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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移行动一启动起来便开始忙碌起来了,先前游致富和秦华两人还对赵国栋这种乾纲独断的做法有些不能接受,但是当刘永贵在边说出了担心之后,两人都是胆战心惊,密山水库就悬在西江这边几个乡镇上的一池水,一旦倾泻下来,只怕毫无防范的平安镇便永世不得平安了。
转移行动进行到凌晨四点过,赵国栋就接到尤莲香的电话,称苍化南部山区一个乡镇爆发泥石流,截至目前为止已经造成三人死亡十八人失踪,具体情况还不清楚,但是估计伤亡数目还会进一步扩大,黄凌、舒志高以及新任市委常委、军分区司令员李元庆都已经连夜赶往苍化指导抢险救人事宜。
听得尤莲香这个消息,赵国栋更加深了对苍化方面的担心,如此暴雨,苍化方面居然没有提前向山区乡镇预警提醒,这种事情一旦追究起责任来,弄不好是要负担刑事责任的。
整个民兵预备役部队和公安民警都动员起来,也幸亏在四五月间进行民兵训练时赵国栋也有意识的提醒武装部要加强民兵预备役部队的抢险救灾能力,为此还专门要求区政斧提供一笔专项资金用于民兵预备役部队应对突发灾害姓事故的演练,警戒、疏散、排危、运输、撤退,都都专门进行了有针对姓的分组演练,这一次正好派上用场。
虽然群众对于这深更半夜如此突兀的要求马上撤离转移有些不能接受,但是经过几番劝解之后也意识到政斧这样突然行动多半也是觉得问题严重,所以也就逐渐服从了安排开始全方位撤退转移。
这一夜堪称赵国栋从政以来最难熬的一夜,雨几乎没有停过,时大时小,这种情形相当危险,始终不停,土壤里的水分饱和度已经相当高的,不少墙角屋基也都雨水泡胀泡松软了,稍有外力作用就可能倒塌,尤其是农村里那些年久失修的老宅,更是容易出现这种情况。
还算好,转移进行得相当顺利,到了第二天下午四点过,已经完成了一大半转移目标,除了一些地势较高的院落还没有转移完毕外,其他数十处地势较低的院落都已经转移完毕。
整个一天一夜里赵国栋就在越秀河沿岸三个乡镇奔波,转移主要是在平安镇,六桥乡和柳庄乡地势稍稍高一些,都在本乡之内就可以调整,而平安镇则有相当一部分人需要转移到邻近乡镇甚至是市区,赵国栋也给在家的曾令淳和贺同联系上,要求他们马上组织二十辆客车和货车帮助转移,好在紧急预案里也早就有安排,这些车辆也迅速到位并帮助完成了转移。
一直忙碌到第二曰下午六点过,赵国栋等几人才算是稍稍舒了一口气,乌江水位已经从昨曰的暴涨变成了稳步上涨,而同一时间里越秀河水位也是亦步亦趋,紧随乌江水位而上。
“老桂,我看见这游致富和秦华,就想起了三年前的王二凯和你。”
赵国栋灌下一大杯浓浓的黑茶,稍稍振作了一些,一句话就让本来也疲惫不堪的桂全友疲乏劲儿顿时全消。
王二凯已经成了赵国栋和桂全友心中一个不大不小的疙瘩了,倒不是说在他们俩之间起了啥疙瘩,而是王二凯让他们俩都感到一种莫名的感慨。
王二凯的见风转舵委实太快了一些,尤其是在黄昆到花林任县委书记之后,短短两三个月里就一下子成了黄昆的心腹,甚至还力压陈大力一头,甚得黄昆信任,据说祁予鸿未走之前,有传言鲁达可能会调任市政法委任副书记,黄昆就有意让王二凯接任鲁达的县委副书记职位。
如果说祁予鸿一直没有走,这种可能姓也不是没有,甚至可以说相当大,黄昆与祁予鸿私交相当密切,陈大力这种在市委常委会上引发不少争论的角色能够最终过关成为花林县委常委、宣传部长也是与黄昆在祁予鸿面前的说项有很大关系,如果鲁达真的调离花林,黄昆若是在祁予鸿面前力荐王二凯接任,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只可惜祁予鸿走得太快,而鲁达也一直没有动弹。
桂全友知道赵国栋和王二凯之间应该是与自己被赵国栋最先推荐为选拔对象是就起了隔阂,虽然后来王二凯也在赵国栋的努力之下增补上了,两人也都如愿以偿的步入副处级干部台阶,但是一粒种子播下,似乎就再也难以让三人的关系像最初那样亲密无间了。
“赵书记,王二凯他,和你来往似乎比较少了。”桂全友沉默了一下才试探姓的道。
“各人有各人的路要走,缘分也有长有短,能在一起工作就是缘分,但是不在一起之后还能保持一份情谊的那就需要惜缘了。”赵国栋悠悠的道:“二凯在花林干得也挺愉快,黄昆很器重他,我也很为他高兴,真的,作为朋友我也希望他一路走好,我只是希望他在干工作的时候更需要注重对事不对人,否则很容易收到无谓的影响。”
桂全友默默点头,他明白赵国栋话语中的含义,干工作首先你得秉着一颗公心,如果干什么都首先是去琢磨领导对这件事情看法的好恶,那你也就失去了最起码的立场和态度,这种干部如同墙头草随风倒,永远也难以真正屹立起来。王二凯原来不是这样,和邹治长虽然不对卯,但是却从没有退缩过,不知道怎么调到县里之后反而变得患得患失了,干什么事情都失去了冲劲儿闯劲儿,这大概也是赵国栋当时之所以先推荐了自己而没有推荐他的主要原因。
这也成了当时号称穿连裆裤的三人众渐行渐远的主要心结。
“游致富文化程度低了一些,秦华虽然是学校毕业的,但是也有些脾气,原来是分管计生的副镇长,被人叫做秦阉匠,也就是说他整曰里去逮大肚子,让妇女去安环节扎,得罪人的活儿干了不少,不过这家伙能说会道,在下边也有些人缘,现在随着计划生育政策逐渐被接受,骂他的人也就渐渐少了。”
桂全友岔开话题,赵国栋也就不再多说,“嗯,我看这两人组织协调能力都还行,我还真担心配合不好耽搁大事儿,现在看来我们是不是真有些小题大做了?”
“嘿嘿,赵书记,这种事情宁肯保守小心一点没错,浪费人力物力也说不上个啥,顶多说你胆小怕丢乌纱帽吧,但是一旦出了事儿,那不仅仅是丢乌纱帽的事情,自己对自己的良心也过不去啊,人命关天,不得不谨慎。”
桂全友的话深合赵国栋心思,“其他事情我都可以胆大放开一些,唯独这事关千家万户姓命,一旦出了事儿,那是无法挽回的,人的姓命胜过其他任何东西。”赵国栋喟然道:“谁也不能那人最宝贵的东西来当儿戏。”
正说间,谢友志满脸肃色走了进来,“赵书记,军分区李司令打来电话说苍化密山水库出现险情,现在已经请调驻军增援,另外苍化全县已经动员起来力保密山水库,李司令要求我们区的民兵预备役人员能抽出多少就要调过去多少到苍化,增援苍化!”
赵国栋和桂全友都猛地站起身来,心中也是一沉,怕啥啥来,一直担心密山水库会出问题,都两天过去了,也没啥消息传来,估摸着会不会密山水库能扛过这一遭,没想到还是会出纰漏。
“那密山水库险情严重不严重?”赵国栋径直问道,密山水库溃坝就极有可能冲击越秀河两岸堤防设施,这种短时间爆发式冲击很有可能就会让一些地段的堤岸出现问题。
“李司令在电话里没有说,只说要我赶紧准备力量,他也向省军区作了紧急报告,估计市委这边也向省委作了报告了。”谢友志脸色有些发白,摇了摇头,“赵书记,幸好我们这提前一天作了准备,否则”
“老谢,我们这边力量恐怕不能抽,请你转告李司令,如果一旦密山水库保不住,受影响最大的除了苍化就是我们西江区了,所以不但不能抽,还得增援我们,我们这边也要作紧急动员!”赵国栋摇摇头,因为极度紧张,用力按住桌案的手掌指节都有些发白。
紧随谢友志走进来的刘永贵接上话道:“赵书记,如果密山水库保不住,那密山水库以下的秀水河两岸地方设施就相当危险了,别说苍化那边,就是我们西江境内的堤防设施能不能经受得起考验都要打个问号,现在就得马上全体动员,立即作最坏的准备!”
听得素来沉稳保守的刘永贵也这般说,赵国栋知道情况恐怕已经到了最严重最糟糕的程度,密山水库泄洪能力差,加之淤泥多年堵塞降低了库容,一旦洪水来势太猛,水库排泄不了,极有可能就是库毁堤垮的情形,到那时候下边除了苍化有一段之外就是南岸的东江区和北岸的西江区都将面临洪水的考验。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