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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得将军宅邸事件刚过,就到了圣子诞生的纪念日。
维多利亚山靠近海港的一侧的达尔曼圣堂当天显得十分肃穆,在几名地区主教的率领下,无数信徒往这里簇拥排队着,朝拜圣子耶稣,还有那些被选出来的代表们,则异常兴奋地窃窃私语着,准备受领圣餐和圣油。
不过,即使是圣诞日,公爵府还是没有理会任何陈规旧俗,仍旧在绝对休息日发布了一系列的诏令和通告,并且,圣诞日的假期也由原先默认的12月25日至新年后的1月6日,缩短为12月25和26日两天。
在这些最高权力机关的诏令中,关于对公爵府原总管凯瑟琳小姐等人的处理通告是尤为值得人们关注的。
和原先预想的不同,这位在公爵震怒之后被严刑责问的倒霉女人,并没有像街读巷议中讨论的那样来自于国外的间谍系统,她也没有担负窃取****和叛国的罪名;此外,应埃莲娜小姐的再三求情,凯瑟琳最终没有被判处斩首或绞刑,而是被体面地遣送出公国国境。据说索尼娅小姐将把她引渡到自己在佛罗伦萨附近的一处庄园中去,在那里,这位原总管将告别自由,在此后漫长而无奈的人生中慢慢煎熬。
至于那些跟随凯瑟琳的女仆们,情况则不比她们的主子更好,这些不长眼珠的家伙要为她们的错误选择而懊悔不已了,现在,这些人丢失了工作,并且被赶出公爵府,由内务总督签发手令且不允许她们在任何公国的官员府邸中工作。可以说,这些人无不身败名裂,也许只有流落街头乞讨要饭的份儿了。
根据公主殿下的建议,公爵府采取了更为严谨的管理制度。公爵府设内务总督壹名,下辖公爵府私邸、公主府、艾美拉宫官邸、常务行政官邸、巴达达里基地官邸和各处行宫行殿,以上每处设管家或总管壹名。内务系统与其他系统完全脱离,管家和总管互不统属,下辖男、女仆总监各壹名,总监下是编制大小不同的男女仆人,这些男女仆人也分成若干群体,由主管负责直接分配任务和考核。
内务机构在此次事件后悄悄地换了血,凡所有身份嫌疑与工作不力者都被辞退或者派驻到其他机构中相同岗位,引进的新人多为印第安人,其他则都是从*的皇宫中带来的宫女、太监,罕有欧洲人种,这些人更是无不经过了极其严格的身份审查。
内务总督的人选自然是埃莲娜小姐,虽然她多次推辞,但公爵的命令却毋庸置疑,索尼娅也表态说该职务非她莫属于是,在圣诞节的前一天,埃莲娜小姐宣誓就任第一届公爵府内务总督,根据职司,她有权召集讨论所有总管和管家的人选。
但这些都不是塞拉弗会去关心的。
他在12月27日会见了陆军司令部的主要成员,以及几位在职时间最长的主力师师长们。
“埃德瓦中校的使命还未结束,他将在墨西哥继续驻扎一段时间。此次他的主要任务是为陆军再增建2个高素质的山地师。”陆军代司令官波伊科托尔面带笑容地跟随在塞拉弗身边,指着他们面前站得笔挺笔挺的一位印第安军官说道。
“平定墨西哥的时候,您立了不少功劳。”塞拉弗与埃德瓦握手,后者一脸的激动,“记得当时您才是位少校。”
“是的,公爵阁下!”
“第3师扩建工作进行得怎么样了?”塞拉弗很关心当初陆军中最有战斗力的那支部队,调派到墨西哥之后,就驻扎当地,还帮助玛丽娜女王平叛多次,战功赫赫,被阿兹特克人称为“美洲虎军团”。
埃德瓦在任期间有半年都呆在阿瓦哈学习,他如今的为人更加老练,已经不下有狡猾之称的图克里莫克伯爵。
“非常顺利。”他说,“由于梅加尔魁克陛下的大力支持,步兵第3师已经扩建成为将近3万5千人的规模,已经具备一个军的实力。我们准备在原有的基础上,逐渐更换装备,用先进的火枪战术整训全师,并且我们还准备在墨西哥也组建正规化的教导团,把这种先进战术推广到阿兹特克人的领地上去。”
“你做得很好!”塞拉弗满意地点了点头,“新建另两支山地师的事情,你还要多费心。”
“这是我的职责所在,公爵阁下!”埃德瓦一个立正敬礼,“请放心,阿兹特克部落的战士们都有着极高的素质,他们在山地间的作战非常漂亮,我有信心在半年的时间内完成全面的整编!”
“很好,很好!”塞拉弗拍了拍他的肩头,“坐吧。”
另一位同样是师长的中校站了起来,他的声音非常高亢,“第4师师长图尔乍特中校,向公爵阁下敬礼!”
塞拉弗还了一礼,面带微笑,“很久未见了,最近没有回阿瓦哈吗?”
“是的,阁下,我闲暇的时间不多。”图尔乍特很不好意思地抓抓头,这位同样是大草甸湖部落联盟的勇士,他的妻子数量比他的主人蒙彼斯的还多。
“您干得同样不错。”塞拉弗夸奖起来,“沿巴拿马省到北安第斯省,您保障了公国至少13个口岸城镇的建设任务,您还多次往南用兵,把疆域扩张到安第斯山脉,人人都对您交口称赞,这很不简单。”
图尔乍特听到这番话,只顾得上嘿嘿傻笑,并不断地抓着头发了。
看到他的这副模样,真是很难相信他在军事方面有着突出的表现,这是个很善于抓住机会的人,北安第斯省的主要城市基本上是在他的第4师保护下建立起来的。而且,他在扎索科瓦省长的眼里,已经不单单是同僚的关系,更是朋友加兄弟的关系当然,扎索科瓦是图克里莫克伯爵的大儿子,曾几何时,图尔乍特不过是部落中不太受到注意的那一群人,而现在,一切都变了。
“中校,如果让你到巴西去打仗,你愿意去吗?”
“为公爵阁下分忧,是每位军人的职责!”这个大嗓门面色一凛,威风十足地嚷道。
塞拉弗哑然失笑,“原来你并不憨啊,好了,别傻笑了,第4师扩建工作完成之后,你立刻着手准备新建3个以上的整编师,要求擅长丛林作战,明白吗。我准备好好地打击一下巴西总督领中的不法之徒,让那些食人的蛮子知道,我们已经有了对付他们的办法!”
“遵命!”图尔乍特一个敬礼,声音震得大厅里嗡嗡直响。
“坐吧。”塞拉弗微微笑了笑,“波伊科托尔,陆军部将要面临一次大的考验,我们将要出国跨海作战,任务非常艰巨,因此,我只会率领你们中最精锐最有经验的部队出发,您需要做好准备,包括针对性的训练我想大纲已经发到您手上了吧?”
“是的,公爵阁下,我最近正在研读这份报告,我们已经在彼得侯爵的协助之下,在中央省的几个无人小岛上进行相关的训练,海军陆战队的比埃尔司令对此也很感兴趣。不过他们的任务恐怕比我们更加艰巨吧?”
“是的,在海上攻坚,陆军的作用变得很微小,你们的功课,就必须下在如何对付陆地的敌人上面!”塞拉弗说道,“尤其休达城是葡萄牙人几十年来精心维护和增修的堡垒,还在迎海的一面兴建了大规模的棱堡,易守难攻,我们的突击计划只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否则一旦葡萄牙人反应过来,大军压境,就很可能会动摇我们的战略初衷。”
波伊科托尔沉吟了片刻,“只要有足够的船,足够的突然性以及足够的火炮,我想攻克休达并不困难。”
“说说看你的想法。”塞拉弗坐了下来,伸手示意自己的随行顾问团成员以及陆军司令部的高级成员们都坐下。
“葡萄牙人在100多年前的突袭就很有突然性,这也为我们的行动提供了借鉴。”波伊科托尔和所有印第安文职官员或军官一样,经过先进文化的长期熏陶之后,说话的方式已经变得与从前稍显不同了,“我们的海军是当今世界上最强大的海上武装,我们能做到的,恐怕比葡萄牙人能想到的还要好得多!另一方面,我们也并非孤军作战,至少北非的摩尔人势力,就能为我们提供最好的帮助。公国对穆斯林并不歧视,也不禁绝伊斯兰教,仅凭这一点,我们在战术运用上面就会多出更多的选择。”
果然军校没白上,代司令也没白当。塞拉弗暗暗想道。他原来对于任命一个印第安人为陆军总司令有些顾虑,毕竟他们的经验和能力与欧洲人相比起来还是要弱一些,更别说那些既没经过军校培训,更没有受过教育,甚至还有泛神崇拜以及愚昧落后观念的原始人。
可图克里莫克伯爵的大草甸湖部落联盟,的确给予了塞拉弗公爵阁下不少惊讶以及深刻的思考。图克里莫克的智商出乎意料的高,他接受新事物的能力也超乎想像甚至比阿兹特克人都要强,玛丽娜就经常向塞拉弗抱怨说那些没脑袋的手下只会信神不但如此,如今公国上层身份显赫的军官及高层人仕几乎都出自该联盟,蒙彼斯不用说了,他好歹受到了公爵阁下亲自教育,他的弟弟波伊科托尔简直是个天才,很短的时间内就学会如何统帅一支大规模的军队了;他的儿子中也不乏干材,北安第斯省的省长扎索科瓦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此外像埃德瓦、图尔乍特、达蒂穆克、比卢察坦等人,都是联盟中推荐上来的,海军著名船长亚吉尔拉、阿卡辛提,也出自该加勒比族联盟;甚至公爵卫队的大部分印第安人,都是如此。
也真不能不说塞拉弗会为大草甸湖部落联盟而感到啧啧称奇,在这么一个普遍认为印第安族人是野蛮人和原始人的年代,他率领着这样一支堪称世界一流的印第安族军队征战天下。这种好运气当真是别人无法获得的。
至于北非摩尔人,早在当初与莉拉相识以后,塞拉弗就命令情报部门进行相关的接触,毕竟西、葡两国是当前公国的最大敌人,而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句话,公爵向来是深以为然的。
摩尔人实际上是柏柏尔人、阿拉伯人和黑人混合的后裔。他们保留着部落组织,由家族、氏族、部落、小部落群、大部落群和部落联盟组成多层次社会结构。实际上是个歧视性的称呼,连带着葡萄牙人对香料群岛、东南亚尤其是马来一带的土著人种也统统称为“摩尔人”。
在北非摩尔人中,有着许许多多明里暗里对抗葡萄牙人和西班牙人的集团组织,这就为公国在当地的活动创造了必要的条件。随着公国国力的逐步变强,公国的那些别有居心的“居民”很容易地获得了当地的认可,他们以欧洲人的名义广置产业、豢养骑士、增办工厂作坊、招募大量当地劳动力,逐步控制了当地的经济,成为西、葡等国重要纳税大户。
塞拉弗的先见之明,连文艺复兴三杰中最聪明的列奥纳多·达·芬奇先生都钦佩不已,更别说视之为神明的波伊科托尔等印第安人了。
“很好。”塞拉弗今天对于几位表现不俗的陆军部长官和主力师师长们都非常满意,已经夸奖了多次,“学会用脑袋来打仗,可比用*来蛮干好得多,波伊科托尔上校,您已经差不多成为一个合格的军人了,如果还在大草甸湖部落联盟,恐怕您会一如既往地凭借着强壮的*与锋利的武器与敌人搏斗吧?这在今后的热兵器战争中,会显得越来越愚蠢。并且,您现在已经不是原先那个需要冲在队伍最前面的勇士了,您应该是个思考者,是个操纵者,您要把军队当做自己的四肢以及手上的武器来使用,如果仅仅只是指挥您一个人的话,那么根本没必要设置总司令这个职位的。”
波伊科托尔有些疑惑地点了点头,说实话,他根本没有听出来对方是在夸奖自己,还是在责备自己。
好在塞拉弗的话锋一转,他非常高兴地拍了拍他,“过段时间,休养好*的梅诺卡参谋长就能回来协助你的工作了,相信我们的陆军会变得更加强大!”
“我同样这么认为,他是一个优秀的军事指挥官。”波伊科托尔不失矜持地说道。
随后,在陆军代司令的陪同之下,塞拉弗视察了新墨西哥的玻尔黎军营,并检阅了公国陆军第1军团(**军团)新成立的第9和第10师。
**军火枪部队40列纵队连续射击的场面让人精神一振,在完善而严格的训练之下,火枪的发射间隔缩短到1-2秒之间,连续不断的火力足以摧毁一支人数不少的重骑兵部队。
此外,**炮的牵引及简便卸装、快速发射也是步兵攻击训练课目中的要点。随着研究院关于12-16磅**炮车的发明,大炮紧随步兵已经不是那么困难了,各种带有大型避震器的马车甚至配有宽型车胎和藤制扇型马掌,可以有效地使用在沙漠和沼泽等特殊地形上,可以说,炮车的出现,给予了步兵更为强力与有效的火力支援,也使得了陆军兵种战术安排上更加灵活主动。
再度视察了多重火力覆盖射击的演练之后,公爵阁下带着满意的微笑登上马车,他嘱咐波伊科托尔,在当前国家政策一定程度向海军倾斜的情况下,陆军不能妄自菲薄,要做好基础训练,要让所有国民都逐渐发现一个完全不同的陆军。更何况在本土上,绝大部分的领土仍是陆地,正需要陆军的发挥。
随后,在马车上吃了些简单的食物之后,塞拉弗前往港口,乘坐“好望风”号前往伊斯帕尼奥拉岛;海军陆战队的大本营,已经在比埃尔的建议下,迁往了该岛的圣多明各城附近。
自从西班牙总督特利阿纳投降之后,陆军迅速成立了编制了19、20、21三个师团。其中第19师驻地伊斯帕尼奥拉岛拉罗马纳,第20师驻圣胡安包蒂斯塔岛的圣胡安城,第21师暂驻佛罗里达半岛蜜特拉城,用以防卫其东面的巴哈马群岛领土的安全。
在“好望风”号上,还跟随有不少海军的将领,这些人大部分是在首都办事的,而全球独一份的“好望风”以及她骄傲的船长布莱尔先生,是轻易不会接待任何没有公爵府手令的客人的。
因此,只有主力舰的船长以及那些身份显赫的舰队指挥官们,才会厚着脸皮去求公爵阁下的情。
“哦,伟大的公爵阁下,我根本不觉得这场战役需要动用比埃尔他们的部队,这些所谓的海军陆战队根本不是正规陆军的对手,况且他们耗费实在是太大了,我的舰队还没有完成编组,但他们却能优先从贝克准爵的厂子里得到新船,这太不公平了!”
一边抽着新近公国研究院“发明”的雪茄,一边不停地在塞拉弗耳边发泄不满的家伙,除了独眼龙卡奥船长以外,恐怕没有别人了。
虽然公爵阁下比起他的个子还要差了一截,但“总是很有震慑力的”卡奥先生,一旦站在塞拉弗身旁,却马上变得像个跟班一样,这也是令无数人心悦诚服的地方,公爵阁下总是他们心中最重量级的人物。
“不公平?那么让他们把新船和你得到的新船交换一下可能就会公平了吧?”塞拉弗眼神中带着笑意地瞥了他一下。
卡奥立刻猛烈地摇起头来,“不不不,我尊敬的公爵阁下,我刚刚只是口误,我们的海军总是非常谦虚的,我们一向视*人的此种美德为高尚之修养,因此我个人对于贝克准爵照顾比埃尔司令毫无异议……”
他新编组的第10舰队,已经拿到了一条刚出厂的**舰以及两艘克拉克型主力舰,此外他还通过彼得与塞索斯两们将军的关系,从海军部软磨硬泡到另外一艘**舰的配置,一年半之后那条船下水将补充到他的舰队里。基于这种情况,让他和比埃尔的那些“破船”交换,他才不肯干呢!
旁边的众人哈哈大笑,其中也包括卡奥的老部下,现在枢机秘书处随行顾问团的副团长瓦尔塞玛中校。
“海军陆战队并不是居于两个主要军种之下的附属部队。”莉拉上校说道,“等到了圣多明各,您可以看看他们的训练,卡奥将军。”
“我会的。”独眼龙喷出一口浓烟,惬意地点着头,“伟大的公爵阁下,烟草这种东西一定会让欧洲发疯的。”
“是,但这也是我筹谋了很久都不愿去做的事情。”塞拉弗却皱了皱眉,没有半分喜悦的模样,“算了,不说这个。卡奥,这次2个舰队的联合行动,你有没有信心指挥好?”
“放心吧,长官!”卡奥丢掉手上的小半截烟头,举手敬了个礼,“我会给科尔特斯总督一个意外的惊喜。”
此时洋面上云层已经压低,阳光从云层射出,就宛如圣堂中从教堂顶部投下的圣光一样如道道利剑。远处的乌云还带有隐约的滚滚雷声,湛蓝的加勒比海上,出现着一幅绝美的画卷,而构图者是伟大的自然界。
“真漂亮,阳光、云朵、大海、蓝色的世界,这一切构筑成最奇妙的画面。”说话者是舰尾甲板上坐在一张躺椅上的列奥纳多伯爵,他正在向自己的弟子弗朗西斯科·梅勒兹先生慢悠悠地说着话,后者与瘸了腿的安东尼奥·萨拉伊大师的助手站在一起,他们同样感慨着海面上这精彩绝伦的镜头。
“知道吗,现实和虚幻有时候并不矛盾,就像这样,你和我,以及船上的每个人,都会以为自己进入了上帝创造的幻境之中。另外,就像执著的信仰一样,那种精神上的东西同样会使人在现实中得到安慰,这就是我们为什么要画圣母、圣子以及天使的缘故。”
“那会使人们的心灵得到洗涤。”梅勒兹先生低了低头。
老大师微微一笑,“上帝并不忌讳战争和杀戮,而心灵上的涤荡只适用于少部分人。对于塞拉弗大人,那不管用。”
梅勒兹先生经常会把自己创作的圣母、感恩、仁慈之类题材的画作拿去给公爵阁下欣赏,当然伯爵已经给他点出过,这是件对牛弹琴的工作。
“公爵阁下来到新大陆之后5年之中有4年半的时间都在打仗,公国的疆域已经够大的了。”意大利人直言不讳地说道。
“这是维持一个国家所必须要做出的牺牲。”老大师感慨地说,“你还并没有宏观的眼光啊,我的弟子,治国是不允许心存妇人之仁的。”
“是,老师。”
列奥纳多看了看他,一阵苦笑,“你究竟能明白多少呢,我的弟子?知道吗,我为什么要选择你作为我的弟子,而不是那些比你更聪明、更有灵气的人,因为我不想再因为智力方面的原因而被公众误解,或者被教廷宣布你的作品为异端邪说。你能平静地过完一生,就是对我这个老师最好的报答,因此,答应我,弗朗西斯科,无论如何,不要把你的喜恶表露在脸上,也不要随便讲给任何人听。”
刚满而立之年的青年人表情肃然地看着他,终于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老师。”
“大国民委员议会团的筹备工作得到了各界的认可,我已经帮你担保了一个推荐名额,到了圣多明各之后,你就乘船返回新墨西哥,凭我的介绍信到安全部的‘国民委员资格审查处’去接受初步考察。”
“谢谢老师,不过我无意仕途。”
“听说过罗马的议院制度吗?”列奥纳多微微一笑,出其不意地说道,“呆在那里的人都很有资格,他们都是有功于罗马的元老,虽然国家并不支付任何报酬给他们,但他们却有权利为罗马的发展以及罗马的人民们说话。”
“大国民委员议会团也是这个样子的吗?”
“不,那还是有区别的,我的弟子。”列奥纳多脸上浮现出赞叹之意,“我们的大国民委员议会团采用的是非常可靠的组织方式,按照国民中各阶层的比例,包括种族、年龄、婚姻程度、受教育状况、财产状况等来确定大国民议会中各阶层议员的比例,并且,交由该议会表决的草案,必须由绝对多数的赞成才能通过,因此,这种方式是非常科学的。”
梅勒兹先生的脸上显出异色,“那么,那些衣不覆体的野蛮人呢?他们也能进入这个大国民委员议会团吗?”
“当然。”
“哦,我的上帝。”这位信仰天主的弟子发出感慨,“我和他们有着本质的不同,我是上帝的子民,而他们,是另外一些伪神的使徒。”
“宗教事务一概不得进入大国民委员议会团之中。”列奥纳多正色起来,“我的弟子,我知道你有些看不惯塞拉弗大人对于教会的态度,但我敢保证,那不是他的本意,因为他才是上帝真正的使者,他代表全能无上的天主,在人间行使职权。教皇只不过是凡俗之辈推举出来的世俗世界中的精神领袖而已。”
“对此我保留我的意见。”梅勒兹先生低眉垂首,但语气毫不犹豫地坚定。
“好吧,你再考虑考虑,如果真的不想去的话,我会建议你在修道院兼领一个教师的职位。下去吧。”
“谢谢老师的关照。”梅勒兹先生微一躬身,随后转头就走开了。
“真是一个比伊莎贝拉女王还要顽固的家伙!”老伯爵重新在躺椅上躺倒,嘴里喃喃地说着,“安东尼奥,你说我是不是一个非常不称职的老师呢?”
“伯爵,您的茶已经重新热过了。”瘸腿的助手始终是个忠心耿耿的人,但他也不会轻易说出那些会让自己陷入麻烦的话,因此,他通常都会这样答非所问。
“好的,谢谢。”无可奈何的列奥纳多摇了摇头,继续自语,“我知道自己是有点不称职,我这个老师当得可有可无,这也是我这一生中为数不多的失败吧?算了,他会处理好自己的事情,并不需要我来替他操心。你说是吧,安东尼奥?”
“伯爵,我让人取张毯子吧,这里的海风似乎有点凉了。”
“好……”
列奥纳多说完这个字之后,脚步声逐渐远去,随后又渐渐走近,一张舒服的毛毯被盖在身上,他不禁眯缝起眼睛来,“谢谢,萨拉伊先生。”
来人咳嗽了一下,老伯爵霍然意识到,这位并不是他的助手,而是这条船上身份最高贵的人,“哦,对不起,塞拉弗大人……”
“别起来,就躺着。”一只大手立刻轻轻按住了他的肩头,他的语气似乎多多少少有些惆怅,“好象要下雨,已经起风了。”
“这种天气真不多见,云层如此之低,却还有阳光,明净清澈的加勒比海仍然是如此灿烂耀眼。”
“唔。”公爵阁下沉默了好久,“很多事情就像天气,随时都会变的,不过我并不在乎,因为人生总是要面对各种各样问题的。”
列奥纳多也缄默了。
“这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伯爵。”塞拉弗的声音重新响起来,“欧洲的**教世界正在四分五裂,他们发动着一场场丑陋的内战,争夺黄金和霸权,甚至都顾不上对付奥斯曼人。教廷日益愚蠢和腐坏,即使没有我,没有特立尼达公国,他们也嚣张不了多久,罗马的覆灭只是早晚的事而已。因此,我别无选择,我只能不停地壮大自己,让所有的国家都害怕、敬畏、服从我们为止。如果放弃这个机会,我不知道我还能找到什么更好的选择。”
“但愿您的预言能够实现。”列奥纳多*虽然仍旧躺着,但声音中却能给人感受到恭敬的味道,“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
“但绝对会在一天之内崩塌!”塞拉弗接口说道,两人不禁互相望望,都开心地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