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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你之见,伯爵,我军进*列日领,最需要考虑的问题的是什么?”
“显然是哈国方面的反应,我的阁下。”克累弗伯爵也毫不犹豫地回答,“他们对尼德兰志在必得,否则也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弄出宗教改革的事情。哪怕教皇的威权旁落,也绝不是区区‘新教’能取而代之的。我想他们也应该注意到了这一点,同时在丹麦、苏格兰等地的发动,建立所谓的共治会,极力扩大影响,这就恰恰说明了问题,毕竟教会千年的积威不是那么容易消除的。但话说回来,宗教改革或者不改革,都与尼德兰的得失无关。他们想要立稳脚跟,维系其在尼的统治,则必须在战场上赢得胜利,否则,一切都是空谈,像水里的倒影,轻轻一碰,就没有了。”
阿尔伐公爵品咂着他的言辞,沉吟良久,“好吧,克累弗伯爵,我承认我跟您想的不谋而合,在您看来,哈国会为了列日主教而出兵吗?他们似乎并无直接的联系。”
“如果我是哈国的那位龙牙门伯爵,我敢肯定自己会出兵的,杰勒德是尼德兰国家中唯一支持哈国的,不帮助他又能帮助谁呢?再说,如果不能保护好这位主教,那么以后的战争只能靠自己了,谁都不会再跳出来声称支持他们的。”
“对,很正确。我就是心存侥幸,想着万一。”阿尔伐公爵跳了起来,激动地来回踱步,“如果列日领不保,哈国在北尼进行的所谓改革都是镜花水月。他们必定会来的,必定会来!”
阿尔伐公爵从来都不是个胆怯或保守的人,相反,无论是在帝国还是在西班牙王国,他都是以勇猛、果敢著称的军人。可是在尼德兰,他却显得束手束脚、顾虑重重,查理一世之所以必须亲自到达亚琛指挥,而且许以**厚禄的再三为他打气,恐怕就是对公爵这段时间的表现不甚满意的体现。
克累弗伯爵指挥帝国最著名的常规军佛兰德军团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他还在尼德兰战场上成功阻止了哈国大军南下,按理说不会被如此惩罚的。查理一世这样做,是否也在提醒阿尔伐公爵,谁才是帝国的主人?谁才有最终的裁判权?如果他再度延误战机、抗命不遵,奥利瓦雷斯恐怕就是他的前车之鉴!
阿尔伐没有查理一世那种视敌若无物的自大,他得到消息,奥斯曼土耳其的苏丹苏莱曼一世在比奥托尔巴吉战役中惨败,仅余身免,奥斯曼在匈牙利、斯洛文尼亚、克罗地亚、斯洛伐克等统治地区都相继发生重要的叛乱,哈里西、阿卜杜勒?费塔哈两位旧日勋贵分别自称匈牙利国王以及特兰西瓦尼兰总督。
可以想像,土耳其人如果想再度觊觎欧洲,他们必须经过很长时间的准备,同时他们还须积极地应对国内可能发生的政治变化,至少在两到三年内,他们甭想再饮马多瑙河了,而哈布斯堡家族等势力的使者们,则早已在出发的路上,面对战役后新出现的近邻,他们肯定是持相当欢迎的态度。
而在此战役中真正起到决定性、关键性作用的,却不是斐迪南一世公爵,也不是皇帝查理一世,而是哈布拉德王国国王塞拉弗一世陛下。
这位国王一到前线,便挫败了匈牙利霍尔蒂亲王叛变,欲夺烧联军粮草的企图;随后他更是展现出无以伦比的大局观和战略远见,硬是左右着联军高层的行动,将简单的坚守城池的防御战,变成一场经典的**,而且是有着重要战略意义的大会战!
他对炮兵部队创造性的理解和部署,为着战役胜利奠定了基础。他深谙人心、精通谋略,将骄傲的苏莱曼玩弄于股掌之上,苏丹几乎步步出错,到最后竟然丧失了所有信念,只顾逃命去了。
这位苏丹是什么样的人?他是个简单的人吗?他是不懂得打仗的人吗?
阿尔伐公爵对于苏莱曼一世,只有一个感觉,敬畏。
这位苏丹绝不是平凡守成之辈,他的父亲谢里姆一世在马上打天下,将帝国疆域扩大了将近一倍,而苏莱曼登基之后也毫不示弱,1521,他指挥10万大军攻下贝尔格莱德要塞,这里位于巴尔干半岛腹地,他成功地夺取了一座进入欧洲心脏地带的前哨站。
1522年,他发动罗德岛战役,欧洲十字军最后的遗族医院骑士团也被击败,不得不退守大陆,这令教会、民众都极为震恐,各国都发起了规模不等的募捐活动。
1526年,匈牙利莫哈奇战役中,苏莱曼一世更是完胜对手,匈牙利王拉约什二世战死……随后的几年便是两次围攻维也纳的战役,在机制严密、装备先进、补给充分、组织完善的奥斯曼土耳其军队面前,任何对手都必须给予高度重视,查理一世曾多次亲临前线,但他没能在苏丹面前讨得任何便宜,反而落得灰头土脸,这样看来,如果不是皇帝太过于差劲,那就是塞拉弗一世太过于强大的缘故。
阿尔伐公爵认为,没有比奥托尔巴吉战役的辉煌胜利,匈牙利整体附庸奥斯曼土耳其人是必然的,因为霍尔蒂亲王的叛变导致匈牙利事实上已内无战力、外无斗志了,光凭奥地利的努力,不可能扳回局面;同样,诸多帕夏、阿赖贝依、卡哈齐巴西的叛乱也不会那么肆无忌惮,至少他们绝不敢公然建国,那不啻于正面挑战苏丹的权威!
公爵因此而对向哈**队开战持有较犹疑的态度,奥利瓦雷斯的一番说辞,当然更令他焦灼不安了。正当他想要写信给皇帝,汇报一下最近思考所得的情况时,一封从亚琛发来的紧急公函到达营中。
阿尔伐公爵看完了那封信,心中顿时安定了许多,甚至他还对克累弗伯爵露齿一笑,为他讲解起信件的内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