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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9章 马文杰问罪条山 上
陈立东也不知道意欲何为,直到会议结束,只字不提原小生的工作分工问題,原小生还以为,陈立东在会议结束后,会跟自己进行一次谈话,然后再决定自己的分工,这也是常理之中的事情,想不到,散会后,陈立东只叫上分管经济工作的罗成义去了自己办公室,并沒有找自己谈话的丝毫意思,
陈立东目的何在暂且不论,起码可以说明一点,作为条山县的二把手,县委副书记、县长,对此次市委的安排,他是持反对态度的,只是他沒有樊凡表现的那么强烈,采取的是另一种对抗的态度,你市委有权给条山安排人,但是我也有权不用,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想到这里,原小生不禁摇头苦笑了一下,看來此次调任条山,对自己而言并不是什么好事情,条山的情况,也正如闫红学所言,复杂的很,起码现在这种水泼不进,针插不进的状况,就说明整个条山的这一届班子,无论是樊凡还是陈立东,可能都是有问題的,
下午下班回到复园,原小生正准备吃饭,却接到了副县长马文杰的电话,已经被这些人拉拢习惯了的原小生,对此倒沒有感到多少意外,只是马文杰亲自出马,还是让原小生觉得有些出乎意料,接起电话,用玩笑的口吻问道:“马县,你好啊,这个时候打电话,是不是准备请老弟我吃饭啊。”
马文杰倒也痛快,接过原小生的话道:“好啊,你现在是不是在复园啊,我带两瓶酒马上过去找你,昨天看你的酒量很不错嘛,今天一定要跟你见个高低。”
挂了电话,原小生也不去吃饭了,随便洗漱了一下,让服务员弄几个菜送到自己房间里,专门候着马文杰的到來,
七点半,马文杰手里提了两瓶汾酒,笑呵呵地站在了原小生的面前,
來到条山之后,原小生也沒大注意,现在马文杰站在自己面前,才发现马文杰样子越看越让人讨厌,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流氓气质,特别是那一双三角眼,活脱一个歼臣像,两条腿还明显有些罗圈,站在那里就跟扑克牌上的大王一样,不觉也有些后悔答应他一起喝酒了,
不过人既然來了,就不能拒之门外了,心里再别扭还是做出一副热情的样子,一只手接了马文杰提的两瓶汾酒,一只手拉了马文杰的胳膊,跟多年未见的亲兄弟一样,把马文杰让进了屋里,
“9号楼309,条件可不错啊。”进门口,马文杰就在屋里四处看了一圈,样子更有些像贼了,最后坐在沙发上,接着道:“按照县委办的接待规定,像309这样的豪华套间,可是专门用來接待副厅级以上干部的,我都沒有住过一晚上哩。”随翘起二郎腿,一副很享受的样子,继续道:“什么也不说了,今天晚上我也沾沾光,就住这儿了,不过,你别担心,我马某人绝不会喧宾夺主,我睡沙发,你住卧室。”
不管马文杰所言是真是假,原小生都不能当真,就打了个哈哈道:“马县太谦虚了,來來來,咱们喝酒。”说着将酒开了,从饮水器里拿來两个一次姓杯子,咕嘟咕嘟便要给倒满了,
马文杰急忙伸手挡了一下,道:“小原县长,你今天晚上还真不打算让我回去了啊。”说着,叹了一口气,脸色就沉了下來,接着道:“给你说句实在话,我今天晚上过來找你,不为别的,就是心里憋屈,想找人聊聊,结果把这些人挨个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发现竟然沒有一个能说上话的,就只好來找你了。”
原小生就想着今天党组班子会上,陈立东跟马文杰的较劲,马文杰一旦开口,必然要把陈立东批个体无完肤,到时候,自己接茬不对,不接茬也不对,就把一杯酒推到马文杰的面前,心想先把他灌醉了,就老实了,道:“马县,什么也不说了,为我们的初次见面干三个。”
马文杰却不接原小生的招,淡然一笑道:“小原县长,我本來以为你年纪轻轻,应该还有些血姓,想不到……嘿嘿……不说了……我给你说实在话,喝酒我是不行,这两瓶酒,一瓶是咱俩喝的,另一瓶算是我给你的见面礼吧。”说着端起一次姓杯子轻轻地抿了一口,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失望,自顾自地夹了一口菜咀嚼了起來,也不说什么了,
刚刚见面的场面就有些冷场了,过了一会,马文杰又一脸严肃道:“小原县长,我想问你一个问題,你能给我说实话吗。”
这个问话,无论是谁都不好回答,因为谁也不知道问话人下面问的内容是什么,假如马文杰问出什么不堪的话來,比如说跟付颖和王云平的关系,那怎么回答,原小生就笑了笑,含糊道:“有什么话,你尽管说,能说的我一定实话实说。”算是打了个迂回战,
马文杰就微笑着用手中的筷子指了指原小生,道:“好吧,条山的干部已经被我得罪完了,也不在乎多得罪你一个,你给我说实话,你來条山是过來镀金的,还是想为条山人民干点事实。”停顿了一下,沒等原小生说话,又补充道:“虚头把闹的话,你最好别说,因为你今天说的话,是需要以后用事实來验证的,你骗得了我,可骗不了自己的良心啊。”
马文杰说着,一双三角眼就死死地落在了原小生的身上,原小生突然感觉那一双三角眼里透出的竟然是一股让人无法抗拒的正气,这股正气压迫的自己几乎喘不过气來,这股正气逼迫的自己,热血一下子沸腾了起來,低头沉默片刻,却冷笑一声反问道:“马县,这话还用问吗。”
马文杰似乎马上明白了原小生的意思,啪地一声将筷子拍在桌子上道:“好,有你这句话,就什么也不说了,我也给你说句实话,条山的盖子迟早要被揭开,无论是樊凡还是陈立东,一个也别想跑,我今天來,就是要跟你说说条山的情况,希望你老弟心里能有个数,不要刚來就被这帮乌合之众拉拢腐蚀,现在条山的情况是什么,说白了就是集体[***],每个人都得了好处,每个人都在帮着遮丑,要不然,我今天在党组会上说的话,也不会沒有一个人站出來支持,沒有一个人愿意站出來,替老百姓说句话。”
“集体[***]。”原小生也被马文杰的话给震惊了,“你说的是不是有点太玄了,条山上上下下正科级以上干部几百号人,难道都[***]了吗。”
这话一方面是一个疑问,另一方也是对马文杰所说的话的一种质疑,要说一个地方有一部分人[***],属于正常现象,但是集体全部[***],就不能不让人感到震惊了,
马文杰激动道:“这有什么奇怪的,大官大[***],小官小[***],甚至有些是小官大贪,当然其中也不能排除有一部分人是无奈[***],这些人几乎把条山搞的是乌烟瘴气,民怨四起,我给你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去年扫黄打非的时候,抓了一批失足女,关在了看守所,等候处理,不想关了两天却死了一个,事情一下子就复杂了,失足女怎么也罪不至死啊,可偏偏就死在了看守所,怎么办,报到陈立东那里,陈立东非但不派人调查,反倒让看守所自行处理,更让人难以置信的是,看守所竟然编造出一个该失足女痛经而死的理由,报了上去也过关了,最后给失足女的家属赔偿了一些钱,因为家人失足,也嫌丢人,此事便不了了之。”
原小生也不禁有些愤然了,问道:“那这里面究竟是怎么回事。”
马文杰继续道:“能是怎么回事,那些失足女关在看守所,半夜看守所的民警和指导员一起喝多,就想着那些失足女本來就已经失足了,给民警同志失一次足也无所谓,便假装说要提审,本來一个民警弄一个也出不了事儿,可是那天抓进去的十几个失足女,偏偏只有一个年轻漂亮的,这下就出乱子了,七个狱警都看上了,干脆轮番那个,据说还搞出一些不堪入目的东西,现在都已经无据可靠了,最终还是把那个失足女给弄死了。”
看守所的狱警竟然张狂到令人发指的程度,七个狱警玩弄一个失足女,就算是在正常的场合下,也已经超出了伦常道德的底线,更别说,以这样的方式以权谋“私”了,
马文杰说着冷冷地笑了笑接着道:“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更可怕的事情还多得很,三年前,抓了一个以故意伤害罪入狱的所谓‘富二代’吧,因为舆论压力太大,判了两年有期徒刑,结果怎么样,自从判了刑之后,这家伙几乎沒有在看守所待过,本该异地执行也不执行了,本该关在看守所,这家伙却能跟正常人一样,在外面逍遥自在,要不是有人在省城看到他搂着两个美女逛商场,到现在大家都还以为这家伙在看守所关着。”
原小生不禁问道:“这个富二代是谁呢。”
马文杰摇了摇头,苦笑道:“能是谁呢,陈立东的亲外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