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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动作一顿，似乎正在消化她的话，之后又加快速度，恨不得将她碾成齑粉，扬出去——
待停歇，他喘息从柔软身躯上起来，肩胛处血色弥漫、血顺着衣摆流下来，滴进土耳其地毯、冷销。
可他却不管不顾，能与夜色相融的双眸死死盯着脸色惨白的女人，唇带讥诮，“陆繁星，你以为想结就结，想离就离。至少，在我没玩够你前，你休想从厉太太这个宝座上下去。”
在陆繁星眼里，他此时跟地狱里的恶鬼无异，她勉强从办公桌上撑起，笑，“是，厉总的回答在我意料之中。同样的，我把话也还敬给厉总，在我享受完前，你休想将秦诗薇扶正。”
说出这话时，她感觉浑身血液凝结，除了冷还是冷——
她有点扛不住，伸手想抓男人手臂，最后以抠破掌心来硬忍。
捡起地上已经不堪的衣服，一件件重新穿上，庆幸地是被他扯掉的钮扣不会让她衣不蔽体，狼狈如奴。
她想今天以后，他们的关系又到一个冰点，可能再也不会有缓和的余地。
他爱秦诗薇……
他爱秦诗薇……
……
她一遍遍在脑子里默念这句话，可她好像有点记不住，心脏还是再为他跳动，在独处空间里，他还是会扰乱她的思绪。
恨不得将头劈开，拿只笔在里面镌刻上！
陆繁星走得摇摇晃晃，像被人抽去灵魂的布娃娃，她刚走几步，就被身后一股力道又重新扯回去。
男人五官立体俊美，此时更是带着一股子侵略性，随便垂眸看着就能将她生吞活剥，他突然伸手挑起她下颚——
手中瑟瑟发抖的身子让他有点满意。
他笑，“原来你确实还是怕了。”
语毕，俯身亲向她脖颈，嘬出暧昧痕迹。
“呵，我的东西不喜欢被别人碰，你最好自己注意点，懂么？”
陆繁星当然清楚他这句威胁的话从何而来，在他眼里、她和大哥的关系不干净。
也是，以己度人、他当然会这么想。
毕竟他和秦诗薇暧昧不清得很。
她将他推开，力道很大，震得自己都往后退了好几步，之前她有点魂不归体，现在倒是五感清醒得要命——
走出办公室，就看见站在不远处的秦诗薇，她脸色苍白如纸，那个眼神像是在看妓、女。
陆繁星拢了拢衣服走到她跟前，故意凑过去说话，“秦小姐，你嫉妒我啊？”
“谁嫉妒你？”秦诗薇似乎嫌脏将头撇开了些，跟她保持距离，“一个连自己名誉都不要的女人确实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包括在办公室里。”
“明明是在嫉妒。”陆繁星冷笑，“你想跟他再进一步关系，可是你不敢、你受不了自己真的成为一个小三，那样你会觉得自己下贱，对吧？所以你只能在心里想想。”
秦诗薇强装镇定，回望过去，“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也不想听懂。”
“好吧。”陆繁星状似无所谓耸肩，“你真是一个善良的好女人，难怪……他喜欢你。”
最后一句话说出来时，她几乎耗尽心头血。
秦诗薇怔怔站在原地，久久未能回神——
刚才、刚才陆繁星说厉绍棠喜欢自己么？
心脏猛地一跳，她抑制不住冲动跑进办公室，急地忘记敲门。
“滚——”
男人狠厉的话直袭过来，吓得秦诗薇来不及看清楚，只见一双猩红眼睛，就一个趔趄退出办公室。
那双眼睛……
那双眼睛就跟二十年前一样，可怕。
秦诗薇仍愣在那儿，心脏突突直跳，此时手机突然响起，她烦躁接听，听见对方的话她如遭受猛击——
“怎么、怎么会这样？”她握紧手机。
“我也不清楚，对方说我们这是侵权，在版权还未谈妥前就开始官宣，他们要求赔偿、并且说不愿再跟我们合作。”
秦诗薇憋着股气无处撒，“你也不清楚？当时是你说肯定没问题，一切都已经谈妥就差最后拍板签约。现在突然反水你让我怎么收场？简直就是个废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对方被骂得哑口无言，似乎没想到看上去温柔如水的女人骂起人来也如此猖狂。
后台硬就是不一样。
“秦总监，那现在该怎么办，事已至此总要想办法解决。”
秦诗薇深呼吸，这个她当然清楚，更不会逃避，只是比较纠结罢了。
她朝办公室门口望了眼，心里的纠结感就更加厉害，这件事他交由她全权办理，可现在她出了岔子，而且是非常致命且白痴的岔子，这事不光关乎她的颜面，更是关乎厉氏以及他的面子，她必须思前想后。
“你先注意那边动向，看有什么人跟他们接洽，最不济的办法就是从二道贩子那里下手咯，不然还能怎么办？”
话落，她挂上电话挺直背板重新走进办公室，不管怎样，这事是瞒不住的，与其让他从别人嘴里听到，倒不如自己先老实交待。
相较于刚才，现在的厉绍棠显然已经恢复理智，他正侧站在落地窗前抽烟，头发有些凌乱，却显得极其性感。
只是那脸白得太过病态。
秦诗薇立刻想到他身上的伤，疾步走过去，却被他扬手制止，说：“就站在那里，别靠近我。”
她看见他伤口那里正不断流血，估计才结痂的患处又被撕扯开所以才会……
“绍棠，我先帮你处理伤口。”
“不用。”他冷声拒绝，“先说你想说的事。”
秦诗薇陡然如鲠在喉，润了润唇才敢说：“……关于《杀人游戏》那部电影的版权出了点问题，现在对方反悔了。对不起，是我办事不周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这不是你的问题。”男人看着八楼下的情形，见女人拢紧衣服上车，乌黑长发被风刮成一条直线、如幕布，“本来就是有人故意下得套。”
秦诗薇皱眉，“那现在该怎么办？官宣都已经发出去，而且转载量惊人。”
男人始终没吭声，她突然有点好奇他到底在看什么，小心翼翼走过去，顺着他视线往下看——
就见那是一辆红色轿车。
他在看陆繁星么？
秦诗薇暗暗咬牙，“绍棠，我刚才问你话呢？”
“这件事你处理不了，交给我。”他说。
“我……”秦诗薇还想说什么，却见他看过来，她立马噤声。
他问：“还有什么问题？”
“没、没有了。”秦诗薇觑了眼楼下，那车果然已经开走。
开走后，他才愿意转过头来看她一眼。
……
车上，气氛显得有点微妙。
陆莫寒斜光瞥了眼女人脖颈处的吻痕，下意识攥紧方向盘，“手机拿回来了么？”
“嗯。”陆繁星歪头靠着玻璃，明明是在自己最亲近的大哥身边，却依旧浑身冷意不退，“哥，你刚才警告他的话是什么意思？”
“你……是不是暗中部署了什么事？”
其实陆莫寒也没想瞒着，所以老实交待道：“算是吧！谁让他相信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人，那个秦诗薇做事真是草率。呵，真是一个没什么脑子的女人。”
听见这个名字，陆繁星本就黯淡无光的眼神变得更加空洞无神——
“能不能告诉我是什么事？”
陆莫寒感觉到她的异样，那种柔软到似乎一碰即随，在外人眼里他的妹妹可能强硬到不可理喻，甚至于是嚣张跋扈，但其实扒开那层坚硬外衣，里面只是一个瑟瑟发抖，没什么安全感的小女孩。
“关于《杀人游戏》版权问题。”
陆繁星震惊，眼神慢慢有了焦距，她扭头看向身边男人，“哥，你是说……厉氏还未真正取得那个版权？”
“是。”陆莫寒就知道她脑瓜子灵活，根本不需要说透她就能明白，“怎么样，这是哥送你的大礼，心里憋着的委屈现在畅快了吧！”
“星星，其实我已经出来一段时间，关于那个游戏在很早以前就盯上了，游戏版权我不会让厉绍棠拿下来，不能让他糟蹋了好东西。我们拿，照样能拍出一部不错的电影，你是女主、我是男主，我们可以大杀四方——”
大杀四方，好豪气盖云的话。
若是换成任何一个时候，陆繁星都能笑得明媚如阳，可眼下她真的一点都笑不出来，连半点都没有。
男人决绝无比的话还在她耳边回荡，他说他爱秦诗薇——
因为爱，所以他才把她捧得高高的。
可不是因为爱么？
除了这个还能是什么。
陆繁星，你不是早就知道了么？
为什么还不争气地哭……
为什么还要哭……
陆繁星，你就非要这样糟践自己对不对？
这样有用么？
有用么？
你傻不傻？
脑子里不断有奇怪的声音出来，像是一句句魔音。
之后，她又突然头痛欲裂，疼得她直接拿头去撞车玻璃——
“嘭嘭嘭”——
陆莫寒反应过来立刻将车停到一边，伸手将人搂进怀里，试图安抚她，“好了好了，没事、哥在这里。星星，你是不是头不舒服，嗯？”
“我、我也不知道。”陆繁星脸色难看，两手紧紧扣着男人手臂，“脑子里一直有个声音在说话，头很疼，可能是一直没休息好。哥，我没事、回去睡一觉就行。”
“你啊！”陆莫寒语带训斥，但更多的是无可奈何，“就喜欢逼自己。”
陆繁星想笑，可嘴角像是被胶水粘住，怎么都动不了，唯一能做的就是维持平静，看上去没任何事发生的平静。
两人来到公寓门口，她的双眼突然被人蒙住，陆莫寒站在她身后，笑着说：“先把眼睛闭上，待会给你一个惊喜。”
“什么惊喜？”她有点意外，也有点期待。
这种感觉暂时冲淡她心里的愁思百结，她乖乖听话闭上眼睛，等待那个惊喜。
她被领着走了十几步，随即就听见他说：“睁开眼睛看看。”
双眸睁开，入目的是一些看上去简约大方的家具，虽然并非是她之前的东西，可看上去属于一类，暖人的色调，属于家的味道，对独居的人而言就是最好的栖身港湾。
陆莫寒走到她身边，“怎么样，喜欢么？”
“嗯。”她点了点头，眼眶充盈出泪意，“谢谢哥。”
“这些东西也不是白送的。”陆莫寒笑着说：“关于女主角的事你考虑考虑，相信哥、把酒临风谁都演不了，毕竟那就是你。”
陆繁星清楚这意味着什么，一旦接了那就真的进入演艺圈，她并未抗拒那个圈子，只是觉得看的明白在那里面未必混得开。
就该像白筱那种带着三分傻气的女孩子才会有老天爷垂青、一路保驾护航。
“哥，你是不是真很想让我答应？”
陆莫寒凝眸，眼神幽暗，“是、我想让你答应。”
“那好。”陆繁星低头勉强一笑，“这事我应下了，现在……我只想睡觉。”
她在心里说最好能睡死过去——
陆莫寒看着她进房间，关上门，想问清楚她跟厉绍棠之间到底怎么回事，但终究没问出口。
那个新鲜的吻痕似乎能说明一切，又似乎什么都说明不了。
直到傍晚时分，他都没见人从房间里出来，感觉饥肠辘辘，从沙发上起身下楼去附近的超级市场随便买了点食材。
回来也没立刻去敲门，心想她可能还在睡，等把晚饭做好他才过去喊人。
人是铁饭是钢，总不能不吃东西。
连敲好几下门都没人应——
他心中突慌，直接将门一脚踹开，却见里面空荡荡的半个人影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