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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2章 难分解云平离任 上
杨吉敏的办公室半天沒有一个人说话,大家都在沉默,都在等待,杨吉敏忙前忙后地招呼了半天,也许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劲了,就在找了一把椅子,在王云平后面的角落端端正正地坐了下來,
关于王云平让老干部腾房的事情,杨吉敏也听到了一些风声,大致是说王云平因为老干部们在下面说她的闲话,一气之下,便让这些老家伙腾地方,这让杨吉敏觉得王云平毕竟是女人,多少有些不够成熟,
而面对老干部的寻衅滋事,王云平非但不躲避,反而要直面这些老家伙,就让杨吉敏感觉,王云平不光是不成熟了,说不好听一些,还有些傻,傻的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推到了风口浪尖上,还要自作聪明,由此而论,在王云平和孙一民的这场仅仅五个月的政治角逐中,很有可能要以王云平的出局而落下最后的帷幕,
所以杨吉敏现在的心态,就是要看笑话,看王云平的笑话,看王云平怎么被这些老干部们逼到墙角,而沒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当然,王云平直到现在还不知道,这场风波背后的真正推手,就是孙一民及其韩云宝、罗占奎等僚属们,这些人从來沒有停止过跟王云平的明争暗斗,只是在经过一段时间的较量之后,发展成了势均力敌的态势,特别是县委副书记张慕云果断加入王云平的阵营,而柴文山和南振海等人的态度又非常暧昧,甚至有往向王云平靠拢的倾向之后,这场政治角逐就渐渐转入了低下,
毕竟在河湾县根深树大的柴、南二人的势力影响还是非常大的,无论是孙一民,还是孙一民的僚属们,对柴文山和南振海都有些忌讳,他们并不希望过多地跟柴文山和南振海发生正面的冲突,
王云平故意咳嗽了两声,开腔道:“既然你们是老找我的,那么有什么事情就尽管给我说吧,我洗耳恭听。”话里面明显带着不友好的成分,
那位老程轻哼了一声,并沒有被王云平的气势押住,第一个开口道:“王县长,我们这几个老家伙,并不是有意來县府的麻烦……”
老程的话尚未说完,王云平便打断了,以质问的口吻道:“那我倒要听听,你们是來干什么的。”略作停顿马上又道:“你们都是老同志了,应该理解县府的难处,我过去一直以为你们这些老同志的境界应该比年轻人更高,比年轻人有更宽宏的肚量,你们现在却……”
王云平说着一副很委屈的样子,扭头看向了一下窗外,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了一阵风,将树上一片枯黄的叶子吹离了树枝,摇摆着缓缓向下飘落,落到杨吉敏办公室的窗口时,不知什么原因,忽然就旋转了起來,
“王县长,你说的也有道理。”老李将手中的烟蒂,在烟灰缸中拧灭了,抬头道:“我们这些老家伙是不应该给县府找麻烦,应该发扬风格,那栋小楼本來就是县府的,现在要回去也沒什么,但是让我们不明白的是,既然县府要回去了,为什么这么长时间,还放在那里不用呢。”
老李显然是那种两头都落不到好的人,有些人是见人说人话,逢鬼念鬼语,他偏偏老是站在自认为正义的一面,总是跟人唱反调,这就无法让人待见了,
王云平一双眼睛直视着老李,过了一会才道:“李主席,话不能这么说,县府既然把房子要回去,自然有县府的打算,总不能县府干什么一件事情,都跟你们商量一下吧,何况,也就是一个房子的问題,我要是连这个主都做不了了,还怎么领导全县人民。”
这位老李曾担任过河湾县正席主席,王云平故由此李主席的称呼,这也是王云平的一个习惯,一般情况下不会把这些老家伙称作x老,而是直呼其最后的职务,
一听王云平此言,那位老程一下子就不高兴了,也因为刚才话沒有说话,就被王云平呛回去了,亮着嗓门道:“王县长,我们并沒有不让你领导全县人民,也不会干涉你把征用去了,到底要干什么,请你搞清楚,我们关心的只是我们的活动场所,现在活动场所被你要回去了,你总应该给我们一个说法吧,你总不能说给就给,说要就要吧,难道我们这个要求还算过分吗。”
王云平点了点,又摇了摇头,满脸的冷笑道:“不过分,你们的要求并不过分,但是你们可知道,你们这样一闹,已经影响到县府的正常工作思路了,你们是老革命,是河湾县的功臣嘛,你们的意见和要求,我王云平不得不考虑……但是河湾县就这么个情况,你们说怎么办,你们说,你们给我指一条路,只要能解决问題,我一定照办。”
王云平说着话,好像想起了赵星辰给自己说的话,火气一下子就窜了上來,声音越來越大了,拓展开了继续道:“你们有吗,你们也沒有,你们到外面看看,到沿海城市看看,看看人家的发展情况,再看看我们,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们,人家一个村一年的收入,能抵得上我们几个,甚至几十个河湾县,如果我们现在还觉醒,还不知道努力一把,那么我们河湾县今后的路在何方,我们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我们的老百姓受穷、受苦,永远抬不起头,永远在贫困线上挣扎吧。”
老程提醒王云平道:“王县长,你似乎把话題说的有点太远了吧,当然了,我们这些老家伙在任的时候,给河湾县沒有做过什么贡献,沒有把河湾县的经济搞上去,给你们这些后继之人,留下了一个烂摊子,我们有不可推卸的历史责任,那你就给我们这些老家伙继续安排工作吧,当牛做马,我们都认了。”
老程一下子把王云平逼到了死胡同,王云平只好摇头道:“程主任,我并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只要你们这些老同志们,少给县府添点乱,我王云平就感激不尽了,你们要知道,你们在县里都有一定的威望,一言一行,都会影响到民众对县府的看法,如果民众对县府失去了信心,那么我们今后的工作还怎么搞下去呢。”
老程讥讽道:“王县长,难道问一问县府那栋二层小楼,今后要干什么用,就影响到了县府在民众中的威信了吗,你这话说的是不是有点太夸大其辞了,如果你这一点压力都承受不了,我看你这个县长最好还是主动辞职的好。”
这话说的就不好听了,王云平的脸色立马变的通红,却也不好发作,老李就一旁解围道:“老程,你说话就不能注意一下分寸吗,不就是一个活动场所吗,至于把问題升级到如此高度吗。”
老程好像今天也卯上了,不屑道:“老李,我早就给你说过了,你要是害怕,你可以先走,沒有人拦你,你担心你儿子的前途,我可不担心,儿孙自有儿孙福,管那么多干什么,我给你说,既然话说开了,我今天还给你说,我不光要在这里说,还要到市里去说。”
老李只好劝解道:“老程,你还是算了吧,你这是要干什么,难道老了老了,还要到市里去上访不成,你也不怕丢人现眼。”
老程道:“我上访干什么,我有必要上访吗,我这是向市委反映问題,关系到我们老干部切身利益的问題,不说能行吗,都跟你一样,当老好人,我们这些老家伙的利益如何得到保证,今后在县里还有沒有地位。”说着又老李摆了摆手,不耐烦道:“你走,你走,不要在这里做好人了。”
其他人也开始七嘴八舌地议论开了,不过形势却是一边倒,并沒有一个人支持老李的观点,就连刚才那个女人也埋怨老李的道:“老李,我记得你年轻的时候不这样啊,怎么老了老了,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呢,让我看,你思想肯定出了大问題,出现了非常危险的问題,你可要小心嫂子晚上不让你上床。”老女人的话里话外,隐藏着讽刺和挖苦,
老李就从嘴缝间挤出一个“切”字,道:“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既然你们都不待见我,那我先回家去了。”说着转身欲走,老程马上在后面的道:“老李,你别怪我沒提醒你,你今天要是走了,今后就算是正式脱离‘群众’了。”
几个老家伙争论个不休,跟小孩过家家一样,王云平只觉头昏脑胀,眼花缭乱,耳边嗡嗡作响,想要努力振奋一下精神,却不想一下子顺子椅子溜到了桌子下面,
坐在王云平身后的杨吉敏感觉情形不对,急忙上前扶住了,王云平却早已晕了过去,浑身软塌塌的跟一团面一样,
几个本來还在争论不休的老家伙,见此情形也一下子慌了神,还是那位老程反应比较机敏,慌乱中第一个提起桌子上的电话,拨通了急救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