笑,他知道您与帝国皇帝关系恶劣。”塞拉弗在旁解释道。

    特蕾西微微点头,“陛下,我一直得赖您的支持,才艰难地走到了今天,还是要很谢谢您。”

    “不必,不必!这是哪里话?”

    “我在西西里一度陷入了绝望,尤其是罗梅洛队长的死,让我觉得自己的人生既血腥又灰暗,毫无前途。但那时哈国给予了我最大的帮助,您提供了武器,提供了粮食物资,甚至提供了军团战士!我在西西里坚持作战,一直到把帝国任命的总督赶走,如果没有那些帮助,我真的无法独自面对那些困难。”

    她有些黯然神伤的样子,“所以,我要先谢谢您,陛下。我还有许多话要对您说,只是不知道您愿不愿听。”

    布莱尔扭头、掩嘴,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查理?波旁则露出古怪的笑容,径自和埃特弗里茨交头接耳起来。如此大胆到近乎*的表白,聋子也能听出来其中所蕴藏着的不亚于维苏威火山能量的巨大情意了!塞拉弗怔忡莫名,手中杯子都微微一抖,茶水溅泼出来。

    “这……这个我们能不能改日再谈?”

    “不行,陛下,今天就谈,而且今天必须谈!”特蕾西仿佛被激怒了,她眼圈一红,嚅嗫了片刻,才勉强抑制住那种不该升腾的情绪,嘴唇都憋得发白了,连声音也又低又哑,“我知道您请我来的目的,现在那不勒斯被您征服了,是想叫我来当这个女王吧?这样名义上那不勒斯王国仍属于阿拉贡,一点都没有变化,唯一变化的就是所有者不再是查理一世,而是塞拉弗一世,我说的没错吧?”

    哈国国王几乎被打得溃不成军,连话都说不出来了,脸色忽而青、忽而紫,差点要将求援的目光投向波旁公爵等几人了。

    特蕾西的言辞犀利得像手术刀一般,精准地割在他的要害之处。

    连那种上不得台面的幕后理由都被搬出来,她还有什么不敢说的呢?塞拉弗觉得自己就像个傻瓜,还巴巴地将这位殿下请出来,结果自己受窘,几个属下还看猴子一样笑眯眯地瞧他!

    “公主殿下,我想这里面有些误会……”

    “什么误会,什么误会?”特蕾西发飙了,“我只是要和你单独谈谈,怎么,你不敢吗?你胆子怎么这么小?你算什么男人?!”

    ……

    几分钟后,在船长室小而昏暗的起居间里,一对男女顾不得身处在不宜大动干戈的地方,激烈地搂抱、拥吻着。

    女人用好容易顶上喉咙的变调声音呢喃地喘息道:“我就是,就是想要个孩子……啊!我们的孩子……”

    男人的动作微微一顿,随即变得更加粗暴起来……

    接下来足足一个月时间,塞拉弗一世都没有为他的军队布置过任务。无论是查理?波旁,还是埃特弗里茨等人,都以为他沈耽于美色之中,只是那不勒斯王国初定,还有大量扫尾工作,这些将军们也都自觉自愿地按部就班行事了,再也不来骚扰陛下。

    事实上,塞拉弗和特蕾西的关系突破那一步后,的确如胶似漆,但这位国王关注的重点仍在伦巴第和尼德兰上。他在搜集各种情报,等待漫长的后援,他已经决心要毕其功于一役,不想再拖下去了。

    他甚至无法脱身去参加彼得儿子的婚礼。现在的局面不是一个势力,而是多个势力联合向哈国发起了**,尼德兰方在支拙,法兰西王国却已悍然翻脸,进兵伦巴第了。最搞笑的是,他们居然还举起了恢复米兰斯福尔扎家族统治的旗号!也不想想当年是谁把他们搞下台的?还不是法军!

    斯福尔扎家族毕竟是出过神圣罗马帝国皇后的,也算是老牌大贵族势力,在意大利极有政治影响。老斯福尔扎公爵已经暮年了,也没个继承人,看起来即使能再统治米兰几年也会很快玩完,那时法军就相当于“自然接手”了,拾麦子、捡钱包,到哪找这等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