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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尼娅·德·美第奇看到塞拉弗那精神奕奕的脸庞的时候,突然间无声地喷涌出大量的泪水,她哽咽不止,视线模糊,即使用力去擦,也只能感觉到朦朦胧胧的一团影子。她慌乱地伸出手去,期望能在自己瞎了之前能感受到他的恩宠她已经全然忘记自己的一切,她全心全意地想着公爵阁下,她只想和他在一起,为此,甚至已经令她付出了1100多个相思熬煎的日日夜夜!
“我的索尼娅宝贝!”
塞拉弗以令人吃惊的速度一个箭步冲上,搂住伊人摇晃着的躯体,他觉得自己似乎在抱着一块寒冰,索尼娅脸色苍白,嘴唇发抖,不停地喃喃轻唤着他的名字,很显然,她正在被巨大的惊喜和过分的情绪波动所影响。
“我就在这儿!我不会再离开你,我的宝贝,我发誓不会再离开!”心疼的男人在这一刻眼眶也湿润起来,他发出自己轻易不会承诺的誓言,但是他半点也不觉得受到了强迫,相反认为那是心甘情愿。
半个多沙漏时之后,包括列奥纳多伯爵、彼得摄政等人在内的公国高层主管例会在艾美拉宫的东花园小厅里举行。
女仆们穿戴着洁白的衣裙、手套和柔软的靴子,穿梭来去地忙碌着。
这间小厅是索尼娅耗资1.6万佛罗林建成的,房间并不高大,处于一片巨木浓荫之下,建筑外墙用的是巨大的花岗岩石砖,里面是厚厚的钢筋水泥,由于岛上气候炎热湿闷,常年从大陆的雪山采冰回来贮藏,这间小厅内部的设计非常巧妙,即使只有一顶不大的天窗用来采光,但宽敞的室内也绝不气闷,六十只不同大小的风扇在水力驱动下昼夜工作,连通着长长的地下气道,这些气道都有部分会经过屋子入口的地方,仆人便会不时将冰块搁放在这些气道边上,以使风扇吸入的新鲜空气变凉。
总之,这恐怕是夏天岛上最舒适的地方之一。
索尼娅穿着异常高贵的公主裙,这是法兰西裁缝花费好几个月时间设计出来的,以白色和红色为主色调,除了两朵耸起的肩带小花之外,圆润的肩头毫无保留地露了出来,敞得很低的领口,表现出公主殿下非常诱人的*线。腰带以下用着条线状开放的红色,显得热力十足。她原本就很迷人,当她略施淡妆出现在众人面前时,所有人都像初见发现新大陆似的目瞪口呆。
“亲爱的,您还没有介绍身边这位美丽的*小姐。”
原来如此!
塞拉弗不禁额头见汗,暗想女人们吃醋的劲头真是执著无比,搞那么漂亮,竟然只是为了比比谁更美丽吗?
“请允许我介绍。”塞拉弗眼光一扫,已经看见了不少人幸灾乐祸的目光,不过他只装做没看见,“这位是大明国公爵徐天赐的女儿,也是我的义女徐清卿小姐,她拥有‘崇清’公主殿下的封号,同时也是一个船长。”
“您好,公主殿下。”
令人诧异的是,徐清卿并没有与一脸矜持的索尼娅握手,她却向后者跪倒,嘴里说了几句什么。
塞拉弗笑了起来,“清卿,用法文说,你已经练得不错了,大声说出来!”
“徐清卿拜见干娘!”
虽然声音有点结巴,但美第奇公主殿下还是毫无意外地接受到了信息,她顿时掩嘴笑了起来,一把抱起这位可爱的小公主,在对方的脸颊上香了一口。
“好的,我亲爱的女儿!”她把徐清卿带到自己的座位旁边,并立刻吩咐女仆取来一张软墩,让她可以坐在自己身边,“想吃点什么吗,小公主?我们这儿有非常香甜的巧克力蜂蜜酱,都用的最新鲜美味的原料,想尝尝吗?”
徐清卿听到巧克力的名字,立刻眼睛一亮,点了点头。她的样子让索尼娅快乐地大笑,随后她们就陷入了二人对话的世界里,甚至索尼娅似乎连半分都不再对塞拉弗感兴趣了,连正眼都不搭理他。
终于没敢滥用淫威的公爵,还是屈服在准夫人的嚣张气焰之下。
他尴尬地看了看周围如此多想看笑话的家伙们,哼了一声,立刻拽出来一个可以随时被打击的对象,“约瑟,你笑什么?”
“我是在感到欣慰,公爵阁下。”这几天商业局的局长走到哪里,总不忘记带着一叠叠厚实的表单或账本,因为他下船后第一件事就是赶到代理局长桑普拉斯先生那里,把近三年来的所有业绩报表等资料统统取来,详细地察看一番,“这么一副其乐融融的天伦之乐画面,让我感到鼻头一酸,眼眶一热,以致于我的眼泪都几乎要流了下来。太感人了!太温馨了!公爵阁下,您真是个伟大的父亲,我相信您也会成为一个伟大的丈夫,尤其当您的未婚妻是索尼娅公主殿下的时候!”
索巴等人顿时摆出了一个将要呕吐的表情。
塞拉弗却是再次哼了一声,他向来不吃约瑟这一套,否则他也就不会每次都拿这位男爵先生开涮了。“彼得,你的伤全好了吗?”
“是的,请别为我担心,我还没到七老八十的时候,我还能为您继续作战!”老日尔曼人的性格中始终有种不服输的因素。
“很好,不过打仗的事等我为您做过详尽的检查之后再说吧。”塞拉弗说道,他呷了口冰镇的蜂蜜凉茶,这种口味的还是他第一次喝到,无疑是艾美拉宫主人的又一创造,“巴西那边的战事进行得如何?不能否认我们小看了葡萄牙人,在那么短的时间内,他们就能做出如此反应,并且还能抽调出至少一支舰队前来,了不起的曼努埃尔!”
所有的将军们都笑起来。事实上曼努埃尔国王已经去世,但经历长期航海的家伙并不知道可塞拉弗那种镇定自若和毫不推诿责任的表现就立刻使得原本不稳定的军心重新恢复了,部队士气也为之一振。
尤其使人感到意外的是,所有的印第安士兵在看到塞拉弗公爵阁下的车队之后,他们竟然失态地欢呼雀跃起来,有的甚至跑到其必经之路边跪下祈祷,仿佛这位被称为“万能”的公爵阁下真的有种不可思议的魔力一般。
“这位君主想把所有的东西都掌握在自己手里。”彼得很不客气地评论起来,“但葡萄牙已经没有多少后劲了,只有西班牙人、热那亚人还在坚持着,虽说他们也渐渐消耗不起了。新大陆战线很长,同时我们的基础也不差,战争时间越长,对他们就越不利。上个月又来了两批人,是想要和谈的联军使者,但他们的条件太可笑了,因此索尼娅公主殿下根本没有接见他们,就把这些人打发走了。”
“西班牙人要我们让出墨西哥,他们则承认我们对巴拿马的主权。”坎切斯补充说道。
塞拉弗罕见的没有动怒,他只是看了一眼安全部的杜富尔部长先生,“我们需要确定两件事。一,全面和西班牙人开战,把他们的势力完全驱逐出新大陆需要消耗多少资源,需要多长时间?二,如果西班牙人退出新大陆,会对公国今后的战略局面产生何种影响?只要以上这两点都是好的方面占据主导,那么我们没有理由不这么做;相反,如果这些结论都很不利,那么我们没有理由不继续与他们谈判,直到我们重新拥有足够的实力为止。”
杜富尔很知机地点了点头,“公爵阁下,稍后我会就公国安全事务尤其是谍报方面的情况,向您做详细陈述。”
彼得是国防部的首脑,公爵的问题必须是由他来回答的,“我尊敬的阁下,情报显示在古巴诸岛及圣胡安等地区,西班牙人拥有两支舰队,分别由海军上将安德烈亚先生以及他的副官雅克船长指挥,共计65艘船,其中二型船1艘,三型船4艘,四型船9艘,其他船只对我们的舰队构不成威胁。他们的陆军由巴勃罗将军指挥,现有2个大军团和1个小军团,共计16750多人,这些人中有大名鼎鼎的西班牙火枪军团十几个方阵,他们的实力和我们最精锐的陆军第1师相当。预计短期内我们不可能重新收复古巴岛,但我们已经通过舰队的收缩战术,成功地遏制了敌舰队的活动,但长此以往,对我们同样不利,我们的舰队规模要比联军大得多,需要消耗的粮食也非常惊人。”
舰队,绝对是国防部、委员会甚至公爵府最为看重的力量,按照公爵阁下修订过的海军编制,也全赖船只操控性的大大提高,部署在船上的海军官兵比起欧洲战舰上要少许多。
例如操炮,在别的刚刚发展出偏舷炮编制的国家来说,这至少是六个人的活,他们一般由编号1到6来称呼,以简化口令。1号是炮长,负责填塞火药;2号负责将炮管转向及升高;3号负责填装炮弹;4号负责在重新填装弹药前把火花熄灭;5号负责移动炮管并传递炮弹;6号负责搬运火药。
在公国的**舰和少数经过特别改进的战舰上,这项工作只需要3个人,因为大炮的操纵是由机械力量完成的,炮口进退、升降、左右转动,全部都由手动的铁辘轱来完成,这是液压和齿轮配合的结果,光是这种操作台,公爵就向“三宝颜军工厂”订购了1万套。
于是,炮长负责填装火药及瞄准,他的一个副手要做清膛和上炮弹的事情,火药搬运工作仍然是最小的3号的事情,这些人往往都是孩子,他们是舰队将来最基础的力量。
按照**舰“维多利亚”号来说,标配80门大炮,水手只有379人;如果是同吨位的西班牙军舰,水手至少得需要700多人!
但是,由于车床技术还没有正式推广到公国的所有机械行业,这种机密也不可能被大力推广,所以在普通舰队或普通船只上,水手的数量仍削减得有限,在与联军的战争期间,公国动用的将近200艘各类战舰,所消耗的粮食,所产生的巨额维修费都只能用惊人来形容。即使现在,还得动用3支普通舰队50多艘战舰来保持海上对敌的震慑,这种消耗如果不是公国异乎寻常的规模化粮食生产以及超强的补给系统,那就绝对是一种极为可怕的负担了。
“我们需要更多的粮食。皮尔逊先生,委内瑞拉省的粮产状况如何?”
一名扎着蓬松的辫子,穿着宽大的红衣衬衣,手指上戴着好几颗戒指的家伙站了起来,他的个子挺高,脸型宽大,浓密的胡子上搽着油,看起来亮堂堂的,他就是委内瑞拉的省长皮尔逊,这几年连获功勋,索尼娅公主殿下对他也是另眼相看,原因是他所在的辖区已经向全国提供了50%以上的粮食和棉花。
“您可以完全放心,尊敬的特立尼达公爵阁下,委内瑞拉省一直在细化您制订下来的粮棉种植计划,迄今为止,在省内参加农业生产的居民已经超过了25万人,我们拥有最好的马铃薯、玉米和小麦园,这几类作物每年可以向各省的粮仓提供大约730万巴哈尔的粮食,足够500万人吃上一年多!加上研究院农业方面的新技术不断推陈出新,使本省的粮食生产能力有望在今后一段时间内继续保持上升势头。”
公爵府枢机秘书处已经提出了一个“特立尼达公国大议会”计划,准备在现有委员会基础上,再设置一个大国民委员议会团,对重要的立法、政策和重大的国际问题进行决策,而原先的最高委员会将在大国民委员议会团的决策下参与战略层面的讨论。这样,公国在重大决策方面的失误和偏颇就能够得到有效遏制,并能使更广大的公民参与到国家政治中来。
皮尔逊已经有希望在这个议会团里担任高级职务了,比起巴亚蒙来,他还算得到公国上层领导人们的信任,最重要的是,他是个务实的人,知道自己的出身不算高贵,也知道自己的资历不如别人,更知道他的来头不像彼得、约瑟和波尔这样大,所以他选择兢兢业业地把领袖的意图贯彻始终,甘于在委内瑞拉省埋头苦干,选择农业而非商业作为突破点。最终的事实告诉大家,此人的决断非常英明,他不但得到了成功以及公爵阁下赞赏的目光,也从此拥有了名誉、地位和其他省长们所得不到的重视。
“很好,很好!”塞拉弗向他微微一笑,虽然对方说的几个数字他早在坎切斯等人的汇报之中就得到了,但此次很显然他的目的并不单纯是指导农业问题,“皮尔逊先生,在您担任委内瑞拉省长的几年中,公国的重要农产品储备都呈现高速上升势头,这与您的努力是分不开的。有鉴于此,我将授予您爵士的勋位,在奥里诺科河口的甘蔗园里分配给您200英亩已经有产出的土地,另赏2000佛罗林金币,以表彰您的优良政绩!”
皮尔逊听得一阵阵地头晕。
他的嘴角已经抑制不住地上扬,*也不断地打颤,爵士!甘蔗园!黄金!还有最重要的公爵阁下的赏识!
他立刻跪倒在地,感激涕零。
“皮尔逊爵士,在委内瑞拉省您还有许多事情应该去做,例如新增农作物培育、水利建设、道路建设、改善印第安人的生活等等。我已经听到许多不太好的声音,他们都投诉您似乎对待印第安人比较苛刻,很多雇工都在超负荷的工作,例如范思坦尼城附近的委内瑞拉钢铁厂。我已经为此派人前往核实,如果确查无误,您也许将会面临起诉。皮尔逊先生,您明白我的意思吗?”
皮尔逊就像被一盆凉水兜头浇过般,惊讶得浑身颤抖,“我,我尊敬的公爵阁下,也许我的工作中的确有些令人不满意的地方,但请您相信,我绝对没有触犯法律的企图!”
“希望如此,明天一支由欧洲人和印第安人共同组成的考察小组将会前往委内瑞拉省。”塞拉弗说道,“不过别担心我许诺的一切,您的成绩有目同睹。”
皮尔逊讷讷地道了谢,不安地坐了下来。这次他的心情绝对谈不上兴奋,反而有些沮丧了。
为资本家们争取利润的同时,必然会得罪工人,皮尔逊可是拿到不少好处的,包括索巴家族的矿山等项目,捞得都不算少了。钢铁厂更是个大钱袋,想从里面捞出个金山来都并非没有可能的事情。
可是现在,这一切恐怕都要泡汤了!
搞不好查出贪污的情节后自己会入狱也未必,皮尔逊不安地想道。他当然知道某些资本家手眼通天,但在塞拉弗公爵阁下的面前,任何鬼魅伎俩都不可能成功的,索巴的确很牛,但他也没有办法挑战法律的威严,更别说让他去挑战公爵的了。
“委员会将于近日宣布对乔伊省长的处分决定。”塞拉弗继续扩大着他的打击面,丝毫也不在乎会得罪谁,“巴拿马运河工程6万多工人的死亡,是一场非常令人震惊的惨剧!乔伊引咎辞职对于他来说反而是件好事,因为即使我,也没有办法面对数十万死者家属们愤怒!乔伊的功劳虽然不小,但这不意味着我能够原谅他的大错,我可不想看到新墨西哥城的居民在一夜之间统统死光,但事实上,和这里居民数差不多的人口已经在运河丧生了!”
巴拿马省长乔伊面如死灰,他绞紧双手,目光木然地望着地板,许多同僚向这位往日风光无限的人物投以同情、怜悯的目光。
一个“巴拿马运河工程”带给乔伊省长数不清的声望与荣耀,他三次获得行政院的嘉奖,并被委员会授予“蓝色塞拉弗勋章”这是专门用于表彰海军英雄的。因为一条运河,乔伊得到了连许多海军将领们都没有得到的东西。
可现在,他的政治生涯似乎走到了尽头。
几次较大的天花传染事件,也许与乔伊的政治才能并不相干,但这却实实在在地产生了极为严重的后果。虽然事后乔伊变卖家财,来满足数万印第安人按照本民族惯例进行的丧葬活动,还托身在艾美拉宫的妹妹瑞莉拉在索尼娅公主殿下面前为之讲情,能用的方法都用上了。可惜,从公爵阁下得知这个噩耗以后,仍然不讲情面地给予了他为最沉重的惩罚!
其实,塞拉弗早就为乔伊安排好了后路。对于这个他忠实的拥护者以及崇拜者,拥有极高政治能力的人,他不会轻易地弃之不用。在名义上,他需要杀鸡儆猴,让公国的行政官员们都看看,对于政务处置不当也会引来非常严重的祸害;但在实际里,他仍然需要倚重乔伊的才能,并且把这条好钢用在刀刃上。
一份任命乔伊先生为新设“北太平洋总督领”总督的文书,现在已经躺在他私人办公桌的抽屉里,不难想像乔伊看到这份东西后的心情总之,没有人会不相信这个家伙将把自己的血肉和精神都奉献给自己的主人。
“其他各省暂时不作汇报,索尼娅,索尼娅!”
正和徐清卿窃窃私语的意大利美女有些不高兴地抬起头来,“有什么事,伟大的公爵阁下?”
公爵没有恼火的表情,反而轻轻一晒,“说说行政院对殉职的古巴省省长比卢察坦先生的追封决定。”
说到正事,索尼娅立刻换上了一副非常沉痛的表情,“好的!比卢察坦是大草甸湖部落联盟杰出的成员,也是公国优秀的政治家,他的死对于国家来说是一个巨大而不可估量的损失。行政院已向委员会提议,给予他最高规格的国葬,授予‘金质圣十字荣誉勋章’,追赠公爵府枢机秘书职位。”
塞拉弗率领大家低头默哀片刻了之后,重新振作起精神来,“比卢察坦省长在古巴享有盛名,他是印第安人最崇敬的领导人之一,他在古巴省做出了许多努力,最后为了保卫家园而牺牲在西班牙人的屠刀之下。这也是迄今为止公国牺牲的最高级别的官员,这样的悲剧不能再重演!因此,将所有欧洲势力彻底赶出新大陆,将是我们现阶段工作的重心所在。”
他的秘书法图娜在一边奋笔疾书,坎切斯则有点嫉妒地看着她那原本是应该属于他的工作。
“前几天我召见了安德烈部长和贝拉局长,他们的部门是国家行政机构里唯一没有收入反而有巨大支出的部门。”塞拉弗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他扫了一眼在座者各个不同的表情,有幸灾乐祸的、有惊讶的、有沉思的、还有不以为然的,“不过安德烈先生、贝拉小姐大可不必如此尴尬,我要批评你们,不是因为你们的部门产生了巨额花费,而是因为你们花钱的速度还不够快,还不够坚决!医学和教育方面都需要极大的投入,没有医学的发展,国家的公民就没有健康生活的保证;没有教育的支持,人民就会变得越来越愚昧,文明就会倒退,我们就没有办法培养出国家所需要的人才,尤其是军事人才。到那时我想像不出我们能拿什么去对付强大的西班牙人。”
所有人,包括安德烈与贝拉,都非常意外地看着他们的领袖。
贝拉小姐眼里闪烁着期待的光芒,她虽然与索尼娅公主殿下私交甚笃,但她从来没有滥用过友情,为自己部门特别报批额外的经费。但今天公爵阁下的一席话,却令她万分感动,她也由衷地感觉到,关于教育的理念,事实上她本人还并没有公爵那样**远瞩,一种敬佩的心情油然而生。
“安德烈先生,关于牛痘术的情况,我在明天会专门抽出时间去医学院拜望您,我们到时再谈。各位,此次我从*带来了无数的奇珍异宝,足以弥补这几年战争给公国财政方面带来的负面效应。另外,我还带来了机床这是种足以改变武器发展进程的东西!有三宝颜军工厂技术专家们的指导,我们很快就能实现规模化产出了,恐怕这并不需要太多的时间。”塞拉弗说道,“另外,彼得,我亲爱的将军,明天的会议上我会做出撤销您摄政头衔的决定,不过我也将敕封您为侯爵,升任海军上将。”
“我受之有愧,公爵阁下。”彼得欠了欠身,十分谦逊地推辞道。
“我觉得您胜任有余,亲爱的彼得先生。”塞拉弗哈哈一笑,“好了,你们都下去吧,我要和索尼娅小姐单独谈一谈。”
过了片刻,等待知机的部下们纷纷含笑着离开以后,塞拉弗轻轻挥手,遣散了所有的女仆们,并让人专门带着徐清卿去认识她的房间。
“我亲爱的塞拉弗!”索尼娅微微带着羞涩的笑意,嗔怪地说道,她在责怪对方做出如此明显的事情,让大家都看了自己的笑话。
塞拉弗的眼睛深情地盯着对方,索尼娅那略带忧郁的宝石绿眸子,像刺透他心扉的水晶利剑,一时令他都有些恍惚,潜意识里甚至觉得自己能把这样一个美女抛弃了整整三年,真是一件相当残忍、相当无情的事情。
“我要对你说声对不起,亲爱的索尼娅宝贝!”塞拉弗低沉的语音显得磁性而温柔,“我亏欠了您太多,多得我就像背负了一座山似的!”
索尼娅立刻像只乖巧的小狸猫般躲进了他的怀里。
“不,我亲爱的,这是我心甘情愿去做的!为了你我愿意做任何事!”索尼娅忽然感觉甜蜜中涌起了阵阵委曲,她哽咽了,“但请您不要再丢下我一个人,我好孤独,我好害怕……”
塞拉弗紧紧地搂住她,“不,我的心肝,别说这样让我心碎的话了!一旦想到我欠你的感情竟然有如此重的分量,我就会产生窒息般的痛苦!等我那一刻见到你,我才知道你在我心中的地位,是谁都不可以取代的,我漫长的流浪生活,也在那一刻轰然挣脱!宝贝,我亲爱的,我深爱的宝贝,请您嫁给我,嫁给我吧!”
美第奇公主喜极而泣,“我的大人,等待这一天的到来,已经让索尼娅变得苍老了,她不再年轻了!她的脸上有了细纹,她的头发也悄悄地枯萎。您,还会再一如既往地爱着她吗?”
塞拉弗再也抑制不住*中的激情,他猛地抱住她头,伸嘴去亲吻她的嘴唇,在一阵耳鬓厮磨、气喘吁吁的激情动作之后,他抬起头,眼里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时间再长,也洗刷不掉同生共死的感情。爱,如果会像流星般消亡,那么这个世界还有什么事情能值得期待呢?”
这一对情侣,在艾美拉宫中交换着彼此热烈的情话。索尼娅倾吐出自己对公爵的相思之情,而塞拉弗则回敬以此次东方之行的全部经过,当然也不能不包括那个万众瞩目的美女刘贵妃……
“知道我现在最高兴的是什么吗?”
“您关心这个国家的未来,胜过关心我。”女人娇媚的说道,打岔似的忽略了问题的本身。
“是的,这一点我并不否认,但我对国家是关心,对你,则是爱,这两者根本不同,也无法相比。”男人对躺在自己怀里数星星的女人笑起来她的两点眸子在黑夜里更像光芒闪烁的宝石,他爱怜地伸指在她的鼻尖上轻轻一点,“我很高兴在我离开本土几年之后,我的权威仍然能够得到忠实的回应,我的命令仍然被毫无保留地贯彻,如果在别的国家,恐怕是很难想像的吧?”
“我亲爱的塞拉弗,您是神仆和创造者,您的见识在这个世界上没有凡人可以比拟。何况您一手制定的政治制度,严密得令我不可思议,知道吗?如果在这种制度下您还不能操控一切,我才会感到吃惊。”
“不,操控一切并不是我所希望的。我希望自己只是个引导者,我希望把国家引领到一条健康、快速、稳定发展的道路上,为此即使背负独断专行的恶名我也毫无畏惧。”
“亲爱的,我觉得离你好远!”
塞拉弗笑了,他亲了亲一脸娇痴的女人,“不用胡思乱想,宝贝,您的政治观不亚于男性,更何况您是公国唯一一个能够站在最高点看问题的女领导人。您力排众议提拔起塞索斯将军,您抵住流言的压力支持他的战术,这些都说明我的索尼娅宝贝真的长大了,她是一个有能力、有威望、能成就事业的合格领袖了!”
“塞拉弗大人。”索尼娅用浓浓的鼻音表达着自己的嗔意,她还没有意识到她的声音有多么吸引男人。
塞拉弗深深地看着她,随后再度摘撷起对方甜蜜的樱唇来,“我马上就要你,宝贝!”
“呜我全是你的,公爵大人!”
次日,当太阳照进公爵小楼的卧室时,索尼娅懒洋洋地从床上爬起来,拉动了手铃,不一会儿,她的女仆总管凯瑟琳小姐带着喜悦的笑容走进来,身后跟着艾美拉宫的顾问官瑞莉拉小姐,“公国国家银行”筹备负责人琼斯小姐和公国教育局局长贝拉小姐。
“哦,索尼娅,你这副样子真是太迷人了!”露出隐晦笑容的贝拉小姐向来直言不讳,看着对方窘迫脸红的样子,她反而哈哈大笑。
“你这个该撕了嘴的泼妇。”索尼娅低声喃喃地骂了一声,随即又噗哧一声笑了,她精神焕发地吩咐,“凯瑟琳,我今天不再处理事务,帮我把所有的约会统统推掉,或者放在明天也行。让人帮我把头发好好打理一下,中午我会和公爵阁下一同进餐。”
“遵命,我的小姐。”凯瑟琳弯腰先为女主人穿上鞋,随后拍拍手召进侍女。
端着一只花瓣型玻璃盆的侍女先跪倒进呈,这只宝蓝色的玻璃盆价值超过3000金佛罗林,里面装有漂着玫瑰花瓣的洁净泉水。
索尼娅公主殿下漱了口,随后,另一名侍女用温热的毛巾为她擦拭了脸颊,并问道:“殿下,是否要泡个花瓣浴?”
索尼娅微微摇头,“不,时间来不及,我还要与墨西哥的使者会面。”
“是,殿下。”后两名女仆端来用金边木托盘装着的柔软衣物,凯瑟琳当仁不让地伺候索尼娅换上了这套特地订做的意式长裙。这件裙子让她显得更加成熟妩媚,同时侍女们也赶紧为公主殿下梳妆打扮起来。
在埃莲娜小姐前往东方之后,凯瑟琳这位高薪聘请来的专业女仆马上就成为了索尼娅公主殿下的私务总管索尼娅认为她的服务要比埃莲娜更加细致周到,不愧是专业级的人员,但埃莲娜小姐的贴心和忠诚,也是前者永远无法企及的。
琼斯小姐的家族则是美第奇家族几代的老跟班了,对索尼娅忠心不贰。更重要的是,她精于银行业务,在她的丈夫去世后仍在美第奇银行中操持信贷生意,与欧洲各国贵族都有来往。虽然公国“国家银行”的筹备工作早在三年前就开始了,但由于公爵阁下突然离开本土,加上战争的来临、墨西哥航路的断绝等等因素,导致国家银行的开办一波三折。公国现有的银行,只是挂靠在财税局名下的“公国第一银行”。
大家很快都注意到凌乱不堪的床上,有一滩已经变了颜色的血迹。女人们都捂住嘴轻轻笑了起来。
索尼娅脸红过耳,她命令侍女们收拾床铺,并特意嘱咐要保存好那条皱巴巴的床单。
“走吧,各位,我们就在这里吃早餐。”
“难道不回艾美拉宫吗,这里可是公爵阁下的私邸呢。”
索尼娅很得意地出示了一把巨大的铜质钥匙,晃了晃,贝拉又叫嚷起来,“天哪,他竟然连钥匙都给您了!”
索尼娅没好气地哼了一记,“别那么大声,贝拉,好了,你们有谁享用过公爵阁下的私人餐室?”
几个女人无不脸带羡慕地连连摇头。
“好的,那我们今天就参观一下。”
公爵的小楼戒备是非常森严的,这里平时驻扎有总司令部达蒂穆克警备团的两个排,如果塞拉弗回来的话,这里就由公爵卫队换防。
这幢楼里有6名男仆、3名女仆,如果公爵招待客人,则会临时从别处借调,除此之外,这里最重要的人就是2名花匠,他们要细心地照看着别墅里的树木、花草,因为别墅的很多地方设计都离不开活着的植物,就像上楼的藤制旋转楼梯完全围绕在一株两人合抱的巨木上一样。
从楼上下来,所有的人都向索尼娅这位以后的女主人恭敬地问好。
索尼娅带着浅浅的矜持笑意,频频点头回礼,一路走向大厅的左边过道。
“东面的小餐厅准备好了吗?”
“是的,夫人,所有的东西都已备齐,只等您和您的朋友们到齐就可以用餐了。”
一名头发花白的老侍者穿戴得十分正式,连白色手套都未摘除,看得出是个一丝不苟的人。他提前为众人打开了走廊边上的一道小门,随后索尼娅等人鱼贯而入。
她们无不感到眼前一亮,这是一间延伸出楼宇的独立小单间,除了四角几根用以支撑的方形木柱以外,其余统统是打好的窗格以及大面积铺设于其上的玻璃,明亮的光线从四面八方射入厅内。
厅堂的一角,*的湿润泥土上,种植着热带特有的竹类,它们的枝杆非常光洁,每片竹叶都显得比普通的竹叶粗大许多,上面还有许多浅色的斑点,非常动人。
由于是夏天,这里早就做好了各种防暑的准备,在造型古朴的餐桌底下,已经放上了两盆堆得高高的冰块,除此之外,靠西面的玻璃墙外,爬满了绿色的藤蔓,餐桌就紧靠在这面,显得很是凉块。
“我的上帝,这真是一间水晶做成的宫殿!”贝拉不由自主地喊道。
“这面的藤蔓像一面绿色的墙壁,真是漂亮,我从来没想到可以透过墙壁见到这东西。”凯瑟琳小姐赞叹不已。
“但为什么要栽植竹子呢?”瑞莉拉有点疑问。
“因为,竹子可以提供更多的新鲜空气。”索尼娅将塞拉弗给她的答案骄傲地抛出来,众人恍然大悟,深信不疑。其实,很难对她们讲什么叫氧气,竹类可以在光合作用下提供比普通植物更多的氧。
“真是太美了!”
几个女人议论纷纷,她们飞快地坐了下来,各自把脚伸向那几盆令人舒爽的冰块旁边,连打了好几个寒战。
她们的面前,是冰镇的绿豆莲子汤,这种东西连索尼娅都没有喝过,但一边伺候的老侍者连忙向客人们介绍起这种“*特有的美味,具有解暑功效”,结果几位小姐喝完之后,都失态地伸出舌头,意犹未尽地将碗边舔得干干净净。
“还有吗?”
“对不起,夫人,这种东西是限量供应的,每碗的价格相当于十头上等的尼加拉瓜公牛!”老侍者用很夸张的描述吹了一番,“不过,还有更为美味的东西,夫人,一定让您和诸位贵宾满意。”
索尼娅朝老侍者微微一笑,随后几名穿戴制服、假发、挺*叠肚的男仆端上了几盘让人马上就会流口水的菜肴。
“这种白色晶莹的颗粒叫做糯米,味道清香平淡,用它煮粥是非常适当的,里面放了百合、木瓜、菠萝、香草,还搁了优质蜂蜜,是一道餐前甜汤。”
众女各自吃了几口,都连声赞好。
“这道点心叫做豆腐脑,也就是公爵阁下从*带来的宫廷御厨会做,是用大豆经过秘方制成的,鲜嫩爽滑,用麻油、香葱、榨菜丁、虾皮、红辣椒搅拌后,滴入适量的酱油做调味即可,这是公爵阁下在*时几乎必吃的早餐点心之一。”
这东西显然很是稀奇,一小碗豆腐脑很快就被几个馋嘴的女人吃光了,她们纷纷感慨着这个世界居然有这么好吃的点心。
“这道点心叫做凉粉,我也不知道那些*大厨们是用什么原料做成的,但他们可以用刀在一大块晶莹的东西上削出细如发丝般的粉末,这东西也是使用调料拌好的,但只适合在夏天吃,加入醋更加开胃。”
凉粉的分量很显然要比豆腐脑多得多,贝拉开怀大嚼,一边咿咿唔唔地责怪起老侍者来,“我说嘛,这东西早应该端来了,真不错!再给我洒点辣椒粉!”
这个世纪是典型的香料世纪,欧洲的贵族们尤其喜欢在任何食物或饮料里加上大量的香料,例如胡椒、丁香等东西,一定要辣得几乎不能进口才能被接受!
所以,新大陆特产的“辣椒”,一经公国培育上市,就在欧洲掀起了一波“红色风潮”。现在,穿着流行的红色意大利呢绒料的贵族们,满头大汗地享用着普通人无法承受得起的辣椒,已经成为了一种再高贵不过的时尚。
“琼斯,我的朋友,您今天一言不发。”索尼娅继续着用餐,不过她敏锐地注意到另一个拥有四分之一意大利血统的女性,似乎心事重重。
“哦,殿下,没什么事情比起在公爵府享用丰盛的早餐更重要。”琼斯的年纪比索尼娅的生母伊莎贝塔·伊斯特女公爵还要大,她的鼻子又尖又翘,嘴唇宽大,眼睛明亮,虽然眼角的皱纹很厉害,但肤色非常健康,看得出是个挺会保养的女人。顺便说一句,虽然她的丈夫去世多年,但她却生养过7个儿女,而且个个都已成家立业。
所有人的目光也都投向了琼斯,昨晚索尼娅意外地和公爵阁下发生了关系,但今天她仍然坚持和几个好友会面,私下里贝拉小姐等人猜测,这与琼斯小姐不无关系。
“说吧,琼恩,您不是客人。”索尼娅淡淡地说了一句,放下勺,拿起熏香的餐巾抹了抹嘴。
琼斯小姐欠了欠身,“抱歉,公主殿下。根据去年11月份从墨西哥货币局运来的样币,我们已于1月初制定了本国各种面值的货币与佛罗林等通用币兑换的汇率,这些金银样币有着特殊的涂层,可以保证公国制造的钱币不能被别国仿造,但是……”
琼斯欲言又止,索尼娅眉头一皱,还没说话,贝拉小姐已经有点不耐烦了,“琼斯,我们都是朋友,请你说话不要吞**吐的,再怎样都没什么,别忘了殿下是公国行政院的总理大臣,还是公爵府枢机秘书!”
她们都对银行事务非常热心,因为索尼娅和墨西哥女王陛下的密切交往,这些女人们无不在墨西哥王国内秘密掌握着一个或几个大型银矿的股份,他们希望在贵重金属货币发行以后,依靠这些资源来获取利润。
琼斯似乎下定了决心一般,“我们的货币原定于3月正式发行,此前相继建立的几处大型造币厂已经满负荷运转。不过我们的新钱币还未推出,却已几乎被财税局全部控制了。他们具有新币发行的监审权。索巴男爵还要求银行方面提供出详细的开采铸造清单以及由委员会出具的许可证,我们当然提供不出清单,因为这些货币大部分是由墨西哥王国负责开采和铸造的,而公国只是铸造了其中的很小一部分。可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财税局从银行的金库里强行提走了价值45000磅白银的新货币,现在新币发行的事务根本无从展开。”
所有人都很吃惊,唯独索尼娅表情镇定,“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没人告诉我?”
“2月底就发生了,殿下。国家银行的筹备工作毕竟只是公爵阁下在某次会议上提过的草案,在他前往亚洲前并未落实,因此很多部门都对我的工作采取不闻不问的态度,尤其是索巴男爵。他认为银行的事务跟财税局职能重叠,所以一直都很不满意,所以他对银行事务推三阻四,设置了许多关卡。我向法院提起过诉讼,不过经过审理后判决财税局的确对银行事务有着合法的监督权,他们也同意索巴男爵提出的意见,要我们在每一批新发行货币的库存中保留原始开采和铸造单据。我为这件事发愁已经好几个月了,殿下,原本今天我打算求见公爵阁下,向他陈述建立银行的必要性和迫切性的……”
索尼娅觉得自己的心里升起一团熊熊的怒火,索巴没可能不知道琼斯和自己的关系,他究竟是在针对谁?
“凯瑟琳,让西蒙娜去中央大道,把萨尔骑士请来。”
几个人都无心吃什么早餐了,吩咐老侍者收拾残局。她们从小厅中的一盏玻璃门离开别墅,在东面小林子外可以看见海景的树荫里坐下。
几位女仆手执特制的芭蕉叶扇,为她们打着凉风。
过了一会儿,身材魁梧、长发披肩的萨尔骑士穿戴着全副铠甲,从林间小道上出现了,隐约地几名手执火枪的战士在他的身后一闪而逝。
萨尔向索尼娅跪行了吻手礼,“殿下,请原谅我的失礼,最近我一直在军情局向肖恩先生讨教情报方面的工作,无暇拜见,但我非常地想念您!”
“我也一样,萨尔,起来吧。”索尼娅微笑着,她很快看到了另外一个穿着铠甲竟然还佩戴着武器的骑士,他走过来也向索尼娅行礼除了伯爵和卫队以外唯一可以佩戴武器进入公爵私邸的索尼娅的保镖托雷塔先生。
“我一直在府外守候,直至看到萨尔骑士,才想到您可能需要人手。”瑞士人行礼后低沉地说道。
“没事,托雷塔先生,我只是有话要问萨尔,您吃早餐了吗?”
“谢谢,我已经吃过了。”
索尼娅对待自己的这位保镖有着不同寻常的感情,连塞拉弗也认为此人的忠诚足可比拟自己的卫队长希达爵士,“公爵阁下从远方给您带回了礼物。凯瑟琳”
“是的,殿下,我已经吩咐取来。”
索尼娅满意地点了点头,她觉得自己和这位女总管越来越有默契,但是现在埃莲娜已经回来了,她不可能无限期地把那个公爵阁下最早收纳的女佣弃之不顾,再说,在埃莲娜身旁,所有人都会觉得安心、平静,这是她最大的好处。
托雷塔沉默着退到一旁,早有女仆端来了凳子。瑞士人踌躇了片刻,还是决定坐下来,因为索尼娅公主殿下曾经批评过他的认真和固执。
“萨尔,我把你安排在参谋部实习,看上去你对此非常满意。”
“是的,殿下,只要能为您服务的地方,我都会开心地去做。”萨尔说道,他深情脉脉地看着对方,“今天您让我来这儿,是因为什么?”
“我想私下里问一问关于财税局索巴男爵的事情。”索尼娅开门见山地说道,凯瑟琳在此之前已经将几位女仆赶得远远的,这片树荫下只剩下几位女性以及两位身份不同的骑士,“军情局应该有汇报的,但我不想垂询肖恩先生,他是约瑟的人。”
“索巴男爵?”萨尔手摸着下巴,沉吟了一下,“殿下,这位财税局的长官给人的感觉一般,甚至颇有恶评,犹太人悭吝的性格在他身上留下了太多的铬印。您想问什么事,难道是最近他挪用行政院库藏金币的事吗?”
“哦,您似乎已对此知之甚详,萨尔。”
萨尔露出苦笑,“是的,殿下。希望肖恩局长不会因此而责备我。如果是这件事的话,我建议您立即去找公爵阁下协商解决。索巴男爵在公国的地位如日中天,即便是行政院甚至委员会,轻易也不敢找他的麻烦,因为他拥有全国的税金支配调度权,连行政、军事人员的薪水都由他审核下发。”
“说说看,萨尔,他到底为什么要截取这些新发行的货币?”
“我们的新币铸造所用的是研究院下属特种金属研究室的专利,所有的金币、银币和铜币上面都仿佛染了一层亮晶晶的东西,这种东西使得钱币的金属面光泽更加鲜亮,不易磨蚀,也很难生锈。”萨尔前面所说的,和索尼娅曾经听到的汇报一模一样,但后面说的,她就从来不知道了,“因此,我们还未发行货币,就已经引起了全欧洲的兴趣,甚至奥斯曼土耳其皇帝也听闻了此事,特意派遣了使者前来,希望用他们提供的白银来为帝国制作一批阿克切银币。这件事情之后,财税局中的犹太人便提出,用新货币向外国高额兑换金银币种,这其中可以赚取相当多的差价,那些货币可用来重新回炉,再次铸造成公国所使用的新币。”
“财税局有得是正当的收入,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任意提取银行的货币,难道把国家银行当做他们的钱柜了吗?”索尼娅怒气冲天,“瑞莉拉,你到钢铁厂或造船厂跑一趟,把公爵阁下请来!”
“殿下,您不是要和公爵阁下共进午餐吗,何必急在一时?”琼斯小姐在旁边提醒说。
索尼娅站起身,勉强克制着自己的愤怒,“好吧,这到底是为什么?我会让法院去详细调查,我要委员会立刻下达对索巴的停职决定!”
“殿下,无论是军情局还是保密局都对索巴男爵的表现无可挑剔。”萨尔在肖恩的手下也算学到了点名堂,从一个纯粹的战士变成了一个军事领域的多面手,“要知道财税局可是安全部、法院等重点监控的单位,他们的每一笔收支都会有详细的呈报,精确到半个银比索,要想从中弄出点什么,几乎是不可能的。”
即使愤怒的索尼娅,也从中听出了不少额外的意思她不得不惊叹于塞拉弗对政治的理解能力,他对于行政机构的安排非常谨慎而合理,但他从不会大肆张扬,只是默默地进行着各种改革。而他的布局在数年之后,越来越显现出其中巨大的威力,即使索巴这样掌管着全国金融大权的部门,也丝毫不能够谋取私利,因为无数双如同鹰隼般的眼睛在紧盯着他们。
安全部下属的“国家安全和保密局”同样对涉及政治、金融等方面的事务有监察权,与法院等机构相类似的,这些部门在公爵阁下的规划中,都使用一种特殊的通道,他们的调查经费统统是公爵府枢机秘书处直接拨给的,甚至连委员会都无权过问。这样也造就了这些涉及国家安全和法律事务的部门拥有非常直接而可怕的权力,这些单位只向最高领袖负责,并且他们与被监察部门不存在直接的利益关系,这使得公国的法律执行得异常严肃和坚决,而同样的,国家安全方面的事务也得到了强有力的保障。
“那么,我不太明白财税局为什么对这件事如此上心。”
“主要是犹太人的问题,殿下。”萨尔脸上挂着一丝嘲讽的冷笑,“从科尔特斯先生接手巴西总督领之后,这几年都严格限制了犹太人进入巴西的数字,可每个年份索巴男爵总是在超额完成任务。去年开始,科尔特斯表示了对巴西财政官爱琳小姐的不满,您知道,她是索巴的侄女,所以现在巴西不可能再多塞进超出计划外的一个犹太人了!可事情并没有结束,索巴男爵的手下在欧洲接受了被神圣罗马帝国抛弃的24124名犹太人,这些人想进入公国的唯一手段只有拿钱买路。因为3年前桑德拉先生曾在最高法院裁定,所有犹太移民只允许先进入巴西总督领,索巴因此只能去央求荷南多先生了。”
索尼娅面沉似水。
萨尔仿佛不吐不快,“军情局已经预测过,如果这批新铸货币如果交易情况理想的话,财税局至少在其中能赚到8%的利润,也就是价值3600磅左右的白银,约合4800金佛罗林,这已经足够将这一批犹太人弄进巴西了。”
“令人厌恶的犹太商人!”
“真是太无耻了。”
几个女人七嘴八舌地声讨起索巴来,毕竟,纵然墨西哥王国富可敌国,白银储量居当前世界首位,但20多吨的白银可不是一两天就能开采出来的!公国准备了那么长的时间,就为了让国家银行开始营运起来,可是索巴的一个私心杂念就把这一切都荒废了,这是典型的损公肥私的现象!
虽然法院裁决过索巴针对银行的行为正当有效,但他的动机不纯,这是索尼娅认为可以在公爵阁下面前说得上话的最大因素。
她决定,在今天的午餐会上,一定要好好地批驳一下老犹太人,让这位男爵的身上留下一块永远洗不掉的人格污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