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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在索尼娅正接见两位公主的时候,在多巴哥岛的另一端,公爵阁下却正在忙碌着。
他身穿粗麻水手服,脚踩着一个工作椅,使劲锯着一段木头,他的身边已经堆满各式各样的木构件,而他也是满身满头的木屑。
“公爵阁下,列奥纳多伯爵到!”
“让他上来。”
老伯爵一来就哈哈大笑起来,“究竟是什么力量,促使您,我尊敬的塞拉弗大人亲自来刨这些木头呢?”
“整个国家没有一个木匠能达到我的要求!”塞拉弗没好气地回了一句,他摔下锯子,拍了拍手,随后使劲地抓揉了一阵头发,灰屑乱飞,“有什么事以后再说,我没有时间,明天就要正式演出了,知道吗列奥?”
“我当然非常明白。不过您的构思我也看过了,我向那些愚蠢的木匠们传授了一点点技巧,相信他们能够勉强达到您想要的效果!”
“好吧,那你需要我做什么?”塞拉弗将工作衣脱掉,便有侍从接过,女仆忙着为他擦净*,穿上轻便宽松的衣服。
“几位来宾都为您送上了精美且价值不蜚的东西,我来请您过去看一看。”
“在哪里?”
“多巴哥堡。”
“哦,彼得回来了吗?”
“是的,他的船刚刚到达新墨西哥,他在视察完首都之后会立刻返回来。误不了明天的婚礼仪式。”
“那就好,其他人呢?都安排好了吗?”
“是的,公爵港的使馆区已经正式开放了,各国使节、观礼的宾客都可以居住在那里。我安排了卢瑟尔的警备师负责防卫工作。”
“这是不是越权呢?”塞拉弗开起了玩笑,有时候列奥纳多会向不同的部门发布不同的命令,令人奇怪的是,他的命令往往都还很有效。这也造成了一个奇怪的事实,就是列奥纳多伯爵可能属于公爵府枢秘处的编外人员。
“哪能呢,我只是狐假虎威罢了。”列奥纳多在*也学到了不少成语,他笑声爽朗,“我向安蒂冈妮发号施令,然后由她下达命令,通常都是很管用的!”
塞拉弗有些哭笑不得,看着他,两个人同时大笑起来。
在侯爵的城堡中央,是一座非常低矮而坚固的城楼。它通体漆黑,是用一块块巨大的黑曜石堆砌加固而成,整体看上去就像一座上窄下宽的梯形盒子。特立尼达公爵的旗帜飘扬在上方,非常威风。
司令部警备师的一个连驻守在四面,他们还带来了16磅**炮和礈发式火枪,设置了铁丝网和沙袋工事,如临大敌。
“各种礼物非常多,也非常惹眼。除此以外,各个地区的行政和军事首长都会来观礼,安全防卫工作必须要抓紧一些。”
“我已经让几支舰队进入了一级戒备状态。”塞拉弗说道,“雅克已经申明不会来参加我的婚礼,因此我命令他来负责北方海域的防务。陆军方面已经做好了十足的准备,几支功威赫赫的陆军师包括**军团,都将行动起来,以迎接可能出现的威胁。当然,情报部门也都不是吃素的。”
“安蒂冈妮小姐就非常忙碌。”列奥纳多说道。
塞拉弗沉默了半晌,“别说她了,我们赶紧去看看那些你关注的东西吧。”
在黑色小楼里,塞拉弗首先看到的是以拉斐尔为首的国家艺术团的成员。他们在此观看并筛选出他们认为最有价值的一些艺术品。少数人在激烈地争论着仿罗马式艺术和文艺复兴时代艺术的优劣。
拉斐尔已经是国家艺术团的团长,这一职务不但能领取200尼尔的月薪,享受部长级待遇,而且在国家的文化规划和发展领域,都有着不容忽视的影响力。他正在静静地看着一幅油画,那正是由法兰西宫廷收藏的,列奥纳多·达·芬奇伯爵的《蒙娜丽莎》。
塞拉弗一眼就认出了那幅画。虽然号称“艺盲”,但对于这样一件在后世几乎被神话了的作品,塞拉弗还是感觉非常熟悉的。
他拉长了音调“哦”了一声,随即冲上去,和拉斐尔并足观看。拉斐尔并不知道身边站着的是谁,只管自己喋喋不休地说着。而老伯爵则在后面远处笑吟吟地看着。
“隐蔽而大气的三角形构图,人物端坐的身姿与交搭的双臂,形成一个三角形,稳重、大方。深色的服饰,白皙的肌肤,形成富有对比的光感节奏。面部、*、手部自然而富有变化的明暗转折,真是精致、微妙!人体肌肤的弹性与质感也很好地表现出来了,简直是太赞了!瞧瞧这流畅的衣纹,不经意间便点缀出服饰的华丽。背景神秘空阔,充满幻觉,桥、河流、森林、小路在朦胧中隐去……这简直是我见过了最漂亮的一副油画!伯爵的艺术品味的确超乎我们太多了!”
拉斐尔的啧啧称赞,使得塞拉弗也不由自主地细细观赏起来。
和印象中不同的是,他震惊地发现,这副油画色彩艳丽,节奏明快,人物富态而含蓄,有点点骄傲,也有点点矜持,和自己脑海中那一幅光线暗淡,以人物神秘微笑而著称的画作截然不同!
“哦列奥,这是你的原作吗?”
拉斐尔这才注意到站在自己身边的,居然是国家的最高领袖。他连忙充满敬意地行了礼,其后他又看见了列奥纳多伯爵,不禁哑然失笑,自己真是太专注了!
列奥纳多上前来,和拉斐尔拥抱了一下,随后他有些不解地说道:“当然,这就是我赠送给弗朗索瓦一世的那副《蒙娜丽莎》。”
“有过其他版本的吗,我是说,你还画过诸如此类的画吗?”
“哦是的,您真是慧眼如炬。我还画过另外几幅,她的表情和神态都不一样。”
“和我想像的有点不一样,列奥。”塞拉弗开始叙述他心目中的这件作品,尤其是暗淡的颜色和那个女人吸引了无数目光的神秘笑容。
列奥纳多哈哈大笑起来,“我亲爱的塞拉弗大人,您真是太不了解艺术品了!您说的那种情况,估计把这幅画放个几百年就会如此了!瞧瞧,弗朗索瓦一世真是个笨蛋,他在这幅画上涂了太多的油,虽然可以起到保护油画的效果,但也会导致其他麻烦,例如颜色逐渐失真,铜绿会渐渐发暗发红;油彩甚至会溢开,将原先的笔触溶解。哼哼,油画的保护只有经过定期的处理加工,才能达到效果。法兰西人只知道拼命收藏这些东西,而不知道保护它!”
拉斐尔笑着接口,“油画的皲裂也是时间造成的,颜料在画布上愈来愈干结,就会造成这样的情况。虽然很多颜料能保存很长时间,但几百年甚至上千年可不是一个短短的时期!”
塞拉弗有些脸红,他挥了挥手,“算了,能够看到伯爵的精彩作品,也算是不枉此行了。列奥,这个画里的女人是真有其人呢,还是虚构的?”
列奥纳多皱眉想了想,“她叫丽莎·盖拉尔迪尼,是弗朗西斯科·德焦孔多的妻子,德焦孔多是佛罗伦萨有名的布商,他与美第奇的长老会很有联系。”
“哦,真是个漂亮的女人!”塞拉弗赞赏地说道,“没有发生超出友谊的关系吗?”
列奥纳多有点恼怒了,他哼了一声。塞拉弗和拉斐尔都笑起来,“算了,不开你的玩笑了。菲洛米娜夫人可是一个非常不错的女人,至少人人都羡慕你!”
“我老了。”列奥纳多无可奈何地表示道,此公原先与同时代许多著名的艺术家一样,都有着同性恋的倾向。不过,在他被重病缠身的时候,他才明白自己并非那种偏执而顽固的家伙,他没有什么东西是需要被坚持的,哪怕是他的人生观。
几个人各自发出会心的笑声,他们继续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