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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副书记并不领县长的情,让张建中当局长是有点过,但当副局长,他却怎么也觉得不合适,于是,摇着头说:“叫我怎么开口呢?叫我怎么开口呢?不涉及到张建中同志,我还可以提自己的意见,提到他,我是不是应该回避一下?”
县长依然振振有词,说:“有什么可回避的?这里没有私人关系,没有个人感情,难道县领导的家属就不能提拔到领导岗位?张建中同志在年青干部中是佼佼者,这个是公认的。”
县委书记等着另一位副书记反对,而他好像被县长的补充唬住了,不想坏了李副书记的好事,连连点头说:“县长说得不是没有道理。”
李副书记开始看戏了,你县委书记刚才还胸有成竹,转眼间,县长却有可能占据三张支持票,看你怎么办?
县长乘胜追击,说:“如果,有分歧,大家举手表决吧!”
说着先举起手,另一位副书记也犹犹豫豫地要举手,县委书记不得不行使一把的权力了,说:“等一等。大家先谈谈看法再表决。”他不等其他人说话,又说:“我认为,这个职务还是应该考虑从镇里挑选一位书记担任。具体有哪位书记担任局长呢?当然,是从近年来,表现最突出的镇委书记中挑选。”
他问另一位副书记,“你认为,近几年,表现最突出的镇委书记是哪一位?”
那位副书记还是把球踢给了李副书记,说:“这个问题,还是问问组织部门吧!”
县长说:“我们现在不是表彰优秀镇委书记,而是讨论某局局长候选人的问题。更应该从有利于工作的角度考虑问题。”
“这有区别吗?让优秀的镇委书记担任局长不利于工作吗?”县委书记有点以牙还牙了,说,“近几年,城郊镇的镇委书记在所有镇委书记中是最突出的,从乡镇企业发展指标,从农业发展指标,都排在各镇最前列。去年,还被评为省五十位优秀基层领导干部之一。”
另一位副书记说:“我看这样好不好?让城郊镇委书记和那位副局长对调,书记担任局长,那位副局长提拔去城郊镇当书记。张建中同志不变,还是提拔担任副局长。”
表面看,这是一个皆大欢喜的局面,县委书记的目的达到了,县长的人选也提拔了,也讨了李副书记的好。
李副书记却表态了,说:“我想说清楚一点,张建中同志已经是正科了,让他去当副局长并不是提拔。”
县委书记“哈哈”笑起来,说:“一个副局长,李副书记不稀罕啊!”
他发现自己太意了,忽略了李副书记这一票,更没想到那位副书记阳奉阴违,虽然没完全站在县长那一边,也没完全偏向自己。
“那个局的原班人马基本不动,城郊镇委书记担任局长后,书记由镇长担任,空出的镇长位置由张建中同志担任。给年青人压担子吗?要压就压得重一点。”
他在向李副书记暗示自己还是重视他的,在向其他人展示自己县委书记的威力,你们想讨李副书记的好还欠缺点力度。
李副书记心里扑扑跳,没想到形势会向自己非常有利的方面转变。他太乐意让张建中去当镇长了,而且是城郊镇的镇长。
另一位副书记却说:“那镇长刚提拔没多久,让他当书记,是不是太快了?”
县委书记愣了一下。
那位副书记忙说:“我是就事论事。”
县长底气又足了,说:“我并不是反对张建中同志担任镇长,但反对城郊镇的镇长担任书记。”
空不出那个位子,张建中怎么当镇长?
组织部长本不该说话,这会儿,却觉得是表现的时候了,说:“我提个建议吧!”
县长横了他一眼,很显然,组织部长是站在县委书记那边的。
县委书记当然需要更多的支援,说:“参加会议列席会议都一样,都可以提建议,何况,你还是组织部长,更有发言权。”
组织部长得到鼓励,说:“城郊镇的镇长不能担任书记,是不是可以让其他镇的书记担任?我想边陲镇的高书记怎么样?以前,他就是在经济较发达的镇当镇长的,再调回经济发较发达的镇当书记也在情理之中。如果,让城郊镇的镇长去当边陲镇书记,是可以服众的。”
李副书记很感激地看了组织部长一眼,看来没白帮组织部长的儿子,关键的时候,他提出了一个非常好的建议。此时,他完全原谅了组织部长对他的隐瞒,有时候,他也是出于无奈,最终,他还是感恩的,还是懂得回报的。
说来说去都与县长看重的那位副局长无关,他有点不顾一切了,说:“有必要弄得那么复杂吗?我退一步,同意副书记提出的意见。让那位副局长去任城郊镇委书记。”
县委书记可不干了,他要完胜县长。
——我并不认为有什么复杂。
——调整边陲镇的高书记当城郊镇完全能发挥他的特长。本来,调他去边陲镇就限制了他,这两年,一直没有太突出的表现。把这些有某种特长的干部调到边远贫穷镇去,是不明智的。我们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误,所以,边陲镇委书记应该从在边远贫穷镇表现突出的同志来担任。
——张建中同志在边陲镇的表现是有目共睹的。
李副书记也吓了一跳,他的意思不会是让张建中去当书记吧?
静默了好一会。
谁敢提反对意见?谁敢当着李副书记的面说他的女婿不行?
李副书记更不想太原则,说出被反对者钻空子的话。还是组织部长先开腔,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他调回来办公司,也搞得风生水起,我们在座各位都尝过他的甜头。”
县长竟也能钻这句话的空子,说:“就是因为这个,我才担心他调走后,那个公司会不会受影响?我们大家的福利是不是还可以保持?”
“就因为这个,抑制一个同志的成长吗?刚才还有人说,要培养年青干部,给年青干部压担子吗?我认为,让张建中同志独挡一面非常必要。反正是那么一个边远贫穷镇,做好了,能脱贫,我们白赚了!做不好,也没什么损失。”县委书记掉过头来问李副书记,“你不会有反对意见吧?”
李副书记很不情愿的样子,说:“老实说,老实说,我老婆会嫌太远。”
组织部长笑着说:“关你老婆什么事?应该是你女儿嫌远吧!”
县委书记也笑起来,说:“家庭问题,你去做工作。”
县长和那位副书记面面相觑。
会后,李副书记问组织部长,这是事先安排的?组织部长说,我也没想到,可能是县委书记不想让县长得逞吧!你没感觉到吗?那位副书记也站在县长那边,县委书记要争取你这一票,就不得不接受我建议。他没忘记提醒李副书记,自己也有一份功劳。
李副书记拍拍他的肩说:“我不会忘记的。”
然而,他还是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担心这事还会有改变,叮嘱组织部长加快走程序,又折回县委书记办公室。
“就知道你会回来。”县委书记一见他就笑嘻嘻地说。
“这也太突然了,事先怎么也不打个招呼。”
县委书记当然不会承认那是暂时决定,说:“突然不好吗?你又没有心脏病,可以承受嘛!”
“我还是觉得太远了。”
“那就是说,你想让他当镇长,也不想让他当书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