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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明鉴!”辛西亚脸上堆满奉承的笑容说道。
“伊莎贝塔可能觉得很羞耻,皮埃罗并不是个完美的结婚对象。当然,在皮埃罗死后,她可能意识到自己已经有了两段婚姻,所以不想再婚,这才单身到现在。她对索尼娅讲的,可能很多都出于善意的编撰,毕竟王后的父亲是个公认的失败者、不幸者,甚至美第奇家族内也讨厌这个人。如果让索尼娅小小年轻知道真相,她会受不了的。伊莎贝塔真是个伟大的母亲!”
这个结论立刻引起了所有人赞同的掌声。
塞拉弗也觉得眼眶湿润,他想起这些年索尼娅的不容易,想起王后不折不挠地跟随自己,从无到有建设出一个崭新的家园,一个强大的国家,想起她日夜*劳政事,与自己长期两地分居……林林总总,许多愧疚、怜惜、心疼和爱意涌上心来,让他不断地叹息摇头,简直没办法停下来!
难怪她那些年如此执拗、任性,有时候像孩子一样。原来她比实际年龄要小得多。他们相见的那一年,索尼娅?德?美第奇才不过15岁!
塞拉弗不禁感慨伊莎贝塔的能耐。
连孩子的年龄都造假,又不是为了提前上学……再说,这种方面想要瞒住别人很容易,想瞒住索尼娅这样的精明女孩,是很难很难的。
看来不把伊莎贝塔?伊斯特弄进外交部发挥发挥余热都不行了!这样的天才不用在对付外国佬上面简直是浪费资源,有时候,一条毒舌可比一支军团更管用呢!
“陛下,神圣罗马帝国皇帝陛下的特使,拿骚-迪伦堡伯爵亨里克求见!”
“让客人在宫中暂留,等我这边忙完。”
“是,陛下!”
塞拉弗一边批阅着文件,一边就着玛丽的手,喝了口凉得正好的蔬菜汤。最近在意大利横行的约瑟终于开始了他的疯狂贸易之旅,带着夫人黎牙实比,似乎连他的运气也变好了起来,其实说白了还是因为哈军几次决定性的战役所导致的,各地贵族、商人们潮涌而来,那些仍停留在纸面上的货物,都卖掉了大半,更别说那些已经在坎普港卸货的东西了。现在那处港口已一片狼籍,稻草根根、纸屑片片,其他就全都不见了。
那些出口商品所赚取的金币足以应付哈军在意的一切战事。
塞拉弗心情大好,同时也因为觉得愧对索尼娅的缘故,决定给自己增加点压力,所以让各处凡有国务宫务及经济决策等,无论缓急,都先送到皮蒂宫来。这些天顿时累得连轴转,大呼吃不消。
玛丽的细心温柔,在这时候就起了大作用。埃莲娜也识趣地给他们留出许多私人空间,因为狄安娜的事,两女都有些悲观。
“陛下,山迪求见,说有急事禀报!”
玛丽刚准备趁势提起狄安娜,便被通报的声音打断,她怏怏不乐地起身,端着碗说道:“陛下,您那么忙,那我就先回去了,晚上在圣洛伦佐教堂有一个皮埃罗二世尸骨迁移安葬仪式,需要您到场。”
塞拉弗头也不抬,“知道了,我会到的,你们先去,给我留个位置。”
玛丽知道他没听进去,这个仪式就需要他来主持的,还能留个什么位置?总不能喧宾夺主,将皮埃罗的棺材让给他……玛丽哼了一声,轻盈地端着汤碗离开了。
塞拉弗搁下笔,望了望她的背影。
他知道这些天狄安娜一直在求见,不过他根本没有给她任何机会。这次的事情无论谁对谁错,他都不允许身边的人再犯!索尼娅是王后,按照*人的说法就是六宫之主,天子家事,皆由她管束。现在狄安娜恃宠而骄,何尝不是因为她还有最后一块遮羞布呢?贵族?哼哼,那又算得了什么?至少塞拉弗从不把那些艺术多于实际的头衔放在过眼里。
山迪进来后,左右看看,这才低低地禀报道:“7月31日,路易?德?布雷泽病逝,尸体已做防腐,放置在拉尔迪拉戈一所小教堂的地下室中。”
“是真的病死了,还是其他情况?”
“的确是老死的,最后几年都在病中,他已经68岁了,临死前还要求见狄安娜和自己的两个女儿一面……”
塞拉弗沉默了半晌,“还有谁知道这件事?”
“有十几个仆人,搬运工,车伕和20名守卫。”山迪说道,“我已经将他们都装上了船。他们会在拉普拉塔省过完余生。”
塞拉弗微微笑了笑,“你怕我下令处死这些人?”
山迪冷汗直冒,弯下了腰,“不敢,不敢……”
塞拉弗露出一丝讥笑,但却并不解释。
布雷泽早在1525年就政治死亡了,直到现在才最终**消亡,功过是非不必多谈,只说他的遗产折了现,外加“德?莫勒乌雷耶伯爵”的称号,一起让渡给了狄安娜。现在,死者已矣,恐怕早被法兰西宫廷所遗忘,而他的妻子,则总是被人津津乐道于美貌、身材、与法王的风流韵事上面。
塞拉弗盘算了一下,知道这位伯爵即使死亡了,也绝不能够暴露人前。否则,法兰西人便会穷根追底,清算这些年老路易的临阵脱逃,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的?他们更会无比怀疑塞拉弗?特立尼达在帕维亚战役中犯下了不可告人的罪行,残害一介名誉卓著的大贵族!这是何等罪名?
他不禁暗自头疼,心里责怪起那任性的卡蜜拉来。若不是这位天真的公主殿下,他也不致于如此被动,现在相当于为路易亲自养老送终了,还要考虑其后事,当起孝子贤孙了……
叹了口气,“就让这个人,彻底成为历史的疑团吧!”
山迪看到陛下目光炯炯地望着他,忽然一颤,跪倒在地,“陛下请放心,我会管好自己的嘴,做梦都不会说出来的!”
“你是有个女人叫做茱莉亚的吧?”
“是,是……”他颤抖愈甚。
“还有三个孩子,两个男孩,一个女孩。”
“陛下……”山迪声音几近呜咽。
塞拉弗顿了顿,很随意地说道:“我已经派人将一片原始林场和一片晒盐场赐给了茱莉亚,并提拔她在当地议会做了议员。相信再过几年,贵家族就能大展鸿图。我先提前恭喜你了,山迪爵士!”
几分钟后,新晋爵士先生满身湿漉漉的,浑浑噩噩地从屋内走出,他抬头看了看天,又使劲掐了掐自己的手掌,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这才脚步虚浮地离去了。
内务总督夫人埃莲娜再次出现在屋内,自蒙宠幸后,这位夫人日渐丰腴,其成熟风韵和雍容气质叠加,就形成了让男人无法抵挡的诱惑。她的身边又有许多想毛遂自荐的骑士,还有大堆艺术家排队等着为她画像、作诗。
埃莲娜的改变当然令塞拉弗欣喜莫名,他对埃莲娜的印象一直停留在从前那个干巴瘦弱、头发枯萎、脸上有皱纹雀斑、身材佝偻的女孩。这位夫人可真是丑小鸭变天鹅的典型案例了,况且这只天鹅还罕有人会妒嫉,因为她的人缘实在太好了。
“老爷,迪伦堡的亨里克伯爵已经等您的召唤有很长时间了,需要再晾晾他吗?”
“不,刚刚真的有事,埃莲娜。”塞拉弗在对方的**上轻轻抚摸,又凑过去想亲吻她的*,埃莲娜娇嗔地扭腰逃开。
“老爷,还有几天,就是狄安娜的生日了!”
塞拉弗的动作忽然僵硬起来,神色也冷淡许多,埃莲娜见状没有气馁,仍鼓起勇气劝道:“老爷,当时她也是无心之语,绝对没有含沙射影讽刺王后陛下的意思!她在外那么久,一直住在乡下,也蛮可怜的了。老爷,你就原谅她吧!”
狄安娜的生日是9月3日。不能不说,塞拉弗是个粗心大意的男人,他不但自己不过生日,也很少记得自己妻子、女友、孩子的生日。但是在另一个方面,他却能记清很多手下的生日,不但包括彼得?多巴哥、列奥纳多?达?芬奇这些重臣,甚至就连身边某些卫兵的生日都记得很清楚。希达男爵从公爵卫队退役多年,每次生日时仍能得到陛下的赏赐;“马路上校”巴尔波亚男爵也是同样,他工作得勤勤恳恳、任劳任怨,原因是因为他得到了尊重,塞拉弗每年在他的生日时,都会派遣枢密局的官员亲赴,致以问候和礼物,每当此时巴尔波亚都会感激涕临、不知所言,这份沉甸甸的关怀,是那些讥笑他的蠢货怎样努力也得不到的……
“这件事你不要*心了,埃莲娜,召雷内伯爵到凯旋厅。”
埃莲娜不情不愿地低声应了,屈身行礼,又幽怨地看了自己的男人一眼,这才下去通报。
塞拉弗走出房门时,手上已经多了一张纸条,上面以漂亮的拉丁文写着关于这位来使的身份背景和政治情况,尤其是来此的目的推测,让陛下大致有数。
这位伯爵来自于大名鼎鼎的拿骚家族,初起于德意志中部的拿骚伯国,由瓦尔拉姆一世于1151年创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