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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似是开玩笑的问了句:“那那天我看到从你公司出来的小姑娘,你和她怎么样了?”
宋时寒微怔,脸上略显窘迫:“你怎么扯到那里去了?那小姑娘只是来做企业文化采访的。”
我劝道:“如果是个机会,还是要好好把握,现在能找到一个合适的真的不容易了。”
宋时寒一脸无奈:“别说我的事情了,反正这是件儿没谱的事。”
我笑笑,便也不再提起。
在医院里住了三天,肺部有轻微发炎的迹象,打了几天针总算是转好了。
但是医院消毒水的味道让我实在不想多呆一天,在我的坚持下,终于出了院。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这段时间的精神面貌都不是很好,大多时间母亲带着荣荣出门去散步了,让孩子不打扰我,多给我一点休息的时间。
我突然想起已经将铃铃丢在医院第四天了,于是打了一个电话给安萌萌。
安萌萌接到我的电话时,听起来精神似乎还不错,“若渝。”
我:“我这几天生病了,没来看你和铃铃,你在医院里还得照顾玲玲能吃得消吗?不然我明儿把铃铃接回来?”
安萌萌笑道:“也没什么,玲玲很乖,在我这儿也挺好的,你的声音很嘶哑,听起来好像不太好,病得严不严重?要不去医院吧?”
“我刚从医院回来,已经没事了,只需要再静养几天就好。”我轻叹了口气,“那就这么说定了,我后来把玲玲接回来吧。”
安萌萌默了好一会儿,声色沙哑:“谢谢你,若渝,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的大恩大德,如果还有来世,我愿意做牛做马报答你。”
“别说这些了,你现在好好养病,玲玲还需要妈妈,你一定要好起来。”
虽然彼此都知道这种话现在也不过是一种安慰罢了。
两天后,我去接玲玲,再次见到安萌萌的时候,只觉得她整个人瘦得很恐怖,仿佛身上已经没几斤两肉,都是骨头。
这才多久啊?一个人被病痛折磨成这样,我真的不忍心再多看两眼。
这次去接玲玲,她显得特别激动,拉着我的手说:“若渝,若渝啊……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情?”
“你说,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会答应你。”
“我现在谁也不信,我只相信你,我知道你是真心对我的好人。”安萌萌说着说着红了眼睛,“以后,玲玲请你一定帮我照顾好,如果你不嫌弃,就把她当成新生女儿一般,好不好?”
我暗自抽了口气,压下心底的酸涩,“在我的心里,其实我早已经将玲玲当成了自己的亲生女儿,你放心吧。”
说罢,安萌萌朝铃铃招了招手,铃铃乖乖的走了过来,迷茫的看着妈妈,虽然现在还小,但是孩子特别懂事,好像感知了一些事情。
“玲玲,以后若渝阿姨就是你的妈妈,叫妈妈。”
玲玲突然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死活不肯叫,只是一个劲儿的哭,那双纯真的大眼里满是不安与无措。
安萌萌见她一个劲儿的哭,似乎有些烦躁,怒斥道:“你怎么那么不听话,让你叫妈妈,你就叫!”
“萌萌!”我拉住了情绪失控的她:“别这样,孩子太小还不能接受,玲玲其实挺聪明挺懂事的。”
安萌萌身体激烈的颤抖着:“我没有多少时间陪着她了,我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玲玲还这么小,人生还这么长,以后我都不能再陪着她了,也不知道她以后……”
我扣过她的手:“我会照顾好孩子,你别忘了,玲玲还有爸爸。”
提到这个,安萌萌沉默了下来。
我伸手轻抚着孩子的头,将她抱在了怀里安慰着:“好玲玲乖,不哭,妈妈不是不要你,只是你以后多一个妈妈一起疼爱你,好不好?不哭了。”
玲玲哄了一会儿总算是不再哭了,安萌萌闭上眼,似乎疲惫极了,我替她掖了掖被子:“你好好休息,我这就带玲玲先回去,这几天你又要养病,又要带着孩子,想必是累极了。我明天再叫保姆煲个汤送来给你。”
我抱起玲玲,笑道:“跟妈妈说再见。”
玲玲挥了挥手:“妈妈再见。”
安萌萌睁开了眼,一瞬不瞬的盯着孩子与我,总觉得她眼里的神光有些涣散,想着可能是她太累了。
于是没有耽搁太久便匆匆离开了,就在当天晚上,我接到了医院的电话,安萌萌没了,晚上十一点半左右去的。
我不敢让孩子知道,只是将孩子给了保姆照看,心里十分的慌乱,一个人真不知道怎么面对这样的事情,于是将宋时寒一并叫了起来赶去医院。
宋时寒从未见过我这个样子,不由得紧张的问道:“究竟是怎样的朋友?你……”
我心情现在十分凝重,只是说道:“现在别问了,过去就知道了。你也认识。”
宋时寒的表情瞬间变得讳莫如深,我猜想他应该已经知道我指的是谁了,不过他保持着沉默没有说话。
一路赶到了医院,我们在停尸间里见到了已经死去一个多小时的安萌萌。
她的表情很安祥,就是人实在瘦得不成样子。宋时寒第一眼看到她时,都没有认出来,直到看许久,才呢呐:“安萌萌?”
我轻应了声:“嗯,四个月前,我遇到了她,那时她已经检查出得了淋巴癌晚期了,你不是之前一直问我,那个小姑娘是哪家的孩子?玲玲……是你和萌萌的亲生女儿。”
宋时寒踉跄了两步,拧着眉:“不,不可能!”
我知道他不相信,但是我想安萌萌没必要这样骗我们,而且她怀孕的事情,我是一早就知道的。
“没有骗你,如果你真的不相信的话,可以做一个亲子鉴定。”
宋时寒默了好一会儿,似乎依旧无法接受眼前的这一切,转身大步离开了。
我出去的时候,只见他正倚着墙壁抽着烟,表情很凝重。
我慢慢的走了过去:“其实在两年多前,我就已经知道安萌萌怀孕的事情,但是她不愿意告诉你,我出于尊重,想着这样的事情还是由当事人跟你说比较好,只是我没想到,她到死都没有把这个事情告诉你。”
宋时寒摇了摇头:“我不相信安萌萌会是这么傻的一个女人,她那么自私,那么骄傲,她怎么可能做这样愚蠢的事情?!”
“从她爱上你开始,她所有的骄傲都不过是尊严的伪装。”
“她明明知道,我对她根本没有那种感情,我跟她……”
我抬头一瞬不瞬的盯着他,宋时寒怔忡了片刻,暗自叹息了声:“那不过是个意外,我……我喝了很多酒,那天她穿着跟你一样的裙子,我记得你也有一条那样的裙子,我把她当成了你!”
这些过往再被提起,只是往彼此的心口上捅刀子,而且现在一切都面目全非,早已不是当初的模样,完全没有意思了。
我摇了摇头,制止了他:“别说了,时寒,那一切都过去了。我们还是想想怎么安排萌萌的后事,至于孩子玲玲,我希望你能将她认回宋家,好好对她。”
宋时寒掐掉了烟,凝重道:“如果玲玲真是我的孩子,安萌萌的后事我会安排的。”
他还是不相信玲玲是他的孩子,也不相信安萌萌对他的感情。
宋时寒就是这样的人,或许他对我确实是个例外,他说相信我,是真的打从心底信任着我。毕竟我和他在一起曾经也有八年过。
他很清楚我的为人与品行,我也清楚他的,从恋人到朋友,或许这是不定性因素下的一个必然过程。
“好吧,你可以做一个亲子鉴定,我支持你做鉴定,如果你真的怀疑,还是用这个办法最直接。”
宋时寒看着我,轻轻说了句:“对不起。”
我抿了抿唇:“你没有对不起我,也没有对不起萌萌,这是萌萌自己的选择,她的爱情一厢情愿,才会酿成今天这样的苦果。感情本来就是两个人的事情,后事的话,我想好好的办,让她走得安祥一点。”
之后宋时寒带着玲玲做了亲子鉴定,证实了玲玲是他的亲生女儿,宋时寒并没有多高兴,只是很平静了接受了这个现实。
父女俩之间的感情,依旧很冷淡,玲玲对这个外情严峻的叔叔似乎很忌惮,也不愿意多亲近他。
而宋时寒会有意想亲近一下孩子,却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方式,于是双方就这样僵持着。
将安萌萌的后事办理之后,我整个人也跟着瘦了一圈,觉得整个人特别疲惫。轶筠过一段时间就要回来了,而我却生了出国去散散心的念头。
近些年我的情况轶筠并不清楚,我也不知道该怎么与他解释,说得多了,怕他担心。
想着还是等他回来,再跟他解释一下比较好。
因为宋时寒的关系,家里经常会有一些官太太富太太前来拜访,于是便认识一些太太们。
一天李太太约我一起逛商场,我闲得无聊便答应了下来。
李太太的老公在业务上与宋时寒的公司有合作来往,确切的说是需要仰仗着宋氏,虽然对我有讨好的意思,但是并不会显得过于卑谦,而且行事说话很讨人喜欢。