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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来到城门前,守门的将士望了他一眼,道:“哟呵,这位主来得可够早得啊!宵禁才解,我们几个才上工,您倒赶着出门了。”
杨晓然拱手,面露悲戚道:“劳烦几位将军了。昨夜收到书信,母亲病重,不敢耽搁,想早日回到母亲身边。”
那几人听她这样一说,神色有些变了。又看了下她的打扮,虽然面黄肌瘦得,袍子也洗得发白了,可这言语,这举止,这打扮,分明是读过书的人。
这年头对读书人还是比较尊敬得。
“听公子口气倒像是读过书的?”
“公子不敢当,某只是寒门子弟,哪里算得上什么公子?若不是母亲有远见,乡梓父老帮衬,凑了钱送某来这长安求学,现在还只是农家一小子。”
听到这里,那几个看门将士对眼前之人的母亲肃然起敬,拱手道:“母慈子孝,好生令人敬佩!”
顿了下,“请把公验拿来……”
“多谢几位小哥了……”
杨晓然拿出公验,拱手道:“多谢!”
公验自然是没问题得,都盖过章了,所以这些人公事公办,立刻就放行了。
临走前还不忘安慰几句。让杨晓然再次感受到了这个时代的淳朴。
出了长安,走到灞桥时,不由地又想起了李承乾当年送别自己的情形。翻身上马,拉动缰绳,目光中透出坚毅,一夹马肚,挥动马鞭,老驽马发出“咴咴”声,撒开蹄子向前冲去。
老马虽老,却最是识途。
杨晓然一口气赶到三原县,这会儿李世民还不知自己已经跑了,所以她得动作快点。不然一旦追来,这过城穿县可就不容易了。
到了三原县不敢多歇息,喝了几口水,牵马过城,寻了一处僻静的地方,把老驽马放进空间,又换了一匹好马出来。
这是来自蒙古草原的马。别看它其貌不扬,和那些大宛名驹没法相比。但比起耐力,这种马却是最强得。
吃苦耐劳,速度也不错。再有了马蹄铁后,长途奔袭根本不是问题。
在杨晓然入京前,马匹的损耗是极大得。后来她在东宫学马时无意中看到马儿脚掌磨损,再也无法站立,这才想起这个时代马儿还没钉马掌。
这一说,立刻被李承乾记下了。李世民还赏赐了不少东西给自己。这多年过去了,要给马儿穿鞋已成了常识。
多亏了喜欢打理空间的丈夫,给自己留下了这多资源。自己这一路可以不断的换马,也无须住旅店,寻饭馆吃饭。
她可以选择最僻静的路行走,因为她有空间。
里面可以复制出无数热腾腾的美食,还能让她无论在何时何地都能有蔽身之所。
这可真是居家旅行的好东西啊!
拿到这空间这多年了,虽然帮了自己不少的忙,可她觉得这回帮上的忙是最大得。
回到空间歇了一会儿,猫蛋想出来,但杨晓然觉得猫蛋老了,而且趁着李世民还没发觉前,她还是多走一会儿官道,到底还是官道容易走啊!
等有追兵时,她再走僻静的路,那时再放猫蛋出来也不迟。
杨晓然在这边拼命地跑,而崔玉荷等杨晓然一走,听着外面虎啸声想起,便立刻抱着李恶跑了出来,一口气跑到承恩殿,在锦姑等人诧异的目光中冲了进去,大喊道:“快关门!”
说着放下李恶,从怀中拿出那枚金印,道:“太子妃口谕,令我暂掌东宫!现在我令尔等立刻关门,若有人问起,便说太子妃入睡了,知道吗?!”
锦姑与秋菊本来弄好了洗浴工具,一出来一看大姑娘不见了。又听外面喧闹,便想出去看看,哪知崔玉荷这么冲进来,再看那金印,联想起之前的事来,不敢再多问,立刻关上承恩殿的大门。
锦姑的腿都在抖着,真得给自己猜对了!
大姑娘要跑!
大家都是聪明人,事情到了这一步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之前去宜秋宫就是托付崔玉荷,毕竟若太子,太子妃不在东宫,她是位封最高得了。至于那位卢良娣?不好意思,东宫现在只当她是隐形人了。
把门关上后,崔玉荷喘着粗气对着睡眼惺忪的李恶道:“十五皇子,千万别出声,嫂娘宫里都安排好了,你就在这儿睡,不要出去,也不要出声知道吗?”
李恶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他等于是崔玉荷一手带大得,三四的孩子已是有些知事了,更别提李恶还比一般孩子聪明。
他一直把崔玉荷当娘,看见崔玉荷这样严肃地跟自己说,似懂非懂的点头,奶声奶气地道:“额知道了,娘……”
崔玉荷这个时候也没空再来纠正道,拍了拍他,道:“乖儿,去后面睡觉,嫂娘有话跟几位姑姑说。”
“哦……”
“奴婢带十五皇子去……”
秋菊道:“大姑娘睡觉不喜欢人多,所以不用我们当值。”
言下之意,现在在场的三人都是可以信任的人。
崔玉荷点头,看着秋菊送十五皇子去了后面后,平复了下气息,道:“锦姑姑,赵大监,若有人问起,一定要说太子妃睡下了。等天亮就去各宫传话,就说太子妃偶感风寒,今日免了她们请安。”
锦姑颤.抖着声音问道:“良娣……太子妃,她,她,是不是?是不是?”
崔玉荷点头,见锦姑脸色发白,道:“姑姑,大监莫要难过。太子妃不是不信任你们。而是不想连累你们。我到底还是良娣,且抚养十五皇子有功,陛下不会为难我得。且姐姐也告诉我了,一定要咬死是她用十五皇子逼迫我得。现在她出宫了,这事你们之前不知情,到时追究其来也完全可平安度过。然后你们把事往我身上推就行……”
“这,这能行么?”
锦姑哭了起来,“我的小祖宗嗳,怎得就跑了?这是要去战场?老天爷,怎么不带上老婆子!”
崔玉荷叹息了下,道:“姐姐交代的,咱们就这般做吧。总之一定把劳口风,一个字都不能吐出去!能拖一时是一时,姑姑快别哭了,免得被人发现不对……”
“禀告大监……”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声音,“属下已全部巡视了一遍,并无异常。刚刚追着神虎而去,原是,原是……”
崔玉荷冲着赵四使了个眼色,赵四忙道:“原是什么?!”
“回大监,那,那几个神虎发,发情了……”
赵四嘴角一抽,真是成精了,这也能装?
“知道了,下去吧!”
“是!”
崔玉荷松了口气,至少这一晚是熬过去了。接下来就该应付那群嫔妃了。
虽说免了她们的请安,可总有那关心之人要来问候得,这就是最难的时刻。能哄走一个,不代表能哄走一群。
武媚那里就很难哄过去!
还有韦贵妃!
自打太子妃解决了杨氏后,宫里变得和睦了起来,这些嫔妃在见识了太子妃的手段后,便对她也尊敬了起来。
再者,太子妃给她们的好处不少,可却与她们没什么利益冲突,所以这些嫔妃对她老人家倒是有几分真心得。
这会儿听说病了,定是要来探望得!
那武媚,杨贵妃,韦贵妃,德妃可都不是好打发的人。这会儿还得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想想法子……
“大监,可有身形与太子妃差不多之人?”
赵四愣了愣,随即明白过来了,低声道:“自那回太子妃遇刺,殿下倒的确安排了几个替身。无论是身姿,还是声音,甚至是容貌都粗看之下都略有几分相似……”
崔玉荷愣了愣,随即笑了起来,“姐姐不知这事吧?”
“肯定不知……”
锦姑擦着眼泪道:“大姑娘那人看着凶狠,其实心是最软得。绝不会同意把良家的子女寻来困于宫中,这事若不是赵大监刚刚说起,奴婢也不知……”
赵四赔礼道:“非有意瞒着姑姑与太子妃。只是殿下有交代,不可说出去。”
顿了顿又道:“寻来的那两位姑娘虽然是良家子,但也是在家过不下去了,入宫是她们的生路。殿下也不是那种狠心之人。”
“唉!”
崔玉荷叹气,随即又一笑道:“殿下深情至此,得姐姐如此厚谊回报也是应得的。我现在知道,为何姐姐会有如此胆量了!”
锦姑擦了擦眼泪,看秋菊含着泪出来了,低声道:“秋菊,不要哭,不然眼睛肿了,明日天亮消不下去,定被人看出破绽来。”
“是,姑姑……”
秋菊擦了擦眼泪,从赵四福身道:“大监,事不宜迟,还是让那两位姑娘速速过来吧……趁着离着天亮还有一些时候,奴婢自小跟随太子妃,最是熟悉她一言一行,还能教一会儿,免得到时露了马脚……”
赵四点头,“殿下早有安排,已让她们混在宫婢中观察过太子妃一言一行,还命人教她们读书识字,现在该是用她们的时候了。”
赵四说着便朝着通往显德殿的通道而去,道:“都安排好了,奴婢这就去把她们带过来……其他细节还得劳烦崔良娣再琢磨下……”
崔玉荷点头,道:“劳烦大监。”
顿了顿又冲锦姑道:“姑姑,这东宫后院都是你管事,我那边就劳烦你再去安排下。我身边那几个人都是靠得住得……”
锦姑已经彻底擦干了眼泪,深吸了一口气,福身道:“良娣平日极少出门,若是宣称要替太子妃抄经祈福,必不会惹人怀疑。晚些时候,奴婢就宣称把十五皇子带来与几个小主子一起玩耍……”
崔玉荷想到杨晓然几个孩子,便又是一叹,“这几个更不好应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