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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书记说得对,我当了这几年的政法委书记,感受最深的有一点,那就是群体姓事件越来越多,涉及的利益也越来越复杂,群众上访的问题也越来越尖锐。我曾经把全市95、96、97年三年的群体姓事件进行过一次梳理,发现呈每年递增趋势,而且增幅都在百分之十五以上,远远超过了我们的经济发展速度,这个情况足以引起我们的高度重视。”骆育成赞同赵国栋的观点,“分析造成这些群体姓事件因素的主要原因,一般说来都脱不开企业改制和土地占用和拆迁的赔偿这两方面的问题,这两项所占比例超过百分之七十以上。”
“这都是随着改革开放和经济发展带来的一些不可避免的矛盾冲突,旧有格局逐渐被打破,市场经济秩序逐渐被建立起来,原来一些不适应社会发展的制度体系都会渐渐被淘汰,这也就使得生活在这个旧体系之下的不少人难以适应这个变化,矛盾冲突也就在所难免。”
赵国栋也是侃侃而谈,在这种氛围下,他的口才越是能够发挥出来,“我们不能因为改革开放进一步深处会触及到一些深层次方面的东西可能带来矛盾和冲突就停步不前,而是应该未雨绸缪提前做好各种准备工作,尽可能减小这种改革对社会带来的震荡,促使改革开放能够在一种相对平稳渐进的方式下进行。云达,下一步我们西江区的企业改制也将拉开序幕,你在研究企业改制的过程中要注意多倾听企业职工的意见,要因地制宜,根据不同企业制定不同的改制方案,尽可能的保护职工们的利益,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们宁肯牺牲部分国家和集体利益,也不能让职工个人利益受损,尽可能的减轻企业改制对职工以及整个社会的冲击。”
“嗯,赵书记,这么久来我也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我们区企业五花八门,涉及问题很多,我打算还是分阶段来进行,先选一些规模较小的、问题比较简单的、改制难度较小的来进行试点,最大限度的求得企业职工的支持,要让他们明白早改早获得出路,越晚改越被动。”霍云达感叹不已:“我走了这么多家企业,感觉到企业改制势在必行,很多企业职工也对目前这种半死不活的情况很是着急,希望能够为他们找到一条合适的出路。”
“十五大过后中央仍然坚持推进抓大放小决策,由于目前我国国有企业的亏损面不断扩大,亏损程度也在加深,国有企业的亏损已经成为各级政斧的一个沉重包袱,尤其是在面对私营经济的蓬勃发展,国有经济更显得捉襟见肘。”
桂全友沉吟着道:“我估计中央要想扭转这个不利局面,彻底解决国有企业的亏损问题,那就必须要在产权制度上做文章,光靠简单的承包责任制等治标不治本的手段已经无法奏效,必须要进行更深层次的改革,那就是建立现代企业产权制度,发展国有资本、集体资本和非公有制资本参股的混合所有制经济,实行投资主体多元化,使股份制成为公有制经济主要实现形式,同时大力发展非公有制经济,促成非公有制经济成为经济发展的新增长点。”
赵国栋知道自己给桂全友的提醒也刺激了桂全友,这段时间桂全友也在认真学习党的十五大精神,并结合学习有关经管方面的资料,研究经济发展的方略,看样子也还是有些成效,一番言语拿出来也还是像模像样,看来提高不少。
关于发展经济上理论观点历来就是官场上谈论的焦点问题之一,尤其是在现在这种从上到下都盯着经济发展这个中心工作的情况下,你想要不重视都不行。
见一干人也是探讨得热火朝天,赵国栋心中也是畅快,一边吩咐服务生可以安排上菜,一边也是乐呵呵的看着一干人等争论探讨,这一帮人都是人中俊杰,能够在数十万人中挣扎爬上现在的位置,那无论是学识才能还是经验经历,那都是上上之选,而能入自己的眼,自然还有其特长所在。
云螺湖的厨师作为安都首屈一指的度假山庄还是颇有些水准的,按照赵国栋的要求设计的两桌宴席也是十分精致而又不浪费,板栗红枣烧羊肉,豆汁盘龙鳗,荷香蒸甲鱼,白灼基围虾,几道主菜上来,外加一道枸杞炖鲫鱼,一顿饭吃下来一帮人也是其乐融融,颇是舒畅。
吃完午饭后也就是自由活动时间了,家眷们大多凑在了一起在棋牌室里玩起了麻将,小孩子们则在山坡上捉起了迷藏,罗冰和程若琳则邀约简虹一起去打起了网球,桂全友也把霍云达和游明富以及彭元厚叫在了一起圈成一桌,十块一炮的麻将,也就是图个消磨时间放松心境。
“育成,今年你们那边可要有些思想准备,区属企业的不景气已经到了不得不改的地步,再不改,只怕明年我们区里的境况比市里还困难,市里边那还有其他县替它支撑着,我们区里呢?”赵国栋轻轻吁了一口气,脸上神色却很冷峻:“云达今年的主要工作就是负责推动我区区属企业的改制,该破产的就破产,能股份制改造的就股份制改造,员工持股也好,mbo也好,外来企业收购也好,只要能够有利于企业发展生存,我都坚决支持,这中间肯定会出现一些问题,所以我希望你要先有思想准备,在工作预案上也要充分考虑进去。”
“赵书记,您是担心这些企业里会有什么猫腻可能会暴露出来?”骆育成若有所思。
“这只是一方面,这么多企业都连年亏损,濒临破产,我就不相信这一个个厂长经理都使脑满肠肥的模样,就真的都是一心一意在为企业谋发展了?一个行业不景气,难道还能个个行业都不景气?我不相信!”赵国栋脸色严肃,“有了去年的先例,今年我也有思想准备再当一次黑脸恶人,只要暴露出来的问题,纪委和检察院这边都要及时介入调查,只要有问题都要查个水落石出。”
“唔,赵书记,你放心吧,我也早有思想准备了,本以为昨年赵书记你会接着那场风暴继续刮下去刮到企业上,没想到赵书记却不声不响的收兵回朝了,我还有些遗憾呢,西江区这这么多企业,就没有两家红火的,可是看看那些厂长经理们,哪一个又是穷得揭不开锅的样子?出入都有专驾,抽的烟都是二十元以上的中华、玉溪,招待政斧干部从不在企业食堂,都是宁苑这些奢华场所,你说说这些厂长经理们心思究竟放在哪儿去了?纪委和检察院也收到不少关于反应这些家伙的线索,就等赵书记你发话呢。”骆育成接上话。
“嗯,这些企业存在蛀虫[***]问题我也早就有有所耳闻,但是这不是主要的,我担心的是这些家伙知晓我们的意图之后,肯定会想方设法来破坏我们的改制大计,而一旦改制大计被破坏掉,那么县里就无法揭开这些遮掩在表面的罩纱,他们又可以苟延残喘了。”赵国栋担心的并不是因为贪腐本身问题,而是担心这些家伙意识到难以躲过这一劫就有可能利用这些涉及改制企业的不稳定因素而发难。““唔,这倒是一个新问题,看来还不能小觑这些问题可能给社会局面带来的不稳定。”骆育成也是点头赞同,“赵书记,说祁书记可能要走。”
“噢?你听谁说的?”赵国栋吃了一惊,祁予鸿要走这个消息早在十五大召开之前就已经流传了一阵,但是这些显然都是道听途说,但是骆育成既然这般突然问及,肯定有比较可靠的消息。
“我听我一个表弟说的,他在省委办公厅,听说宁法书记对于一些地区的经济发展很是不满意,有意要调换一批党政主要领导,加强党对经济工作的领导,宁陵市也列在其中,舒市长刚刚当选才一个多月,不可能让他走吧?要走只能是祁书记走了,何况祁书记在宁陵也有四年了,按理说也该动一动才是。”骆育成也不隐藏什么,径直道。
“嗯,也有这种可能,只是祁书记要走会是肯定的,但是什么时候走,却还是一个未知数,他走了,谁来?”赵国栋也分析道:“舒市长刚上,接任书记显然不可能,那就有可能从外地调入,但是舒市长来宁陵时间也不长,又从外地调入一个书记,两个都是生手,对于我们宁陵经济发展会不会有影响?这一点难道说省委就不会考虑到?”
“也是,但是我那位表弟说得很肯定,他的消息素来灵通,信誓旦旦的告诉我宁陵是列入了可能要调整的范围,当然这也只是说列入了调整范围,具体会不会调整,估计也要到省人代会以及全国九届人大结束之后去了。”骆育成也对这个消息有些怀疑,但是自己表弟在省委办公厅中很有些人缘,这方面消息历来十分准确,不由他不信,所以他才会想要提醒一下赵国栋。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