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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冲击力对厉景彦而言实在不小，开始他以为是自己看错了，蹲下身、伸手想要拿掉她手里的棒棒糖，只是手一触及，她就一脸惊慌失措，“我的，我的，这是……我的。”
“好、好，是你的。”厉景彦脑子有瞬间的停止转动，这他妈到底是怎么回事？
该不会这老太太故意装傻来骗他吧？
但理由呢！
老太太一辈子都在争，争权争钱争名分，将面子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又怎会愿意装傻？
那根本不可能。
所以……
厉景彦脑子里闪出一个结论，这应该不是装、而是真的变成如此，或许是被过度刺激？
他又垂眸看了会，随即踏步走出病房，来到外面、就见两人站在那，神情凝重，再也没有玩笑的意思——
厉景彦想，厉家最近还真是多事之秋，像是得罪了小人，是不是该去庙里烧柱香。
他虽不信那些子虚乌有的东西，但求心绪平静也好。
“大哥，你看见了？”厉劲秋语气担忧地问。
厉景彦点了点头，沉着一张脸不吭声，只是不断摸身上的烟，刚摸到才想起这里是医院，又默默将烟放了回去。
他说：“妈这种情况身边必须有人才行——”
“是，必须得请个靠谱的护工才行，一个估计还不够最起码要两三个，这样才能照顾的更细致。”厉劲秋附声道。
厉景彦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厉珂儿眼神微转，“就算再细致也是外人，你们真能放心么？再说了，现在我们妈这个情况，未必愿意外人近身。”
“那你说怎么办？”厉劲秋说着，开始上下打量她，“要不你来照顾妈？这种事我们做儿子的也只能出出钱，毕竟不太方便，你是女儿，肯定是你啊！”
厉珂儿朝他瞪了一眼，“我来就我来，难得给妈尽尽孝道。”
“大哥，你觉得呢？”
“你一个人确定应付得了？”厉景彦看了眼病房方向，“妈的情况似乎有点严重。”
“没事，要是不行我再找两个护工吧！”厉珂儿笑呵呵地看上去心情不错。
厉景彦凝眸，觉得自己这个妹妹似乎有点缺心眼，他们的妈都这样了，她还有心情嬉皮笑脸——
但，好像她从小到大都这样。
“行，那就辛苦你了。”他拍了她肩说。
“没事。”厉珂儿眼中露出狡黠，“这都是我应该做的，谁让她是我妈呢！大哥，你还要处理公司的事，先去忙吧，这里有我和二哥就行。”
厉劲秋也道：“是啊，这里有我们，你放心。”
“……”厉景彦难得想感慨一次，偏偏话到嘴边却不知如何表达，只能硬生生的挤出几个字，“你们放心，大哥我不会那么容易倒下的，不过就是一个女人，厉氏也会没事，有我跟老四顶着呢！你们两个依旧可以我行我素，知道了么？”
“嗯——”
“嗯——”
厉珂儿都快感动的哭了，不、更确切地应该是……憋笑得快要流眼泪了。
她心里有个声音一直在呐喊，“大哥你他妈别那么啰嗦了，快走吧！不然我要破功了。”
“嗯。”厉景彦点头，转而看向厉劲秋，道：“老二，你注意着点。”
此话一出，却没想厉劲秋立马脸红脖子粗的嚷嚷，“我都说过多少次了，在公众场合别叫我老二老二的，多难听啊！”
“哈哈哈哈哈——”厉珂儿实在憋不住了，直接笑出声来，“二哥，你是要笑死我，好继承我那么多的包包跟鞋子么？不就是老二么？有必要那么在乎么？”
说着，她还故意眼神乱瞟，调笑着说：“大家都是成年人。”
厉劲秋：“……”我没这种妹妹。
厉景彦：“……”我也没。
莫名地，两个男人相视一笑后就不再说话了，大概整整停顿了十秒的时间，是厉景彦率先打破尴尬氛围，说先回公司了。
在他走后，厉珂儿立马双手抱臂朝自己二哥发难，“刚才，你和大哥突然不说话了是在想什么呢？”
“没、没想什么。”厉劲秋作为一个一本正经只喜欢搞科研的大学教授实在有点应接不暇，“再说了，我又不是大哥肚子里的蛔虫，我怎么会知道他的想法？”
“那你自己的呢？”厉珂儿露出能杀人的眼神。
厉劲秋一脸骇意，“我自己的？我就是觉得……珂儿你今天似乎特别漂亮，要比以前漂亮好几倍。”
“……”厉珂儿心里冷笑，她今天妆都没画，而且衣服也没换，到底漂亮在哪里？
果然她的二哥是几个哥哥中最正直的那位，连撒谎都不会。算了，作为一个暖心可爱的妹妹，她就放过他吧，要是把他给吓坏了，他这条老牛还怎么追那颗嫩草呢？
“对了二哥，你和那个女学生现在怎么样了？”
“……”
厉劲秋表情一沉，吓得厉珂儿浑身一哆嗦，不敢再问了，“好、好，我不问就是了。”
此时从病房里传出奇怪的声音，像是叫喊声，惊得厉劲秋跟厉珂儿心里一跳，连忙一起冲进去，只见病床上的人正准备起来，原本正拿在手中舔的棒棒糖已经落到地上。
厉珂儿一拍额头，“妈，你才手术完没多久，别起来了，安心躺着吧！”
“你、你大哥是不是……走了？”厉夫人说话有点不太利索，但显然一点都不傻更不呆。
厉珂儿激动点头，“嗯，走了走了。妈，你这样骗大哥真的好么？万一被他知道的话，我们可就惨咯。”
“……”厉劲秋摸了摸鼻子立马撇清关系，“我是为了尽孝才跟你们同流合污的，要是大哥怪罪下来，可跟我没关系。”
厉珂儿暗暗翻了个白眼，心想反正你也脱不了干系，现在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蚂蚱——
“珂儿。”厉夫人一脸担忧问道：“你大哥……他真的没有怀疑么？”
“没有没有。”厉珂儿激动万分道：“我和二哥的演技杠杠的，他一点都没怀疑。”
厉夫人瞬间松了口气，“哎，原以为八字那种东西未必是真的，但现在看来确实挺准，你大哥只有跟苏虞在一起才能逢凶化吉，一生无忧。”
“……”厉珂儿是真不相信这玩意，但老人家却深信不疑，“妈，要是大哥跟大嫂能重新在一起就再好不过，但若是大嫂对大哥真的已经没感情的话，你还是别掺和了，让他们各自幸福吧！”
厉夫人两手攥紧到极致，龇目道：“我恨不得杀了秦诗薇那个贱人，要是景彦真要继续跟那贱人在一起，我就去死！”
“妈——”厉珂儿不断顺着她的胸口，“你别这样，犯不着。”
“怎么犯、犯不着？”厉夫人咬牙切齿道：“我这辈子都没受过这么大的委屈，以后关于我没疯的事只有你们两个知道，要是有第三个人知道，我一定怪到你们头上。”
厉珂儿：“……”
厉劲秋：“……”
好没道理！
“妈。”厉珂儿笑得尴尬，“你悠着点，才手术完没多久，能不能稍微收敛点锋芒？就算你想让大哥大嫂复合，也不能操之过急，这事得慢慢来。你看现在大哥还没从秦诗薇的事上缓过神来，他也不可能立马接受大嫂，就算他能、可大嫂那边呢！我可是到现在都没联系上她，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例子——”
“苏虞她……没理你么？”厉夫人眼神一颤，“怎么会？”
“怎么不会？”厉珂儿一脸傲娇道：“肯定是大哥跟她说了什么呗，我是大嫂的话也会这样，再也不跟前夫的家人纠缠不清。”
厉夫人皱眉道：“她叫了我五年妈，不一样的。”
“妈——”厉劲秋有点听不下去了，“你想撮合大哥跟苏虞我没意见，苏虞确实是个好女人，她能继续当我们大嫂自然最好不过，但你有些想法确实不对，就应该改正。其实苏虞很有才华，我听说之前她是美院的高材生，本来是要出国深造的，就因为嫁进了我们厉家才没出去，当起了全职太太。”
“……真的？”厉珂儿一脸震惊，“二哥，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现在才说？因为我也是最近才知道，她以前的一个同学现在是我同事，前不久不是爆出她有抄袭，但后来好像并未成立。”
“我同事说苏虞只要继续她以前的专业早晚发光发亮，只是……不知道那时候她为何要放弃那么好的机会？想不通。”
此时厉珂儿心脏却狠狠一震，“你想不通么？是啊！男人在这种事上永远都慢半拍，我……可能明白当初大嫂的选择。”
“她跟你说过？”厉劲秋好奇问道。
厉珂儿摇头，“没有。”
“那你怎么知道？”
“猜的啊，因为我也是女人。”
“这跟是不是女人有关系？”
“当然有，其实女人事业心重都是假象，到最后都想要找个爱自己的好男人，我想当时……大嫂可能是为了某个人放弃了吧！”
“某个人？”厉劲秋向来只有在科研上反应极快的脑子第一次在感情问题上超常发挥，“你的意思……大嫂一直喜欢大哥？”
“嗯，很有这种可能——”厉珂儿表示。
厉夫人却并不赞同，“不是那样，当年他们相亲是第一次见面，完全是陌生人，后来没过多久就订婚结婚，开始就是单纯的商业联姻。”
厉珂儿突然有点幻灭，估计在她母上的心里，爱情这个东西真的可有可无，或者她早就看透——
一点都不在乎那玩意。
“妈，先不说这些了，你打算怎么撮合大哥大嫂啊？”
厉夫人朝自己女儿看了眼，“当然是最简单也有效的方法了，哎！突然有点累，我先睡会，睡醒后你帮我联系苏虞——”
厉珂儿：“……”都说了不接她电话啊！
——
画廊。
钟岐站在案桌前看着摊在上面的话，看来看去都觉得哪里有点怪，“虞儿，你这幅画是不是没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