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被冤枉

八度微凉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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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人的眼神都落到陆繁星身上,就好像她已经是透了翡翠白玉蝉的贼。

    朱管家眉峰微皱,“三少奶奶,这个问题很难回答么?”

    陆繁星清楚,她这样迟疑就说明有问题,按照他们的思维,肯定会怀疑是她偷了东西。

    “我……昨晚上确实出了房间,那是因为我听到有奇怪的声音,所以想出去看看。”

    她想这是最保险的回答。

    “哦?”厉夫人挑眉,“听见奇怪的声音所以出去看看么?”

    之后,她侧眸看向旁边的许心慈,问:“许医生你也住在客房那边,你有听见奇怪的声音么?”

    “没有哎!”许心慈状似极其自然地说:“可能是我睡眠太好了吧,所以没听见任何声音。”

    “哦,这样、那繁星你出去后有看见什么可疑的人么?”厉夫人又问。

    这个问题再次难住了陆繁星,若是说实话,或许不但得不到他们的相信,反而还会弄巧成拙,觉得她故意在搬弄是非。

    厉世昌不是厉景彦,他可是厉家的掌舵人,多少人指望着他活……

    她在毫无证据的情况下往他身上泼脏水跟自杀无异。

    “没、没有。”她说:“我什么都没看见,那些声音可能是老宅内的老鼠,后来我就继续回房睡觉了。”

    话落,她看向朱管家,“你还有什么疑问么?”

    “哦,暂时没有。”朱管家恭敬点头,两手负在身后,说:“抱歉,恐怕要让你们几位继续在这里留宿一夜,老爷的意思是这件事必须查清楚,希望你们能配合。”

    许心慈第一个表态,“当然,谁都不身上带着嫌疑,肯定需要查个水落石出。”

    “是,我赞成、所谓清者自清,没做过不需要怕。”楚琳琅也随之附和道:“况且,对我来说多留一夜也没什么不好。子谦,对吧?”

    厉子谦白皙俊颜一红,“琳琅,大家都在呢!注意点。”

    厉珂儿笑着调侃,“哎哟喂,这是御姐跟小狼狗的标配么?四哥,你有必要这么害羞么?毕竟也二十好几了吧!”

    “珂儿,怎么说话呢?”厉夫人出声训斥道:“不许你取笑子谦,作为女孩子都没个正形,可别跟某些不注意自己形象的人学,听到没有?”

    在场所有人都听得出来,这话里的“不注意自己形象的人”是指谁?

    陆繁星更是听明白了,之前的事她确实将这位老夫人得罪了,她表面上不难为她,但时不时就往她身上扔刀子,让她伤得猝不及防。

    早餐结束后,厉珂儿、楚琳琅、厉子谦就去马场骑马,而许心慈也去别处陪厉夫人闲聊,只有陆繁星一个人在餐厅坐了好一会儿。

    眼下的情况是她必须再留宿一夜,若是在这个时间早,指不定就被当成真的贼。

    想着厉绍棠通过朱管家留给她的话,便从兜里掏出手机,但可惜手机竟然没电到自动关机——

    无奈,她只能起身去客房拿充电器充电。

    来的时候有朱管家带路,她并没有留心这里复杂的布局,走着走着就感觉有点不对劲,眼前竟然多出了一片林园,再往前面好像就是主人家住的地方。

    陆繁星也不知怎么的,像是被某种力量牵引着不断往前走,穿过碧绿幽幽的林园就是一座古色古香的凉亭,之后就是一扇通往主屋的雕花镂空门。

    她走进去,里面的装饰跟客房那边并无太大的出入,也是极其古韵,虽然没那么金碧辉煌,但让人感觉非常有年代感。

    至少她挺喜欢。

    “你怎么在这里?”

    突然背后传来一道男声,惊得她立刻转身,只见厉世昌戴着单边眼镜站在那里,看上去少了商场上人的凌厉,多了点安静儒雅。

    她心脏微紧,脑子里闪过昨晚上那个背影,所以声音有点颤抖地说:“……父亲,老宅有点大,我想随便走走,没想到就来了这里,抱歉!”

    “我现在就原路回去!”

    “等等——”厉世昌开口阻止,语气轻慢,“既然来了就跟我去书房坐坐吧,正好我也有点话要跟你说。”

    陆繁星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但心脏还是噗噗直跳,既忐忑又紧张,“好。”

    她跟着进书房后,一抬眸就见那张偌大的办公桌上少了点东西,更确切地说应该是以红木为托盘的上面少了点什么。

    凑近一看,就是一个手掌大的蝉形图案。

    想来,此处就是那只失窃的翡翠白玉蝉之前所待的地方。

    厉世昌看见她的视线,便悠扬一笑,“朱管家应该跟你们说过了吧!别担心,我相信你是清白的,等找到那个贼你就能离开。”

    “嗯——”陆繁星表情怔怔的,“我也这么想。”

    她抬眸看向这位长辈,“父亲想跟我说什么?”

    “其实也没什么。”厉世昌做了个请的姿势,“我就是想问问最近老三的情况,你是她妻子、应该清楚。”

    陆繁星依言而坐,表情看上去平静,但心里完全是另外一回事,她之前面对任何人都没如此紧张过,即便是厉绍棠,也没让她这么害怕。

    这个厉世昌作为厉家的家主,果然名不虚传,身上没两把刷子怎能稳坐家主这么多年?

    “呃,我不是很明白父亲的意思。”她说。

    厉世昌莞尔一笑,“你是聪明人怎会不明白?该不会是跟我装糊涂吧!”

    “没有。”陆繁星察觉到他身上气息的变化,说:“父亲,其实我情商真不算高,所以还是请您直接问吧!”

    厉世昌身居高位多年,早就习惯说话点到即止,今儿遇上一个不懂事的晚辈,也只能无奈笑了笑,说:“你应该知道他已经被降职一段时间,在你面前可曾抱怨过我对他的不公?”

    “那倒没有。”陆繁星说着官方话,“他似乎挺享受现在的日子,可能以前压力太大的缘故。”

    “嗯,是。”厉世昌笑了笑说:“他刚接手渝城厉氏的时候是不容易,繁星、跟你透露一句实话,他是我所有儿子里最像我、性格最狠的一个。”

    “这个狠也像您么?”她似是开玩笑般问。

    厉世昌愣了愣,微点头,“可能,做事相对比较极端——”

    “哦,我明白了。”陆繁星笑了笑,“这算不算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厉世昌似乎没料到她会这么说,不免有点惊讶,刚要说话,就见朱管家颠颠撞撞从外面跑进来。

    他立马开骂,“你个老东西怎么回事,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规矩?”

    “老、老爷。”朱管家看见陆繁星也在书房时,表情变得极其难看,“那个玉蝉找、找到了。”

    厉世昌眼神微变,“找到是好事,你怎么脸色越发难看,像撞了鬼!”

    “不、不是。”朱管家抹了把脸上的汗珠,说:“是因为……”

    他看向陆繁星,有点欲言又止。

    陆繁星心脏读秒,有种不好的预感,但还是大方倒:“朱管家有话就说,莫不是那个玉蝉是在我客房找到的?”

    “是!”朱管家表情严肃道:“三少奶奶,就是在你房间找到。”

    陆繁星脸色煞白,瞬间明白过来,这是有人故意嫁祸她。

    ……

    很快,厉世昌召集了现有的厉家人,很明显是要准备将此事闹大。

    陆繁星从始至终都没说一句话,表情更是僵硬,她坐在位置上犹如木头人。

    耳边是他们的议论声……

    “靠,原来真是她偷的,好恶心啊!除了不吃廉耻以外,竟然还是一个贼。三哥到底怎么回事?这眼光……也太差了吧!”

    “就算娶那个佣人秦诗薇也比娶这个女人好吧!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珂儿,你别乱说话!”厉子谦难得语气严厉道:“我觉得这事肯定是误会,三嫂不是那样的人。爸,还是等三哥来了再说吧!这事需要从长计议。”

    楚琳琅冷冷一笑,“子谦,你还是太善良了。她陆繁星嫁给你三哥本来就是别有所图,之前……”

    话到此处,她顿了顿,似乎在考虑后面的话该不该说,“我跟陆莫寒,也就是他哥在一起的时候,听过他哥打过一通电话,他好像怀疑他们父亲的死跟你们厉家有关。”

    “所以我觉得这件事真的不简单,伯父、您一定要慎重做决定,不能因为她是儿媳妇就饶过她这次,指不定她以后还会有更大的动作。”

    “琳琅,你——”厉子谦没想到自己喜欢了这么久的女人说话会如此刻薄。

    楚琳琅像是吃定了厉子谦,她笑着挑眉反问,“怎么了,我说的是事实,并没有夸大其词。”

    “我只是想说,毕竟都是一家人。”厉子谦按捺心里的火气,“不要把话说的那么满,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太尴尬了。”

    楚琳琅暗暗翻了一个白眼,“她做出那种事都好意思来这里,就知道脸面对她而言根本不是什么,你倒是觉得尴尬,她根本就是无所谓。”

    “哎!”厉子谦抹了把脸,“琳琅,我不想跟你吵架,请你少说两句。”

    楚琳琅将头一撇,“子谦,你这样帮她,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呢!我告诉你她最会迷惑男人,你可别着了她的道。”

    “……”

    从始至终,陆繁星一声都没吭,只是两手紧紧攥着扶手,她想没关系、随便他们怎么说,怎么编排她都没关系,等厉绍棠来、等他来后就会没事。

    “繁星。”厉世昌眸光微沉,“你有什么话要说?我不想为难你,只要你一五一十说实话,这事我可以当没发生过。”

    陆繁星低着头,声音平稳清晰道:“我……无话可说何患无辞,那个玉蝉我并没有拿,至于栽赃我的人大概就在你们中间,我不知道那人为什么那么做?但我相信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做过亏心事的人肯定难逃最终制裁!”

    话落,她抬头,眼神落到厉世昌身上,说:“父亲,您觉得是这样么?”

    厉世昌身子狠狠一震,随即目露凶光道:“繁星,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说了、只要你承认拿了玉蝉,我可以既往不咎。”

    “没拿就是没拿!”女人眼神突变凌厉,那一副冰雪玉肌似乎成了男人的铮铮铁骨,那么犟,一点都不肯示弱,“就算我死,没做过的事我也不会认!”

    “你——”

    “厉老先生。”许心慈淡笑从位置上站起来,“您先不要生气,我倒是有个办法查明真相,就是不知你们是否愿意?”

    厉夫人皱眉,“许医生你有什么办法?”

    “哦,其实也没什么。”许心慈笑了笑说:“我就是利用催眠让厉太太说出实话,之前我帮政府部门的人处理过一些难缠的犯人,但这个方法可能有点极端,若是您们二位不同意就作罢。”

    陆繁星眉黛紧皱,没想到许心慈会说出这种话,她道:“许医生谢谢你的好意,但我记得利用催眠来取得的实话无法作为呈堂证供。”

    “确实如此。”许心慈笑,“但厉太太不是只要证明清白就可以了么?都是一家人,并没有人想真正为难你。”

    陆繁星对上那张满是善意的脸孔,莫名心脏一跳——

    厉世昌沉思了会儿,说:“这倒不为是个法子,要不就让许医生试试?”

    他看向一旁自己的妻子询问道。

    厉夫人点了点头,说:“许医生在心理学方面的造诣我相信,所以我……也同意她的提议。”

    许心慈微微一笑,“既然这样,那烦请给我准备一间比较安静且宽敞的房间,放心……”

    她看向陆繁星,脸上的笑容加深,“不会有丝毫痛苦。”

    马上一切都会结束,马上她就可以跟绍棠相认——

    马上,她就能拥抱幸福。

    这一天,她实在等的太久、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