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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晓然嘴角抽了下,心里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
就在这一瞬,她感受到了平民D丝与贵族的真正差距。
李承乾这家伙,别看最后结局不怎么好,可在最初的开始可都是赞美之词来者,人家出生皇家,身体流着李二的血,天生就是当政Z家的料啊。
这民“亲”得,亲,你咋不去拿奥斯卡奖呢?
身为一个内在都快40岁的老妖怪自然不会认为李承乾是发自肺腑得。感情或许是有那么一点,但更多地却是在演戏。
谁让咱来自信息大爆发时代?看惯了各种政Z秀,“总有皇帝不诚实”的想法已深入骨髓啦!
一群乡老带着感动走了,杨晓然领着李承乾进了县主府。
猫蛋溜溜达达地跟在后头,一步一骤地似是在巡视自己的领地。
裴氏刚刚见宝林先回来了就感觉到不妙了,此刻看到女儿和太子一起进来,心里便有些疙瘩。
总觉得女儿和太子走得越近就越危险。太子是君,天子也是君,他们恨不得,只能暗暗地把袁天罡师徒给恨上了。
要不是这家伙多嘴,小娘以后的婚姻大事怎会跟皇家扯上关系?
裴氏其实是个很聪明的女人,贵族出生,从小受得是精英教育,哪里还有看不明白得道理?可越是看得明白,这心里就越对女儿愧疚。生下没多久,自己就把她弄丢了。在外面不知吃了多少苦,好不容易找回来了,却要嫁入皇家。
别人道那是个好去处,可出生大家族的裴氏却知道那不是一个好地方。贵如长孙皇后,与陛下可谓伉俪情深,也算得上患难夫妻了,可一旦登基为帝,还不是左一个女人,右一个地塞进后宫?虽然与皇后感情好,可一旦处在那位置,有许多事却是身不由已了。
再者,像他们这样的勋贵之家,长子要继承爵位,以后顶多娶个差不多家世的姑娘;但其他的孩子,可就没准了。眼看着二儿也大了,裴氏觉得以自家夫君的功劳很可能陛下会让他尚公主。
还别说,裴氏分析地还挺有道理得。等程处默娶亲后,李二就会把他女儿塞给程二哥,从此程二哥就过上了暗无天日的日子……
“娘,太子哥哥来看我,女儿亲自下厨去给他做些好吃得。”
裴氏不动声色地道:“这些事让下人去做好了,你还小呢。人都跟灶台差不多高,万一做得东西不合殿下胃口咋办?”
李承乾笑了笑,道:“国夫人多虑了,只要是程家妹妹做得,孤都喜欢。”
裴氏嘴角一抽,心里暗暗惊讶。
太子对女儿的上心已超过她想象了。瞧他望着自己女儿的模样,那分明是情窦初开的模样。再看宝林,却见他低着头,一声不吭地站在那里。
杨晓然不知自己的娘已暗暗与李承乾过了一招,见宝林站在一旁,怎么看都觉得他好像有些不高兴似得,便关切地问道:“宝林哥哥,你怎么了?怎地好像不开心?”
李承乾心里一动,顿时有些气恼。
她怎地对其他人也这般细心?
宝林愣了愣,微微抬头,错愕地望着一脸关切自己的程家女郎。刚刚的郁闷慢慢散去,好像整个天地忽然又明朗了,眼中慢慢地浮出一丝喜悦,脸色有些发红地道:“我,我没事,许,许是天太热了。”
“真没事?”
裴氏嘴角微微扬了扬,李承乾看着这一幕,心里有些不舒服。虽然以前宝林也一直护送着她来东宫学骑马,且是父亲命令他保护她得,可看着这二人的互动,李承乾突然间就觉得心里有些不痛快了。
这种感觉来得是这样直接,以前从未有过的感觉,就感觉自己珍惜的东西要被抢走了一般。可明明就在去年他还和宝林以及程家女郎玩得很好。宝林为人木讷,但忠诚,李承乾一直对他的感官是不错得。可现在因为某人不是独独对自己这般细心关切,他本能地就觉得一阵不爽,看着宝林的眼神也有些警惕了起来,甚至在这警惕中还多了一丝不善。
只要一想到天天能与她朝夕相处的人不是自己而是宝林,李承乾便觉心里不痛快至极,似嫉妒又似失落,说不出来的感觉。
“没事,我真没事……”
宝林避开杨晓然的关切的眼神,心里带着喜悦,可语气却颇为不自然地道:“太,太子殿下一路奔波,一定累了,妹妹不是要做吃食给殿下吃么?不,不用管我,我没事……”
“没事就最好拉!”
杨晓然咧嘴一笑,露出两个可爱的小酒窝,眨了下眼睛道:“我想了几个好吃的东西,宝林哥哥,太子哥哥,你们等我,我马上就好!”
顿了下,又冲裴氏与几个兄长道:“娘,几位哥哥,你们今天都歇着,看我做好吃得给你们吃。”
裴氏笑着道:“我的小娘真乖,作得文章下得厨房,将来谁娶了你可真是有福气了!”
说着便向宝林看去,宝林心里一动,难道自己这样反常是,是喜欢程家女郎?
再木讷可也到了青春萌动的时期了,宝林也到了略懂男女感情的年纪了。一听裴氏这样说,忽然心里开朗起来。
原来,原来一靠近程家女郎就心跳加速,是因为自己喜欢她吗?要是程家女郎做自己得妻子……
也不知道宝林到底想了什么,只见这家伙脸越来越红,而李承乾的脸则越来越黑了。
“娘,您说什么呢?就会取笑我!”
杨晓然一跺脚,“我不理您了,我做饭去!”
裴氏忍不住笑了起来,又冲李承乾道:“殿下,这丫头被我宠坏了,失礼了,您可千万莫要计较。”
“药香妹妹天真烂漫,不拘小节,孤就是喜欢她这无拘无束的性子,若都跟其他名门淑贵一样,孤又何必顶着这大日头在七夕这日赶来看她?”
说完便坐了下来,吩咐道:“大伴,派几个机灵地去给县君打下手,县君若有半分损伤,孤唯你是问!”
“是,是,殿下!”
张铎又想死了。哎哟,程夫人,难道你看不出殿下对您家闺女有意思么?您说这话时看尉迟宝林作甚?那个木头虽然长得好看,可论样貌殿下不是更胜一筹么?还是皇太子,未来储君,不是比一个木头疙瘩好多了?
您这般说着,这殿下虽还搞不懂自己的感情,可这明显就是吃醋了,忽然发起脾气来了。
裴氏愣了愣,没想到一向彬彬有礼的皇太子忽然就炸毛了。
呆愣了片刻后,忽然轻笑了一声,只是这笑声中却饱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无奈。
看着女儿与他倒是情投意合,小娘子自己都没察觉到因为太子的到来变得格外开心吧?她这个当娘地在这里干着急,想扭转形式,倒成了坏人了。
又看了看宝林,眼中闪过一丝遗憾,轻叹了一声道:“殿下对小娘情深义重,妾身感激不尽。”
李承乾这才缓了神色,道:“药香她待我如兄如友,孤自然不能辜负她。”
宝林脸色微变,心情又郁闷起来了。
太子是君,他是臣,他怎能夺君上之所爱?
心情低落到了低谷,行了一礼道:“殿下,夫人,宝林略有不适,请容宝林先行告退。”
李承乾巴不得宝林离自己的药香妹妹远些,便点头道:“尉迟小将军日夜护卫县主府辛苦了,若觉劳累暂且退下歇息吧。”
裴氏也点了点头,她是过来人,哪里能看不出宝林此刻心情低落?
心里着实疼惜这个老实的孩子,可就现在看来,只要陛下那边不松口,小娘与他难啊……
裴氏忽然有些清醒过来了,之前是一直被情绪左右,或者说她为人母者,无论情况多坏,总是心怀希翼,哪怕那个希望渺茫,她也不愿接受自己最不愿意接受的那个结果。
“宝林兄,我送你回房。”
程处亮嘻嘻哈哈地道:“殿下,我看宝林是累了,我送他歇息去。”
李承乾点了点头,很是大度地道:“去吧。”
程处亮搀住宝林,嘿嘿一笑道:“走吧!”
“多,多谢处亮兄弟。我,我没事,就有些累,不,不用搀扶。”
程处亮却不管他,硬拉着宝林出了正堂,没走几步,忽然停了下来,一脸认真地看着宝林道:“宝林,你是不是喜欢我妹妹?”
“关,关你什么事?!”
宝林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忽然炸毛了,“你送我出来就为问这些?”
程处亮见宝林脸红得跟什么似得,摇了摇头,道:“口是心非。”
说着便叹息了一声道:“男子汉大丈夫,承认有那么难么?我家阿妹虽还小,可轮廓摆在那儿,等再过几年定是一等一的美人儿,你小子起了心思也正常。”
“你,你胡说!我,我才不是因为药香妹妹长得好看才喜欢她得!”
此言一出,宝林一愣,随即脸更红了一筹,跺脚道:“我,我累了,我走了!”
“站住!”
程处亮一把抓住宝林,一脸严肃地道:“宝林,咱们兄弟俩虽算不上亲厚,但也是从小玩到大的,我可先把丑话说在前头,忘了我阿妹,她不是你可以喜欢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